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碧瑩
摘 要: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形成了內涵豐富、論述深刻、邏輯嚴密、體系完備的習近平法治思想。其核心要義之一“堅持在法治軌道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明確了法治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依托,指明了全面依法治國對實現國家治理體系系統性、規范性、協調性的保障作用。社會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方面。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指引下,對于如何更好地推進新時代社會治理法治化、規范化、科學化和現代化,提升政府管理和服務水平,學術界和實務界一直進行著多維向度的考察和研究。筆者認為,完善社會治理創新機制建設,提升社會治理能力和水平,需要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指引下,面向時代特征和社會發展需要,進行系統全面地梳理分析,全面推進社會治理法治化建設。
關鍵詞:法治思想;社會治理法;治化建設
一、內涵解讀:習近平法治思想關于社會治理的理論貢獻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馬克思社會治理思想基礎上,深化了社會治理的法治理論,著眼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論斷。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社會治理”的全新概念,黨的十九大提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建設社會治理共同體,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了“十四五”期間的社會治理創新任務和2035年社會治理創新的遠景目標,黨的二十大提出“完善社會治理體系,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提升社會治理效能”。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社會治理的重要論述在理論上科學回答了有關新時代社會治理一系列方向性、全局性、戰略性重大問題,在實踐中指導黨的十八大以來10年間我國開創了“中國之治”新局面,續寫了社會長期穩定奇跡,使我國成為世界上最為安全的國家之一。
具體而言,習近平法治思想關于社會治理主要有以下豐富內涵:
(一)堅持黨的領導是社會治理的根本保證
黨的領導是社會治理的組織基礎和力量之源。堅持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治理導向正確和執行有力的根本保證。實踐反復證明,社會治理的有序、規范化推進,需要始終堅持黨的領導。通過在黨的領導下,發揮其各項事務的組織統領作用,以此為根本整合社會資源、協調各方力量,明確部門責任分工,提升政府行政效能,才能在保障依法行政的基礎上,建設服務型、法治化政府,推進社會治理各項工作穩步向前推進。
(二)公平正義是社會治理的價值追求
公平正義是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要求,也是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的服務宗旨和孜孜追求的價值目標,更是全面深化體制機制改革,獲得廣大人民群眾情感認同和實踐支持,推進社會有效治理的基礎。在社會治理過程中,要以關照基本民生,增進人民群眾福祉為出發點,并以此作為衡量政府行為是否正當、正義的重要指標。只有建立在公平正義基礎上的機會均等、資源共享、平等對待、效能提升、群體共同富裕等目標全面實現,社會長治久安和人民安居樂業的目標才會成為現實,這也是國家長治久安,社會治理健康發展和民生保障的應有之義。
(三)民主和法治是社會治理的核心內涵
單一的強權只能維護一時社會穩定,不能從源頭上化解社會矛盾,難以有效推進社會治理,難以實現國家的長治久安。社會治理的基本理念就是在法治的基礎上倡導、實現民主,通過民主來治國理政、推進社會有效治理。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在社會治理的過程中要善于傾聽民意、了解民生、積極回應人民群眾的關切。只有依靠民主和法治作為社會治理的完善路徑,嚴格依法行政,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才能提高社會治理效能。要在全社會廣泛樹立法治思維和民主意識,在全民自覺參與下,建構“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法治社會,實現“共建共治共享”。
(四)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社會治理的內在意蘊
