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老區縣農村社會資本與互助養老關系研究

蕭楠繽　虞瑤　曹夏

摘要：本研究以福建省革命老區縣為例，以社會資本理論為基礎，通過實地調查等形式，采用結構方程模型等方法，對老區縣鄉村老年群體的社會資本和互助養老需要意愿進行梳理和歸納，并對各要素和互助意愿進行相關性研究，探尋互助意愿的生成途徑。在此基礎上，就完善革命老區農村養老服務體系與供給政策提出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互助養老；社會資本；革命老區縣

革命老區縣雖已全面脫貧，但公共服務與基礎設施仍然十分薄弱。革命老區農村老年人的問題，不僅關系到老年人的生存和發展，而且關系到革命老區人民的福祉和整個社會的發展。因此，需要考察革命老區縣農村家庭互助養老的意愿及其影響因素，使農村老年人有更大的幸福感以及更高的生活質量。

達萬索[1]利用 Logistic多元線性回歸方法，從經濟收入、健康狀況和民族等方面探討了這些因素如何對老人退休生活模式造成影響。在大多數老人的養老意愿中，都以社區居家養老為首位，這也是 Walmsley，Rolph[2]覺得要構建社區居家養老的養老服務系統的原因。對于互助養老意愿的研究，國內大多學者的研究方法是定量定性結合。孫永浩[3]運用解釋結構模型和層次分析法分析農村老年人參與社區互助養老意愿的影響因素。曹文靜等[4]在湖南省安仁縣就互助養老意愿問題，用分層隨機整群抽樣，自制互助養老意愿及需求問卷、社會支持評定量表、健康促進生活方量表進行調研。辛寶英等[5]通過Logit模型和Aobel中介效應模型，檢驗社區支持對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意愿的影響，認為社區信任起中介的作用。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農村老人互助養老服務開展了一系列研究，對互助養老的理論定義、形成原因、發展困境、區域現狀、發展建議等進行多方面歸納，研究方法比較復雜。此外，還進行了廣泛的實地調查，研究和總結了具有重要性的老年人互助養老服務的模式。但是現有研究仍存在許多不足之處：一是對革命老區老人參與互助養老服務的研究明顯薄弱；二是對革命老區互助養老模式實踐經驗的總結不足，大部分還停留在調查報告階段。本研究將探討革命老區農村老年人的互助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為革命老區有效解決農村老年問題提供必要的理論參考和指導。

一、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一）社會資本理論

社會資本理論是一門新興但發展十分迅速的理論。奧斯特姆羅斯[6]認為信任是人們在一定區域開展合作的基礎，加強行為者之間的信任能夠促進行動的成功；普特南[7]從行為差異入手，認為通過推動協調行動可以提高社會的信任；福山[8]認為國家經濟的向好增長離不開公民長期對于社會的信任，將社會成員對于社會及彼此的信任定義為社會資本；紐頓[9]認為社會資本的主要特征表現為個體在生活中與其他各種群體或組織的社會關系鏈接而成的網絡。

本文主要從信任、規范、網絡三個維度討論社會資本對農村互助養老意愿的影響。信任維度是指農村社區成員對其他人或事的行為表現與動機的信任和依賴的態度。農村社區的信任主要來自社區居民互動的范圍和深淺度。規范維度指的是在長期社區交流中形成的，并且得到居民普遍認可的一種準則，社區居民根據彼此之間的信任開展互助，與此同時設定非正式或正式的規則。在社區互動中，穩固的社會關系能夠為個體獲得社會資源提供途徑，本研究把資源獲取的能力界定為網絡維度。[10]

（二）農村互助養老

農村互助養老指的是在政府的領導和幫助下，在熟人社會的非正式組織中，老年人互相照顧，并且自己承擔安全風險的一種養老方式。目前，我國這種養老方式主要有志愿服務、低償服務、“時間銀行”三種模式，熟人社會下的互助養老不僅可以使得老年人更加具有安全感、獲得感，并且降低了養老的成本。[11]本文中的農村互助養老主要是依托農村社區、以老年人互助為基礎、通過農村社會網絡整合社會資源、提升養老質量的一種養老方式。

（三）潛變量的選取

根據劉巖學者對于社會資本理論的歸納分類[12]，將社會資本劃分為三個維度：社會信任、社會規范和社會網絡。根據上文對于社會信任、社會規范與社會網絡的定義，構建出社會資本對于互助養老意愿的模型，一共選取了四個一級潛變量：社會信任、社會規范、社會網絡和互助養老意愿。

