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彥如
摘 ? 要:基礎教育階段是整個教育事業發展的基石,受到政府的密切關注,作為診斷衡量基礎教育發展水平的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應運而生。本文在參鑒其他文獻的基礎上,通過調研貴州省各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機構,梳理了貴州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運行機制的三大系統,即主體系統、實施系統和保障系統,歸納分析監測工作運行實踐中出現的問題以及面臨的困難,在參考其他省市地區先進經驗的基礎上,提出完善多級監測機工作體系,建立規范化、標準化監測工作流程,構建省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指標體系和構建條件保障機制的建議。
關鍵詞:基礎教育;教育質量監測;運行機制;工作體系;監測流程
中圖分類號:G51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06.004
為更好地把握基礎教育質量及其發展脈絡,作為診斷衡量基礎教育發展水平的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應運而生。貴州省位于我國西南邊陲,基礎教育監測的發展相對落后。2011年,省級監測機構——貴州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中心成立,2014年起市級和縣級監測機構陸續成立,部分地區也通過自主探索或購買服務的方式開展區域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但由于監測專業性較高,各級機構建設不完善、監測經驗有限,在具體監測實踐中仍存在一定的問題和困難。
一、貴州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運行機制分析
從整個監測活動的運行來看,主體部分是監測活動的實施。監測活動的實施離不開主客體之間的相互作用,完整的監測流程是監測活動正常運行的保證,人、財、物等保障條件為監測活動的運行奠定基礎,因此分析監測活動運行的相關問題,可從主客體系統、實施系統和保障系統三個視閾下進行研究,以達到對運行機制的整體性、全面性認識。
(一)運行機制的主客體系統
1. 三級實施主體各司其職
省級實施主體主要是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中心,從人員構成上看,目前中心在崗在編人員7人,主要通過上級單位每年組織的相關培訓提升專業素養。從專業技術上看,省級建立了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專家組,同時依據監測工作要求與專業的外服團隊建立合作關系,共同進行工具研發、數據分析。從主要承擔的工作來看,主要是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實施工作,其次是本地區教育質量監測相關工作。
市級實施主體和縣級實施主體相似,主要分為兩類:第一類是獨立成立的監測機構,有專人負責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工作,專業背景多為學科師范類,少數為教育管理類;第二類是牽頭承擔監測相關工作的教育督導部門或教研部門,無固定的監測工作人員,只需在開展相關工作時,臨時抽派1~2人負責該項工作。從專業技術上看,市級和縣級實施主體相關專業人員較少,但遵義市通過與重慶市教育評估院合作,貴陽市依靠市教研所力量,有效提高了本地監測機構專業技術能力。其他未自主實施地方監測的市級機構,則主要配合省級開展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充當上傳下達、組織協調的角色。而縣級實施主體基本沒有自主組織過教育質量監測,多是配合上級部門組織實施相關監測,更傾向于執行者的角色。
2. 實施客體配合參測
實施客體是相較于實施主體而言,是指實施主體實踐活動和認識活動的對象。具體到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中,實施客體就是參加監測的學校、教師、學生及家長。
在監測中,實施客體對參加監測的主觀態度決定了監測的實效。根據省級、市級組織的多次監測活動實踐可以了解到,各級教育主管部門通過行政命令,以正式文件要求規定的學校、教師、學生和家長參加監測。大部分實施客體有意愿參加監測,希望通過監測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況和感受從而促進教育教學改進,但也存在一部分實施客體非自愿參加,迫于地方教育主管部門或學校施加的壓力而不得已參加,在參加監測的過程中,可能未客觀地表達真實的情況和感受,以致影響了監測活動的效果。
(二)運行機制的實施系統
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實施有一套系統完整的工作程序,可根據過程劃分為測前階段、測中階段和測后階段。
