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杰,潤石閣主人,1975年8月21日出生,師承高星陽、姜書璞、深圳大學王正光、上海李鐵民等老一代硯雕手藝人。山東省工藝美術大師、高級工藝美術師、山東省制硯名家、省級紅絲硯雕刻技藝項目非物質文化遺產市級傳承人,榮獲濰坊市民間藝術家稱號。于2000年創辦潤石閣,2014年6月榮獲“魯王標工坊杯”銅獎,2015年8月被評為臨朐縣非物質文化遺年紅絲硯制作技藝縣級代表性傳承人,2019年7月被評為市級代表性傳承人。2018年獲得“金鳳凰”創新產品設計大賽優秀獎。作品“鳳求凰”“石渠硯”“金龍魚硯”被中華炎黃硯文化研究會評為金獎,“云水禪心硯"“金龍魚硯”被中華炎黃硯文化研究會評為銀獎,“枯木逢春”硯被山東省魯硯協會評為金獎,“海天旭日"硯被山東省魯硯協會評為銀獎。
古人將硯臺比作“石友”是非常貼切的,硯臺置于文房與文人朝夕相處,默默相伴,映照的是文人的精神,共鳴的是文人的情懷。
硯臺作為中國特有的一種書畫工具,大致經歷了研磨器、研墨器、硯臺三個發展階段。從廣義上說硯臺屬于研磨器,我國最早在原始社會就已經出現了專門用以研磨的研磨器,其產生的時期大致在漢代乃至更早。在山東沂源縣張家坡鎮北桃花坪村距今12000一9000年的扁扁洞遺址,曾發現新石器時代早期的研磨器。據此魯硯的歷史可以上溯到12000年前。
當硯墨器從研磨器分離出來后,由于當時的墨比較軟,多制為丸狀,由一塊小石壓在石板上研磨,壓墨丸的小石塊叫做“究”,石板叫做“研”,“研”“硯”同意也由此而來。到了隋唐時期,制墨技術有了較大的發展,通過用膠比例及配方的改進,可制作出比較硬的墨條,磨墨時可直接手執墨條,帶硯上研磨,現代意義上的硯臺逐步成型,硯臺的制作也隨之迎來了第一個高峰。
目前通過出土的文物與流傳的歷史文獻可以看出,在唐代我國已有很多硯種涌現,這一時期我們山東出產的硯臺已經頗具盛名,比如紅絲硯、石未硯等,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一時期是魯硯的發展期。到了北宋,金石之學盛行,硯臺已由磨墨工具上升為收藏,把玩乃至學術研究的對象,硯文化興起,硯學漸成,山東的硯臺在這一時期也得到了穩步的發展,并迎來了自身的第一個繁榮期?,F在首都博物館,未帶落款的“風”字形紅絲硯、可謂這一時期魯硯的代表。縱觀中國文化史,兩宋是一個分水嶺,隨著宋室南遷,中國的文化中心由北方向南方發生了根本的空間轉變,硯文化的中心也隨之南遷,再加上產于南方的端硯,歙硯快速發展,山東的硯臺逐漸退出了硯文化的中心舞臺,雖然在以后的元、明、清時期,山東境內也有一些新的硯種涌現,并保持著一定的地方市場占有率,在南宋以前魯硯的風采已不復存在了,至民國時期,戰火不斷,國無寧日,全國硯行業大都沒落蕭條。
魯硯大多硯種也已不復存在。制硯行業接近消亡,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出于對硯文化的熱愛及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責任,在石可先生、姜書璞、高星陽、王正光老師等一批硯文化恢復者的努力下,魯硯的制硯隊伍得以重新建立,從根本上加強了魯硯行業的凝聚力,為魯硯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從整個硯文化發展史角度來看,唐宋是制硯工藝的第一個高峰期,這一時期全國各硯種的樣式與面貌差不多,地方特色尚未形成。
明清是制硯工藝的第二個高峰期,這一時期硯雕工藝走向多樣化,端硯、歙硯在制硯技藝,藝術面貌上逐漸成熟,并進而發展為全國性硯種。紅絲硯魯硯要想從根本上發展,必須先從制硯工藝的加強入手,補上那歷史缺失的一環。硯的制作工藝,可以理解為設計與制作兩部分,其設計是怎么想的問題,也可稱之為“道”,制作是怎么做的問題,也可稱為“術”。
“道”屬于認識論,“術”屬于方法論,認識論決定方法論,換言之,想都想不到,又如何能做到呢?所以我們談制硯工藝問題,一定要從設計與制作兩方面入手。關于硯臺的設計問題,應以中國傳統文化為背景,立足硯文化,扎根齊魯文化。關于硯臺的制作問題,應努力向工藝較為成熟的兄弟硯種學習并誠心誠意的學習乃至研究古硯。因為各種硯秧雖然石材有所差別,但其制作都屬于石雕范疇,具有很大的共性,所以硯臺在制作技藝的提高上一定不能有門戶之見,應采取拿來主義的態度,至于古硯,本身就是歷史,本身就是傳統,是我們研究制硯工藝的直接參照與范本,對于明清硯雕工藝發展不足,存有歷史傳承斷檔的我們來說,學習古硯則顯得尤為急迫與重要。我們說硯的制作工藝包括設計與制作兩部分,兩者互為支持,密不可分,可以說想不到就做不到,做不到,想法再好也表現不出來。
從硯的制作流程來說,設計在前制作在后,我們談硯的制作工藝先要從硯的設計談起,制硯也是如此。設計硯臺時,首先要明確硯的文化定位,包括對硯整體文化定位的明確與對所設計硯臺文化定位的明確,硯整體文化定位體現的是硯的共性,所涉及硯臺的文化定位,體現的是硯的個性。共性是所有硯種共有的,個性則可呈現多種面貌,但個性需在共性里體現。就我硯臺的設計來說,應明確三個文化定位:一是中國傳統文化,二是硯文化,三是齊魯文化。其中,中國傳統文化,硯文化是共性問題,齊魯文化是個性問題,也就是說硯臺的設計在表現自我風格時,不能違背硯的基本規律,更不能喪失硯的器物屬性,一定要符合硯的基本審美取向。硯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一種載體,中國傳統文化也是我們其創作與發展的無盡源泉。一位制硯者對中國傳統文化了解的廣度與認識的深度決定著其所設計硯臺的文化厚度,并從根本上決定著一方硯臺文化價值的高與低。世界文化有東西之分,中國傳統文化無疑是東方文化的代表。
古人將硯臺比作“石友”是非常貼切的,硯臺置于文房與文人朝夕相處,默默相伴,映照的是文人的精神,共鳴的是文人的情懷, 人是主, 硯是友。硯不是“師”不具有教育文人的職責與使命。硯臺與使用者這種主次關系,就是中國傳統文化在制硯設計時表象表現應把握的“度”。
硯文化是對以硯為核心的自然與人文內容的傳統稱,對硯文化的研究就是硯學。硯文化主要包括材料學、工藝學、美學、史學、金石學等內容,其中美學與工藝學是制硯直接面對的問題,而美學的研究可以對硯的設計給予理論支持,制硯屬于工藝美術,工藝美術存在的基本意義在于美化生活,如果一件工藝美術品起不到美化生活的作用乃至丑化生活,其存在的價值可想而知,硯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