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璐
(許昌市中心醫院檢驗科,河南 許昌 461000)
膿毒癥發病原因主要是感染所導致的炎癥反應,是嚴重燒傷、創傷、外科手術、感染等的常見并發癥。膿毒癥最常見的癥狀是高熱,寒戰,且發病比較急,心率加快,昏迷,肝脾大,需及時治療避免出現休克以及危及患者生命[1]。
連續性血液凈化(Continuous blood purification,CBP)是治療膿毒癥的有效方式,通過彌散、對流等方式,清除血液中小分子物質及大分子毒素等,可改善患者器官功能狀態,緩解臨床癥狀[1]。但仍有部分膿毒癥患者經CBP治療后,損傷器官未得到修復,病死風險較高,導致不良預后。因此,探尋可早期預測膿毒癥患者CBP預后情況的指標十分重要。
相關研究顯示,膿毒癥患者CBP預后與炎癥水平、凝血功能有關[2]。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是參與全身炎癥反應的重要細胞因子,可促進多種炎癥因子的產生,加劇炎癥反應[3]。D-二聚體(D-Dimer,D-D)是血液中纖維蛋白經活化水解后產生的降解產物,可反映機體凝血狀態[4]。
鑒于此,本研究著重分析血清TNF-α、D-D水平與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的關系,為改善患者預后提供指導。
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選取2019年6月至2021年6月于本院接受CBP治療的90例膿毒癥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符合《中國膿毒癥/膿毒性休克急診治療指南(2018)》中膿毒癥的診斷標準[5],并經實驗室檢查確診;均在我院接受CBP治療,且CBP治療時間>12 h;均獲得1 m隨訪結果。排除標準:近期接受免疫調節治療者;近期發生過腦血管事件者;既往有重大手術史者;合并惡性腫瘤者;凝血功能障礙者。所有患者中男44例,女46例;年齡41~67歲,平均年齡54.02±4.17歲;病因:肺炎43例,消化系統感染13例,膽管炎22例,其他12例。
所有患者入院后均采用連續性血液凈化設備GE-F082-00(國械注進20153452780,NIKKISO Europe GmbH)進行CBP治療,使用雙腔透析器Supra 13(國械注進20163452622,Bellco S.r.l)頸內或股靜脈置管,使用一次性血液過濾器SQ40S(國械注進20163100680,美國血液技術公司),置換液流速40mL·(kg·h)-1,血液流速200 mL·min-1,24 h更換一次濾器,總CBP治療時間>72 h,根據病情決定是否停止CBP治療(尿量恢復至>60 mL·h-1可停止治療)。
1.3.1 預后情況
以患者病死或入院28 d為研究終點,觀察并記錄患者28 d內病死情況作為短期預后觀察指標,將病死患者納入病死組,存活患者納入存活組。
1.3.2 血清TNF-α、D-D水平
采集患者入院時空腹外周肘靜脈血5 mL,3000 rpm離心15 min后分離血清,使用化學發光法檢測患者血清TNF-α水平;使用熒光免疫法檢測血清D-D水平;試劑盒均來自西門子醫學診斷產品(上海)有限公司,操作嚴格遵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1.3.3 風險比HR(hazard ratio)
病死組與存活組患者的基線資料(性別、BMI、病因、年齡和血清TNF-α、D-D水平)中的差異指標作為自變量(均為連續變量),將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情況作為因變量(“0”=存活,“1”=病死),采用Cox比例風險模型(Cox回歸)分析檢驗基線資料差異指標與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的相關性。當HR>1時,提示該指標是CBP預后不良發生的促進因素,當HR<1時,提示該指標是CBP預后不良發生的阻礙因素。
數據采用SPSS23.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均經Shapiro-Wilk正態性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D)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所有膿毒癥患者經CBP治療后,28d內病死24例(26.67%),存活66例(73.33%)。
