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因素與驅動路徑研究

劉國棟　曹松榮　張麗萍

關鍵詞：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高管團隊沖突；行為整合；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

中圖分類號：F724；F2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7934（2023）06-0086-11

一、引言

商貿物流是擴大內需和促進消費的重要載體，是國民經濟的“血脈神經”和“暢通雙循環”的重要支撐［1］。但當前我國商貿物流的現代化水平和總體運行效率仍然不高，亟需通過轉型升級來加快推進商貿物流發展。《商貿物流高質量發展專項行動計劃（2021-2025年）》也強調，要以創新驅動和轉型升級來構建商貿物流新格局，將物流服務深度嵌入供應鏈體系，提升市場需求響應能力和供應鏈協同效率。商貿物流發展離不開供應鏈協同，但對于商貿物流企業供應鏈協同的影響因素與驅動路徑，現有研究卻尚未形成清晰的認識。而高管團隊作為企業決策的制定者和推動者，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2］。根據高階梯隊理論，企業的高管團隊既會由于文化和背景等差異產生內部沖突，也會為了實現企業目標而進行行為整合［3-4］。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也可能會受到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共同影響。鑒于此，文章認為有必要深入探討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因素及驅動路徑。

在當前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相關研究中，學者們主要聚焦于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前因條件及維度劃分。在前因條件方面，學者們認為高管團隊成員的年齡、任期、教育背景、職業背景等人口特征［5-6］以及認知觀念、價值觀等心理特征［7］是影響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重要因素。在維度劃分方面，學者們采取了多種劃分方式，但大多認可將高管團隊沖突分為認知沖突和情感沖突兩個維度［8］，將高管行為整合分為團隊合作、開放溝通和決策參與三個維度［9-10］。此外，現有研究表明，在高管團隊制定和實施決策的過程中，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在各個維度發揮著不同程度的影響作用，又存在著高度的關聯［11-12］。那么，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各個維度分別會起到何種影響作用？各個維度又如何發揮聯動效應來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這些問題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究。

綜上所述，文章以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為切入點，探討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各個維度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運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fsQCA）獲取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文章的創新點和意義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①文章從沖突和行為整合的視角來構建高管團隊互動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模型，彌補了現有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研究中忽視高管團隊作用的不足；②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高度關聯，但現有研究主要利用傳統回歸分析方法來分析單一要素的獨立影響效應，缺少對要素聯動效應的研究。文章基于組態思想，運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來分析高管團隊沖突、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之間的復雜因果關系，對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如何通過聯動效應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進行了深入的探究。

二、關系模型的構建

商貿物流企業能否成功進行供應鏈協同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管理者是否可以開展動態決策和有效利用組織內外部的各種資源。而高管團隊的互動會影響團隊的決策力、凝聚力和滿意度等團隊績效水平和運作過程［13］，從而影響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文章將高管團隊互動聚焦于沖突和行為整合兩個方面，并在借鑒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分析沖突和行為整合各維度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構建高管團隊互動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模型。

（一）高管團隊沖突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

參考劉鑫（2020）［8］的研究，從認知沖突和情感沖突兩個維度來探究高管團隊沖突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

1.認知沖突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高管團隊成員的異質性會導致高管團隊認知上的多樣性，這種認知多樣性會使高管團隊成員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過程中產生沖突。因此，認知沖突在高管團隊中不可避免［14］。但認知沖突能使團隊成員在交流過程中交換不同的信息，能夠增強團隊成員對問題更深入的理解，帶來多樣化的觀點和問題解決方案［15］，有利于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但也有研究指出，過高的認知沖突會不利于變革，因為認知沖突不僅能夠帶來多樣化的觀點和方案，還可能帶來人際關系的緊張與摩擦［16］，會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決策產生較大的分歧，不利于目標的統一，從而阻礙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開展。因此認知沖突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作用具有雙面性。

