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研究

薛朝改 李慶慶 曹武軍

[摘要]跨境電商的客戶資源、平臺賦能以及及時捕獲客戶需求的優勢為解決制造業轉型升級中銷售渠道不暢、創新能力不強、產品創新不足等問題提供了路徑。為此，通過價值共創視角分析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機制及路徑。基于價值共創理論，從內部-外部兩個方面分析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的影響因素、作用關系及典型路徑，運用系統動力學（SD）建立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模型，探尋制造業實現高效轉型升級的典型路徑及適用條件。研究結果表明：制造業企業可通過客戶促進型、市場促進型、合作促進型及政府促進型轉型路徑進行轉型升級，結合自身情況，采用不同轉型路徑積極融入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不僅有助于制造企業實現高效轉型升級，還能促進跨境電商的發展，實現兩者的價值共創。

[關鍵詞]轉型升級；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價值共創；系統動力學

一、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推進新型工業化，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建設現代化的產業體系1。制造業作為國民經濟的主體，其轉型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在當前我國經濟轉型及制造業數字化轉型關鍵時期，制造業轉型升級方面存在有效需求不足、產能過剩、有效供給不能完全適應消費結構升級需要等問題，亟待尋找新的突破點及轉型升級路徑[1]。跨境電商的發展將給制造業轉型升級帶來深遠的影響。跨境電商的發展勢頭迅猛，相關數據顯示，我國跨境電商交易額從2008年的0.8萬億元增長到2021年的14.2萬億元，已經有超過20萬家企業通過自營或借助第三方平臺參與到跨境電子商務活動中2。依托跨境電商平臺集聚的大量市場信息，國際貿易的買賣雙方可以突破時空限制進行交易。同時跨境電商為制造企業轉型賦能，通過客戶需求的反饋，在產品設計、制造流程、售后服務等各個制造環節及時響應客戶需求，反過來提升企業自身設計、制造及管理能力，這恰恰是制造業轉型升級過程中客戶需求捕獲的關鍵路徑。隨著跨境電商蓬勃發展，跨境電商生態系統的概念逐漸形成，它是以跨境電子商務平臺為核心，由供應商、消費者、物流企業、支付企業、服務機構及其他利益相關者組成的生態系統，它們相互之間進行資源互補和物質交換，并不斷與環境進行交流和互動，從而形成復雜系統。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建立了開放、全方位、多元化的多邊經濟合作模式，使企業與國際市場接軌，促進了資源的優化配置，為解決制造業升級中的困境提供了路徑。

當前數字經濟與跨境電商的發展為轉型升級提供了機遇，然而一方面轉型升級過程中影響因素眾多，路徑復雜。轉型的影響因素與轉型績效之間關系不明，制造企業轉型升級的機制及路徑關系不明，制約了制造業轉型升級效果。另一方面，制造企業績效受制于與其相關的產業環境及政策等因素。可持續性的產業轉型有賴于利益相關者的參與程度以及對企業生態系統的協同響應能力。實際上制造企業與跨境電商及其平臺等各個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同與互動將提升企業的競爭力，實現價值共創。借助平臺與用戶實現交流溝通，為用戶持續創造價值，既促進了跨境電商的發展，又能實現產品的轉型升級，增加企業利潤，使制造企業獲得更高的轉型升級績效[2]。由此可以看出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價值共創是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的重要因素。