社會治理的終極目標就是建立一個和諧自由的社會秩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凝練,應將其內化于民眾日常生活中,形成“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自我約束、能動發展社會治理格局,產生巨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要深刻理解和把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社會治理之間的內在聯系,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民生保障和社會發展,加大理論宣講,以“大理論、小案例”形式凝聚社會共識,弘揚社會正能量。
(五)德法共治是社會治理的主要途徑
德法共治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重要內容。社會治理需要法治,但單一的法治解決不了全部的社會問題,良法善治才是社會治理的最終追求。社會治理只有在傳統優秀道德的熏陶下,使個體的行為規范更加符合“人情世故”,被社會所認同,法治的推行才更容易被民眾所接受。同時道德要發揮規范作用也離不開法律強制力的約束和保障。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指引下,重視德法共治,堅持德治和法治相互補充和相互促進,是提高社會治理水平的根本保障。
二、現狀與挑戰:當前社會治理面臨的“堵點”和“痛點”
(一)社會治理的法治體系有待完善
在社會治理過程中,制度體系的滯后、細則性措施不健全和多元文化對傳統道德的沖擊,使法治和道德在協調共治上出現空位,部分機制運轉失靈,社會出現治理盲區,綜合表現在:其一,關于社會治理方面的規章制度尚不完備。對于網絡空間中低俗直播、虛假帶貨,人肉搜索、惡意誹謗,以及層出不窮的電信詐騙等新問題,國家和地方層面雖先后制定了一些法律規范和政策條文,但粗放原則性規范較多,細則性實施條例不足。其二,在提供公共服務方面,政府、社會組織等治理主體角色定位不明、權責界定模糊。其三,治理措施往往表面化、功利化,缺少法治文化的打造和內染,社會整體治理效果欠佳,持續性不足,社會不穩定因素隱藏其中。加之社會心理服務建設跟不上快速發展的經濟步伐,青少年自殺、鄰里糾紛、偶發性事件誘發網絡輿情等問題頻發,影響社會治理綜合效果。
(二)社會治理協同機制尚不健全
在黨委領導下,通過政府引導社會組織、企業、公眾參與的多元協同機制建設,是社會治理向縱深發展,提升多元社會治理效能的重要路徑。但各級領導干部的跨部門合作意識不強,協作發揮作用不夠。同時,行政體制改革不斷深入,哪些事項可以納入自治范圍沒有統一結論,各縣區情況不同,仍有部分政府職能定位尚未完全轉變,一味包辦各類治理事務,忽視激發民眾主體的能動作用,面向社會治理的多元力量參與度不高。再者,政府、企業、民眾在參與社會事務管理中職能分工、責任邊界模糊,溝通和協調不足,有些地方為了本部門利益爭奪權力,該履職盡責時卻互相推諉扯皮,這些都消減了民眾參與社會治理的積極性和熱情度。一旦多元協作變成多方掣肘,矛盾糾紛就會易發頻發,社會治理效能低下的困境就難以避免。
(三)社會矛盾化解機制和能力需要補強
在新的社會發展階段,受部分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協調的問題影響,使得部分群體性矛盾時有發生。往往單一的社會問題,受各種因素的影響容易形成群體性事件。在政府社會事務的管理上還依然存在重視經濟發展指標,輕視溯源治理、矛盾預防等社會問題,導致隱患難以及時、徹底地排解,影響社會矛盾化解的整體效果。為了區域經濟發展和考核指標的提升,政府常常將風險防控、信訪維穩放在社會治理的首位。治理過程重視法律約束、打擊制裁等強制性手段的運用,缺乏引導、激勵、協商等情理化策略,尤其缺少心理疏導機制的建構和應用,缺乏社會矛盾糾紛預防和化解的長遠性考量,群眾的獲得感、滿意度和社會治理效能有待提升。
(四)專業化的社會治理隊伍建設有待加強
社會治理的基礎在基層,需要在法律授權的范圍內進行專業化、規范化和系統性運行,人才成為基本的保障。但在當前社會治理隊伍建設上,由于基層經濟基礎相對薄弱,人們的觀念相對狹隘,加之缺乏專業化意識,以及受基層工作生活條件所限,優秀的專業人才不愿留在基層一線,政府系統性、規范化的專業服務體系尚未建立,導致無論是在治理裝備、人員配備、資金保障,還是在治理理念和能力上都與現實需求存在較大差距。在治理組織方面,政府作為社會治理主體,在政治體制改革尚不充分的情境下,由于缺乏相關的培育發展機制和科學合理的考核評價體系,社會組織的整體架構、資源配置、職能分工、規范化運行等方面都存在制度漏洞,導致各類社會組織的持續性發展動力不足,作用無法有效發揮。在糾紛解決過程中,存在治理力量不足、手段單一、效率和能動性不高等問題。木桶短板效應的放大,必然形成整體社會治理效能低下的困局。
(五)智能化的社會治理手段明顯不足
5G時代已經來臨,物聯網、云計算、智慧城市建設等成為社會治理的新模式,社會參與主體時刻依賴和利用互聯網進行信息獲取、資源共享。而當前政府在信息化建設上各部門間的數據壁壘、條塊分割仍然存在,系統性、全方位的信息化機制尚未形成。部分政府部門在傳統利益保護思想的影響下,不愿下放行政審批和資源分配權力,以及缺少靈活有效的管理模式和具體服務標準的建構,推動社會治理信息化能動性不夠,數據信息平臺建設步伐緩慢,導致在信息上報、行政審批、協同聯動、智能化管理等方面利用不足,供給渠道不暢、辦理效率不高,人民滿意度不強,制約了社會治理的良性發展。這種情況在經濟相對落后、離縣城相對偏遠的農村,受制于政府投資和人才隊伍等因素的制約,差異化更加明顯,基層干部不愿、更不會利用信息化賦能社會治理,已經成為基層社會治理現代化建設的嚴重短板。
三、加強與創新:以習近平法治思想引領社會治理法治化建設
(一)發揮黨組織(尤其是基層黨組織)的關鍵作用
