生延超 劉琪 李倩



[摘要]在“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對外開放是促進旅游經濟效率提升的重要動力。微觀層面,對外開放能夠通過促進要素升級實現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中觀層面,對外開放能夠通過結構優化提升旅游經濟效率;宏觀層面,對外開放能夠通過制度優化促進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文章基于2000—2019年中國30個省際(西藏和港澳臺除外)的面板數據,采用DEA-MI模型測算旅游經濟效率進行時空分析,再運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實證分析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內在機制。研究發現:對外開放對提升旅游經濟效率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且受地理區位、資源稟賦、發展階段不同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是對外開放促進旅游經濟效率提升的主要渠道,制度優化的作用效果最大,且不同機制的作用效果存在典型的區域異質性,具體表現為:沿海地區三種中介效應均存在,制度優化效應最大;非沿海地區僅存在要素升級和結構優化效應,要素升級是主要機制。文章的研究發現有助于明確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內在機理,發揮對外開放對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對外開放;旅游經濟效率;中介效應;DEA-MI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我們要堅持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增強國內大循環內生動力和可靠性,提升國際循環質量和水平,加快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著力提高全要素生產率”① 。作為連接國內大循環和國際循環的重要紐帶,旅游業的高質量發展也必須在增強國內大循環內生動力和可靠性的基礎上,提升對外開放的質量和水平,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指出,“必須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方向,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① 。要實現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構建旅游業“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就必須繼續推進對外開放,提升旅游經濟效率,就需要認真探究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過程和傳導機制。因此,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加快建設現代化旅游經濟體系,著力提高旅游全要素生產率是當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亟待解決的重要議題。
作為判斷旅游生產要素投入產出是否合理的重要尺度,旅游經濟效率對旅游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指導意義。目前,國內學者大多數建立在國家[1-2]、省級[3-4]尺度,還有少部分建立在城市尺度[5-6],廣泛運用數據包絡分析法 (DEA)[7-8] 、隨機前沿分析法 ( SFA)[9-10] 、曼奎斯特指數法 (MI) [11-12]等,圍繞時空演化[13-14]、影響因素[15-18]、驅動機制[19-20]及對策建議[21-22]等進行多維分析。其中,關于旅游經濟效率影響因素的研究較多,不少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其進行探討。曹芳東等基于系統廣義矩估計分析方法對經濟發展水平、市場化程度、交通發展條件和科技信息水平等進行定量分析與檢驗,研究其對旅游效率的影響[15];生延超和劉晴從人力資本視角,采用空間計量模型分析人力資本與旅游經濟效率的關系,探究人力資本對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16]1714;Stefan G?ssling等學者通過案例研究等方法分析環境破壞與經濟收益之間的相互作用,探討能源的使用及其價格變化對旅游效率的影響[17];Sami Chaabouni基于兩階段雙重自助抽樣DEA 方法,研究了氣候變化和市場競爭強度等對于旅游效率的影響[18]。這些研究相對全面豐富,對于促進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提高旅游經濟效率有較大幫助。