目前已有關于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文獻，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轉型升級的動力機制[3-5]，學者們主要基于全球價值鏈理論、競爭力理論及動態能力等理論，從企業的價值鏈或業務環節角度進行探討，發現信息技術及研發創新是促進轉型升級的重要動力。此外，革新企業生產方式、管理方式和商業模式、進行自主技術創新和消費升級可以推動制造業升級。二是影響升級的因素[6-9]，學者們關注單一因素或整合多個因素，發現微觀上技術創新和結構優化是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程度最重要因素，數字經濟的發展、政府補助及對制造業的創新政策等將提高中國制造業的國際價值鏈活動參與程度，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三是轉型升級的路徑。高啟明[10]結合航空制造業當前面臨的挑戰，提出技術路線、市場路線、全產業鏈創新三條創新路徑驅動我國通用航空制造業轉型升級。葉圣[11]分析了安徽省制造業現狀，提出想要實現制造業轉型就要優化產業政策，以創新驅動、推動產業融合發展及綠色發展。張莉[12]從環境規制的視角進行分析，發現綠色技術創新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隨著環境規制水平的變化而變化。已有研究雖已取得豐碩成果，但在制造業轉型升級研究中還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制造業轉型相關研究中，缺乏研究與數字經濟背景結合的轉型路徑研究，例如對跨境電商的研究等，而價值共創、企業競爭力理論與轉型升級均存在密切關系，對轉型升級有促進作用，值得從新的視角探討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其次，研究視角單一，缺乏通過對內部及外部因素與制造業轉型之間存在的價值共創及因果關系的深入分析，從而探討如何優化轉型升級路徑。最后，以往學者的研究通常使用定性分析、回歸分析等來分析數據，僅能表現影響因素與轉型升級間的外在關系，無法反映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及反饋，也無法處理多個因素的綜合影響。

跨境電商生態系統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復雜且影響轉型路徑的因素眾多，系統動力學能夠從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及制造業轉型過程的內部因果關系及反饋結構出發，將其價值共創機制及路徑進行動力學分析及建模，通過定性與定量分析，借助計算機仿真揭示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過程[13]。為此，本文將運用系統動力學基于價值共創，從企業內部需求、市場需求的驅動力、國家政策的保障力等方面研究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對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創新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在研究視角方面，將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價值共創及制造業轉型升級三者進行融合，獲得轉型升級的路徑，深化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及價值共創在轉型升級上的理論研究，豐富轉型升級的理論內涵。第二，在研究內容方面，揭示典型的轉型升級路徑、影響因素及其與轉型升級績效間的關系。一方面可以對現有轉型路徑的績效進行分析，另一方面可以發掘新的轉型升級路徑，為制造企業轉型升級路徑選擇提供參考。第三，在研究方法選擇方面，基于系統動力學，構建價值共創視角下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的系統動力學模型。通過路徑設計優化制造業轉型升級績效，從而獲得優化的路徑及策略。

二、 影響因素、關系及路徑分析

1. 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的主要因素

結合我國跨境電商發展及制造業轉型升級現狀，本文將影響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的因素分為外部環境、跨境電商生態、制造業三個維度，如表1所示。

2. 關系分析

（1）跨境電商生態系統與制造業轉型升級

競爭優勢理論為制造業轉型升級提供了方向，當前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具有優化資源配置、豐富信息資源等優勢，制造業能夠借助其優勢實現轉型升級[14]，主要通過以下幾點實現升級：第一，制造企業可以借助跨境電商平臺，提升技術創新能力，通過改善生產工藝、提高生產率和推進產品升級換代，企業可以提高產品的競爭力并獲得更高的利潤[15]。第二，客戶通過跨境電商生態系統提出新的需求，推動知識的創新與應用，提高技術創新績效，促進轉型升級。第三，跨境電商生態系統通過優化產業資源的配置，將生產資源和要素有機整合，通過促進制造業結構的合理化實現全球價值鏈從低端向高端的轉變，從而提高轉型升級的效益[16]。

（2）價值共創的過程

價值共創理論由管理大師Prahalad[17]提出，他認為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和制造企業在轉型升級過程中實現價值共創，使得不同層次的主體能夠進行互動，并與利益相關者形成共生關系，以進一步提供有價值的產品和服務給用戶，并通過與用戶的深入交流滿足其個性化需求[18]。制造業轉型升級中，價值共創的具體效用包括以下方面：第一，跨境電商平臺的信息資源優勢以及數據分析能力可以幫助企業改良升級產品與服務，并制定針對性的生產、銷售計劃，從而提高企業競爭力，吸引更多的制造企業加入，共同制定計劃。第二，在價值共創的過程中，跨境電商平臺與制造企業信息共享、資源互補，共同解決問題，有效降低不必要的損失。第三，跨境電商平臺與制造企業可以靈活做出調整，以應對多變的國際市場，有助于企業抓住市場機遇，提高企業的動態能力，打造更優質的產品和服務，實現轉型升級。

