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勢而上，全面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

張燕生

國務院總理李強近日在夏季達沃斯論壇上指出“當今世界，我們缺的是交流、而不是隔閡，缺的是合作、而不是對抗，缺的是開放、而不是封閉，缺的是和平、而不是沖突”。這是百年變局下全球所面臨的歷史性選擇。

當前，基于規則的全球化已經陷入停滯，世界經濟貿易增長的黃金期結束了；基于開放的全球貿易投資開始減速，貿易政策出現從推動貨物、服務、人員、資金、數據等跨境往來自由便利轉向所謂高標準、去風險化、保護主義；基于合作的全球供應鏈體系正在重塑，從離岸制造到回岸制造、近岸制造、友岸制造，世界正形成兩大平行的貿易和產業體系；中美戰略競爭，正演變為守成大國對新興大國的制裁、打壓和阻遏。

這樣的國際環境還是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嗎？和平與發展還是當今時代的主題嗎？世界可以避免出現1920、1930年代曾發生過的失序、沖突和對抗嗎？

中華復興的歷史經驗證明了一個深刻的道理，“開放帶來進步、封閉必然落后”。中國要想跳出歷史周期率，唯一的路就是繼續推動新一輪的改革開放，接力前行，實現負責任大國的高水平自立自強。

新中國建立后，我們建立了滿足基本需要、實現基本公平、保障基本安全的社會主義制度。但是，在相對封閉的發展環境中，我們始終沒有能夠解決好百姓的溫飽問題，沒有能夠解決好經濟效率的提升問題，沒有能夠解決好縮小與世界發展的差距問題。

改革開放45年來，我們發展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第一外貿大國。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東莞和佛山就分別創立了太平手袋廠和大進制衣廠，通過“三來一補”、代工貼牌、加工貿易起步，獲得了市場經濟的第一桶金。從創立經濟特區、開放14個沿海港口城市、設立上海浦東新區，到成立21個自由貿易試驗區，2021年6月審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海南自由貿易港法》，形成對外開放新格局；從加入世貿組織、提出“一帶一路”倡議、推動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等自貿協定生效，到G20、APEC、金磚國家等全球治理多邊機制中提出更多中國倡議、中國主張、中國方案；從促進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搭建廈洽會、義博會、廣交會、進博會、服貿會等貿易投資平臺，到構建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對外開放撬動了一個大國的市場經濟、外向型經濟、工業化經濟的起飛和發展。

對外開放的實質是“開竅”，即開全體人民市場經濟的竅、經濟國際化的竅、法治經濟的竅。

當前經濟全球化收縮是一個基本事實。基于規則的全球化曾推動了全球市場開放、新科技革命和相互依存的“地球村”。中國通過改革開放，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融入世界，成為開放最大受益者。同期，美國通過科技泡沫、金融和房地產泡沫坐享全球化紅利，最終陷入了金融危機。西方有極端分子認為，是全球化失控和中國不公平競爭把全球化紅利拿走了。因此，要推動基于對等的公平貿易、基于價值觀的高標準貿易的全球化，去中國化。

在這樣的國際環境下，中國應繼續高舉經濟全球化的大旗，推動開放不封閉、合作不對抗、掛鉤不脫鉤的全方位國際合作。中國在開放條件下踐行中國式現代化發展新路子。推動商品、服務、資源、要素等高水平流動型開放，推動規則、規制、標準、管理等高標準制度型開放，推動科技、技術、工程、數學等高層次創新型開放。目前，中國積極推動RCEP合作發展，正式申請加入CPTPP和DEPA。RCEP有三個經濟合作圈，即中國與東盟、中日韓、中國與澳大利亞、新西蘭共享區域自由貿易協定的好處；CPTPP將推動中國高標準的制度型開放；DEPA則將推動中國數字經濟規則的開放。這個地區還有另一個競爭性協定，即印太經濟框架（IPEF）。這場競爭是基于市場規則的自由貿易與基于地緣政治的價值觀貿易之間的較量，要求我們實施高質量對外開放的新戰略。

新一輪對外開放需要破解幾個新問題：一是構建新發展格局如何持續提高中國經濟國際化、城市國際化、產業國際化、人才國際化、市場國際化的程度；二是新的開放條件下如何打造世界一流的研究型大學和人才、世界一流的現代金融和多層次資本市場、世界一流的規則、規制、標準、管理等制度型開放；三是如何形成有分工合作、錯位競爭、差異化發展的高水平對外開放的城市群、都市圈、縣域經濟新空間布局；四是如何培育新形勢下參與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構建高水平對外開放新格局；五是如何踐行中國式現代化發展新路子，包括大國經濟、共同富裕、兩個文明相協調、人和自然和諧共生、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為世界經濟社會的繁榮作出應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