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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江南族譜中的太平天國戰爭記憶與書寫

2023-08-27 23:06:04常春波
江蘇社會科學 2023年4期

內容提要 咸豐十年(1860),常州府成為太平天國戰爭主戰場之一。戰爭結束后,當地各家族通過重建祠堂、續修族譜等方式,恢復被破壞的生活秩序。族譜遂成為記錄戰亂時期民眾生活圖景和心理狀態的重要載體。通過對比分析不同家族在各個歷史時期的族譜可以看出,社會階層和政治話語對家族史的構建產生了重要影響。龍溪盛氏、毗陵莊氏等當地望族的族譜中透露著鮮明的忠義觀念,而陸莊陸氏、橫林許氏的族譜更多揭示出民眾在動蕩時局中的生存困境。相同的是,由于政治禁忌,在晚清族譜中,數量眾多的太平天國信隨者的聲音湮沒無聞。民國后,官方和社會肯定太平天國的革命意義,一些太平軍參與者的事跡才浮現出來,從諱莫如深的往事變成家族史的光輝。

關鍵詞 太平天國 江南 族譜 戰爭記憶

常春波,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全球化與中國現代化問題研究所、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

本文為“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19QD26)、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性別視域下晚清制度變遷與日常生活”(22JJD770044)的階段性成果。

咸豐庚申年(1860)對江蘇常州的許多家族來說是一個難忘的時間節點。這一年閏三月,太平天國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賢擊破江南大營,繼而攻占丹陽,被“江南恃為長城”的江南提督張國梁戰死[1],常州震動。四月初一凌晨,駐守常州的兩江總督何桂清“托言赴蘇調餉”[2],“以小隊二百人翼護出城”[3],令親兵擊傷跪請乞留的紳民,棄城而逃。四月初二,太平軍至,城中官吏逃跑殆盡,只有常州總捕通判岳昌、陽湖縣典史孫錫珙、中營守備袁敏等與士紳帶領民團抵抗[4]。幾天之中,“守御而死者不啻萬余人”。初六,常州城破,“死鋒鏑者亦不啻萬余人”,“婦女老弱盡義于水者、罵賊飲刃者、自縊絕食者,男、婦蓋二三萬人”[1]。在常州被太平軍占據的四年間,府治所在武進、陽湖兩縣死亡民眾據稱“至十萬余人之多”[2]。戰后,許多常州家族將這場浩劫稱為“庚申之難”,并在族譜中詳細書寫了戰爭給民眾帶來的巨大創傷和沉痛回憶。

以往的太平天國史研究多關注政治、經濟、軍事、宗教等宏大議題,造成了在太平天國運動中占絕大多數的中下層民眾的失語。近年來,國內外學者開始將目光投向受戰爭影響的平民,對親歷者的生命體驗、日常生活、戰爭言說等問題進行探析,取得了一系列成果[3],反映了太平天國史研究在視角和方法上新的轉變。而這種轉變與學界開始廣泛關注和討論日常生活史研究有一定關系[4]。日常生活史的主要特色是對特定時間段、區域內的某一議題進行微觀考察,關照在傳統歷史敘事中缺席的普通人的生活和斗爭,以自下而上的視角闡釋社會發展歷程,揭示歷史的復雜性和多元性[5]。

鑒于已有的太平天國史研究很少利用族譜考察戰爭對江南家族和個體的影響[6],本文受日常生活史理論啟發,聚焦常州府武進縣的四個家族,再現戰爭危機下當地社會各階層的不同際遇,探討晚清民國時期各家族如何通過修譜構建家族史,以及時代話語如何影響族譜中人物形象的塑造。

一、戰后恢復與族譜編修

同治三年(1864)四月初六,時隔四年整,常州被清軍收復。因“常州士民固守六日,為賊屠最烈,頻年蹂躪亦最甚”,武進、陽湖兩縣被免賦三年[7]。戰后秩序重建的一項內容是恢復宗族組織,許多望族于同光年間掀起了修譜熱潮[8]。居住在武進縣西北龍溪的盛氏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咸豐十年春,太平軍逼近常州,曾任浙江海寧知州的盛隆偕家眷逃往江北。就在不久前,其長子、巡城委員升用知府盛應在杭州守城戰死[9]。十二月,其次子、湖北糧道盛康迎父母到武昌就養,盛氏“親屬數十人,行篋數百”,歷經險阻到達湖北,其中包括盛隆之孫、盛康長子、當時17歲的盛宣懷[10]。到湖北后,盛隆曾叮囑兒子盛康:“亂離之后,族中散亡者多,若不及早采摭裒輯,勢必日久無所考,數傳而后視若途人,交臂不相識,吊慶不相往來……”[1]同治六年(1867),盛隆去世,盛康丁憂回鄉,“先將宗祠、義莊次第告成”[2]。同治十一年(1872),因“族人復以譜事請”,盛康“回憶先大夫諭言,又將十年”,“更不敢緩矣”,最終于次年完成修譜工作[3]。光緒十九年(1893),盛康又主持了一次修譜。

聚居在縣城的莊氏家族是常州乃至江南首屈一指的簪纓望族,“為海內所宗仰,代有聞人,湛深經術”[4],明清兩代共涌現出97名舉人,35位進士[5]。康熙朝大學士王熙稱:“大江以南,山川秀美,人文薈萃,毗陵莊氏,家世尤盛?!盵6]第十二世的莊存與于乾隆十年(1745)榜眼及第,開創了今文經學的常州學派。同郡劉躍云不無感佩:“江左科名之盛,頗推吾郡,而吾郡科名之盛,尤推莊氏?!盵7]或許是為詩書禮義所縛,抑或是因族人多聚居在城廂,太平天國戰爭中莊氏家族死亡、失蹤者甚多。咸豐六年(1856),莊氏全族統計人口有1400多人,到光緒元年(1875)時只有380多人[8]。為紀念死難者,莊氏族譜專門于《崇祀志》中按照男女分忠義、節烈兩祠,“稍敘事略”[9]。而“咸豐庚申死難族人有專傳者,仍按世數編列家傳”[10]。