1.測前階段
測前階段主要開發監測工具、建立監測指標。在省級開展的各類監測中,監測工具主要根據當時的監測目標而開發,在結構和形式方面基本沿用國內外監測工具的基本范式,監測指標體系也將根據監測目標的不同而進行隨機調整。工具的開發和指標的建立,以實施主體組成的工作領導小組為主導,通過組建專家團隊,提升工作的專業性。專家由來自高校的教授、中小學校長、一線教師、教科研部門教研員等組成,專門負責監測工具的研制設計。成員根據業務專長的不同會被分至語文組、數學組等學科組或相關因素測試組開展設計工作,此后再對初步成形的監測工具進行預測和論證,以保障監測工具設計的科學性,繼而確保信息收集的有效性。在監測工具初稿最終設計完成后,省級監測機構還會多次組織專家和有關處室召開監測工作制作論證會議進行反復研判。
2.測中階段
測中階段實施數據采集和進行數據統計處理。省級監測的數據采集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筆紙測試,多用于對學生的學科類監測,另一種是網絡問卷填答,多用于對學生、教師或家長非學科知識類的相關因素監測。網絡問卷填答是一種通過信息技術收集數據的方式,具有高效準確的特點,但需要依靠專業機構開發的線上監測平臺。因此,省級監測機構需要與專業外服團隊形成合作,由外服團隊搭建線上數據采集平臺,完成相關數據的采集。對于所獲得的監測數據,多依靠外服團隊開發的統計程序完成描述統計分析,而數據的推斷統計分析一般由專家團隊采用統計分析軟件,根據需求對數據進行整理、分析和論證。
3.測后階段
測后階段撰寫監測結果報告和實施監測結果應用。報告撰寫需要依據數據分析結果,先由部分專家根據客觀結果擬寫初稿,再由教育行政部門人員和專家團隊多次修訂與審核,最終形成正式監測結果報告。在監測結果的應用方面。一方面,由省級實施主體反饋監測結果,一般情況反饋到各級教育行政管理部門,根據實際需要,可組織專家到監測地區進行結果反饋。另一方面是地方教育行政部門和學校根據監測發現的問題進行整改,這種結果的應用更多依靠地方和學校的自主性,一般省級實施主體不會進行強制性要求。
(三)運行的保障系統
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得以正常運行,需要一套科學有效的保障系統。從實踐來看,實施監測的基本前提條件就是機構或組織具有實施監測的合法性權威,其次是人力資源和財政所提供的物質條件保障。
1.合法性權威保障
“合法性”是指一整套普遍的認知或假定,即參照現行準則、價值觀和信仰定義的社會構架系統[1]。引申到組織合法性就是指組織權威結構得到認可、支持和服從。這種認同和服從不單是政府權威作用的結果,而是政府權威與社會公眾的雙向互動所致。無論是省級、市級或是縣級的教育質量監測實施主體,一方面組織本身屬于行政事業單位,是國家機構的分支,在國家制度和法規文件中體現了其合法性權威;另一方面,組織的直接目的是提供教育質量監測這項公共服務,通過監測查找問題,促使學校教育改進或改革,最終使教育質量全面提升,從而為社會公眾所認同、支持。因而,教育質量監測既具有來自政策的合法性和權威性,又獲得了社會認同與支持,保障了組織和活動的合法性權威。
2.人力資源保障
組織的基本構成要素之一就是人力資源。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活動的開展離不開具體的實施,監測的全過程都需要人力來完成。省級實施主體即貴州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中心,從內部人員構成看,現有7位在崗人員,具有歷史、物理、語文、教育管理等專業背景,基本能夠保障監測機構的正常運行。從外部人力資源來看,一方面,省級機構通過自身權威資源吸納聘請專門的教育咨詢專家協助監測工作,為省級監測提供智力支持和專業支撐;另一方面,省級機構通過與科技公司合作的方式,提高監測數據采集和分析的效率。
市級實施主體,首先在機構編制設置時就已經決定了人員數量。貴州省目前有4所市級機構,其中有1所編制5人;有2所編制1人;有1所因剛成立且為教研科內設機構,尚未明確編制。從內部人員上看,保障十分有限,但其中2所市級機構都是市教研所(科)內設機構,可以利用教研所(科)內部人力資源。從外部人力資源看,同樣可以與有專業能力的機構建立合作,有效開展市級教育質量監測工作。
縣級實施主體在人力資源保障上不盡相同,因其機構職能定位的差異,人員構成也存在較大差異。機構編制數最多的達到36個,最少的只有1個,實際人員數,最多的為10人,最少的1人。專業背景以學科師范類為主。與市級實施主體相似,大部分縣級機構也是作為教研室、教育服務中心的內設機構,在實施問題改進時,一方面可以依靠機構內部人力資源支持,另一方面也可以尋求上級監測機構如省級、市級機構的人力資源支持。
3.財政保障