（3）三者關系

跨境電商生態系統與參與跨境電商的制造業企業在實現數據信息共享和資源互補的基礎上，通過價值共創實現制造業的轉型升級，從而實現雙方的共贏[19]。跨境電商平臺賦能能夠促進價值共創，是跨境電商與企業實現價值共創的前提[20]。跨境電商生態系統通過向參與其中的制造業企業賦能，為雙方創造價值提供了必要的支持。在獲取了相應的數據資源與運營協助之后，被賦能的制造業企業能夠更好地發揮自身實力，擴大市場影響力。價值共創作為跨境電商平臺賦能參與企業提升實力的中介，促進雙方共同創造價值，提升了制造業企業的核心競爭力以及動態能力，產生巨大的社會效益，從而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

3. 路徑分析

本文根據分析影響因素及三者之間關系，得出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有以下幾點：

（1）客戶促進產品升級型轉型升級路徑

跨境電商平臺降低了交易成本，電商平臺在滿足客戶需求、保證產品質量的同時也能讓客戶感受到人文關懷，而制造業企業通過平臺獲取用戶偏好、需求等相關信息，給新產品的開發提供數據支持。在這個過程中，企業與客戶進行深度的交互，真正走進了客戶的世界，發現技術和產品創新的方向，創新意愿增強，創新與需求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產品研發周期縮短，以上優勢進一步降低企業創新成本和風險，最終促進企業的轉型升級[21]。

（2）市場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

市場對資源配置起著決定性作用，跨境電商生態系統為制造業企業提供了良好的市場環境，促進企業轉型升級。首先，跨境電商平臺收集有關市場信息，企業通過分析相關信息可以實現精準營銷，制定合適的營銷策略、合理的市場策略以更好地把握市場。其次，跨境電商生態系統能夠對資源進行合理配置，提高企業積極性，吸引更多的跨境電商企業加入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企業選擇供應商的市場范圍擴大，可以提升利潤，進而實現轉型升級[19]。

（3）合作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

基于生態系統及價值鏈理論，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使在生態中的企業都能夠發揮自己的長處，各部分合理分工，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和制造業企業都能實現最優收益[22]。首先，企業之間的共生以及合作關系，幫助整個生態系統和制造業企業實現效益最大化。其次，跨境電商生態系統還打通了企業供應鏈的各個環節，使得生態整體產生更大的效益，不斷促進企業的轉型升級。最后，企業經營成本減少、銷量增加、產品利潤提升后會加大對轉型升級的創新投入，又進一步促進轉型升級。

（4）政府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

基于政府職能理論，政府在推進跨境電商發展和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過程中具有重要的引導作用，制造業轉型升級需要政府更好地發揮職能，政府為制造業轉型升級提供有效政策供給[23]。一方面，政府對跨境電商及其生態發展的大力扶持，使得更多的制造企業加入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對制造業轉型升級產生影響；另一方面，企業在轉型期面臨產品創新能力不足、企業稅務支出大、跨境電商平臺監管力度不足等問題，需要政府扶持策略的出臺來助力企業的轉型升級。

結合以上分析，得到路徑的概念圖如圖1所示。

三、 轉型升級仿真模型的構建

1. 因果關系模型構建

基于對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價值共創與制造業轉型升級三者之間關系的分析，結合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的因素，本文構建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的因果關系圖如圖2所示。

2. 存量流量圖與系統動力學結構方程

根據因果關系圖，本文運用Vensim PLE軟件構建出跨境電商生態系統與制造業轉型升級之間關系的流圖模型，如圖3所示。以年為時間單位，本文對模型進行仿真。相關數據均來自統計年鑒、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以及相關文獻[13，24]。方程的設置主要借鑒了谷亞麗等的研究[13，25]，部分變量之間的關系通過歷史數據擬合的方法得出，并通過調整識別最優參數獲得變量之間關系。模型主要變量的方程如下所示：