武進東南新塘鄉的陸氏家族至光緒十五年(1889)方完成戰后的首次修譜。太平天國極端的文化政策使常州一些家族的祭祀制度遭到了嚴重破壞:“至咸豐庚申歲,粵逆竄常,假泰西諸國之法,自天而外,百神俱廢。據常之賊為偽護王陳坤書,其肆虐尤甚。”“至癸亥春,王師圍金陵益急,賊知??げ荒芫昧?,令民間祠宇限數日內自行拆毀,解送來城?!蔽<敝?,陸氏家族“猶賄囑當事者,冀得一免,乃自春及秋,不下數十次”,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將門戶神龕改作民居”,不料太平天國的追隨者“又相為引導,草擾百端,彌縫無術,遂舉數百年祖宗積累所存,終與薛墅吳氏、茅堰莊氏諸祠同時毀廢”[11]。光緒初年,陸氏家族計劃修譜,“旋因祠宇未成,遂以中止”。至光緒十三年(1887),陸氏祠堂部分建成[12]。族長帶領全族商議修譜事,“各分之長皆踴躍樂從”。但因重建祠堂“為費過多”,修譜之事便從簡,由“各房自行起稿,自行采訪,一切冗費淘汰凈盡”。稿成后由各分帶領本人親行對閱,最后梓行[13]。

祠堂、族譜是家族精神傳承的寄托:“祖廟之設,所以妥神靈也,而即借以展孝思。藏主于廟,于祭享時指之曰:‘此吾父也,此吾祖也。未有不肅然起敬者?!盵14]對經歷戰爭創傷的江南家族來說,重建祠堂、修繕族譜雖然耗資巨大,卻是不可或缺的心理撫慰,它代表了歷經劫難后日常生活秩序步入正軌和家族生命力的頑強延續。

二、旌恤殉難與家族史中的忠義敘事

從咸豐三年(1853)開始,為了重樹戰區的道德體系,向榮、胡林翼、曾國藩、李鴻章等官員就采取一系列措施旌恤殉難者[15]。曾國藩署理兩江總督后,考慮到“此次蘇、常之陷,變起倉猝,其遇害官紳士女,尤不忍令其湮沒”,在行營設立忠義局,對殉難的官紳、士民、婦女,“委員采訪,詳核事實,兼考世系,出示遍行曉諭,或由司道具詳,或由府廳州縣匯報,或由該家屬經稟”;并奏請建立總祠總坊,對于“死事尤烈者”,建立專祠專坊,“以慰忠魂而維風化”[1]。

戰爭結束后,常州官紳也陸續對死難者進行紀念。同治六年,常州府昭忠祠重建[2],新祀在太平天國戰爭中殉職的常州通判岳昌、陽湖縣典史孫錫珙等10人[3]。當地士紳湯成烈提議重建忠義祠、節烈祠,“銘西采訪死難忠義、節烈及孝友、貞節,匯案請旌恤如例”[4]。忠義祠最初建于明中葉,舊祀宋文天祥等人以表彰忠節,同治七年(1868)重建后新祀咸豐十年前后殉難男性29993人。節烈祠位于忠義祠之內,于乾隆年間建立,舊祀陳唐至清朝節烈婦女325人,同治七年重建后新祀咸豐十年前后殉難婦女18247人[5]。光緒五年(1879),湯成烈編纂的《武進陽湖縣志》又將歷年各省官員奏請旌恤名單中原籍武進、陽湖的人員收錄其中,“及咸豐十年,男女死難數萬人,皆書其名氏”,使之流傳[6]。

查考方志、族譜,盛氏、莊氏、陸氏家族均有成員得到旌恤。盛應于咸豐十年被列入浙江巡撫奏恤名單[7],贈太仆寺卿,世襲云騎尉,入祀昭忠祠[8]。盛應科、盛壽寶、盛朝應等18名殉難男女于同治六年被列入兩江總督奏恤名單[9]。莊氏家族的莊繽澍、莊敏、莊國勛等6人因守城殉難被賜世襲云騎尉[10]。因常州城破或之后在外地殉難而入祀忠義祠的莊氏男性多達116人[11]。入祀節烈祠的女性有100人,包括55名嫁入女和45名莊氏女[12]。而陸氏家族的張氏于同治五年(1866)入祀節烈祠[13],陸秋奎于同治七年被列入江蘇巡撫奏恤名單[14]。

對數以萬計的殉難者,方志因為篇幅有限自然不能一一詳細記錄其事跡,只能擇地位較高者略而述之?!叮ü饩w)武進陽湖縣志》記載了盛應的殉難經過:

十年二月,粵賊擾浙江,薄杭州。會大雨三日,城陷,應守鳳山門,率眾迎拒,中槍死。仆乘賊過,亟負尸僻處。其妻曹氏毀妝奔至,雨中守兩日,夜乃裹尸舁之出城。至長安鎮,得薄棺納之,及蘇州而改殮焉,越十一日矣,面如生。[15]

在官方書寫中,死者的形象大多被定格在殉難的一剎,至于他們在戰爭以外的生前身后事,則只能在族譜中尋找痕跡?!洱埾⑹献谧V》中的《彥人公行略》詳述了盛應戰死前在浙江奔波勸捐的政績:

迨永康失守,賊氛逼紹,君先至諸暨,會同縣令許君慷慨勸民團練,相度形勢,扼要防御,至蕭山亦如之,并周歷各縣勸輸籌餉……君屢至紹興,諭以利害,責以大義,人皆踴躍從命,前后所出不下數十萬……[1]