三級實施主體作為公益性質的機關事業單位,其運轉依靠財政撥款保障。因此,財政保障情況對機構的運轉、監測的運行將產生較大影響。省級實施主體即貴州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中心,每年約有經費40萬用于監測工作實施,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活動作為部門核心業務,在年度經費上會優先予以保障支持,其次是本地區教育質量監測相關工作。市(州)級實施主體中,僅有貴陽市和遵義市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機構有較固定的年度工作經費,主要用于“監測工具研發、數據采集與統計分析等本地區教育質量監測相關工作”和支付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服務。縣級實施主體中,四個縣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機構有年度工作經費,主要用于“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的實施工作”等。
二、貴州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運行實踐中存在的問題與困難
(一)立體化監測工作體系尚未完全構建
立體化監測工作體系的構建是監測執行力的有效保障,不僅映襯著各級領導對監測工作的重視程度,也是直接影響監測工作效率的重要因素。立體化監測工作體系主要指的是由國家到縣,自上而下的部門對接、人員到位和工作的協作與互補。關于這一問題,國家級監測機構一直都在強調監測工作體系中各級監測機構的分工與聯動,即國家監測和省級監測更側重通過大尺度評估了解整體質量狀況,因而其監測更具有階段性、結果性評估的性質;而地市監測和縣區監測與評估,由于范圍和規模要小得多,其目的更在于過程性監控和指導,重在過程性及常態的表現性評估[2]。貴州省立體化監測工作體系的不足主要表現以下兩方面。
一是三級監測機構網絡不健全。目前,全省尚未建立“省—市—縣”三級監測機構網絡,地市和區縣監測機構數量較少,未能達到全覆蓋。截至2021年6月,全省9個市(州),共4個市(州)建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組織機構,占比44.44%,一半以上沒有建立地市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機構;88個縣(市、區)中共6個縣(市、區)建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組織機構,占比6.82%,高達90%以上區縣未建立教育質量監測機構。
二是各級機構在監測體系中的“位置”不明確。各級機構的定位、分工和協作關系不清晰,存在“多頭監測”,如貴陽市自主開展的中小學學業水平質量監測和中小學生科學素養質量監測,以及遵義市開展的數學和英語學科學業質量監測與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有一定程度的重復。類似的監測重復開展給區縣教育部門和學校增加了負擔,也容易引起教師和家長的抵觸。在調研中發現,66.67%的地市級和縣級監測機構都選擇了“工作實施對象認同度低”這一選項,這種情況不利于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事業的健康發展。
(二)監測結果應用不足
以機構建立帶動監測工作發展是監測運行機制的基本條件保障,但機制的內涵和長效發展離不開“監測—改進—再監測”的螺旋式提升過程,“以監促改”是監測運行機制建設的根本推動力。但目前的省級監測結果的應用存在以下不足。
一是監測結果發布存在滯后性。就目前的監測工作實踐情況來看,從采集數據到結果發布之間常常歷時半年甚至一年以上,如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結果報告一般是在次年下半年發布,省級開展的地方監測和專項監測從數據采集到結果發布也間隔時間較長。其客觀原因是數據量大,整理費時;主觀原因是教育受關注度高,報告“定調”過程復雜,需經過多次專家論證、相關單位審議、上級部門審定,才能形成最終定稿。因此,監測結果發布存在明顯滯后性,不利于地方和學校即時改進。此外,由于現在教育的改革發展速度較快,前一年測量的要素在第二年很可能已經發生調整,從而降低了監測結果的參考價值。
二是結果應用缺少指導。評價工作的核心是信息的有效使用。通過調研了解,各地在如何基于數據發現問題、落實改進措施等方面仍缺乏思路和方法。通過問卷調查發現,在“最希望獲得的外部支持”這一項上,100%的市級監測機構和83.33%的縣級監測機構選擇了“獲得實踐指導”,可見提供監測結果應用的實踐指導十分重要。
(三)人員配置與經費保障明顯乏力
人員配置是組織有效活動的保證,要真正實現組織目標,還要靠組織中最主要的因素——人。從本質上來講,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工作是一項專業性較強的工作,需要專業人員完成相關工作。但調研發現,各級實施主體人員配備不足,專業基礎薄弱,不利于監測工作的開展。在“發展困境”這一題上,100%的市級監測機構和83.33%的縣級監測機構都認為“人員不足”,66.67%的市級監測機構和83.33%的縣級監測機構還認為“工作人員專業知識理論不足”。在“專業交流”維度,近三年來,只有遵義市及其區縣有參加過監測相關學習交流活動。由此可知,人員本身就欠缺專業知識,又缺少學習交流的平臺和機會,難以提升自身能力,不能掌握必要的監測技術,對于監測實踐十分不利。