面對當前提高國際貿易摩擦、逆全球化浪潮以及新冠疫情帶來的經濟停滯,很多國家重新審視對外開放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如何借助對外開放促進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提升旅游經濟效率,成為新發展階段急需解決的現實問題,也是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雙循環”發展戰略和黨的二十大精神的重要抓手。目前,國內外關于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的關系的研究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對外開放顯著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劉建國和劉宇利用曼奎斯特指數從全要素生產率的視角探討發現對外開放對于旅游經濟效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23];張建偉等利用ESDA 對河南省旅游經濟效率的時空差異進行研究得出對外開放對其具有正向影響[24]118;王兆峰和趙松松基于DEA-Ml指數二次分解模型發現對外開放對旅游產業效率具有正向作用且較其他控制變量更為廣泛[25]1893。二是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存在顯著負向影響。岳立和雷燕燕運用EBM 模型、GIS技術和Tobit回歸方法對旅游效率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得出對外開放會阻礙旅游效率的提升[26];王兆峰和王梓瑛借助DEA-Malmquist等方法,研究發現長株潭城市群對外開放對旅游效率的影響顯著為負[27]。由此可知,關于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的關系存在爭議,需要進一步的理論闡述和實證研究。
綜上,目前學者們已證實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存在相關關系,但未將對外開放作為核心因素進行深入探究。另外,現有研究缺乏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作用機理的理論分析與實證檢驗。因此,本文擬在分析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作用機理的基礎上,運用DEA-MI模型測算2000—2019年中國30個省際(西藏和港澳臺除外)的旅游經濟效率,構建面板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研判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關系,從要素升級、結構調整、制度優化3個方面探究對外開放推動旅游經濟效率提升的作用機制,系統探究對外開放促進旅游經濟效率提升的空間分異。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1)理論視角上,從對外開放促進旅游經濟效率提升的作用機理和空間分異出發,探究不同地區不同路徑作用大小,提高策略準確性和有效性,開拓了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相關議題新的研究方向,以期為實現旅游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指導;(2)學術觀點上,將推動高質量發展,提升國際循環質量落實到旅游行業。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最近幾年,貿易摩擦和新冠疫情對我國經濟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傳統進出口貿易受阻,旅游流動受到嚴重限制,旅游業發展遇到瓶頸,對外開放政策的實施再次成了熱點話題,很多國家也開始重新審視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基于此,本文從微觀要素、中觀結構和宏觀制度等3個層面來探討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機制。
1.1 對外開放作用旅游經濟效率的微觀機制:要素升級
對外開放不僅促進了區域國際化發展,為勞動力和資本流入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環境;也能推動潛在的國際新人口紅利積極注入各個區域,最大化利用資本要素的發展潛力。勞動力要素的升級主要表現在知識溢出和人才流動。勞動力要素的升級是區域旅游經濟產業發展、效率水平提升的關鍵影響因素。首先,對外開放促進了世界各國的友好交流,帶動了就業環境的改善,特別是跨國企業的引入,帶來了更多先進的管理經驗、隱性知識和管理人才。人才的流動和管理知識的溢出,使得人力資本得到了升級,而升級后的人力資本又會吸收更高層次的人力資本并進行人才積累,從而形成良性互動。另外,對外開放帶來的資本要素的升級體現在跨國企業的介入帶來的資本積累。資本要素的逐利性會迫使企業尋找合適的營商增值環境,以實現利益最大化的目標。隨著對外開放導致的交易成本降低,跨國企業會在國際市場上選取那些后發優勢明顯、旅游資源豐富且價格成本低的地區投資,促進地區資本的積累。同時,對外開放的高互動性使得越來越多的世界知名跨國企業進入后發展區域,吸引了更高水平的資本流入,促進資本要素的積累以及向高質量資本要素的轉變。
無論是勞動力要素的集聚還是資本要素的積累,都可以提升旅游產業的經濟效率。其中,高質量的勞動力要素同時具備顯性技能與隱性知識,可將其潛在的隱性知識、管理經驗和技能充分利用,以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并且,當勞動力都開始涌入某一地區時,便會出現“羊群效應”[28]82-83,會有越來越多的勞動力進入該地區,該地區的就業率會得到提高、就業規模也會逐漸變大,意味著該地區勞動力集聚,象征著該區域旅游產業吸收了更多的人力資本。旅游勞動力的增加會促進旅游產業的發展,進而推動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高質量資本要素的積累,會推動旅游規模的擴大,為區域旅游經濟的發展提供保障,能直接為該地區帶來旅游經濟效益,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并且,對外開放意味著要與發達地區、先進地區的營商環境對接,會使要素升級效能得到充分發揮,環境得到優化,進而更好地促進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1:對外開放能夠促進要素升級,提升旅游經濟效率。