咸豐十年二月,“皖南官軍潰于涇,賊連陷寧國、廣德,入泗安,湖郡告警”,盛應諸子擔憂其安危,派家人至杭州勸其回鄉。盛應寫信對諸子說:“省垣已有備御,我奉派鳳山門守城,微臣效力正在此時,但得汝等代我盡心侍奉祖父母,吾愿慰矣?!盵2]盛應為國盡忠、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形象躍然紙上。

盛應戰死給家人帶來的沖擊和痛苦也被記錄在族譜中。《彥人公行略》描述其妻曹氏“聞信奔至,痛不欲生,欲自投于河”,后被仆人制止[3]?!恫苁缛藗鳌愤M一步交代曹氏“自經此慘變,五中崩裂,心力交瘁”,“然隨侍舅姑避亂至江北,又至楚,盡孝盡禮”,于同治五年早逝[4]?!缎视韫袪睢酚涊d盛隆聽聞長子死訊后“慟甚”,對盛應之子盛宇懷說:“汝父為國捐軀,幸汝與汝弟可望成立,他日能繼汝父之志,吾心亦慰矣。”[5]盛家逃往長涇鎮后,盛宇懷“茹痛營葬,事畢,間關奉木主馳赴長涇”。待十二月盛康迎養盛隆,盛家男女老幼“輾轉以達于楚,水陸數千里,寒暑百數十日”[6]。

與盛應的命運不同,盛隆次子盛康的仕途因戰爭而更上一層樓。光緒二十八年(1902),盛康去世。由軍機大臣、文淵閣大學士王文韶填諱的《旭人公行述》記述,咸豐二年(1852),盛康被派往幫辦江南大營糧臺,“在營四年,無役不預,尤以調和川楚將士”,受向榮賞識。太平軍占領南京后,常州戒嚴,盛康“憂鄉郡之無備”,上書向榮,“具陳辦理常州團練情形”,向榮治下之郡縣遂如議而行。繼而盛康“以倡捐餉銀保衛本籍功奏保,賞戴花翎,又以創捐大營軍米,晉階道員”。胡林翼治兵湖北,對盛康頗為賞識。咸豐八年(1858)春,盛康以道員分發湖北,胡林翼遂派其辦理全省牙厘總局[7]。

盛康的軍功經歷是盛氏家族走向興盛的重要一環。盛康丁憂回鄉后,建房數十楹,購義田千余畝,擴充族產[8]。在盛康舊友的照拂下,盛宣懷也得以進入李鴻章幕府,漸漸踏入仕途?!氨葋碜又遏咧秾O輩,亦多讀書成名”,盛氏家族“從此興奮,蒸蒸日上”[9]。雖然戰爭曾給盛氏家族造成了深重傷痛和磨難,但與之相伴的機遇也使盛氏家族得以躋身社會頂層。宣統三年(1911),盛宣懷在續修族譜序言中明言“承祖父教育,受國厚恩”[10]。因而在《龍溪盛氏宗譜》中,盛氏家族群體的忠義形象得到了凸顯。

莊氏家族雖然也得到了朝廷旌恤,卻元氣大傷。城破之際,莊氏家族中合家死難者頗多,時人亦稱常州“紳士中惲氏、莊氏死難最多”[11]。從第十四世莊振鐸與生母吳氏投池殉難,至第十九世莊勗誠與妻朱氏、母汪氏、嫂汪氏殉難[12]。死難者上至八旬老嫗[13],下至襁褓嬰孩,涵括7代男女。如此之多的死難者,連莊氏族譜亦無法全部詳記其事,《崇祀志》只能簡略記述其死難方式、地點。

只有個別人的生平被詳細收錄在《家傳》中?!蹲遄嬗衩粝壬鷤鳌酚涊d,莊繽澍是莊存與的曾孫,“獲接乾嘉諸老輩余緒,能上窺家學,通律歷,工八分書”。常州城破之后,“賊入門見先生衣冠坐堂中,群曳之,欲褫其冠服”。76歲的莊繽澍大罵,遂被害。其子莊儀韶在常州被圍時,放棄出城,回答“吾知從父而已”,最終亦投河而死[1]。

莊存與另一位曾孫莊延準的死難更為慘烈。據《族祖子久先生傳》記載,莊延準“一心講求身心之要,窮經研史,標解篤實,不為附和之說”。咸豐十年四月初六,“弟子蔣汝翼方侍先生”?!百\麇至,先生偃臥,賊詰所為,瞠不應,賊連斫先生,并斫汝翼,汝翼走投池中”。天亮后,蔣汝翼“入視先生,已不能言,揮手令速去”。數月后,鄰人有自城中逃出者,說“初更時,見先生苦不即死,匍匐至廚中咽草灰而絕”,死時62歲。為其作傳的族孫、也是其學生莊士敏“聞汝翼及鄰人所述”,“不覺淚涔涔下也”[2]。

莊延準的族弟莊敏,曾為何桂清幕僚,后分發浙江鹽大使,自京赴任時途徑本籍,此時正值何桂清棄守常州。莊敏遂與族兄莊繽澍及諸紳耆推通判岳昌等主持守城事宜。城破后莊敏投忠義祠池而死,自殺地點暗示著他至死不渝的忠心。光緒元年,其好友湯成烈撰寫的《蝶緣莊君傳》贊賞道:“君知常州之危,可以不入,入亦可以無死,蓋以桑梓故,不忍視其淪亡也?!痹诎龘P莊敏的同時,傳文也為何桂清的棄城之舉開脫責任:“乃總督惑于小人之言,不暇款接,拒諸異議,棄城而逃,君始慨然知事之不可為,遂與同志諸君子見危授命,斯可謂獨行其志而得死所者矣?!盵3]湯成烈還將以上莊氏家傳刪改后載入其編纂的《(光緒)武進陽湖縣志》,于此可見莊氏這樣的望族在當地的影響力。