（1）GDP=INTEG（GDP增加值，28961.9）

（2）GDP增加值=GDP[×]（跨境電商發展速率[×]0.11+企業利潤增值率[×]0.17）

（3）政府投入=GDP[×]投入系數

（4）投入系數=0.3

（5）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政府投入[×]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比率

（6）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比率＝WITH LOOKUP（Time，

（[（2012，0）-（2019，10）]，（2012，0.046），（2013，0.049），（2014，0.047），（2015，0.059），（2016，0.055），（2017，0.063），（2018，0.068），（2019，0.065））

（7）政府補貼優惠力度=（政府投入[×]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比率）/DELAY1（政府投入[×]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比率，1）

（8）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比率=WITH LOOKUP（Time，

（[（2012，0）-（2020，30）]，（2012，53.6），（2013，52.1），（2014，51.2），（2015，48.7），（2016，46.6），（2017，43.7），（2018，28.5），（2019，28.9））

（9）物流投資系數=WITH LOOKUP（Time，

（[（2012，0）-（2020，0.1）]，（2012，0.044），（2013，0.046），（2014，0.046），（2015，0.055），（2016，0.049），（2017，0.0567），（2018，0.063），（2019，0.061））

（10）信息技術水平=（信息發展投資系數[×]政府投入+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政府投入）/DELAY1（信息發展投資系數[×]政府投入+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政府投入，1）

（11）信息發展投資系數=WITH LOOKUP（Time，

（[（2012，0）-（2019，0.01）]，（2012，0.0023），（2013，0.003），（2014，0.0004），（2015，0.0046），（2016，0.006），（2017，0.0071），（2018，0.0075），（2019，0.0084））

（12）跨境電商投入比率=0.1

（13）支付便利程度=信息技術水平[×]0.5

（14）跨境電商平臺發展水平=信息技術水平[×]0.5

（15）跨境電商發展速率=跨境電商生態[×]支付安全便利程度[×]物流投資[×]跨境電商市場環境[×]跨境電商平臺發展水平

（16）跨境電商發展水平=INTEG（跨境電商發展速率-損失率，0.08）

（17）損失率=跨境電商發展速率[×]國際生態環境

（18）合作管理水平=跨境電商生態[×]0.1

（19）國際市場環境=WITH LOOKUP（Time，

（[（2012，0）-（2019，1）]，（2012，0.235294），（2013，0.5），（2014，0.333333），（2015，0.285714），（2016，0.240741），（2017，0.202985），（2018，0.116625），（2019，0.166667））

（20）物流成本減少=物流投資[×]0.3+合作關系管理水平[×]0.3+跨境電商平臺發展水平[×]0.4

（21）創新投入=創新意愿[×]企業經營成本減少

（22）創新意愿=WITH LOOKUP（Time，

（[（（2012，0）-（2020，0.2）]，（2012，0.0735），（2013，0.0766），（2014，0.0775），（2015，0.0872），（2016，0.0941），（2017，0.108），（2018，0.0882），（2019，0.129））

（23）產品利潤率增值=企業經營成本減少[×]0.0918456

（24）企業利潤增值率=（產品利潤率增值+企業經營成本減少+新產品的利潤率）/3

（25）交易效率=跨境電商生態[×]0.4

（26）對企業營銷的提升=跨境電商生態[×]0.3

（27）平臺對顧客感知程度=跨境電商生態[×]0.1+跨境電商平臺發展水平[×]0.2

（28）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制造業轉型升級[×]（交易效率+企業利潤增值率+對企業營銷的提升+平臺對顧客的感知程度+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力度）/5

（29）制造業轉型程度=INTEG（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0.07）

3. 模型檢驗

為了對模型的正確性和有效性進行檢驗，本文以2012—2019年的歷史數據作為主要依據，將“河南省GDP”和“河南省跨境電商交易額”（由于跨境電商的發展主要在2016年以后，因此跨境電商交易額采用2016—2019年數據）作為檢驗變量，計算出實際值與仿真值之間的相對誤差，以此作為判斷該模型正確性和有效性的依據。結果如表2、表3所示。