1.2 對外開放作用旅游經濟效率的中觀機制:結構優化
高水平要素的導入使得旅游企業的戰略視野和經營策略發生了變化,促使企業將資金、人才等轉向高附加值的行業,導致旅游產業的要素結構發生了變化。對外開放是引領經濟結構優化的關鍵因素,通過提升旅游產業結構的高級化攀升和合理化利用來調動經濟結構的發展動力。對外開放可以使區域獲得先進的生產技術和旅游管理方式,并通過增加旅游產業資本供給和技術溢出等,推動東道國生產要素由低層次產業流入高層次產業,進而促使要素密集度出現轉變,提高地區的邊際產出效率,優化資源配置,實現產業的高級化轉移。另外,旅游產業具有較強的關聯性和溢出性,旅游產業的優化升級具有誘發效應,會促進關聯產業要素的集聚和擴散,通過調節產業結構比例,要素的使用效率在現有的生產水平和物質數量下達到最優狀態,從而帶動相關配套產業協同并進發展。在優化和升級旅游產業的同時,實現區域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合理化。
旅游產業結構優化的過程,會對當地資源稟賦、產品結構、基礎設施以及服務標準提出更高要求,以消費者的旅游需求為導向,從根本上優化旅游系統,形成完整的觀光、度假、休閑和銷售一體化的旅游產業鏈條,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從產品結構來說,一些觀光型景區向休閑度假型景區的轉變,是圍繞景區、消費者、企業、社區的協同發展來構建觀光、休閑、度假和銷售一體化的旅游產業鏈,從而提高旅游經濟的規模效率和技術效率。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2:對外開放能夠推動結構優化,提升旅游經濟效率。
1.3 對外開放作用旅游經濟效率的宏觀機制:制度優化
對外開放會推動市場化進程,減少政府在資源配置方面的干預程度,為制度優化賦能。對外開放會引進外來資源,甚至會改變產品或要素的相對價格,引起原本穩定的市場體制失衡,進而推動市場化進程,這個過程就是經濟制度優化的過程。同時,隨著市場規模擴大到一定程度,市場的包容性、穩定性會增強,市場分工會更加明確,生產能力會得到提高,市場運作效率會逐漸提升,政府對于市場、資源配置的干擾會逐步減少,該區域的制度優化程度會逐漸提高。因此可以說,對外開放的過程也是經濟制度優化的過程,不僅推動市場化進程,也減少政府對市場的干預。
經濟制度的優化對于旅游經濟效率的提高具有顯著的促進效應。制度作為一種資源配置的規則,可以調整資源的使用方式,推進旅游資源的優化配置,提高旅游的經濟效率。隨著經濟制度的不斷優化,旅游經濟產業的資源配置也獲得了強化。并且,市場化水平的提高推動了產權的多元化,為旅游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形成了良好的激勵機制,有助于激發旅游經濟活力,提升旅游資源配置效率,提高了旅游經濟效率,這也印證了部分學者的研究發現:面向市場化的制度改革是中國旅游發展最大的“紅利”[29]19。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3:對外開放能夠促進制度優化,提升旅游經濟效率。
1.4 對外開放作用旅游經濟效率的異質性
對外開放水平對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受到很多條件的影響,比如區位條件、旅游資源稟賦和發展階段。從區位條件來說,早在18世紀,亞當·斯密在其著作《國富論》中就提到,越是水運通暢的地區,經濟發展的潛力就越大,發展的速度也就越快。我國經濟發展的歷史邏輯也印證了這一觀點的正確性。在我國水路較為發達的地區被稱為“沿海地區”,這類地區在改革開放以后憑借自身獨特的區位條件和漸進式改革的政策機遇迅速崛起,形成了四通八達的對外開放體系,對外開放水平率先得到提升,這也就造成了沿海和非沿海地區對外開放程度不同,對外開放作用于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亦存在差異。從旅游業自身特征來說,旅游業本身是資源依賴型產業,旅游資源是產業發展的基礎要素。盡管近年來人造型旅游資源迅猛發展,但是人造型旅游資源僅僅是原有旅游資源的簡單復刻,原有資源在旅游市場吸引力方面依然有著無法超越的“壟斷”優勢,因此旅游資源稟賦的高低對于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也存在差異性。旅游資源稟賦高的地區,自身旅游資源豐富,容易帶動旅游基礎設施的建設,有利于提高地區旅游經濟效率。從時間維度來說,以2006年為分界線,該年國家頒布的《中國旅游業發展“十一五”規劃綱要》明確提出,要把旅游業培育成國民經濟的重要產業。該制度的落實為進一步釋放地區旅游業發展活力,刺激旅游需求,實現旅游質量提升提供了制度保障。因此在2006年前后,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勢必發生變化。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4:受地理區位、資源稟賦和發展階段不同的影響,對外開放水平對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存在區域異質性。
2 模型設置與數據說明
2.1 模型設置