病死組入院時血清TNF-α、D-D水平均明顯高于存活組(P<0.05);兩組其他資料無明顯差異(P>0.05)。見表1。
表1 病死組與存活組患者基線資料及血清TNF-α、D-D水平比較 (±SD)

表1 病死組與存活組患者基線資料及血清TNF-α、D-D水平比較 (±SD)
項目 病死組 存活組 統計值 P例 24 66性別 男 10(41.67) 34(31.82) χ2=0.683 0.409女 14(58.33) 32(68.18)BMI ≥24g·m-2 4(16.67) 16(24.24) χ2=0.584 0.445<24g·m-2 20(83.33) 50(75.76)病因肺炎 15(62.50) 28(42.42)χ2=3.246 0.355消化系統感染 2(8.33) 11(16.67)膽管炎 4(16.67) 18(27.27)其他 3(12.50) 9(13.64)年齡(歲) 53.80±3.62 54.10±4.07 t=0.318 0.751入院時血清TNF-α(pg·mL-1) 104.38±12.14 86.13±18.85 t=4.413 <0.001入院時血清D-D(mg·L-1) 5.19±1.63 3.06±1.07 t=7.201 <0.001
結果顯示,血清TNF-α、D-D過表達是膿毒癥患者CBP預后不良(病死)的促進因素(P<0.05)。見表2。

表2 血清TNF-α、D-D水平與膿毒癥患者CBP預后的COX回歸分析結果
膿毒癥發病原因主要是感染所導致的炎癥反應,而CBP可選擇性清除炎癥介質,恢復免疫平衡,從而逆轉患者器官損傷,改善臨床癥狀[6]。但據周欣樂等研究顯示,膿毒癥患者經CBP治療后病死率仍處于較高水平,約26.88%[7]。本研究結果顯示,90例膿毒癥患者經CBP治療后,28d內病死24例(26.67%),表明膿毒癥患者CBP治療后病死風險較高,因此尋求可有效預測膿毒癥CBP治療預后的指標十分重要。TNF-α屬于具有免疫調節作用的細胞因子,可介導炎癥反應,TNF-α水平越高,則提示患者炎癥反應越嚴重[3,8]。D-D作為交聯纖維蛋白多聚體被降解的釋放產物,可反映患者纖維蛋白多聚體的血漿濃度,其水平升高則提示患者凝血及抗凝功能紊亂[4]。本研究結果顯示,病死組入院時血清TNF-α、D-D水平高于存活組,且經COX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血清TNF-α、D-D過表達與膿毒癥患者CBP治療后預后不良有關,表明血清TNF-α、D-D水平與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有關。分析其原因在于,TNF-α主要由單核巨噬細胞產生,適量TNF-α可刺激T細胞活化,起到免疫作用,若其水平過高,則可刺激機體組織釋放活性氧、多種酶,促進粒細胞在肺毛細血管聚集、激活,從而加重炎癥反應,引起多器官組織損傷,加重患者病情,增加患者病死風險[9。此外,TNF-α還可刺激多種炎癥因子釋放,如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IL-6具有強烈的致炎活性,可直接作用于血管內皮細胞,增加血管通透性,導致大量炎性介質滲出,并可與TNF-α發揮協同作用,構成炎癥介質網格,加劇膿毒癥患者炎癥反應,導致不良預后[10]。
膿毒癥患者早期即存在凝血功能障礙,在炎癥介質作用下,使機體外源性凝血途徑啟動,同時生理性抗凝途徑受到抑制,抑制纖溶酶溶解活性,使促凝機制上調,抗凝機制下調,凝血活性增強,機體呈現高凝狀態,易形成血管內微循環,進而誘發微循環障礙,導致多器官功能障礙,威脅患者生命安全[11]。而D-D是血漿中的纖維蛋白原在凝血酶作用下形成的纖維蛋白單體,可間接反映血管內纖溶蛋白水平,可有效評估患者凝血功能情況[12]。因此患者D-D水平越高,患者血栓形成風險越高,循環障礙越嚴重,病死風險越高。
本研究也有局限,如未觀察血清TNF-α、DD水平單獨及聯合預測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價值,今后還需進一步研究證實二者聯合檢測預測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的價值。
綜上所述,血清TNF-α、D-D水平與膿毒癥患者CBP治療預后密切相關,未來臨床可通過檢測患者CBP治療前血清TNF-α、D-D水平以預測患者預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