明清政權交替之際,許多莊氏族人出于對明朝的忠誠,一度拒絕出任清朝官員[4]。近200年后,莊氏家族再次抵抗儒家文化的新威脅——太平天國。族譜詳細描繪了莊繽澍、莊延準等人的家學淵源、學術成就以及面對太平軍時從容不迫的氣節,暗示了這個百年望族的禮義底蘊。莊氏家族的慘烈犧牲也得到了清廷的認可和表彰,忠義書寫成為晚清莊氏家族史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幸存者的抗爭與生計

武進人趙烈文觀察到,三月末丹陽失陷后,潰敗的清兵由新橋奔常州而來,“附近之安家舍諸處皆被掠,合村居民與及寓客有舟車者盡徙”[5]。打著平叛安民旗號的清軍反而成了民眾恐慌和苦難的來源。秩序瓦解之際,在清軍與太平軍之間謀求生存空間的大量普通民眾,雖然長期以來在歷史研究中處于邊緣地位,但毫無疑問也是這場戰爭的重要參與者。他們為尋求生機而進行的掙扎盡管沒有被納入戰后官方表彰和紀念的體系,卻給個體生命和家族記憶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咸豐十年四月初六,守衛西門的從九品官莊其淵戰死[6]。其長子莊葆鏞被擄,其妹及女皆自縊而死。面對眼睛幾近失明的婆婆、僅有6歲的次子莊葆錕和尚在襁褓的幼子六寶,莊其淵的妻子劉氏在絕望之際意欲自裁。婆婆對劉氏說:“無后為大,俱盡非孝也?!眲⑹蠜Q心負姑攜子而行。為了提高生存概率,劉氏放棄了幼子,置之別室,背負婆婆,并令次子葆錕捉其衣帶,蹣跚而逃,一路屢遇太平軍,“哀之得免,或休或伏”,歷經三日才出城。又過半日,疲憊至極的劉氏無力前行,恰遇一名年老村夫,遂“呼而以情告,且出衣中釵物,求為援手”。在村夫的幫助下,劉氏投奔到孀居的妯娌徐嫂家,暫得安定。不久婆婆去世,近鄉大擾,劉氏“倉皇避寇,竟與徐氏嫂失,復轉徙多地,始得其婿魏氏江北間,然后就之而安”。同治四年(1865),劉氏方攜葆錕回鄉[1]。

除了流離失所的難民,還有部分民眾堅守家園。戰爭臨近時,陸氏家族的陸金微召集鄉親父老,請求率族中男丁上陣殺敵。族人紛紛勸阻:“平時不食升斗祿,事急又不求公,公以馬革裹尸為職志,公志得矣,其如雙親垂老何?”然陸金微執意欲行,其父建議:“汝行離桑梓,一旦賊至,村落為墟,吾儕填溝壑。何如編保甲、設鄉團、衛閭里,賊至而戰,賊退則耕,為忠孝兩全乎?汝行吾不許。”陸金微只得依從父命,“急集鄰近十余村丁壯,悉心編練”?!班l人士聞風景附,達千數百人多,設偵騎測賊眾寡,量力所能敵者,即要諸隘而擊之,斃賊甚伙。張莊南宅等處賴以保安。”戰爭結束后,“人咸感公”。同治十年(1871),陸金微病逝。幾十年后,家鄉人對其事跡“猶嘖嘖不置”。1919年,他的女婿王鴻惠撰寫《外舅陸公飛鴻傳》,將這段往事記錄下來,嘆其為“古忠臣孝子之流”,可惜“湮沒于犁云鋤雨之儔”[2]。

陸正南也加入到保衛鄉里的行列之中。據《佛源陸公傳》記述,一些太平軍在武進“騷擾百端”,護王陳坤書“肆虐尤甚,日往來閭里間,遇土人輒系頸踉蹌曳馬尾后,捶笞之,血被踵,勿釋也”,令百姓心驚膽戰。陸正南“獨率諸少年,持杖途擊之,出賊不意,所殺甚眾”。“賊恨之次骨,糾大隊來,公力不支,遂被執?!睜柡箨懻铣锰杰娛匦l不備得以逃脫。《佛源陸公傳》在結尾處將其與貪生怕死的清朝官員做了一番對比:“守土諸臣皆望塵稽顙,聞風逃潰……公一平民耳,身未占一命之榮,口未占升斗之祿,獨能明大義,重名節,如此謂非根于性者,不可也。嗚呼!如公者可以愧世之士大夫矣?!盵3]

像陸金微、陸正南這樣沒有功名的基層鄉勇,雖未給自己和家族博得任何政治資本,卻為護衛一方鄉里安寧做出了一定貢獻。幾十年后,陸氏族人有意借私人撰述以補正史之闕,使先人幾近湮沒的往事流傳后世:“以存公梗概,而待當世之名賢碩士,有以銘誄公焉?!盵4]

接連不斷出現的自發抵抗者說明太平天國晚期在江南的民心并不穩固[5]。侍王李世賢曾對江南民眾因頑固抵抗而付出的無謂犧牲抱以同情和憤恨的復雜心情:“想彼妖首咸豐,何嘗不知己運將終,然又未肯甘心臣服,所以愚弄中國人民與之同歸于死,致有無知之徒,拋親撇子,背井離鄉,卒致尸臥沙場,魂留異地,身家莫保,骨肉流離,此皆愚民無知以致自干罪戾,良可慨也。”[6]清軍對太平天國的妖魔化宣傳是許多普通民眾抵觸太平軍的原因之一。但后期的太平天國也的確深陷政治腐敗、軍律廢弛的漩渦之中,離心離德現象十分嚴重[7]。例如護王陳坤書曾經在蘇州“縱淫掠,毀廬舍”,違背了李秀成“禁焚殺”的命令,待李秀成將至蘇州,才自愧有失,“移踞常州”[8]。對許多江南底層民眾來說,抗拒或逃避太平天國的統治未必是出于對清廷的忠誠,其實更多是想維持原本還算平靜的生活。