要始終堅持把黨的領導貫穿到社會治理的全過程,充分發揮黨的領導核心作用,用先進的社會治理理念、專業高效的方式方法開展工作、提供服務,帶動全社會參與到社會治理過程之中,夯實社會治理基礎,防范、化解矛盾糾紛。一是要充分發揮黨在理論、政治、組織、制度等方面的優勢,將黨組織的資源轉化為社會治理法治化的資源。二是要把抓基層、打基礎擺在關鍵位置,引導基層黨組織圍繞基層法治建設確立工作的目標、內容、方式和機制。三是要抓好領導干部理想信念教育、黨的宗旨教育、廉政教育和法治教育。堅持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是習近平法治思想“十一個堅持”其中之一,是其核心要義的重要組成部分。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尊崇法治、敬畏法律,是領導干部必須具備的基本素質。”各級領導干部必須強化法治意識,帶頭尊法、學法、守法、用法,作制度執行的表率。
(二)構建科學完備的社會治理法治體系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要加強社會治理制度建設,提高社會治理社會化、法治化、智能化、專業化水平。”社會治理的全面推進,黨委、政府和社會公眾的平等參與、互相配合,以及各自作用的充分發揮,都需要以完備的制度規范為保障。權責劃分、資源分配、權力運行等都要在預先制定的法律法規范圍內進行。要在《憲法》確立的依法治國的基礎上,建立健全社會治理的法治化體系,通過規范完備的法律條文、規章制度,明確權責范圍、壓實責任承擔、規范權力運行限度,使政府參與社會治理行為規范、程序正當,保障社會治理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依法有序運轉。在依法治國的框架內著眼于民生保障,既完善頂層制度設計,又致力于基層社會的實踐創新,通過搭建多元平臺,在醫療、教育、養老、扶貧、交通等領域內實現精細化管理。
以筆者所在地市為例,當前可以從三方面著手:一是完善基層社會治理法律法規。按照法定權限和程序,制定和修改基層社會治理法律法規。比如可借鑒《北京市接訴即辦工作條例》制定規章制度,提升當地為民服務成效。二是加強重點領域(例如土地流轉、征收補償等)的立法,準確回應地方治理的規則需求,提高立法的水平和質量,增強地方立法的針對性和實用性。三是充分發揮村規民約在基層治理中的積極作用。有效引導基層民主法治建設,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
(三)加強社會矛盾糾紛的預防和源頭治理
要建立社會治理的長效機制,需要將治本與治標有機結合,尤其注重以源頭治本為綱,致力于矛盾糾紛的源頭化解。從源頭預防和治理矛盾,既要發揮政府的主體性作用,又要借助基層社會治理力量,完善“村規民約”,實現功能互補,形成矛盾化解的社會合力。要加強人民調解組織、群團組織等聯動協作機制建設,整合各方治理資源,提前預防和化解各種潛在的矛盾糾紛。建立健全利益表達機制、協商溝通機制、救濟救助機制,暢通群眾利益協調、權益保障法律通道,提高社會治理成效。要進一步強化網格化治理模式,加強政務平臺建設,完善分級分類社會矛盾糾紛化解機制,將治理重心深入農村,從小處著手,從細微處入眼,實現社會治理模式的精細化管理,以及沖突的精準防控,將矛盾糾紛化解在萌芽狀態。要充分利用制度的正向激勵和負面抑制作用,激勵各級政府干部敢于擔當作為,更好地推進社會治理工作。同時,應及早發現問題,將各類信訪問題引導至法治軌道,通過司法途徑解決矛盾糾紛,在問題及矛盾激化之前,及時傾聽民意,有效發現,及時解決。完善涉法涉訴信訪終結制度,將信訪問題納入法治軌道,對于經過各級政府組織或三級法院審查屬于訴求無理、濫訴濫訪的,要依法終結,堅決打擊違法訴求,提高法治權威性,推進有效社會治理。
(四)建設專業化社會治理隊伍
黨員干部是社會治理的中堅力量,要不斷提高黨員干部的法治思維和依法辦事能力,在法治的框架內推進體制機制改革,加強隊伍建設,不斷提升社會治理能力。一要建立廉潔自律、勤政高效的干部隊伍,弘揚法治精神、優化法治環境。二要健全將人、財、物更多投放到基層的長效機制,確保資源下沉到基層,加強和充實基層法治隊伍力量。
積極培育專業的社會組織力量,引導其加強自身專業化水平提升。政府部門應鼓勵他們加強行業自律,誠信參與社會治理,積極履行社會責任。要強化社區工作者隊伍建設,提高基層社會治理能力。為適應新時期基層社會治理的需要,切實提高基層社會治理能力,應進一步規范和明確社區工作者的基本職責、進入渠道、勞動關系、在職培訓、薪酬待遇、考核獎懲等等。建設一支結構合理、素質優良、能力突出,以及群眾滿意的職業化、專業化、規范化基層社區工作者隊伍,深化基層治理體系建設,推動社會治理改革。
(五)不斷提升社會治理的智能化水平,使“智能”轉化成“效能”
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改變了傳統社會治理方式,理應使社會治理更加高效便捷。一要堅持“大融合、大共享、大應用”,完善公共資源配置和服務,將電子政務、智慧云服務等專業化平臺建設作為社會治理提質增效的根本途徑。二要學習在全國范圍內具有影響力和可借鑒的銀川智慧城市和杭州“城市大腦”等一批治理理念前衛、設施先進、模式科學的樣板城鎮建設先進經驗,深入調研科學論證審慎引進,切實優化解決資源條塊化、碎片化的問題。三要健全數據規范化管理,通過大數據信息的收集歸類,做好社會風險點的精準研判,進而有效構筑起智能化社會治理體系。同時,要加強互聯網領域督促檢查、預警防控,規范網絡服務,防范和打擊網絡違法犯罪,使信息化發展為社會治理提供高效的正向價值和服務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