(1)基準回歸模型
為驗證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參考王兆峰和趙松松的做法[25]1892-1893,構建面板固定效應模型:
(2)中介機制模型
為探析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可能存在的作用機制,探究微觀層面要素升級、中觀層面結構優化及宏觀層面制度優化是否能促進各區域旅游經濟效率的內在機制。
2.2 數據說明
2.2.1 被解釋變量
被解釋變量為旅游經濟效率(EFF)。關于旅游經濟效率的計算,學者們廣泛使用DEA 對旅游經濟效率進行測度,在使用前不必估計函數的形式,也規避了函數形式可能導致的錯誤影響,并且該方法對數據要求不高,有助于擴展模型形式,還能展示旅游經濟效率的時間變化趨勢,在一定程度上規避了主觀偏差[16]1711。但它也有一定的局限性,DEA測度的是靜態效率,無法反映旅游經濟效率的動態變化,會發生失真現象。而曼奎斯特指數(Malmquist,MI)可經過測度研究對象每年經濟效率的變化,獲取其在不同時期動態條件下旅游經濟效率的變化程度,故將二者結合(DEA-MI)不僅能夠展現出決策單元的效率值,還能分析不同時期決策單元的動態效率變化,形成多個前沿面的動態評估體系。
結合旅游行業特征及數據可獲得性,本文選取旅游業固定資產投資來表示物質資本投入,旅游業從業人員數表示勞動投入,旅游總收入、旅游總人次來表示產出指標。其中,物質資本存量采用永續盤存法[30]計算得到,并將研究區間的投入、產出變量導入軟件Deap 2.1,計算得到每年每個地區的DEA-MI指數。
2.2.2 解釋變量
解釋變量為對外開放度(OPEN)。旅游業是一個開放性行業,是特定旅游資源或者旅游產品對區域內外潛在游客的一個開放共享的過程,其具有天然的開放性特征,因此如果撇開開放因素的研究,都是不全面的。對外貿易是對外開放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區域旅游經濟增長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已有眾多學者將對外貿易依存度作為衡量對外開放的主要指標。結合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擬采用進出口總額占 GDP 的比重來衡量對外開放程度[31],該比值越大,代表對外開放水平越高。
2.2.3 中介變量
(1)要素升級(YAO)。勞動力要素使用每萬人在校大學生數來表示[32];資本要素采用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固定資產投資比重和專利授權數來衡量,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固定資產投資的產出效率大于規模以下企業固定資產投資的產出效率[33],這一比重越大,物質資本要素升級程度就越高;另外,專利授權數越高,地區的科技發展水平就越高,就越有利于資本積累。故運用熵值法來合成這三個指標,確定為要素升級指標。
(2)結構優化(JIE)。結構優化主要是指經濟結構優化,這里從產業結構高級化和產業結構合理化兩個方面來衡量。產業高級化參考付凌暉的計算方法[34],首先,將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占GDP的比重構成一組三維的空間向量X0=(x1,0,x2,0,x3,0),產業結構由低層次到高層次排列的向量分別為X1 =(1,0,0),X2=(0,1,0),X3=(0,0,1),然后計算X0與X1、X2、X3 的夾角θ1,θ2,θ3:
(3)制度優化(ZHI)。市場化改革是經濟制度優化的重要體現,而改革主要指市場分配資源的程度和產權多元化程度,基于此我們結合金玉國等人的做法[36],使用非國有單位從業人數比重、財政支出占GDP比重兩個指標來表示制度優化,并用熵值法合成。其中,非國有單位從業人數比重可以表示市場化程度,財政支出比重可以表示政府的資源分配。地區市場化程度越高,政府干預程度越低,則制度優化程度則越高。
2.2.4 控制變量
本文選取如下控制變量:
(1)旅游企業規模(LY)。旅游企業規模是旅游業發展的基礎,旅游企業規模越大,越有利于旅游產業的發展。這里借鑒生延超和劉晴的做法[16]1711,對三星級飯店數和旅行社數之和取對數,來表示旅游基礎設施建設。
(2)信息發展水平(TEL)。信息化時代,信息發展水平對于區域旅游業的管理和服務具有重要影響,游客可以通過互聯網等途徑了解旅游地相關信息。這里采用郵電業務總量來表示信息發展水平,并在后續數據處理中,由于數據間差距較大選取對數值。
(3)交通便利度(WAY)。交通便利度直接影響著旅游景區的通達性,是游客前往旅游目的地的重要考慮因素。這里參考宋春合與吳福象的做法[37],采用人均道路面積來表示交通便利度,并對數據進行取對數處理。
(4)經濟發展水平(GDP)。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旅游業的發展,這里參考錢宏健的做法[38],用人均GDP來表示各省份的經濟發展水平,并根據GDP平減指數換算成以2000年為基期的數值,并在后續數據處理中取對數值。
(5)環境規制(HJ)。地區環境污染投資所占比重越多,說明該地區對環境治理的重視程度越高,越有利于環境的改善,進而帶動旅游產業的發展。這里參考眾多學者的做法,選取工業污染投資治理總額占GDP比重來表示環境規制水平。
2.3 數據來源及處理