2.情感沖突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高管團隊的情感沖突往往因團隊成員的人際關系失調、價值理念或個人目的不同而產生，會對團隊功能、資源分配或信任關系產生破壞性的影響［17］。此外，情感沖突使人們過多關注于處理人際問題，抑制了高管團隊信息處理的能力，降低了決策的效率和質量，也降低了團隊成員的滿意度和影響力，進而削弱了團隊的行動有效性［18-19］。此外，高管團隊的情感沖突會使團隊成員產生緊張、焦慮的情緒，不愿意公開分享或討論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想法及觀點，甚至造成團隊成員的工作滿意度下降，信任感降低，不利于團隊成員工作的開展，從而阻礙了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發展。

（二）高管團隊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

文章參考Simsek，Veiga&Lubatkin，etal.（2005）［9］的研究，從團隊合作、開放溝通和決策參與三個維度來探究高管團隊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

1.團隊合作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需要各種組織資源和能力的配合與協調，涉及到組織活動的戰略協同和互補［20］，而高效的團隊合作能使成員之間清楚職責范圍并互相幫助，從而更加順利地完成工作任務［21］，更好的推進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此外，由于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具有風險性，只有彼此信任和高度負責才會共同承擔供應鏈協同失敗的風險，而高管團隊成員之間的良好合作更容易產生相互之間的信任，增加團隊的和諧性和有效性，更有利于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工作的開展。總之，高管團隊成員間的相互合作有利于團隊形成合力，規避外部威脅，利用內部優勢，進而有利于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開展。

2.開放溝通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自由開放、相互信任的溝通氛圍，能夠促使高管團隊成員積極地討論彼此的觀點，有效抑制團隊成員隱匿自身知識和信息的行為［22］，有利于及時發現和解決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中出現的問題。此外，在開放性的溝通中，團隊成員還進行著思想和情感的互動，這些互動包括建立或瓦解人際關系、支持或妨礙共同價值觀等［23］，而開放溝通的頻率越高，就越能促使高管團隊成員更加充分地了解對方，增進對不同觀點的正確理解和包容［24］，有助于加強高管團隊成員間的關系，提高高管團隊的凝聚力，進而能形成良好的團隊基礎以促進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3.決策參與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決策參與強調高管團隊中的不同方案和不同意見都能夠得到平等看待、充分尊重和認真地討論［25］［10］。高管團隊成員良好的決策參與，有利于增強團隊成員的歸屬感，集聚和應用多樣性的信息和知識，創造性的分析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中存在的問題，并形成不同的意見和建議，有效避免了群體思維，促進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決策的質量，提高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效果。此外，由于高管成員參與決策，更容易產生目標承諾，高管成員會為了實現目標更加努力地工作，進而有利于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三）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模型

基于以上分析發現，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各個維度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都有一定的影響作用，且各個維度之間也存在關聯關系。根據一般系統論的觀點，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不僅僅是單個維度作用的結果，還是沖突和行為整合各個維度聯合作用的結果。對此，文章構建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模型（如圖1所示）。并運用適合分析復雜因果關系的fsQCA方法，來進一步探究高管團隊認知沖突、情感沖突、團隊合作、開放溝通、決策參與的聯動效應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獲取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

圖1 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系模型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運用fsQCA方法探究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主要原因包括以下方面：首先，QCA方法能夠探索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各個維度之間的聯動效應，獲取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多元路徑。其次，相比于傳統回歸分析方法注重分析前因條件對結果變量的凈效應，基于組態思想的QCA方法關注現象發生的多重條件組合［26］，有助于得出更加清晰和明確的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實踐啟示。最后，QCA方法包括csQCA（清晰集定性比較分析）、mvQCA（多值集定性比較分析）和fsQCA（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相比于其他兩種方法，fsQCA方法能夠利用連續數據進行分析，更適用于文章所探討的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驅動路徑問題。

（二）樣本和數據

以商貿物流企業為樣本對象，通過問卷調查的方式進行數據收集。具體而言，文章究選取50家山東省商貿物流企業進行了問卷發放與回收，并邀請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員對問卷進行填答。問卷數據收集時間集中于2022年8月至9月。在剔除具有明顯填答規律或填答不完整的問卷后，共收回有效問卷42份，有效回收率為84.0%，滿足本研究需要。在有效樣本結構方面，企業人數在200人以下的占比73.8%；在填寫人員特征方面，男性占比71.4%，年齡在30-50歲之間的占比69.0%，學歷為本科及以上的占比66.7%，任期在5年以上的占比81.0%。

