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礪奮進 勇毅前行

吳春集

歲末年初，年度壓軸大劇《破曉東方》在央視、東方衛視和全網熱播，盡管有爭議，但整個播放過程可謂漸入佳境。截至2023年1月21日，該劇的播出收獲了非常亮眼的成績單：咪咕播放量43.3億次，同期黃金時段電視劇收視率1.91%多次領跑周榜，在優酷、愛奇藝、騰訊等多個平臺的熱度榜、飆升榜中拿下第一和前三，劇集80多個話題在微博、抖音、頭條、快手和網易引發全網熱搜和人民熱議。1

該劇的開場格局很大，開啟了多維度全景式立體展現上海解放的恢宏敘事。由于出場人物眾多（全劇141個場景、161位主要演員、前景演員1480人次、群眾演員14213人次），2觀眾可能一開始會有點跟不住多視角的轉換和快速情節節奏的發展。實際上，根據導演高希希的劇情指引，人物關系方面，雖然該劇以陳毅元帥為主角，但劇中結構了戰略、戰術、戰事三個層次，以此全景展現中國共產黨在管理和建設上海中的集體智慧。戰略層，是以毛澤東為核心的黨中央、以陳云為代表的中央財政經濟委員會從實際出發，制定和實施建設和管理上海一系列正確的方針政策。戰術層，以陳毅和鄧小平為代表的上海市和華東局的領導干部，他們把黨中央決策貫徹落實到具體工作中。戰事層，包括戰斗在上海的解放軍戰士、展開具體工作的同志，表現他們如何忘我地奮斗，帶領民眾幫助整個城市恢復生產和生活……。3也就是說，從劇集開場，觀眾就要跟住這三條主線的眾多出場人物，才能更好的融入故事，這確實對追劇是個挑戰，因此對劇集有爭議也就在所難免。

捋清人物關系，我們再來看《破曉東方》作為年度熱播劇，會更容易理解該劇的精彩之處。我歸結為三點：1．這段歷史本身很精彩；2．編劇對題材的選擇和處理很出彩；3．導演對故事的表現也很出色。從電視劇本身題材而言，該劇改編自上海交通大學劉統教授的紀實文學作品《戰上海》。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建立中國共產黨、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推進改革開放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是五四運動以來我國發生的三大歷史性事件，是近代以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三大里程碑。”建立中國共產黨，上海有《1921》，有《開天辟地》。《破曉東方》則是上海在新中國成立影視題材領域，新添的一部扛鼎力作。正因為題材重大，總編劇龍平平把《破曉東方》的題材界定為新中國成立這座里程碑，反映的是上海解放一年間，中國共產黨如何在“零經驗”前提下應對一場歷史性“大考”—管理上海這座國際性大都市。《破曉東方》還原的這場“大考”，以陳毅市長為首的共產黨干部，通過充滿智慧的斗爭和艱苦卓絕的努力，向國際社會交出了中國共產黨出色的答卷。根據史料記載，作為新中國成立后第一任上海市長和管理上海的關鍵人物，國民黨敵特遺留勢力專門針對陳毅的暗殺行動至少就有8起，可見其中矛盾沖突之激烈，因此這段歷史本身就足夠驚心動魄。

在劉統教授《戰上海》的封底，印有三句話：“歷史能留給我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生動的細節。歷史人物能留給我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關鍵時刻的表現。一個個歷史細節，告訴你，共產黨為什么贏了，共產黨是怎么贏的。”在《覺醒年代》中，編劇龍平平已經充分展現出生動刻畫歷史表情的能力。要表現 “戰上海”這段歷史，龍平平和秦溱的處理首先做到主線清晰，故事聚焦解放初期的上海，作為共產黨和國民黨反動派最后較量的歷史舞臺，以雙方在經濟、金融、工業生產、民生等方面開展的殊死搏斗為主線，通過一系列的軍事戰、間諜戰、政治戰和金融戰，一路經過解放上海、米棉煤“兩白一黑”民生戰、銀元經濟戰、掃盜蕩匪、清除敵特、戰臺風、解除“大轟炸”危機等緊張刺激的劇情，該劇不僅表現了陳毅元帥為首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建設和管理上海期間，有勇有謀、多次力挽狂瀾的英雄氣魄和集體智慧，也全方位展現了解放初期大上海動蕩的時代格局。在這些重要歷史事件的鋪排和強烈矛盾沖突中，龍平平和秦溱讓我們通過一個個具體的人物和細節，讓我們大為動容的同時，也深刻記住了歷史的表情。比如在該劇開頭，就引入了諜戰中李白烈士的犧牲段落，雖然大多數觀眾耳熟能詳，但我們依然在《破曉東方》中深受感動。同時劇集開局又穿插了為了掩護父親黃炎培前往北平、并與國民黨反動派開展金融斗爭而犧牲的黃競武烈士段落，使得矛盾沖突更加激烈；值得一提的是，解放軍戰士在攻占百老匯大廈時，巧遇救援即將生育的普通孕婦市民的情節安排，把嬰兒的新生和上海的解放巧妙關聯，一舉多得，不僅增加了解放軍攻城的難度，又充分做到讓觀眾共情，寓意深遠。