同治二年(1863)八月,23歲的陸鶴軒被太平軍擄往陸區橋割民禾。十月初一,他與同鄉成功逃跑,回家后發現母親已經餓死在床上。從鄰人處得知父親和弟弟已經北去,陸鶴軒急忙外出尋親,數日后與其相遇,回家后“以床簟作裹,草束兩端”,將母親倉促下葬。葬禮當天,陸鶴軒外出謀求生計,“遂與家鄉隔絕,事暇思念,惟泣下沾襟已耳”。次年三月末,得知常州將復,陸鶴軒“數日夜跋涉遄返”。在“王師圍郡城,炮聲轟烈,令人驚悸”的環境下,陸鶴軒途徑坂上拜訪姨母,后者“亦餓臥呻吟不能起”?;丶液?,鄰人“咸來問訊,備述乃父與兄弟之死”?!芭e室五人,數月之中,已死其四,暫別竟作永訣,生人之困,概可知已?!盵1]

武進東部橫林鎮的許村一帶“盡被涂炭”,許庚和的母親、弟弟在逃亡中病死,父親、哥哥也相繼失散。同治二年,10歲的許庚和被太平軍擄去,“夜宿匪群”?!皳镎呦瘫焕K索絞,脫者百不一二,蹤得輒被白刃,無幸免者”。許庚和“目擊干戈林列,時聞磨刀霍霍之聲,則膽為之裂”。八月十六日,許庚和趁著月光皎潔、巡邏人疏于防范得以逃脫,“蹈尸而走,捷行數十里不敢喘息”,一路忍饑挨餓,幾日后終于無意中與父親相遇。父子二人輾轉到上海,其后許庚和的哥哥亦被找回[2]。

像陸鶴軒、許庚和這樣命如草芥的小人物面對時局突變毫無招架之力。戰爭不僅輕易剝奪人的生命,亦扭轉了無數個體、家族的發展軌跡。陸大經幼年“通五經大義,后攻制舉子業”,無奈因突如其來的戰爭而被迫中斷學業。戰事結束后,友人勸其應試,陸大經“以家事頗繁,不能如愿”[3]。陸大經的堂弟陸三茂“喜讀書”,在戰爭中“茹苦含辛,瀕于死者屢矣”,戰后為生計所累,“有田數畝,竭力耕作”,晚年仍“深恨己不讀書,而以讀書之責望之其孫也”[4]。

橫林許氏家族許孟斐戰后“棄儒服賈”,在橫林中街創辦了義隆順官鹽醬園及南北雜貨號[5]。許懋英在逃難過程中突然病故,留下了26歲的妻子陶氏和不到1歲的嬰孩。無所依靠的陶氏冒死“攜柩回籍,循禮安葬”。陶氏本出自名門,“夙嫻姆訓,兼通書史”,卻迫于生計,命兒子棄儒習賈[6]。

剝離籠罩著太平天國的種種政治話語,會發現戰爭留給當時普通民眾的是真實存在的磨難和長久無法愈合的心理創傷。陸氏白云灣支的陸爾雋、陸爾炢兄弟雖然僥幸存活,但其祖母和母親因未及從戰亂中逃出而殉難。二人此后愧疚不已:“是皆不孝等侍奉無狀,不能達權知變……不孝等之罪上通于天,尚忍言哉!尚忍言哉!”[7]戰爭發生時,陸爾炢年方弱冠,“屢瀕于險”,到了80歲“項背間刀痕累累”,其“思親之念至老不衰,每追話前徽,輒唏噓不能自已”[8]。1919年,陸季霖仍清楚記得“先妣每與不孝等談亂時事,恒泣下”[9]。正是依靠絕境中頑強掙扎的幸存者,死者事跡和亂世百態得以流傳,成為構建家族史和太平天國史的重要部分。

四、太平天國歷史評價變遷與族譜中的人物塑造

戰后清政府、地方社會對殉難者進行大規模表彰和紀念,加強了民眾對清廷統治合法性和對太平天國“叛亂”性質的認同。同光年間編修的江南族譜中充斥著大量仇視和控訴太平軍暴行的文字,如用“粵賊”“粵匪”“粵逆”“發逆”等蔑視性詞匯指稱太平軍。雖然歷史記憶究其本質來說是一種主觀建構,族譜中的記述不能完全代表所有江南民眾的心理,亦不等同于歷史的本來面目,但并非全無事實根據,因為太平軍在蘇、常一帶的報復性殺戮的確有多方記載。太平軍雖然規定“凡我軍所到之處,無不體恤民情,嚴禁滋擾”[1],但也承認:“又如蘇州、丹陽、金壇等處之民,頑梗為逆,起匪幫妖,均經痛加誅鏟,剿洗無遺,此即逆天取禍之明驗也?!盵2]民間族譜中戰爭親歷者的言說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太平天國運動的局限性。太平天國晚期在江南基層社會的治理中沒有顧及當地民生、民風、民意,背離了起義時的初衷,是運動最終失敗的原因之一。