受新冠疫情影響,2020年相關的旅游數據較過去年份差異較大,會影響估計結果的準確性,故本文所用數據截至2019年;并由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及2000年作為新千年起點的特殊性,本文將研究區間確定為2000—2019年。本文的相關數據旅游總收入、旅游總人次、旅游就業人數、旅游固定資產投資、三星級飯店數和旅行社數等這些指標均來自各年份《中國旅游統計年鑒》及其副本、《中國文化與旅游統計年鑒》及各省份統計公報;經濟數據如人均GDP、進出口總額、GDP、非國有單位從業人數比重、財政支出和工業污染投資治理總額占GDP比重等指標均來自各年份的《中國統計年鑒》,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固定資產投資比重來自《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每萬人在校大學生數、專利授權數和郵電業務總量來自國泰安數據庫;產業高級化指數、城市人均擁有道路面積來自EPS數據庫;泰爾指數來自國家統計局,其中個別年份個別省份缺失數值使用前后年份的平均值、前五年的平均增長率及其他特定方式進行補充。同時,本文選擇以 2000年為基期(即2000年=100),分別采用GDP平減指數和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IPI)對旅游總收入、人均收入和旅游企業固定資產進行數據平減處理,其中旅游企業固定資產采用永續盤存法做了存量的處理。為了消除極端值對實證結果產生的偏誤,在實證檢驗之前對數據統一進行了99%縮尾處理。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1。
3 基于DEA-MI模型的旅游經濟效率時空分析
根據DEA-MI模型,將每年各省份的投入產出變量數據導入軟件Deap 2.1,計算得到2001-2019年中國30個省份(西藏和港澳臺除外)的旅游經濟效率值。具體數據見表2。
從時間上來看,2001-2019年間,天津、青海、黑龍江、寧夏、北京、海南、上海、遼寧、內蒙古、重慶、吉林、甘肅的旅游經濟效率整體變化趨勢不大;湖北、河南、山西、安徽、湖南、江西和廣西旅游經濟效率呈明顯斂縮態勢;但浙江、山東、江蘇和陜西這些經濟大省的旅游經濟效率在2018年、2019年大幅度下降,可能與2018年中美貿易戰正式開始,2019年進入白熱化階段有關。中美貿易戰導致中國經濟整體情況下滑,中國旅游業也受到了沖擊。另外,廣東在研究期內整體變化幅度較大。值得注意的是,四川和云南的旅游經濟效率在研究期內是先下降后上升,特別是在2018年、2019年其他省份受到沖擊時,二者旅游經濟效率在大幅提高,其中四川在2019年的增長率達到了95.96%,遠超其他省區。
從空間上來看,北京的年平均效率值為1.020 9,位居首位;貴州的年平均效率值為0.945 5,居于末位。值得注意的是,浙江、山東和江蘇3個經濟大省年平均效率值位居全國末尾,分別為0.957 8、0.955 3和0.946 6。觀察分析發現,這3個省份在2018年和2019年旅游經濟效率值明顯低于其他年份,拉低了其年平均值。并且,深入研究發現,浙江、山東和江蘇這三個GDP居于全國前五的經濟大省在2018年和2019年加大了對于旅游的財政投入[39]72,但是它們的旅游人數增長率在這幾年是逐年下降的。換言之,浙江、山東和江蘇的旅游業發展相對成熟,旅游市場趨于飽和,接待容量有限,所以即使增加旅游方面的財政投入,旅游接待人數增長率還是較低,旅游創收潛力還是不大。此外,2019年中美貿易摩擦加劇,浙江、山東和江蘇旅游業受到嚴重沖擊,其中江蘇和山東的入境旅游人數有所減少,也會導致年平均旅游經濟效率值下降。
4 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
4.1 基準回歸
首先,考慮到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相關性的影響,本文對其進行了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顯示,解釋變量的方程膨脹因子小于最大容忍度10,屬于合理的取值范圍,說明變量之間沒有多重共線性。然后,通過Hausman檢驗后決定使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基準回歸。所有檢驗均使用Stata 16軟件,結果如表3所示。列(1)為不考慮各個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列(2)、列(3)、列(4)為依次加入環境規制和經濟發展水平、交通便利度和旅游基礎設施、信息發展水平這幾個控制變量之后的估計結果。
表3的回歸結果初步證實了對外開放是提升旅游經濟效率的重要引擎,這與張建偉等學者對于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的相關性驗證[24]118 是一致的。結果顯示,未加入控制變量時,符號為正,顯著性水平為5%;加入控制變量以后,對外開放促進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作用均保持在1%水平上。這說明,對外開放水平對旅游經濟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伴隨著對外開放程度的擴大,各區域旅游經濟效率得到了逐步提升。一方面,對外開放為區域旅游產業的發展帶來了多樣化的消費需求,直接推動了區域旅游業規模的擴大;另一方面,對外開放吸引外商投資,有利于區域產業結構調整,優化其旅游產業結構,提高各地區旅游經濟效率。
4.2 相關控制變量回歸結果