導演高希希對故事的表現，也是盡顯功力。故事看點來自矛盾沖突，沖突的激烈程度來自于敵對雙方力量的均衡或者巨大落差。表現中國共產黨人的高超政治智慧，首先來自于充分展現敵對勢力的強大，國民黨高層面對兵敗如山倒的國內局面，早知大勢已去，不僅大肆轉運重要物資去臺灣，以此掏空中國，而且對社會各界有影響力的代表能脅迫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消滅，即使對自己夫人的親姐姐、國民黨國父遺孀宋慶齡女士也一度起心動念。在利益面前，人性又如何經得起考驗？！表現中國共產黨人的高超政治智慧，也要充分表現現實斗爭的復雜性，以毛人鳳為首的國民黨特務組織，已經喪心病狂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們不僅大量殘殺共產黨人、愛國志士，還在國民黨即將兵敗上海之際，從牢里釋放出3000名死囚犯，發放武器和軍餉，并縱容他們在城市里大肆燒殺搶掠，一時之間百姓罹難。表現中國共產黨人的高超政治智慧，就要重點表現攻打上海的艱難。面對敵人的重型武器，為了保護上海的歷史建筑和人民財產，解放軍只能“在瓷器店里打老鼠”，用上海話說是在“螺螄殼里做道場”。但兩軍相遇勇者勝，更是智者勝。關鍵時刻，共產黨人用集體智慧，不斷解決一個又一個難題。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解放軍戰士入城露宿上海街頭的段落，長期的鋪墊和情感醞釀，在這一段落達到高潮，淚點、燃點在這一刻向觀眾洶涌而來，高希希的處理是老道的。讓我們充分感受到現代文明的精致、理性和溫暖、博大，以集體的全力以赴，維護個體生命的安全、尊嚴和體面，充滿契約精神，這就是上海，這就是中國共產黨人治下的上海！在這些敘事段落中，無論是外白渡橋戰役、攻占郵電大廈，還是百老匯大廈血戰等，從場面調度到高速攝影鏡頭的運用，從血脈僨張的特效鏡頭到恰到好處的情感點燃，從剪輯節奏的把握到多線敘事的編排，電視劇的制作，高希希拍出了電影的質感，從而讓我們充分領略到其導演功力的從容不迫和深厚穩重。

當然，《破曉東方》也有讓我們感到不滿足的地方，除了多線敘事帶來的追劇壓力；還包括主要特型演員老化帶來的觀賞錯位感，如盧奇老師扮演的鄧小平和唐國強老師飾演的毛澤東確實跟角色實際年齡有一定的距離；對于部分歷史矛盾的簡單戲劇化處理，虛構的美女經濟學家過于全知全能的角色設定等。但瑕不掩瑜，該劇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給了人們很多的激勵和鼓舞。劇集是通過講述中國共產黨先輩艱難創業的歷史，刻畫先輩們在復雜斗爭環境中展現出的卓越政治智慧和艱苦奮斗的革命作風，激勵新一代的共產黨人，肩負起責任和使命。

正如毛澤東主席在中共七屆二中全會上的講話所言：“我們不但善于破壞一個舊世界，我們還將善于建設一個新世界。”癸卯年的歲末年初，破舊立新，繼往開來，《破曉東方》在熒屏世界為我們展現了以陳毅元帥為首的中國共產黨人，以超絕的政治智慧，與國民黨反動派在上海展開“兩白一黑”民生戰、銀元經濟戰、掃清敵特戰等精彩劇情，以此鼓舞今天的觀眾立足當下，腳踏實地，用上海這座城市給我們的英雄啟迪和智慧積淀，用更大的勇氣、更強的信心，和更艱苦的努力，面對今天的困難，砥礪奮進，勇毅前行，來迎接更加美好的未來！

1.尚世影業.《破曉東方》收官戰報來襲 昂首邁向新征程！[EB/OL].https：//mp.weixin.qq.com，2023年1月21日.

2.沈杰群.《破曉東方》：讓年輕人在歷史和現實間共情[N].中國青年報，2023年1月5日第4版.

3，許心強.《戰上海》夜以繼日做后期，高希希如何拍“中國革命最后難關”[EB/OL].https：//mp.weixin.qq.com/，影視獨舌，2022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