通過對比表2和表3中仿真值與實際值，發現模型擬合的相對誤差不超過10%，在誤差允許的范圍內，表明本文所建立的模型是合理有效的，在此基礎上進行的仿真分析是有根據的。

四、 仿真結果及路徑分析

1. 結果分析

在所建立的系統動力學模型上，本文通過改變政府投入系數，對跨境電商發展水平與制造業轉型程度在2012—2019年的結果進行仿真及分析，兩者的仿真結果和關系如圖4和圖5所示。

由圖4可知，隨著投資系數的增大，跨境電商發展水平以及制造業轉型程度每一年相對應的值都將增大。

跨境電商發展水平受損失率和跨境電商發展速率影響。2012年起跨境電商大規模發展，但是國外環境不好，損失率高，導致跨境電商發展水平在2012年后下降。2013—2014年雖損失率下降，但是跨境電商發展速率也有所下降，所以2013—2014年期間的整體態勢還是下降的。2015年隨著政策的改變，國家對于跨境電商的扶持進一步加大，跨境電商發展水平開始逐漸上升，雖然有的年份緩慢有的年份快速，但是整體態勢保持向上發展。

制造業轉型程度主要受到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的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又主要受到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力度的影響。隨著稅收優惠力度的減少，2017年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逐漸放緩。2018年后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力度恢復到平均水平，導致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上漲，同時跨境電商生態也得以快速發展，導致交易效率、企業利潤增值率、跨境電商對企業營銷的提升、平臺對顧客的感知程度等因素對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的影響加大。在各個因素的綜合作用下，2018年后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快速上漲。制造業轉型升級速率2012—2019年間都是上升的，且上升速率越來越快，從而制造業轉型程度也持續上漲，且增長速率越來越快。

根據結果可以看出，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兩者相互促進，并且，隨著政府投入的增大，跨境電商發展水平和制造業轉型程度都會提高。隨著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內企業之間合作關系管理水平的提高，制造業企業經營成本降低，產品利潤率上升，同時企業也會加大對轉型升級的創新投入，影響企業利潤率增值，并最終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

2. 基于系統動力學模型的制造業轉型升級路徑設計

根據所建立的系統動力學模型，同時考慮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的四條主要路徑，本文根據這些路徑對應的可變系數，在基準路徑系數設計基礎上改變不同參數的取值來代表不同類型的路徑。基準路徑的設置及路徑改變的參數值設置如表4所示，圖表中的0表示基準路徑數值。

根據表4中不同類型路徑的參數設置，本文對2012—2030年跨境電商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的系統動力學模型進行仿真，兩者之間的關系如圖6至圖9所示，具體分析如下：

客戶促進產品升級型轉型升級路徑主要借助跨境電商平臺的需求表達作用，使企業創新意愿增強，產品及服務得到升級，因此，改變創新意愿代表客戶促進產品升級型轉型升級路徑。跨境電商投入增多直接為企業提供更廣闊的市場，因此，改變跨境電商投入代表市場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中的各類企業建立合作關系，使制造業企業的物流及經營成本減少，產品利潤提升，實現轉型升級，因此，改變物流投資系數、信息發展投資系數代表合作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政府可以通過基礎設施投入、政府補貼及稅收優惠等政策，影響跨境電商平臺及發展規模，從而通過影響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實現轉型升級。

從圖6中可以看出，在該路徑下，隨著跨境電商生態系統的發展，制造業轉型升級能力也在逐年增強，每一年相對應的值都在增大，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具有階段性。由于模型中跨境電商生態受國外市場環境波動的影響，在沒有重大突變事件影響下，跨境電商生態系統會繼續發展，對制造業轉型升級的影響也會逐步增大。相較于基準路徑，創新意愿改變即客戶促進產品升級型轉型對兩者關系影響不明顯，兩條曲線在基準參數設置下，增加創新意愿對轉型升級關系影響不大。