經費保障決定著質量監測工作能否有效推進,以及推進的范圍、程度和時限。調研發現,全省10家已開展工作的監測機構中,有8家機構有固定工作經費,占80%。其中年度經費在10萬以下的有2家,在10~20萬之間的有2家,在21~50萬之間的2家,在51萬及以上的2家。省級實施主體經費有限,加上還要承擔多項其他工作,使進一步推進省級監測工作縱深發展尚存一定難度。此外,66.67%的市級監測機構和83.33%的縣級監測機構在發展困境一題都選擇了“經費不足”。
三、完善省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運行機制的思考建議
(一)完善多級監測機工作體系
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工作體系從實施主客體和工作內容來看,由多元主體多層級構成。目前,世界范圍內大多數國家的教育質量監測與評價實行了多主體責任制,即教育質量監測與評價的責任由包括國家層面、地方政府教育部門、評估和測評機構等多個責任主體共同承擔[3]。監測工作體系的頂層設計和整體規劃決定了不同層級監測機構的發展與定位,影響著各級監測工作的實踐。以吉林省為例,該省充分利用省內現有教育質量監測工作基礎和管理資源,建立了省、市(州)、縣(區)三級監測實施網絡和省、縣、校三級學校發展診斷與改進研究組織體系[4]。深圳市福田區圍繞“一分監測,九分應用”,構建了監測引導、教研指導、行政決策、學校改進、督導跟蹤“五位一體”的監測工作機制[5],形成了“一個中心、統一指揮,多方聯動、協同推進”的運轉機制[6]。
因此,貴州省亟需建立健全省、市、縣、校多級聯動監測工作體系,理順各級在監測工具研發、監測實施和結果應用三個階段的職能定位,實現不同層級監測機構的錯位發展、特色發展 ,從而避免重復或無效監測。省級層面應建立全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指標體系,確定省域監測領域和主要內容,研發監測工具,建立省域常模和監測數據庫;地市級應適當開展專題監測,研發監測指標和工具,指導、督促區縣基于國家、省和地市開展的監測結果進行整改和提升;縣級和校級應聯合研讀監測報告、分析數據、發現優劣,開展實地調研,歸納問題,提出整體性、針對性的改進建議,建立教育行政多部門配合的體制機制,促進區域基礎教育質量提升。
(二)建立規范化、標準化監測工作流程
基礎教育質量監測作為面向全省或一定區域內師生的評價活動,想要達到準確性、高效性,必須在全部監測環節的組織實施上進行標準化和規范化的把握。以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為例,監測工作共包含七個環節,每個環節都已形成了標準化和規范化的工作流程[7]。重慶市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有較為規范的一套流程,主要分為五個主要環節,以求最大程度上保障監測工作的科學性與規范性[8]。
參考以上經驗,監測流程可以大致分為測前準備環節、測中實施環節和測后應用環節。測前準備環節具體分為建立監測指標和開發監測工具,測中實施環節具體分為數據采集和錄入,測后應用環節具體分為數據分析處理、撰寫監測報告和結果應用。基于此建立全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工作流程,并對流程中的各個環節進行規范化和標準化,以確保監測工作的科學、準確、高效。
(三)構建省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指標體系
監測工作的實質是動態評價,包含著主體的需要,因此監測指標深刻體現著教育行政管理部門的價值導向。2021年3月,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了《義務教育質量評價指南》,確立了義務教育質量評價體系,從縣域、學校、學生三個層面,及15個一級指標和36個關鍵指標,勾勒出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內容的全貌,促進教育系統的運動處于優化狀態,保障教育目標的實現。
當前,國內外大型教育質量監測項目評測的共通之處在于“聚焦學生發展結果,重視對學生發展結果產生重要影響的因素及其相互之間的關系”[9],多將生態系統理論、教育效能研究、課程層次理論等作為理論基礎,再基于理論構建指標體系,并多采用“背景—投入—過程—產出”的CIPP模型。該模型認為“評價中的重要意圖不是為了證明,而是為了改進”(Not to prove but to improve)[10],這是與教育監測的理念相符的。
隨著基礎教育的逐漸普及,反映“教育質量”的指標越來越成為關注重點。貴州省在2018年實現了全省縣域義務教育基本均衡發展目標,在構建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指標體系時,應重點關注反映學生學習效果的綜合評價指標。例如,上海“綠色指標”[11],包含學生學業水平、學生身心健康、學生品德和社會化行為、學生學習動力、學生對學校認同度、學業負擔與壓力、教師課程領導力、校長課程領導力、教育公平、跨時間發展10個一級指標和25個二級指標。廣東省義務教育質量監測指標體系[12],包含品德發展水平、語文學業水平、數學學業水平、身心發展水平、興趣特長、學業負擔、校長專業發展水平、教師課程實施狀況、學生家庭及社會因素等多個方面。
