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瀟 孫圣國


摘 要:馬家窯彩陶文化作為文旅創新關注的重點內容,其創新設計不僅關注彩陶的造型、紋飾等視覺語言,更重要的應該去挖掘彩陶藝術所蘊含的人文內涵、精神屬性等非視覺的要素,與當代人們的審美和消費心理相結合。馬家窯彩陶元素陶藝燈具設計的實踐對于彩陶文化的傳承與價值探索具有深刻意義。
關鍵詞:馬家窯彩陶;陶藝燈具;創新設計
1 前言
馬家窯彩陶文化是中華文明延續的卓越文化遺產,蘊含著古人對于自然世界的探索、認識和理解,這些內在的東西外化出來就變為了今天我們在博物館中所見到的馬家窯彩陶藝術。對于現代探索中華文明的歷程以及新時代的美術,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馬家窯彩陶文化是甘肅傳統文化的杰出代表,理應得到很好的保護、傳承和發展。但是目前馬家窯彩陶作為傳統的工藝美術僅限于批量地復制、仿制生產,單調、重復缺乏創新之意和時代的特點,也無法滿足當代社會不斷日益增長的審美需求,對消費者來說吸引力較小,在工藝品市場中多以紀念品的方式營運。因此作為優秀中華傳統文化的馬家窯彩陶文化創新就顯得尤為關鍵,探索符合當代審美需求的新品種、新工藝、新材料、新功能的產品,拓展文化旅游市場。馬家窯彩陶元素介入燈具設計創新,是傳統文化在現代設計中的傳承與具體實踐,它順應國家倡導的“一帶一路”總體布局及甘肅華夏文明傳承創新獲得新的活力,在創新中可持續發展、升級轉型,盡管目前馬家窯彩陶元素被用于陶藝燈具設計在文化創意市場處于探索階段。但是馬家窯文化作為甘肅乃至世界具有獨特中國“韻味”的民族藝術,在燈具文化創新中應別開生面,嶄露頭角,在文創市場中占據一席之地,以此來豐富文化旅游市場。因此,設計者也應當深入了解馬家窯傳統文化中所傳達的文化底蘊,并且以此為內容,在現代燈具形式語言創新中呈現出來,形成獨特的甘肅地域文化氣質,以彰顯傳播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特色,其文化創意產品才可能被文旅市場消費者所認可接受而獲得長足的發展。
2 馬家窯彩陶燈具的設計要素
彩陶元素的陶藝燈具屬于生活陶藝的一種形式,實用功能無疑是陶藝燈具設計的基本要素。《爾雅·釋器》有“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瓦豆謂之登(燈)”的記載[1]。最早的鐙由豆發展而來,豆是新石器時晚期至戰國時期的一種陶制餐具。祖先在豆的淺缽中置燈芯和油脂來照明,從此這種“鐙”流傳數千年,人類早期階段照明是燈具設計的第一功能。“功能,是指客體的某種功效、用途,它反映出人的需求。其中,實用功能屬于物質功能,審美功能、象征功能則屬于精神功能”[2]。它是“造物活動的物化體現,以‘用為目的服務于人類生活,并以美的形式訴諸人的感官,體現著實用與審美的協調統一”[3] ,就文化創新而言陶藝燈具關注的不僅局限于照明的效果,陶藝燈具的裝飾特色、藝術形式、趣味、智慧、品味、素養、文化內涵反而成為生活陶藝燈具關注的重點,這些成為文化創新的價值要素。
其次是對馬家窯彩陶文化理解的高度,只有站在對彩陶文化理解和分析的基礎上,才有可能把好傳統文化的脈搏。當下國內高校普遍在教學、科研、文化創新方面樂于立足于地域文化,挖掘地域特色,馬家窯文化紋飾類型豐富,紋飾不僅貼近人們的生活,也是對宗教、自然的崇拜之情。馬家窯彩陶體形大方,形態豐富圓潤,發展到中期,裝飾紋樣開始變得成熟,出現了鳥紋、蛙紋、和鯢魚紋等,這些豐富的紋樣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同時也為后代的裝飾藝術提供了借鑒。在文化傳承創新領域,設計師普遍移植母題的文化元素進行裝飾語言的創新和形式語言的創造,而今天的彩陶文化創新僅僅是元素的移植和應用顯然不夠,而應該從文化基因的角度深入理解,得其形,彰其神。