不過,太平天國運動仍然具有不可否定的歷史意義,是鴉片戰爭后廣大民眾為了反抗封建主義剝削和帝國主義侵略而進行的偉大斗爭。就連參與鎮壓太平天國的嚴正基自己也承認:“亂之生也,總由不肖官吏激之?!薄俺苫实蹜嵱⒁镍f煙毒人,誘我中國民人貪食戕生”,“下詔設法嚴禁”,“而疆臣奉行未善,致啟夷患”,“馴至盜賊縱橫天下”[3]。但由于晚清的政治禁忌,數量龐大的太平軍參與者的聲音在常州族譜中湮沒無聞,嚴重遮蔽了太平天國的另一重要面向。直至清末孫中山等革命黨人為推翻滿清政府,為太平天國正名,將其定性為民族革命。1929年,南京國民政府明確要求撰寫太平天國史事者不得使用“粵賊”等蔑稱,而代以“太平軍”或相應名稱[4]。民間也做出反應,一些族譜以“洪楊之役”[5]“洪楊事起”[6]等中性詞匯指稱太平天國戰爭,太平天國參與者的身影也逐漸出現。陸氏族譜收錄的《陸君文海傳》寫于1919年,提到傳主陸世霖生前晚年“歷數庚申亂時之境,輒自鳴得意,大言曰:‘我紅巾余生得有今日,于愿足矣,富貴何為?”[7]這說明陸世霖曾經是頭裹紅巾的太平軍中的一員,但傳文并未詳細交代其參與經過。畢竟彼時距離太平天國已有五六十年之久,許多個體的記憶已經模糊或者消失,能夠像晚清家傳那樣生動記錄戰爭當事人生命和心路歷程的民國家傳頗為稀少。

不過1936年續修的《橫林許氏宗譜》收錄了許受培撰寫的《嗣祖旭堂公行述》,詳細記述了作者的嗣祖父許日華為侍王李世賢充當智囊的往事。文章先以抨擊清政府作為鋪墊:“道咸之際,穆彰阿用事,內滿外漢,聚斂是務?!毕特S十年春,常州岌岌可危,橫林鎮“當水陸之沖,一夕數驚”,鄉中少壯組織團防。唯獨許日華“深明夷夏之辨,寸心自知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常為飲恨”,且深知敵我力量懸殊,于是反對團防,但難以說服眾人,“卒致激怒悍將,慘遭焚戮,全鎮精華盡付一炬”。抵抗失敗后,許日華逃到陽湖縣,輾轉入李世賢軍中。李世賢對許日華的才藝頗為賞識,凡公文函牘悉出自許日華之手:“公倚馬萬言,辭旨豐贍,世賢每自嘆弗如,交深師友,倍加敬禮?!辈痪茫杰姟梆A糈至絀,無款購械”。許日華建議李世賢“抽取通行稅,凡人民之欲出天國境者,每人納稅銀五兩”,半年中“集資巨萬,槍械借此益充用”,有力推動了太平軍在江南的軍事行動,李世賢“因此歸功于公”[8]。

嗣后“湘、淮軍起,長江震動”,許日華向李世賢獻策北上襲取京師:“以精銳裝洋輪,由乍浦潛師襲取津、京,計海程三日可達。胡、曾雖能回援,鞭長莫及。首要既得,支節易解,且借以牽動湘、鄂,長江終為我有?!崩钍蕾t“嘆為奇計,密章七上”,無奈正值太平天國高層內訌,“翼王石達開已被讒去國,秀全之兄安王仁發、福王仁達少年用事,不知兵機,以棄地冒險為非,策格而不行”。后李秀成秉政,慕名專檄調許日華前往天京,但許日華“深知天王之宴安因循,良機早逝,護王之流毒蘇、常,人心已去,身僅賓幕,不必與之偕亡”,于是在經過奔牛鎮時,喬裝逃走。太平天國失敗后,許日華返回家鄉,“喪亂之余,廬舍為墟,又痛遭失子,百念俱灰,設館授徒,流連詩酒”[1]。因為二子被擄失蹤,許日華選擇族侄,也就是前文所提及許孟斐的生子許稻蓀作為嗣子。許稻蓀后來成為民國著名實業家,創辦了無錫規模最大的“振藝機器繅絲廠”,產品馳名中外。

許日華曾于光緒元年參與續修許氏族譜,對自己為李世賢出謀劃策的經歷只字不提,“終清之世,不免長此韜晦”,直到民國才由其后人將這段往事公之于眾。許受培將許日華參與太平天國的動機歸結于其在當時看來與眾不同的反清思想,“當舉世沉醉之日而獨能發揚種族思想”[2],顯然是受到民國官方將太平天國定性為民族革命的影響。時過境遷,曾經諱莫如深的叛逆者反而變成了推翻清廷的先行者。除為粉飾家族,許受培也有意為后世研究者留存史料:“俾我公遺行庶不隨流光而淹沒,后有信史或可供其采擇焉。”[3]

五、結語

太平天國戰爭結束后,常州府武進縣的家族掀起了一股續修族譜的熱潮,以恢復遭受重創的家族組織、紀念死難者。爬梳當地四個家族族譜中隱藏的太平天國書寫,可以窺見戰亂中各階層民眾的生命體驗??卦V戰爭暴行和描繪戰時艱苦生活成為同光時期族譜的重要內容。戰爭改變了許多個體和家族的發展軌跡,也影響了他們構建家族集體記憶的方式。龍溪盛氏、毗陵莊氏在戰前就是當地望族,戰爭中均有族人死難,戰后或因軍功進一步發展壯大,或得到朝廷隆重旌恤,因此其族譜著重刻畫族人的忠烈群像。陸莊陸氏、橫林許氏雖然世居武進,但權勢較弱,其族譜內容更多揭示了遠離權力核心的中下層民眾在戰亂中的倉皇與無奈,并流露出對清廷官員棄子民于不顧的不滿。