通過對表3中列(4)的觀察可以發現:第一,環境規制對于旅游經濟效率具有促進作用。環境規制開展較早的區域在生態文明構建上有一定的先發優勢,可獲得旅游經濟的競爭優勢,有利于區域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第二,經濟發展水平對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并不顯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主要在于資源開發的拉動和工業化的推進,在推動旅游綠色基礎設施建設和綠色創新的供給不足,無法促進區域內綠色經濟發展,實現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第三,旅游基礎設施顯著正向影響旅游經濟效率。旅游基礎設施的建設是旅游產業發展的基礎,旅游基礎設施建設越完善,游客出游越方便,越有利于吸引游客的到來,推動區域旅游業的發展。第四,一般認為,信息發展水平和交通便利度的提升會加快地方旅游業的發展,但從本文的實證結果來看,信息發展水平和交通便利度對旅游經濟效率影響為負。之所以會出現這一結果,需從供需匹配視角來分析,信息發展水平和交通便利度的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會刺激游客對旅游產品的需求,導致旅游產品供給不足,阻礙旅游業的發展。這是目前旅游產品創新不夠、創意不足的關鍵,也是強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原因。
4.3 穩健性檢驗
為保證實證結果的可靠性,從以下3個維度進行穩健性檢驗:其一是采用廣義矩估計(generalizedmethod of moments,GMM)對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如表4所示,GMM 估計結果列(2)表明,與列(1)基準回歸相比,系數符號和顯著性均未發生實質性變化,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顯著正相關,說明在GMM 模型下,對外開放仍然可以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其二是補充遺漏變量。在列(1)的基準回歸中,僅使用了5個控制變量,因此在這一部分,我們引入了市場化水平(MAR)、政府管制(GOV)、科技發展水平(KJ)、城鎮化水平(CITY)和產業結構(CHAN)這5個可能會對旅游經濟效率造成影響的控制變量進行基準回歸,結果見列(3)。從列(3)可以發現,在引入遺漏變量以后,對外開放變量的系數和統計顯著性與列(1)比較,并未出現明顯差異,依然為顯著正相關。其三是更換解釋變量。為進一步驗證實驗結果的可靠性,此處用外資依存度(INV,即FDI占GDP的比重)來替換對外開放水平,結果如列(4)。由列(4)可知,在替換解釋變量以后,結果依然顯著。因此,在上述3種穩健性檢驗下,對外開放水平與旅游經濟效率間的關系未發生變化,其估計結果一致,證實了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
4.4 異質性檢驗
為了研究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異質性,這里基于地理區位、資源稟賦和發展階段將中國30個省份(西藏和港澳臺除外)進行分類。其中,地理區位是基于對外開放水平不同將樣本劃分為沿海地區和非沿海地區,不同的地理區位對外開放程度不同,對外開放作用于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亦存在差異;資源稟賦是基于2010年旅游豐富度的中位數將樣本劃分成資源稟賦高和資源稟賦低兩類研究對象,旅游業本身是資源依賴型產業,旅游資源是產業發展的基礎要素,其作用于旅游經濟效率的大小會有差異;發展階段是將2006年《中國旅游業發展“十一五”規劃綱要》的提出作為時間節點劃分,劃分依據是旅游政策的落實勢必會影響旅游經濟。具體結果見表5。
由表5中列(1)、列(2)可知,沿海地區和非沿海地區對外開放對于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均顯著為正,非沿海省份的對外開放系數比沿海省份要高。這說明,無論是在沿海省份還是非沿海省份,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即隨著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旅游經濟效率也在逐漸提升。由于沿海地區旅游經濟處于攻堅期,其所面臨的問題更復雜,對外開放帶來的紅利在逐漸降低,非沿海地區則能借助對外開放之力,實現邊際效用的快速遞增,推動旅游效率的提升。由列(3)和列(4)可知,資源稟賦高的地區和資源稟賦低的地區,對外開放對于旅游經濟效率的提高升作用都是顯著促進的,但是資源稟賦高的地區正向效應更大。作為資源依賴型產業,旅游資源是旅游產業發展的基礎要素,自然觀光資源相對于人造資源在旅游市場吸引力方面有著無法超越的“壟斷”優勢,因此旅游資源稟賦高的地區更能發揮對外開放作用,釋放旅游業活力,促進當地旅游業發展,提升旅游經濟效率。由列(5)和列(6)可知,2006年及以前樣本中,對外開放對于旅游經濟效率影響不大,2006年以后,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促進作用顯著增強。這說明《中國旅游業發展“十一五”規劃綱要》中提出的要把旅游業培育成國民經濟的重要產業這一政策,對于旅游經濟效率提升具有重要作用。該政策的貫徹落實有利于釋放地區旅游業發展活力,刺激旅游需求,為實現旅游質量提升提供了制度保障,更為旅游經濟的改善帶來了巨大紅利。說明假設4成立。
5 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機制檢驗
5.1 基于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機制的全國檢驗