3馬家窯彩陶文化的燈具設計
目前,甘肅彩陶遺址的文化創新主要以彩陶文物仿制復原為主手工藝品,作為紀念品、禮品贈品的方式生產,一般制作配套的禮盒包裝,在彩陶博物館、文創市場銷售和傳播。而今天的彩陶文創早已脫離了這種仿制的模式,成為現代生活陶藝的一部分。彩陶文化的生活陶藝已經以當代的審美樣式介入人們的生活視野,無論對于設計師還是消費人群,都和傳統彩陶的材料工藝、藝術內涵、審美范式、功能動機迥然不同,傳統的彩陶手工藝品跨越歷史時空的轉型為當代的設計已經出現了質的區別,當代人僅僅用傳承與創新的概念很難承載這個歷史遺存的責任,無論是處于功利目文創開發風潮的利潤,還是處于傳統文化再設計的思考,究其價值的本質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彩陶文化的燈具設計也不例外,以蘭州財經大學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彩陶之光耀華夏——CAITAO lAMPS STUDIO的實踐活動,正是基于甘肅華夏文明傳承創新的基礎上得以策劃實施。
彩陶文化元素的燈具設計分為幾個層面,首先是坯胎成型的過程中的工藝技術特點,陶藝燈具設計體現出技術與藝術的高度統一。多數設計師偏愛借助薄胎陶瓷透光的性能選擇翻模注漿的工藝,注漿坯胎比較輕快,利于制作成為薄胎瓷透光度比較高。也可以繼續在此基礎上,進行浮雕制作,刻出厚薄不同的紋樣,里面打開燈光在外面觀賞可以形成虛實不同的效果。另外是透雕的裝飾手法,無論用注漿還是印坯的成型都可以通過透雕的方式,讓坯胎里面透出光來。總之無論使用哪種手法,瓷胎的內部必須是中空的,而且底部或背面應該留有的孔洞利于燈具的安裝。陶瓷燈具的制作一般選用高白泥漿或高白泥作為材料,因為該材料白度高、透明度好,適合做薄胎瓷,體現瓷器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特點。在透雕鏤刻時須借助紋樣的結構,巧用紋樣的形態,使其透出的光發揮著點睛的效果(如圖1)。
其次是紋樣的選擇與應用,凸顯彩陶文化特色的燈具。彩陶紋樣的特征能夠體現彩陶的鮮明特征,無論是馬家窯、半山型、廟底溝,還是馬廠型的彩陶除了形態上的區別,最明顯是紋樣上的區別,這些紋樣尤其是經典的紋樣作為公共符號為大眾所熟悉,作為媒介通過視覺圖像的轉移設計成為燈具與觀眾的信息溝通,為公眾所辨識。以紋飾為主的燈具造型,有紋樣移植、開光或局部裝飾等形式,紋樣移植是選擇經典或具有特色的紋樣進行設計優點容易讓受眾辨識,保持紋樣的整體性。彩陶的紋樣具有抽象的幾何形態、強烈的形式語言,無論是渦紋、旋紋還是水紋,形成的二方連續、適合紋樣在陶瓷燈具上可以適形裝飾,移植的紋樣再根據坯胎的形態與結構進行布局畫面。開光裝飾手法是構圖的一種形式,從建筑“開窗”引申的借義。“早在新石器馬家窯文化舞蹈紋盆上,就出現了開光趨向的藝術處理。”[5],開光裝飾進行圖與底分離,是“為了突出某一形象,在器物的某一位置留出或勾畫出某一形狀的空間后在該空間進行裝飾的手法”[6]。分割出來的形可能一般有圓形、菱形、橢圓、方形、三角等幾何形態,開光部分用浮雕或繪畫等手法裝飾、強調,紋飾作為主要視覺形象能夠突出主題特征在坯胎中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