歷史記憶的建構亦是一個層層累加的過程。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運動是不甘受壓迫的廣大民眾為了拯救民族危亡、反帝反封建而進行的斗爭,但運動的最終失敗導致了其眾多支持者在晚清江南族譜中的缺席,即便被提及也是負面形象。民國以后,隨著官方和社會對太平天國的評價轉向客觀,有關太平軍的正面記述才開始在族譜中出現,橫林許氏家族的許日華即是一例。其孫許受培記述了祖父在侍王李世賢軍中效力的事跡,不僅是為先人正名,亦表露出強烈的撰史意識。族譜除可以明確血脈傳承外,還承載著教化功能:“家之有譜,猶國之有乘,一以明世系,一以觀政治,寓修齊于治平。”[4]受家國同構理念影響,族譜中的人物道德評判不可避免受到時代話語影響,然作為私人記述,其編修過程亦是民間與官方爭奪歷史書寫和解釋權力的嘗試,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不同階層民眾對太平天國等宏大歷史事件的觀察和感受。

〔責任編輯:史拴拴〕

[1]趙爾巽等:《清史稿》卷401《列傳一百八十八·張國梁》,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1850頁。

[2]趙烈文著,樊昕整理:《趙烈文日記》,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393頁。

[3]莊孫敏:《常州守城實錄》,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編:《太平天國史料匯編》第16冊,鳳凰出版社2018年版,第7299頁。

[4]王銘西:《常州寇變紀略》,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編:《太平天國史料匯編》第16冊,鳳凰出版社2018年版,第7320頁。

[1][2]莊毓宏、陸鼎翰:《武陽志余》卷4《祠廟下》,光緒十四年(1888)活字本,第13頁a,第13頁b。

[3]參見Tobie Meyer-Fong, What Remains: Coming to Terms with Civil War in 19th Century China, Stanford, 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3;羅曉翔:《“十二年漂泊,三千里往還”——太平天國戰爭期間南京士紳家族的生存策略》,《傳統中國研究集刊(第12、13合輯)》,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5年版,第225—239頁;周勇軍:《日常生活史視野下的太平天國運動與江南鄉村紳士——以浙江海寧管庭芬為例》,《嘉興學院學報》2016年第4期;陳嶺:《閨門之外:咸同之際江南才媛的戰爭記憶與戰亂言說》,《浙江學刊》2018年第1期;陳嶺:《秩序崩潰:咸同之際江南民眾的戰時逃難與日常生活》,《軍事歷史研究》2018年第3期。

[4]參見張笑川:《日常生活史視野下的太平天國戰爭研究——評梅爾清〈浩劫之后:太平天國戰爭與19世紀中國〉》,《清史研究》2014年第1期。關于中國日常生活史研究理論和方法的討論參見連玲玲:《典范抑或危機?“日常生活”在中國近代史研究的應用及其問題》,《新史學》(臺北)第17卷第4期,2006年;常建華主編:《中國日常生活史研究的回顧與展望》,科學出版社2020年版。

[5]B. S. Gregory, "Is Small Beautiful? Microhistory and the History of Everyday Life", History and Theory, 1999, 38(1), pp.100-110; J. Brewer, "Microhistory and the Histories of Everyday Life", Cultural and Social History, 2010, 7(1), pp.87-109.

[6]康健、孔康平:《亂世中徽州民眾生計模式的轉變:基于〈黟縣碧山李氏宗派譜〉的個案考察》,《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17年第1期;余馬城:《太平天國時期的常州趙氏家族(1853—1860)》,上海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17年。

[7]《克復始末》,莊毓宏、薛紹元:《武陽團練紀實》卷2,光緒十四年(1888)活字本,第30頁b。

[8]康健、郭睿君:《晚清江南望族的修譜動員——以〈申報〉為中心》,《安徽史學》2017年第4期。

[9]謝蘭生:《軍興本末紀略》卷3,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編:《太平天國史料匯編》第28冊,鳳凰出版社2018年版,第11973頁。

[10]盛同頤等:《杏蓀公行述》,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20《先德錄二》,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2頁a。

[1][2][3]盛康:《同治癸酉增修序》,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首《序》,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頁,第1頁b,第2頁a。

[4]徐珂:《清稗類鈔》第8冊,中華書局2010年版,第3820頁。

[5]艾爾曼:《經學、政治和宗族——中華帝國晚期常州今文學派研究》,趙剛譯,江蘇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7頁。

[6]王熙:《康熙己卯修譜王序》,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首《原序》,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1頁a。

[7]劉躍云:《嘉慶辛酉修譜劉序》,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首《原序》,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4頁b。

[8]《莊氏通族丁數》,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26《志·丁數附》,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1頁。

[9][10]《光緒元年修譜凡例》,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首《凡例》,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3頁a,第5頁b。

[11][12][14]毛羽豐:《重建祠堂記》,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首《序》,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頁,第1頁b,第2頁a。

[13]毛羽豐:《光緒己丑原序》,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首《序》,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2頁。

[15]Tobie Meyer-Fong, What Remains: Coming to Terms with Civil War in 19th Century China, Stanford, 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3, pp.135-174;魏星:《清咸同時期戰爭旌恤與紀念制度研究》,《學術論壇》2019年第4期。

[1]《行營設立忠義局采訪忠義第一案片》,曾國藩:《曾國藩全集·奏稿之二》,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550頁。

[2][4]莊毓宏、陸鼎翰:《武陽志余》卷5《兵事》,光緒十四年(1888)活字本,第28頁b,第28—29頁。

[3][5]王其淦等修,湯成烈等纂:《(光緒)武進陽湖縣志》卷4《禋祀·廟祠》,光緒五年(1879)刻本,第9—10頁,第3—4頁。

[6]王其淦等修,湯成烈等纂:《(光緒)武進陽湖縣志》卷7《旌恤·孝弟》,光緒五年(1879)刻本,第1頁b。

[7]王其淦等修,湯成烈等纂:《(光緒)武進陽湖縣志》卷11《旌恤·忠義·官紳》,光緒五年(1879)刻本,第1頁b。

[8][15]王其淦等修,湯成烈等纂:《(光緒)武進陽湖縣志》卷24《人物·忠節》,光緒五年(1879)刻本,第32頁b,第32頁a。

[9]《旌表忠義奏案事實》,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22《先德錄四》,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4頁。