為驗證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機制,采用逐步回歸法對于中介機制模型(2)(3)進行實證檢驗,結果見表6。從(2)(4)(6)列來看,對外開放對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的影響均在1%的水平上正向顯著。從(3)(5)(7)列來看,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對于旅游經濟效率的影響顯著為正,且Sobel檢驗中相應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均顯著為正,說明對外開放對于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存在中介效應,即對外開放是通過這3個機制對旅游經濟效率產生影響的。假說1、2、3成立。從中介效應大小來看,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的中介效應分別為0.376 1、0.254 5和0.414 9,其中制度優化效應作用最大。
中介效應檢驗表明:要素升級是提升旅游經濟效率的重要途徑,對外開放可以通過知識溢出、國際人才流入和跨國企業的介入等獲得勞動力、資本的積累,并有助于向高質量勞動力和高質量資本要素的轉變,進而促進要素升級,推動旅游資源的充分利用,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結構優化同樣是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重要渠道,對外開放會促使要素密集度發生轉變,調節產業結構比例,實現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最終實現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制度優化是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最主要途徑,對外開放會增強市場穩定性,提高市場運作效率,加快市場化進程,減少政府在資源配置方面的干預程度,為制度優化賦能,實現旅游資源的最佳配置,推動旅游產業發展,促進旅游經濟效率的提高。
5.2 基于區域的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機制的檢驗
為進一步驗證不同區域對外開放提高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機制是否存在差異,本研究依據地區對外開放程度將30個省際樣本分為沿海地區和非沿海地區兩組,并對其進行中介機制檢驗,結果依次為表7和表8。
由表7可知,在沿海地區,對外開放通過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這三條路徑發揮作用,提高旅游經濟效率。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的間接效應占比分別為0.598 9、1.743 0和1.966 2。其中,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的占比大于1,且相應的直接效應為負,間接效應為正,說明存在遮掩效應[39]734-736,即在該情況下對外開放本身對旅游經濟效率的阻礙作用遮掩了間接效應促進作用的呈現,導致間接效應大于總效應,故間接效應占比大于1。并且,根據Preacher & Hayes的觀點[40],可能是由于樣本量偏少帶來的估計偏差,要素升級路徑呈現為完全中介,但其本質仍為部分中介,發揮主要作用。從3條路徑的作用大小來看,制度優化效應作用最大。
從表8來看,在非沿海地區,對外開放主要通過要素升級和結構優化這兩條路徑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制度優化這一路徑則不顯著。究其原因,非沿海地區在制度優化方面相對于沿海省份較為落后,制度建設相對不足極大阻礙了制度優化效應的發揮。從中介效應大小來看,要素升級和結構優化的中介效應分別為0.515 8和0.168 1,其中要素升級效應作用更大。
對于沿海地區,從產業維度來看,經濟相對發達,產業集聚程度較高,擁有較為完整的產業鏈條,其產業結構的高級化攀升和合理化利用能夠從根本上優化旅游系統。另外,在要素方面,無論是資金層面還是勞動力、技術層面的要素,沿海地區都較為豐富,且大多實現了高質量要素的轉變。特別是在制度方面,沿海地區市場化進程的加快,會提高市場運作效率,促進制度優化,調節旅游資源配置,使其擁有較為完善的市場體制,面向市場化的制度改革是推進沿海地區旅游發展的最大動力。這些因素使得沿海地區占據了提升旅游經濟效率的集合因子,消除了部分制約對外開放程度發揮正向效應的障礙因子,使得對外開放對于旅游經濟效率的3條作用渠道是通暢的。但由于沿海地區旅游經濟處于攻堅期,其所面臨的問題更復雜,對外開放帶來的紅利在逐漸降低,因此在攻堅期內對外開放對于沿海地區的作用可能會低于非沿海地區。而非沿海地區地受其區位條件限制,所能獲得的要素資源有限,高質量要素較為匱乏,基礎設施也不夠完善,不利于構建良好的營商環境。正因如此,非沿海地區對優秀的綜合性管理人才、優良的管理經驗以及高質量的資本積累需求更大,對外開放對要素數量的增加、質量的提高和產業結構的升級影響更為深遠,更能實現邊際效用的快速遞增,推動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釋放更多的正向效應。非沿海地區營商環境較差,市場化進程緩慢,不利于構建新的市場化經濟體制,因此在非沿海地區制度紅利對于旅游效率的影響微乎其微,這也使得在非沿海地區只有要素升級和結構優化兩條路徑是暢通的。
綜上可知,在沿海地區3種中介效應均存在制度優化效應最大;在非沿海地區僅存在要素升級和結構優化效應,要素升級效應更大。
6 結論與建議