（三）問卷設計

文章所用量表均源自國內外研究中的成熟量表，并根據研究特點進行了適度修改。所有題項均使用Likert五點式評分方法，范圍從1（非常不同意）到5（非常同意）。

高管團隊沖突借鑒Prasad&Junni（2017）［27］、趙炎，王嘉惠與胡天驕（2021）［28］的研究，其中，認知沖突采用“高管團隊成員在討論工作時會因觀點差異而提出多種意見”“高管團隊需要解決很多分歧才能形成最終決策”等3個題項進行測量，Cronbachsα系數為0.776。情感沖突采用“高管團隊成員在討論工作時經常會有個人摩擦”“高管團隊成員之間經常會有些不愉快”等4個題項進行測量，Cronbachsα系數為0.804。

高管團隊行為整合借鑒Simsek，Veiga&Lubatkin，etal.（2005）［9］、姚振華與孫海法（2009）［29］的研究，其中，團隊合作采用“高管團隊成員經常互相支持工作”“某位高管成員忙時，其他成員都會幫助他分擔工作任務”等3個題項進行測量，Cronbachsα系數為0.726。開放溝通采用“高管團隊成員決策時能充分地分享相關信息”“高管團隊成員經常進行非正式交流”等3個題項進行測量，Cronbachsα系數為0.769。決策參與采用“高管團隊成員的不同意見都能得到認真對待”“高管團隊鼓勵大家提出自己的意見”等3個題項進行測量，Cronbachsα系數為0.830。

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KC）借鑒高永琳，駱溫平與孫曉波（2016）［30］、王健與黃群慧（2019）［31］的研究，共設計了“公司采用了先進的信息管理系統”“與競爭對手相比，公司能夠提供更多的新服務”等4個題項，Cronbachsα系數為0.788。

四、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與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關系的定性比較分析

（一）變量校準

文章通過數據分布的軟件賦值方法進行校準［32］，將樣本數據分布的75%、50%、25%值分別作為完全隸屬、交叉點、完全不隸屬三個錨點，通過fsQCA3.0軟件進行隸屬度賦值。具體校準數據如表1所示。

表1 條件和結果的校準點

（二）必要條件分析

為了檢驗是否有單個前因條件構成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必要條件，首先利用fsQCA3.0軟件進行必要條件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各前因條件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影響的一致性值均低于0.8，表明不存在單一前因條件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產生主導影響。

表2 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必要條件分析

（三）組態分析

利用fsQCA3.0軟件對收集到的42份問卷數據進行組態分析，以獲取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在設置頻數閾值時，要根據研究樣本的規模進行確定（Schneider&Wagemann，2012）［33］，將頻數閾值設置為1。同時，要選擇合適的一致性閾值來區分前因條件組合是否屬于結果子集，根據杜運周與賈定良（2017）［34］的建議，本研究將一致性閾值設置為0.8，并將PRI一致性閾值設置為0.7。fsQCA3.0軟件會輸出復雜解、簡約解和中間解三種運算結果。按照Fiss（2011）［32］的建議，選擇中間解作為解釋組態分析的主要參考，并依據前因條件是否同時出現在簡約解和中間解中作為核心條件的判斷依據。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

通過組態分析發現了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兩條驅動路徑，這兩條路徑的總體解的一致性達到0.846，總體解的覆蓋度達到0.535，每種路徑的一致性均高于最低一致性閾值0.8。本文將這兩條驅動路徑分別命名為“行為整合主導”路徑和“沖突—行為整合共驅”路徑。下文將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驅動路徑進行更詳細的分析（“～”表示邏輯關系“非”，“*”表示邏輯關系“與”）。