[10]《予蔭事實》,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17《志·蔭襲附》,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29—30頁。

[11]《忠義祠》,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18《志·崇祀》,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7—13頁。

[12]《節烈祠》,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18《志·崇祀》,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14—20頁。

[13]陸爾雋等:《先妣張太恭人行略》,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28,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2頁。

[14]王其淦等修,湯成烈等纂:《(光緒)武進陽湖縣志》卷12《旌恤·忠義·士民》,光緒五年(1879)刻本,第90頁b。

[1][2][3]趙振祚:《彥人公行略》,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19《先德錄一》,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26—27頁,第27頁b,第28頁a。

[4]宋邦僡:《曹淑人傳》,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21《先德錄三》,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23頁a。

[5]盛康等:《惺予公行狀》,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19《先德錄一》,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3頁b。

[6]盛春頤等:《柏孫公行述》,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19《先德錄一》,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62頁。

[7][8]盛宣懷等:《旭人公行述》,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19《先德錄一》,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45—46頁,第50頁b。

[9]盛康:《光緒癸巳增修序》,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首《序》,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頁b。

[10]盛宣懷:《宣統辛亥增修序》,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首《序》,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頁b。

[11]楊引傳:《野煙錄》,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編:《太平天國史料匯編》第16冊,鳳凰出版社2018年版,第7128頁。

[12]《忠義祠》,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18《志·崇祀》,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7—13頁。

[13]吳氏,莊述祖之側室,“庚申之難,年八十有二矣,聞城陷,投池以殉”。莊毓宏:《吳太孺人傳》,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31《家傳三》,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41頁a。

[1]莊士敏:《族祖玉敏先生傳》,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32《家傳四》,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9—10頁。

[2]莊士敏:《族祖子久先生傳》,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32《家傳四》,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10—11頁。

[3]湯成烈:《蝶緣莊君傳》,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32《家傳四》,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13—15頁。

[4]艾爾曼:《經學、政治和宗族——中華帝國晚期常州今文學派研究》,趙剛譯,江蘇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3頁。

[5]趙烈文著,樊昕整理:《趙烈文日記》,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392頁。

[6]王其淦等修,湯成烈等纂:《(光緒)武進陽湖縣志》卷24《人物·忠節》,光緒五年(1879)刻本,第39頁b。

[1]莊鳳威:《族嫂劉宜人傳》,莊怡孫纂修:《毗陵莊氏增修族譜》卷32《家傳四》,光緒元年(1875)木活字本,第24—25頁。

[2][4]王鴻惠:《外舅陸公飛鴻傳》,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全,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2頁,第3頁a。

[3]殷丕興:《佛源陸公傳》,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全,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2頁。

[5]劉晨:《太平天國后期浙江地區的民眾反抗事件》,《史學月刊》2020年第7期。

[6]《侍王李世賢勸四民誠心向化納貢投誠諄諭》,羅爾綱、王慶成主編:《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續編·太平天國(三)》,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30頁。

[7]廖勝:《民眾心理需求與太平天國的興亡》,《史學月刊》2005年第10期。

[8]錢勖:《吳中平寇記》卷6,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編:《太平天國史料匯編》第14冊,鳳凰出版社2018年版,第6217頁。

[1]陸蘊華:《宗叔鶴軒八表榮壽序》,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28,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2頁。

[2]許振:《先嚴庚和府君哀啟》,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6,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2頁。

[3]錢黼勛:《陸生大經傳略》,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全,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頁。

[4]李景瀚等:《陸公三茂傳》,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全,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頁a。

[5]鄭國棟:《許孟斐先生行略》,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頁b。

[6]張希載:《許節母陶太孺人傳》,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頁。

[7]陸爾雋等:《先妣張太恭人行略》,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28,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3頁。

[8]陸乃慶:《家嚴八十征詩事略》,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28,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頁。

[9]陸季霖:《先妣許太夫人行略》,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全,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頁a。

[1]《侍王李世賢勸四民投誠歸順諄諭》,羅爾綱、王慶成主編:《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續編·太平天國(三)》,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31頁。

[2]《侍王李世賢勸四民誠心向化納貢投誠諄諭》,羅爾綱、王慶成主編:《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續編·太平天國(三)》,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30頁。

[3]《嚴正基致曾國藩書》,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編:《太平天國史料匯編》第8冊,鳳凰出版社2018年版,第3488—3489頁。

[4]劉浦江:《太平天國史觀的歷史語境解構——兼論國民黨與洪楊、曾胡之間的復雜糾葛》,《近代史研究》2014年第2期;魏星:《南京國民政府的太平天國歷史敘事、塑造與傳播》,《南京社會科學》2015年第9期。

[5]張嚴:《夢錫公暨黃太孺人合傳》,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頁a;張希載:《許節母陶太孺人傳》,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頁a。

[6]鄭國棟:《許孟斐先生行略》,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頁a。

[7]白炳勛:《陸君文海傳》,陸季霖等纂修:《陸莊陸氏世譜》卷全,民國八年(1919)木活字本,第1頁。

[8]許受培:《嗣祖旭堂公行述》,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1—2頁。

[1][2][3]許受培:《嗣祖旭堂公行述》,許嘉錫主修:《橫林許氏宗譜》卷2,民國二十五年(1936)木活字本,第3頁b,第4頁b,第4—5頁。

[1]盛文頤:《增修龍溪盛氏宗譜序》,盛文頤主修:《龍溪盛氏宗譜》卷首《序》,民國三十二年(1943)敦睦堂本,第1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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