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李娟 王 瓊 孟繁章
慢性腎臟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尿毒癥期為多種腎臟疾病發展至終末期的共同結局,是危害人類社會公共健康的重要問題[1]。現代醫學指出,尿毒癥為患者腎臟功能基本喪失,體內產生的代謝廢物無法排出體外,進而潴留于體內所產生的一系列復雜多樣的綜合癥狀,臨床包括焦慮抑郁、進食較差、惡心嘔吐、乏力、少尿無尿、肢體及全身浮腫、貧血、皮膚瘙癢、肌肉痙攣甚至意識障礙等全身癥狀[2]。此外,研究觀察發現,抑郁癥狀、心理健康情況為尿毒癥患者不可忽視的重要癥狀之一,尿毒癥患者常常出現繼發性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3]。治療方面,現代醫學認為除了飲食、藥物等一般治療以外,腎臟替代治療為其重要的治療方法,包括血液透析、腹膜透析以及腎臟移植等。目前血液透析為尿毒癥患者的最重要的腎臟替代治療方法,但治療環境以及方法等因素加劇了患者焦慮、抑郁狀態的發展。中醫學自古以來針對抑郁患者的治療積累了豐富經驗。近些年來,耳針、中藥療法聯合使用對于改善患者焦慮抑郁狀態具有較好的療效[4]。因此筆者納入120例患者進行分組研究,現總結如下。
1.1 一般資料本研究總計納入尿毒癥血液透析伴抑郁患者120例(來自濰坊市中醫院血液透析室),以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其中對照組共 60例,男43例,女17例;年齡33~86歲;病程最短3個月,最長10年以上;其中臨床診斷為慢性腎炎患者26例,糖尿病腎臟疾病患者10例,腎病綜合征患者20例,其他腎臟疾病患者4例。觀察組共60例,男46例,女14例;年齡 28~88歲;病程最短3個月,最長10年以上;其中臨床診斷為慢性腎炎患者 22例,糖尿病腎臟疾病患者12例,腎病綜合征患者23例,其他腎臟疾病患者3例。2組患者性別及平均年齡、原發病及病程等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 診斷標準尿毒癥診斷標準參照《腎臟病學》[5]里針對慢性腎臟病尿毒癥期以及各個腎臟疾病的臨床診斷要點。抑郁癥診斷標準參照《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6]的診斷要點。中醫符合《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7]中CRF的中醫證候診斷為脾腎虧虛、濁瘀內阻型患者。
1.3 納入標準①根據上述診斷標準診斷為抑郁癥的尿毒癥血液透析患者;②患者及其家屬簽署了關于本次試驗的知情權同意書。
1.4 排除標準①年齡在18歲以下的患者;②急性腎損傷患者;③合并存在惡性腫瘤、嚴重心腦血管疾病、肝功能障礙、傳染性疾病等嚴重基礎疾病者;④嚴重精神病患者;⑤對本次研究存在禁忌證者。
1.5 脫落標準①治療期間因出現嚴重不良反應而中斷研究者;②臨床資料不完整者;③無法堅持完成3個療程治療者;④由于個人原因退出研究者。
1.6 治療方法對照組給予常規西醫治療:規律血液透析治療(每周3次),同時給予口服氟哌噻噸美利曲辛片等抗焦慮抑郁藥物,以糾正腎性貧血、腎性骨病及鈣磷代謝、酸堿失衡等。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給予耳針聯合補腎降濁膏治療。方法:耳針:心、肝、內分泌、神門、脾胃、交感(每周3次);所選的藥物基本方包括黃芪60 g,茯苓15 g,澤瀉9 g,炒山藥20 g,山萸肉12 g,牡丹皮12 g,紅花9 g,大黃9 g,熟地黃9 g,麩炒白術9 g,厚樸9 g,白花蛇舌草15 g,合歡花12 g,柴胡9 g,郁金I2 g,柏子仁9 g,膽南星9 g,莪術9 g,遠志9 g,牡蠣20 g,琥珀6 g,姜半夏9 g。為減少液體攝入量,制成清膏制劑(20 ml/袋),每次1袋,分為早晚2次服用,以14 d為1個療程。共治療3個療程。
1.7 觀察指標對比2組患者治療前后臨床療效(臨床控制:臨床癥狀完全或基本消失,積分減少>90%;顯效:癥狀有明顯緩解,積分減少70%~89%;有效:主要癥狀有明顯改善,積分減少30%~69%;無效:臨床癥狀無緩解,積分減少<30%)。總有效率=(臨床控制例數+顯效例數+有效例數)/總例數×100%。心理測評量表[抑郁自評量表(SDS)、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以及血清五羥色胺濃度的評分變化。