對外開放是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重要途徑,也是提升區域旅游經濟效率、實現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本文基于2000—2019年中國30個省份(西藏和港澳臺除外)的面板數據,運用DEA-MI測算各省旅游經濟效率,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中介效應模型,實證檢驗對外開放提高區域旅游經濟效率的內在機制,并從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3個維度切入,科學探究對外開放促進旅游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理。研究表明:從直接作用來看,對外開放是提高區域旅游經濟效率的重要動力,這對于響應黨的二十大報告,將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和推動高質量發展落實到旅游業具有重大意義,且該結論在采用“廣義矩估計模型”等多種穩健性檢驗后依然成立。受地理區位、資源稟賦、發展階段的影響,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作用存在區域異質性。具體表現為,相較于沿海省份,非沿海省份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作用更大;資源稟賦高的地區對外開放的實際作用大于資源稟賦低的地區;2006年以后,隨著旅游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戰略地位進一步提高,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的促進作用也被進一步釋放,這一時期的正向促進作用顯著大于2006年以前。從內在機制來看,對外開放能夠通過要素升級、結構優化和制度優化等來提高旅游經濟效率,說明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增強國內大循環內生動力和可靠性”這一戰略舉措是十分必要的,且制度優化是對外開放作用于旅游經濟效率的最主要機制;從機制異質性來看,在沿海地區3種中介效應均存在,制度優化效應最大;在非沿海地區僅存在要素升級和結構優化效應,要素升級效應最大。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1)繼續擴大對外開放,優化對外開放的區域布局,以更加成熟、更廣范圍的對外開放格局推動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本文基準回歸結果顯示,加快對外開放程度能夠有效促進旅游經濟效率提升,這說明建設高水平、有效率的對外開放體系是推動旅游經濟實現效率增收的關鍵。根據旅游活動的“三體說”可知,要想深化我國對外開放體系,必須從主體、客體、媒體三個維度同時發力,共同促進形成更為開放的旅游經濟系統。由此,旅游企業需運用更加智能化的軟硬件設施,增強國際游客旅游消費體驗感,刺激國際旅游需求增加,使旅游參與主體更加多元化;地方政府需運用政策工具支持和完善國際旅游供給服務,通過稅收減免、資金幫助等方式吸納更多國際旅游資金的流入,提升旅游資金供給能力,提高旅游客體的吸引力,營造更開放的產業流動環境。(2)借助地區比較優勢,充分釋放對外開放的積極作用。鑒于沿海地區和非沿海地區對外開放對旅游經濟效率提升作用的不同,在未來發展中,各地區需結合自身發展的歷史邏輯和現實情況,挖掘區域比較優勢,提高旅游經濟發展效率。對于經濟發達、營商環境良好的沿海地區,應提高對外開放質量,通過吸引世界知名企業的跨國投資與合作,拉動沿海地區的國際商務旅游,帶動區域旅游業高質量發展。而對于非沿海地區,其文化底蘊深厚、環境優美,應積極開發本地自然和歷史文化資源,積極開發特色食品、工藝品等優勢產品,通過打造具有地理標志性特色的旅游品牌,吸引外資流入、招徠國際游客游覽,以產業發展倒逼地區開放,進而推動旅游業集約化發展。(3)加快要素升級,調整產業結構,進行制度優化。要素結構、產業結構、制度質量都是旅游業向高質量邁進的重要因素,也是對外開放發揮積極效用的關鍵路徑,因此需要始終堅定不移地培育高質量的生產要素,結合區域發展定位調整產業布局和結構,通過制度質量的不斷優化提高對外開放的廣度和深度,進而提升旅游業發展質量。特別地,對于非沿海地區來說,首先要對現有要素進行優化與重組,培育更高質量的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以要素變革推動實現旅游業發展的質量變革;其次要持續優化制度質量,使得上層建筑與生產效率相匹配,發揮制度在旅游經濟效率提升方面的作用優勢。而對于沿海省份,首要核心是要繼續借助制度優勢,擴大對外開放區域,提升對外開放質量,帶動地區旅游業發展向國際市場邁進。沿海地區是我國改革的先行區、對外開放的窗口區,具備得天獨厚的制度優勢和要素優勢,因此在未來地區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進程中,要始終把優化制度建設、提升要素質量、加快技術變革放在第一位,通過提供完備可行的政策體系加強對外合作與交流,實現各要素的優化升級,進而打造兼具本土化和國際化的旅游市場,實現旅游業向集約化、國際化邁進。
本次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現有關于對外開放與旅游經濟效率研究的不足,也為提高旅游經濟效率和促進旅游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當然,本文也存在不足,比如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以及完整性,選取了中國30個省際(西藏和港澳臺除外)作為研究對象,尺度較大,未來的研究可以挖掘相對較小的尺度,如市域尺度,以助于深層次地把握旅游經濟效率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