潛變量內涵及相應觀測變量的選取。在確定各個潛變量的定義的基礎上，設定了所有潛變量的觀測變量 （詳見表1）。

社會信任設立了5個觀測變量，社會規范設立了7個觀測變量，社會網絡設立了4個觀測變量；本文中的農村互助養老設立了4個觀測變量。

（四）相關關系假設以及模型構建

根據社會信任、社會網絡與社會規范與互助養老意愿之間的理論邏輯，做出以下假設：

H1：社會信任與互助養老意愿呈現正相關

H2：社會網絡與互助養老意愿呈正相關

H3：社會規范與互助養老意愿呈正相關

二、樣本描述

（一）樣本選取

本文分別對福建省龍巖市長汀縣新橋村、任屋村和福建省南平市建陽區江坊村、界首村、水南村展開調研，調查對象為上述地區年齡60歲及以上的老人。2021年8月在長汀縣新橋村、建陽區江坊村、界首村進行實地調研，共發放問卷180份，有效回收152份；2021年11月，委托任屋村、水南村村委協助收集問卷60份，全部有效。

（二）樣本基本特征描述

本次研究中，男性老人為98人，占比46.23%；女性受訪老人為114人，占比53.77%。兩性差異人數相差較小，能夠代表男性和女性的整體意愿。年齡方面，本次調查研究重點代表65—75歲老人的意愿。

社會信任的每一項問題的平均值都大于3.5，整體平均值偏高。我們調查的地區為客家地區，老人保留了熱情淳樸、善良敦厚的傳統習俗，較為相信他人。同時，對于互助養老院的發展，老人也都持有支持態度。

在社會規范中，農村地區社會規范水平大于3.5。其中，對農村地域依戀的均值高達3.840，表示老年人具有較為深厚的鄉土情結，對于自己熟悉的環境依戀感較強，在老人心中對于農村的歸屬感形成了特定的社會規范，令大多數老人樂意生活于此。

在網絡規范中，該地區社會網絡維度均值大于3.5，老人之間的交往密切，互動程度高。其中，問題13所獲得的均值最高，說明絕大多數的老人在想找人聊天時都能夠找到愿意陪自己聊天的對象，鄉村社會老人之間相互熟絡，鄰里關系和睦，經常能夠通過聊天排憂解煩。

（三）信效度檢驗與探索性因子分析

1.信度檢驗

運用克朗巴哈理論對四個方面進行了信度的研究，其中，規范化的克隆巴哈的因子應大于0.6。本研究采用 SPSS23.0 逐一對每個變量進行信度分析，結果顯示，的 Cronbach's Alpha 系數分別為0.885、0.909、0.895、0.745，均大于 0.6，表明各個維度信度較高。

2.效度檢驗

經實證研究發現，本研究樣本資料，其 KMO檢定為0.938，高于0.70。Bartlett球度檢驗的結論是，大致卡方值為2 761.698，顯著性概率為0.000 （P<0.01），所以，它放棄了 Bartlett球度檢驗的零假設，它的量表適用于進行因素分析，所以，它的效度結構較好。

在因素分析的時候，使用了主成分分析法 （Principal Factor Analysis），從中抽出了4個特征值高于1的公因素，最終得到了4個因素的總方差解釋率為69.845%，超過了60%，因此，他們認為該量表的效度是好的 （詳見表3）。

根據正交旋轉的最大方差將旋轉系數分為20個選項中的4個系數，每個測量元件的載荷為0.5或更大，雙倍系數載荷不高。并且每次測量的測量對象根據理論分布聚合在一起，表明問卷具有偏好效度。

三、社會資本與互助養老意愿關系

（一）結構方程模型檢驗

在本文中，潛在變量為信任維度、規范維度、網絡維度以及互助養老意愿。各維度的觀測變量分別為其在問卷中對應的問題。信任維度的誤差變量為e1-e5，規范維度誤差變量為e6-e12，網絡維度誤差變量為e13-e16，互助養老意愿的誤差變量為e17-e20。綜上，對結構方程模型進行檢驗，檢驗通過后得到下圖 （詳見圖1）。

本文X2/df值為1.306，小于3；RMSEA為0.038，小于標準水平0.08，說明適配較好。GFI=0.910、AGFI=0.884、NFI=0.925、IFI=0.981、CFI=0.981、TLI=0.978，所有擬合優度指標均達到通用標準，說明本研究建立的結構方程模型有效。

（二）驗證假設與分析

由表4路徑分析結果可知：

信任維度與相互贍養的關系具有規范化的途徑因子為0.174（t=2.459，p=0.014<0.05），表明了該因素對相互贍養的關系具有明顯的積極的影響，因此，該假說可以被接受；

規范維度對互助養老意向的標準化路徑因子為0.461（t值= 4.757，p=0.000<0.05），這表明了規范維度對互助養老意向具有明顯的正效應，因此，假說可以建立；