1.8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25.0軟件分析數據,定量資料采取t檢驗;分類資料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療效觀察組患者顯效15例,有效40例,總有效率為91.67%(55/60);對照組顯效7例,有效40例,總有效率為78.34%(47/60),觀察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4.183,P=0.041)。見表1。

表1 2組患者治療有效率比較 (例,%)
2.2 SDS HAMD評分治療前,對照組與觀察組患者SDS、HAMD評分對比,P>0.05。治療后各組患者SDS、HAMD評分均較治療前改善(P<0.05);治療后,觀察組患者SDS、HAMD評分均少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2組患者SDS HAMD評分比較 (分,
2.3 血清5-HT治療前,2組患者5-HT濃度比較,P>0.05。經治療后各組患者5-HT濃度均提高。治療后,觀察組患者5-HT濃度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2組患者5-HT濃度比較
2.4 不良反應治療組患者出現2例不良反應,其不良反應率為3.34%,對照組出現10例不良反應,其不良反應率為16.67%。見表4。

表4 2組患者不良反應比較 (例,%)
慢性腎臟病尿毒癥期病情復雜,纏綿難愈,中醫學將其歸屬于 “慢腎衰、虛勞、溺毒、關格”等范疇。歷代醫家對于此病多有論述。此病初期可見乏力、腰酸、夜尿增多、惡心嘔吐、食欲減退,發展到后期會出現多系統衰竭甚或危及生命。國醫大師呂仁和教授認為其病機為慢性腎臟病病變日久,腎元衰憊,腎體失養,腎用失司而氣滯、瘀血、痰濕、濕熱等病理產物積聚內結于腎臟絡脈,形成“微型癥瘕”[8],而腎臟為先天之本,脾臟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腎虧虛加之濕濁血瘀等病理產物阻滯。所以治療應當補脾益腎,活血化瘀,利濕祛濁。此外,研究觀察發現,尿毒癥患者普遍具有焦慮、抑郁等情緒障礙,嚴重影響了患者的生活質量[9]。夏影等[10]研究證實了焦慮、抑郁狀態在慢性腎衰竭患者中發生比例高,特別是行血液透析尿毒癥患者更容易發生嚴重焦慮、抑郁狀態。王莉等[11]研究證實了對尿毒癥血液透析患者進行心理干預,改善焦慮抑郁狀態能夠明顯的提高預后。《舉痛論》曰“百病皆生于氣”“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思則氣結”,表明七情對與人體疾病的重要作用。因此改善尿毒癥患者情緒狀況是提高尿毒癥患者生活質量的重要方法。
本次研究探討耳針聯合補腎降濁膏改善尿毒癥血液透析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證治匯補·五臟郁證》[12]記載: “心郁昏昧健忘,肝郁脅脹噯氣,脾郁中滿不食,肺郁干咳無 痰,腎郁腰脹淋濁,不能久立”。《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記載:“五臟安定,血脈和利,精神乃居”。五臟俞與神志紊亂、軀體癥狀相關,針刺五臟俞可較好調節五臟氣機,改善病證。諸穴合刺具有較好安神解郁、醒腦開竅功效[13]。耳針主要選用心、肝、內分泌、神門、脾胃、交感等穴位。心主神明,肝主疏泄,脾胃為氣機升降之樞,針刺心、肝、脾胃能夠綜合調理臟腑氣機,使其舒暢條達;內分泌、神門、交感為治療抑郁癥的常用耳部穴位,能夠安神鎮靜,增強調理氣機的功能。諸穴并用,氣平神安。
補腎降濁膏為慢性腎衰竭脾腎兩虛,濕濁血瘀常用方劑。本方由六味地黃丸配伍補氣祛濕化濁活血祛瘀之品,六味地黃丸三補三瀉相互配伍,滋陰益腎;大劑量黃芪配伍白術補益脾腎之氣,大黃、白花蛇舌草、厚樸祛濕化濁;膽南星、姜半夏化痰散結;莪術、牡蠣化瘀散結;柴胡、郁金疏利氣機;配伍合歡花、遠志、琥珀等輩,皆以養心安神。諸藥并用,在改善患者脾腎氣虛、濕濁血瘀的同時,調理氣機升降并養心安神,從而改善患者生活質量以及情緒。
通過本次研究發現,治療組患者治療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 (P<0.05),表明耳針聯合補腎降濁膏針對尿毒癥血液透析患者抑郁情況具有良好的改善作用。SDS、HAMD 為評估抑郁癥患者常用量表,可較好評估患者抑郁程度,本次治療后觀察組患者SDS、HAMD 量表評分均顯著改善,且優于對照組(P<0.05)。5-HT為一種神經遞質,可參與人體內多種精神功能的調節。中樞神經系統的5-HT含量較高,故血清5-HT濃度可反映人體精神問題的情況。本次治療后觀察組患者血清5-HT濃度顯著改善,且高于對照組(P<0.05)。可見耳針聯合補腎降濁膏可較好改善尿毒癥血液透析患者抑郁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