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利
海岸線從草灘起步,青石深入閘口
紀念紅月亮墜落的時刻
云彩漫涌,飛浪死而復生
紅樹隨身打開反照的小鏡片
探索黑鷺行走的痕跡
你該相信,所有的聲響無法表達
許多人舉起手臂
招搖走失的風箏,訴說它掙脫的力量
大船的鐘擺停止
一支彩筆,計算出心跳的速度
垂釣于大海,波紋給餌料
安排了一出戲套
魚的另一角色
向陽光討回皮膚的亮色
鹽分散盡,魚膘泄露沉潛的錦囊
我下刀的雙腮,像掏空的云朵
掛在排桿上。更大的魚
躺在船板,喂它明晃晃的光
魚的眼,靜止咸澀的形樣
是的,腌魚的手段應有差別
我選擇放血,去腥,快切的那種
海欖樹皮泡出晚風的濕氣
灘涂擁有海云的灰燼
眾多白鷺清點欖花的細碎
鄉音血紅,隱藏在樹皮
我鉆進林子,海路的接口有些彎曲
朝陽的一面
彈涂魚獻出爬上枝頭的稚語
大風車開始轉動
與海欖樹把持的視線相一致
濕地的周圍,挖蠔人放下工具
脫去黃昏加厚的一層綠色
伸進紅樹林的腹部
夏雨無聲,鷺鳥棲息處,殘留的水霧
遮掩一節土壩
墨綠大概幾噸,當它是近視者的藥水
同樣,碳中和的贊美堆積經年
可營養游人的喉舌
沿海地帶,紅與綠繼續變幻
風的推手從根部開始
我看見小螃蜞,彈涂魚吃完光斑
便遠離棧道的石柱
各自退回土穴
黃昏時分,棧道更像一條泥蟲
獨自送別發暗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