“行為整合主導”路徑（～EC*TC*OC→KC）表明，高管團隊高程度的團隊合作、高頻率的開放溝通和較低的情感沖突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發展有促進作用。其中，高程度的團隊合作為核心條件，高頻率的開放溝通和較低的情感沖突為邊緣條件。“沖突—行為整合共驅”路徑（CC*～EC*TC*GD→KC）表明，高程度的團隊合作、有效的決策參與、較高的認知沖突和較低的情感沖突能較好的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發展。其中，高程度的團隊合作為核心條件，有效的決策參與、較高的認知沖突和較低的情感沖突為邊緣條件。此外，由分析結果還可以看出，“行為整合主導”路徑的覆蓋度要高于“沖突—行為整合共驅”路徑，說明高管團隊高程度的團隊合作、高頻率的開放溝通以及較低的情感沖突能更好的發揮聯動效應來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為了更直觀地展現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本研究構建了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路徑模型，如圖2所示。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提高fsQCA研究結果的可信度，需要對分析結果的穩健性進行檢驗。本研究借鑒Ordanini，Parasuraman&Rubera（2014）［35］的做法，將一致性閾值從0.80提高至0.85，使用更加嚴格的閾值展開組態分析。檢驗結果表明，0.85閾值水平下得到的驅動路徑，同0.80閾值水平下得到的驅動路徑相同，沒有出現本質變化，表明本研究的結果具有穩健性。

圖2 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路徑模型

五、研究結果討論

（一）“行為整合主導”路徑的討論

“行為整合主導”路徑表明，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過程中，高管團隊高頻率的開放溝通、較低的情感沖突和高程度的團隊合作能更好的促進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該驅動路徑在高程度的團隊合作和較低的情感沖突這兩個前因條件的基礎上強調高頻率開放溝通的重要性。高管團隊成員之間的開放溝通有利于信息和觀點的內部流動［23］，使團隊可以及時利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出現的新創意。深入的開放溝通也能夠增強高管團隊的整體認知柔性，有利于高管團隊成員及時感知環境的動態變化，更為全面地解決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出現的問題［36］。此外，通過有效的溝通還能降低情感沖突，建立起良好的團隊關系，讓團隊成員感受到他們自身的價值，并更愿意進行團隊合作和共同承擔責任［37］，進而有利于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開展。綜上所述，高頻率的開放溝通增加了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相關信息的交流，較低的情感沖突使得團隊形成穩定和諧的團隊關系，而高程度的團隊合作能使成員相互支持和有效整合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信息，并使得團隊內部形成合力。因此，在高管團隊行為整合的主導影響下，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能夠得到良好發展。

（二）“沖突—行為整合共驅”路徑的討論

“沖突—行為整合共驅”路徑表明，高管團隊高程度的團隊合作、有效的決策參與、較高的認知沖突、較低的情感沖突，能更好的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該驅動路徑在高程度的團隊合作和較低的情感沖突的基礎上強調良好的決策參與和較高的認知沖突。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初期供應鏈協同創意階段，高管團隊成員間的認知沖突會導致團隊的差異化，使得對于問題的看法更加多元，而高管團隊成員進行有效的決策參與，能針對認知沖突進行更多的討論，進而刺激更多觀點的產生，激發創新精神，探索更多的供應鏈協同方案和策略，提高團隊決策的質量。而在后期供應鏈協同實施階段，高管團隊的決策任務已經轉為如何更好的整合資源來應對環境的動態性變化，此時有效的決策參與、較高的認知沖突更有利于成員共同解決問題，并增加目標的一致性。但過高的認知沖突也可能會導致情感沖突，而團隊合作能有效緩解沖突［38］。可見，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高管團隊較高的認知沖突增加了團隊的差異性，保持高認知沖突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建設性作用，并降低情感沖突帶來的負面影響，有效的決策參與下產生更加多樣化的決策方案，而高效的團隊合作和較低的情感沖突形成了良好的團隊基礎。因此，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聯動效應有力推動了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六、研究結論與管理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運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方法探討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等前因條件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聯動效應，獲取了“行為整合主導”和“沖突—行為整合共驅”兩條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驅動路徑。具體研究結論如下：

（1）組態分析獲取了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多元路徑，分別為“行為整合主導”路徑（～EC*TC*OC→KC）和“沖突—行為整合共驅”路徑（CC*～EC*TC*GD→KC），即“高程度的團隊合作、高頻率的開放溝通、較低的情感沖突”和“高程度的團隊合作、有效的決策參與、較高的認知沖突、較低的情感沖突”均能夠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一方面，在高程度的團隊合作和較低的情感沖突的基礎上強調高頻率的開放溝通，通過經常和多樣化的溝通，能及時了解環境的動態變化，發現和解決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另一方面，在高程度的團隊合作和較低的情感沖突的基礎上強調有效的決策參與和較高的認知沖突的作用，高管團隊成員參與決策，會增強決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增強目標的一致性，而適當的認知沖突會促使團隊成員交換不同的觀點和信息，激發變革創新精神，促進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