彩陶文創燈具設計從功能的角度一般分為裝飾性燈具和照明燈具。照明燈具作為主體燈具使用,在室內外裝飾中設計師借助瓷器半透明的特點,在里面安裝度數較大的光源,一般體量大,明度高,安裝在適當的主空間位置,起到主體照明的效果。但瓷材料具有透光效果比較弱,易損壞的缺點,一般較少作為主體照明使用,多數設計師偏愛玻璃、亞克力等材料。裝飾性燈具是陶瓷燈具的主要組成部分,一般關注某局部空間設計,在主體照明的環境中借助陶瓷的紋飾、形態、釉色結合光源色,著力于明暗冷暖對比、營造文化氣息、調節空間氛圍的裝飾效果。影響陶瓷燈光的色彩主要來自三個方面,一是光源的顏色,不同顏色的光源透過瓷胎薄壁呈現出不同的燈光。其次是釉色的顏色,瓷胎的釉色有青釉、白釉、綠釉、黃釉、灰釉等透明色釉,也可以不施釉,但不能使用亞光釉、無光釉、珍珠釉等不透光的釉料。光源的色彩與釉色混合后如同色彩調色一樣,不同的光源透過不同釉色的胎壁構成了不同的燈光,例如黃色的光源透過紅釉的胎壁透出的燈光是橙色,透過藍色釉的胎壁透出的燈光是綠色。而彩陶的紋樣可以用高溫色劑彩繪裝飾,也可以使用釉色去地留形踢刻紋樣,坯胎去地留形雕刻的手法或鏤刻的手法,目的是突出彩陶紋飾的形態,彰顯彩陶燈具的地域文化特色(如圖2)。
4 小結
隨著文創產品需求的日益增長,2014年3月國務院正式發布《國務院關于推進文化創意和設計服務與相關產業融合發展的若干意見》,這也是國務院文件首次將“設計”和“產業”一詞同時放在標題中出現,為推動文創產業的加速發展,從中央到地方不斷出臺相關政策,給文創產業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機遇。甘肅地處“一帶一路”發展的黃金地段,作為文化大省和資源開發利用比率極不協調。目前文旅文創產業不斷調整,人們的審美不斷向個性化多樣化發展,文旅文創產品已經從傳統的手工藝向現代手工產品轉變,市場內傳統陳舊的紀念品、工藝品面臨著更新換代,如何彌補市場的供求關系平衡,設計師基于對彩陶文化內涵的理解、當代審美的經驗而生發的思維創新變得彌足珍貴,無疑這種創新實踐具有明顯的實驗特征,文創產品的升級須經得起時間的推敲,設計師、消費群體在一定的時期內需要經得起市場的考驗,時間的檢驗,其次文創的設計應具有審美引導性,設計師成熟的審美觀和設計理念引導消費者的審美取向,可以彌補消費群體審美經驗的不足;第三,文創設計可以向智慧型、聲光電結合的多功能產品轉化。目前,甘肅彩陶文創的專業化程度有待提高,文創孵化所體現的知識特征尚不突出,因此彩陶文化創新不僅僅是產品理念的創新,而在管理、實施、市場運作等方面與傳統的手工藝品出現了質的區別,因為大數據時代下市場經濟在文化傳播、經營理念、資源整合方面已經出現了新的特點,傳統的發展模式勢必在新的生產力下逐漸消解而需要重新建構新的模式來適應這個變革。
參考文獻
[1]金晶晶.陶瓷燈具的演變和設計探索[D].北京:2005年清華大學碩士論文.
[2]饒愛君.中國現代陶瓷燈具藝術設計研究[D].景德鎮:2008年景德鎮陶瓷學院碩士論文.
[3] 方明.手工設計[M].杭州;中國美術出版社,2010(8).
[4]羅小聰,黃勝.談陶瓷裝飾中的開光藝術[J].中國陶瓷,2004(12):60.
[5]蔡花菲,于長敏.花開盛唐——論葵口器對開光形制的影響[J].裝飾,2016(6):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