從圖7、圖8、圖9可以看出，市場、合作、政府促進型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三條路徑的階段性與客戶促進產品升級型轉型升級路徑不同，主要是未來轉型升級。從轉型升級能力關系看，由于跨境電商發展水平數值較小，市場促進型圖形垂直度較高，曲線斜率較大，政府和合作促進型較市場型轉型升級路徑，曲線斜率則稍小，三條曲線都具有速率增大再減小型曲線特征。市場、合作、政府三條路徑下，隨著跨境電商生態系統的發展，制造業轉型升級能力逐年增強，特別是合作發展的后期相對應的值都大幅增加。相較于基準路徑，市場促進型對兩者關系影響最為明顯，增加跨境電商投入對轉型升級關系影響最大，其次是政府促進型和合作促進型路徑。

客戶促進產品升級型轉型升級路徑適合不斷追求改革創新的制造業企業。企業通過與用戶進行深度交互，實現產品升級，進而實現轉型升級。市場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適合跨境電商發展比較好區域的制造業，隨著跨境電商投入的增加，跨境電商平臺及生態系統中的企業都得到相應發展，使制造企業市場范圍擴大，實現轉型升級。合作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適合物流資源豐富、信息技術水平高區域內的制造業，隨著物流及信息投入的增加，跨境電商平臺及生態系統中的企業合作關系管理能力得到增強，并且企業各個環節的連通能力得到提升，這些不斷促進制造企業的轉型升級。政府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適合基礎設施好、政府投入、補貼及稅收優惠力度大的區域內的制造業企業，依靠政府出臺扶持策略降低企業經營成本，實現轉型升級。

五、 結論與建議

1. 研究結論

本文從價值共創視角，探究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對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及轉型效果的影響，得到了如下結論：

（1）制造業企業可以借助跨境電商生態系統通過四種轉型路徑進行高效轉型，不同類型的制造業企業要根據自身情況選擇合適的轉型路徑。

（2）跨境電商生態系統通過平臺對顧客的感知程度、合作關系管理水平、交易效率以及對企業營銷的提升等影響制造業轉型升級，這些影響體現在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促進制造企業轉型業升級的四條路徑中。借助四條路徑，制造業企業與跨境電商生態系統實現協同與互動，企業的競爭力得到提升，既促進了跨境電商的發展，又能實現產品的轉型升級，增加企業利潤，使制造業企業獲得更高的轉型升級績效，實現價值共創。

2. 管理啟示

（1）對跨境電商生態系統來說，電商平臺應積極與物流、金融、科技等各類企業展開合作，增強企業間協同作用，對資源進行合理配置，從而促進跨境電商、物流及信息發展投入增多，為制造企業轉型升級提供良好的市場環境、精準的客戶需求和良好的供應鏈伙伴，為實現客戶促進、市場促進及合作促進型轉型升級路徑提供保障。

（2）對制造業企業來說，應積極借助跨境電商平臺與客戶交互、收集相關市場信息，提升自身創新意愿，并借助跨境電商提供的新市場及合作關系，降低企業運作成本，提高轉型升級效率。四條轉型路徑存在較大差異，企業需綜合考量結合地域經濟、資源豐富程度、產業發展階段再進行選擇。創新資源豐富的企業，應主要基于市場路徑和合作路徑實現產業結構升級；產業基礎雄厚，能力相對較弱的企業，應綜合運用客戶、市場、合作、政府四條驅動路徑，實現產業結構升級。

（3）對政府來說，一方面，提供政策保障，積極推出利于制造業轉型升級及跨境電商生態系統發展的政策，給企業指明轉型升級的方向的同時也能給企業轉型提供更多的援助和支持。另一方面，通過促進制造業形成相關產業生態體系，助力制造業實現整體轉型升級，從勞動、資源密集型制造業向技術創新型制造轉變，從而培育具有核心競爭力的制造產業集群，為制造業轉型升級提供轉型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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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跨境電商生態系統驅動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研究”（項目編號：19YJA630096）。

作者簡介：薛朝改（1978-），女，回族，博士，鄭州大學管理學院工業工程系主任，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跨境電商與制造業轉型升級；李慶慶（1997-），女，鄭州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制造業轉型升級；曹武軍（1971-），男，博士，鄭州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跨境電商及政府規制。

（收稿日期：2023-02-20? 責任編輯：蘇子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