網絡層面對互相養老意向的規范化途徑因子為0.273（t值= 3.112，p=0.002<0.05），這表明了網絡層面對互相養老意向具有明顯的正的、積極的、重要的影響，因此，假設可以建立起來。

四、研究結論及對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以社會資本理論為基礎，提出了革命老區農村空巢老人養老意愿假設模型，并以結構方程模型為分析方法，檢驗、修訂了假設模型，最后構建了最終模型。結論表明：

社會信任與互助養老意愿呈正相關。在鄉土社會中，由地緣與血緣搭建的信任十分可靠，老人長時間居住在村落中，互相都是鄰居、親屬是有著親密感又相互熟悉的初級群體，多年的互幫互助與穩定的鄰里關系使其具備社會信任。

社會規范與互助養老意愿呈正相關。農村是人情社會，人們之間的密切來往使得鄉土社會中的人們對于社會群體的融入感強，對社區的認可度高。社會規范是社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人們行為的準則，要求鄰里之間和睦共處、相互幫助。社會規范越高，越會在社區中獲得支持與幫助，互助養老意愿的可能性也越大。

社會網絡與互助養老意愿呈正相關。社會網絡資本越強，人們的互動越多，關系越密切。在鄉土社會中，強大的家庭網絡，維持人與人之間的密切聯系，再加上傳統小農經濟的脆弱性使村民有鄰里和諧的傳統。社會網絡越強，老年人擁有社會支持越多，使其更加愿意與其他老人構建聯系，參與到互助養老中。

（二）對策建議

第一，構建社區信息分享平臺，推動互助養老服務現代化信息建設。在信息化的年代里，要想建設并推行農村社區互助老人的制度，必須有信息化的互聯網平臺作為支持，搭建社區信息共享的平臺，并形成多方面的共同治理的互動機制，這是融合了各種資源的社會資源，推動社區互助老人制度發展的必由之路。第二，協同多方社會資本，聯結市場在社會資源分配中發揮主要作用。參與革命老區互助養老服務供給方式，建立相關的互助養老服務機構，完善和補充相關的互助養老基礎設施建設，改善養老環境。引入市場機制調節，企業與政府合辦。

五、結束語

在本研究中，我們以福建省革命老區縣為例，探究了社會資本對老區縣鄉村老年群體互助養老需要意愿的影響，并從相關性角度探討了互助意愿的生成途徑。通過實地調查和結構方程模型等方法，深入了解了老年群體的社會資本現狀和互助養老的需求意愿，進而提出了針對性的政策建議，希望能夠促進革命老區農村養老服務體系的完善與供給政策的改進。本次研究不僅是對福建省革命老區農村養老服務體系現狀的探究，更是對社會資本理論的應用與拓展。在今后的研究中，我們可以進一步探索社會資本對其他社會問題的影響，并加強與政策實踐的聯系，為解決社會問題提供更為科學的依據和有效的政策支持。

參考文獻：

[1] 達萬索.中國人口老齡化與癌癥防治工作研究進展[J].中華腫瘤防治雜志，2022，29（16）：1165-1170.

[2] 高娜娜.老年人健康風險與長期護理模式選擇研究[D].武漢：中南財經政法大學，2021.

[3] 孫永浩.農村老年人參與社區互助養老意愿的影響因素研究：基于ISM-AHP的分析[J].福建行政學院學報，2019（05）：98-109.

[4] 曹文靜，謝飛，劉韋希，等.湖南省貧困縣農村空巢老人互助養老意愿及影響因素研究[J].護理學雜志，2020，35（01）：18-22.

[5] 辛寶英，楊真.社區支持對農村互助養老參與意愿的影響研究[J].中國人口科學，2021（02）：114-125+128.

[6] 埃莉諾·奧斯特羅姆，王宇鋒.集體行動與社會規范的演進[J].經濟社會體制比較，2012（0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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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劉巖.社會資本對農村老人參與社區養老服務意愿的影響研究[D].濟南：山東財經大學，2015.

[11] 賀雪峰.互助養老：中國農村養老的出路[J].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0（05）：1-8.

[12] 同[10].

基金項目： 1. 2022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計劃訓練項目“革命老區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意愿研究——基于福建省原中央蘇區縣的調查” （項目編號：202210389037）；

2.全國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支持項目“革命老區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意愿研究——基于福建省原中央蘇區縣的調查” （項目編號：202210389005）。

作者簡介： 蕭楠繽，男，漢族，福建龍巖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公共管理；

虞瑤，女，漢族，福建南平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公共管理；

曹夏，女，漢族，福建泉州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公共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