（2）在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的各維度要素中，高程度的團隊合作是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關鍵核心條件。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成功開展離不開高管團隊高效的團隊合作和良好的團隊關系。在團隊合作中高管成員之間能互相支持和幫助，分擔工作任務和提高工作效率。此外，和諧穩定的團隊關系能增加團隊成員彼此的相互信任，增強團隊凝聚力，避免因情感沖突造成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相關信息處理能力的下降。

（二）管理建議

第一，在高管團隊沖突方面，過高的認知沖突會導致決策質量的下降，而情感沖突會影響供應鏈協同工作的有效進行，因此保持適當的認知沖突和較低的情感沖突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具有重要作用。企業在制定決策時可以適當鼓勵高管團隊成員的認知沖突，激發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創意產生，并通過激勵、溝通等手段來降低情感沖突，增加高管團隊成員的滿意度，從而提高高管團隊成員的工作效率，更好的推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發展。

第二，在高管團隊行為整合方面，高管團隊成員要培養團隊合作能力，加強團隊關系建設。團隊合作強調團隊的整體行為表現，所以在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過程中，高管團隊成員不僅要不斷地提高自身的能力，更需要培養與其他成員的協調合作能力。企業也要創造良好的決策參與氛圍，使高管團隊成員在決策參與過程中具有平等的發表意見的機會，鼓勵成員提出不同的觀點和建議。除了正式的決策參與，高管團隊成員還要增加開放溝通的頻率，從而能及時發現和解決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三）研究局限與展望

第一，文章運用42家商貿物流企業的調研數據探究了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驅動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多元路徑，后續研究可以通過大樣本的實證研究來對相關結論進行檢驗。第二，本研究僅探究了高管團隊沖突和行為整合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分析企業資源、供應鏈網絡等其他組織內外因素對商貿物流供應鏈協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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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theInfluencingFactorsandDrivingPathsofSupply

ChainCoordinationofCommerceLogistics：Basedon

TMTConflictandBehavioralIntegrationPerspective

LIUGuo-dong，CAOSong-rong，ZHANGLi-ping

（SchoolofLogistics，LinyiUniversity，Linyi，Shandong276000）

Abstract：Supplychaincoordinationplaysacrucialroleinpromotingthehigh-qualitydevelopmentofcommercelogistics.

However，thereislimitedresearchonthedrivingpathsofsupplychaincoordinationincommercelogistics，makingitchallengingtoprovideeffectiverecommendationsforsupplychaincoordinationpracticesincommercelogisticscompanies.

Therefore，thisstudyadoptsaperspectiveoftopmanagementteam（TMT）conflictandbehavioralintegrationtoinvestigatethevariouspathsofsupplychaincoordinationincommercelogisticsdrivenbydifferentdimensionsofTMTconflictandbehavioralintegration.Thestudyemploysthefuzzysetqualitativecomparativeanalysis（fsQCA）methodandanalyzesasampleof42commercelogisticscompanies.Thefindingsrevealthefollowing：（1）undertheperspectiveofTMTconflictandbehavioralintegration，therearetwodrivingpathsof‘behavioralintegration-ledand‘conflict-behavioralintegrationco-driven，andtheimpactofthesetwopathsonsupplychaincoordinationofcommercelogisticsissignificantlydifferent.（2）Teamworkemergesasthekeycoreconditiondrivingsupplychaincoordinationincommercelogistics，highlightingtheimportanceofTMTmembersbuildingstrongteamrelationshipsandfosteringsolidarityandcooperation.Theseresearchresultscontributetothetheoreticalunderstandingofsupplychaincoordinationincommercelogisticsandoffervaluableinsightsforitspracticalimplementation.

Keywords：commercelogistics;supplychaincoordination;topmanagementteamconflict;behavioralintegration;fuzzysetqualitativecomparative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