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陽讓人低頭沉思
海鷗令你仰面,傾聽歡樂的頌歌
與心跳共振窸窸窣窣的詩行
每一個詞都是停息的浪
這是大海的盡頭,生機不滅的大陸
它們碰杯,時光的迷藥早已喝下
漫漶在身體里不留痕跡
你還能祈求什么,對于沙灘冷漠的橘紅
海鷗白皙的躁動激發高音回蕩
親吻著海面,或再次飛起
在廳堂昏暗的人群中,我是閃亮的
在一片沉寂的瞳孔里,我是滑行的天鵝
舞臺中央飄蕩的白色羽毛,像一場夢
即將醒來,在心靈無法到達之處
在僅屬于我的落雪時刻去接近
喟嘆的尾音,我是一個望月的人
從半山腰走下來,向著河流破碎的水光
沒有人聽到腳下的野草緩緩直起腰
露水被鞋底帶走,又打濕了山路
不斷制造浪花的大海已老邁
打在臉上的海風是年輕的
她讓我們轉頭或埋首
側過耳朵,接住迥異的詩句
這些不及物的謳歌或感嘆
在海邊,辨不清即將到來的風暴
如何變化,海水或我們的目光
不能交織在一起,遮掩或封存
心中的書頁,只能對自己歌吟
白馬從我的頭腦中躍出,閃在肩頭
白得不忍題字玷污的一張紙
來自心中所有碾碎的木頭
她越來越瘦,讓人憐惜
一生看過的雪也不能印下她的蹄音
草原給沙漠讓出太多的沙礫
白馬給藍天留下了遼遠和空曠
在我的袖口飄散著白云
她是我的鏡像,人世這面鏡子
幽深而蔚藍,有時又布滿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