基于以上經驗,省級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指標體系初步構想以CIPP模型為理論框架,縱向監測教育行政、學校管理、教師及學生,橫向監測各級各類基礎教育組織機構的運行情況,設置背景評價、投入評價、過程評價、結果評價等一級指標。其中,背景評價主要對基礎教育的發展現狀進行判斷,考察基礎教育發展的機會,包括基礎教育政策、基礎教育規劃和基礎教育預算等二級指標。投入評價主要對基礎教育人、財、物和教師專業發展四個方面進行監測,包括教育經費、基礎設施建設、人員配置和教師專業建設等二級指標。過程評價主要對基礎教育的實施情況進行監督監測,聚焦課堂教學過程,包括課程管理、教學理念、教學行為和課堂評價等二級指標。結果評價聚焦學生發展,主要從學業水平、身心健康、學習態度、綜合素質發展四方面進行監測,包括學生學業水平發展、身心健康發展、學習態度發展、全面個性發展等二級指標。以上所有二級指標下,可再設置具體可測量的三級指標。隨著教育改革發展,衡量基礎教育質量的關鍵因素和關注點也會發生變化,因此還需要適時更新指標體系。
(四)構建條件保障機制
1.政策保障機制
一項系統化的工程項目必須要有人、財、物等資源條件的有效供給才能有序開展。教育監測就是圍繞政府既定的教育目標展開監測,并為政府推進教育決策提供科學的依據和參考,因此政策保障對于實施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尤為重要。
我國正在越來越重視教育質量監測。2020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新時代教育督導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提出“加強和改進教育評估監測……,開展義務教育各學科學習質量評估”,《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提出“改進中小學校評價,……完善義務教育質量監測制度”從制度上賦予了基礎教育質量監測的權威性和合法性。2021年,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修訂了2015年印發的《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方案》(以下簡稱“方案”),明確了監測學科領域、周期、對象、內容、主要環節、組織實施等內容。該方案進一步加強了基礎教育質量監測的頂層設計。2021年,貴州省委、省政府印發《貴州省關于深化新時代教育督導體制機制改革的實施意見》,同樣提出“加強評估監測”,在《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實施意見》中又提出“健全質量監測評價制度”,在政策上也授予了教育質量監測的合法性和權威性,但是由于政策內容相對寬泛,缺乏具體的目標、時間、內容和組織實施等規定,導致可操作性不強。因此,在省級層面應當進一步加強政策保障,重視頂層設計和整體規劃,制定本省的監測制度,對監測目標、內容、領導、執行和監督等關鍵內容予以明確規定,確保基礎教育質量監測的穩定性、可操作性和可持續性。
2.人力資源保障機制
教育質量評估監測是隨著教育從重“量”轉向重“質”應運而生的,其發展時期相對較短,各地各級都面臨人員數量不足、專業基礎薄弱的問題,制約了監測工作的有效開展。在這一困境下,為適應教育質量評估監測事業的發展,國家和各地都在積極探索適應地方教育評估監測發展的道路。
在國家層面,建立了高等院校參與機制。例如,由北京師范大學牽頭與華東師范大學、華中師范大學、東北師范大學、西南大學、陜西師范大學、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教育部考試中心和科大訊飛8家機構共同建立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負責研究建設國家義務教育質量標準體系、監測體系、相關制度和數據采集、分析平臺等,為國家開展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構建支撐體系。
地方的積極探索如吉林省,采取了專兼結合的策略。監測中心專職人員負責監測框架構建、學科工具調適、問卷設計編制、數據統計分析、報告撰寫反饋、區域改進指導;兼職人員包括省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專家指導委員會和工具研發專家庫的專家,采用聘任方式,分別負責監測框架論證、監測結果討論、學校改進指導以及學科工具研發、問卷討論修訂、教學診斷指導。中心專職人員管理和調度兩部分兼職人員,有序開展各自領域的工作,為監測工作的開展與應用奠定了人力資源基礎[4]。重慶市教育評估院則走了一條加強自我建設的專業化發展道路,通過吸納專業人才,加強與評估監測技術先進的機構合作,從而不斷提升自身的專業化水平[13]。
根據以上經驗,考慮到貴州省設立教育測量統計類專業的高等院校較少,相關領域的專家較少,但貴州的大數據產業發達,因此可采取網絡化方式建立專家人才庫,組建一支由省內外一流專家組成的監測評估專家團隊。首先是設置專家篩選條件,嚴格把關專家質量,設立專家人才庫;然后搭建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工作網絡平臺,讓監測機構人員和專家可通過網絡平臺共同開展監測工作。發展初期,監測機構人員主要負責組織、協調和實施工作,專家團隊主要負責工具開發、數據分析、報告撰寫和結果反饋與指導等工作,監測機構人員同時也參與到專家的各項工作中,逐步提升監測機構人員專業水平;最后待監測機構人員基本掌握監測評估技術后,開始負責監測框架構建、學科工具調適、問卷設計編制、數據統計分析、報告撰寫反饋、區域改進指導工作,專家團隊則轉向以論證、評審、協助和指導為主的工作,為監測機構提供專業支撐,從而實現“內強外優”的良性發展態勢。
3.資金保障機制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以服務政府教育決策為導向的基礎教育質量監測的實踐運行離不開財政保障。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通常有充足的財政保障,如廣東省2021年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和督導評估專項資金高達4265萬元。而相對經濟發展水平較好的地區,如重慶市和四川省監測機構也都有一定的財政經費保障,同時還會向其他地區輸出基礎教育質量監測技術,提供評估監測服務,從而進一步加強了資金保障,為專業技術提升奠定了良好的經濟基礎。
貴州省各級監測機構專業性和獨立性較弱,難以通過提供評估監測服務的方式獲取資金保障,更多需要政府財政保障和其他資金支撐。因此,一方面,監測機構要積極爭取政府和上級主管部門資金支持,強化監測結果應用效果,以實績、實效贏得支持;同時,要提升現有經費的使用效率,加強頂層設計和統籌規劃,強化各級監測機構間資源共享、數據共用,避免重復、多頭監測。另一方面,擴展融資渠道,加大監測宣傳力度,建立省級監測基金會,接受來自社會團體、企業或者個人的捐贈,發揮專業監測評價優勢,嘗試將監測業務逐漸市場化,擴充資金持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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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Operation Mechanism and Practice of Basic Education Quality Monitoring
in Guizhou Province
HU Yanru
(Quality Monitoring Center of Basic Education in Guizhou Province, Guiyang, 550081 Guizhou)
Abstract: The basic education stage is the cornerstone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entire education cause, which has been closely followed by governments, thus building the quality monitoring of basic education which measures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basic education. On the basis of referring to other literatures, this paper divides the basic education quality monitoring operation mechanism into three major systems: The subject and object system, the implementation system and the guarantee system by investigating the basic education quality monitoring institutions at all levels in Guizhou Province. It summarizes the problems and difficulties encountered in practice by analyzing the monitoring work operation. Based on the advanced experience of other regions, it proposes to establish the multi-level working system, the standardized work process, the provincial-level index of basic education quality and the guarantee mechanism.
Keywords: Basic education; Education quality; Operation mechanism; Work system; Monitor process
(責任編輯 郭向和 ? 校對 姚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