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悚：慕琴生涯

趙墨

本報訊 民國時期，他因畫技高超而被中外煙草公司“獵頭”，成為當時月份牌繪畫的最早縱筆者之一。當時的各種視覺樣式——架上繪畫、報刊漫畫、書籍插圖、圖案設計、商業廣告、攝影，甚至電影，他無不涉獵并有自己的獨特貢獻。他更是上海美專的第一任教務長——他就是藝術多面手丁悚。

1月1日，“慕琴生涯——丁悚誕辰130周年文獻藝術展”在上海劉海粟美術館開展。丁悚是民國時期上海視覺文化發生與發展的重要推動者，是國際化大都市上海商業文化的先驅與實踐者，也是豐富多彩的上海都市文化的引領者。此次展覽通過五個單元“創作諸元”“藝術同道”“跨界交游”“生平事跡”“父子傳承”，767件作品和文獻，還原了丁悚極為豐富的藝術人生。

丁悚的創作實踐涉及多個領域，加上性喜交游，每個領域都有趣味相投的同道中人。他與藝友們常常以結社方式引領滬上視覺文化新潮新風。執教美專期間，丁悚與江小鶼、張辰伯、楊清磬、陳曉江、劉雅農等美專師生，創辦天馬會，開啟上海美術界的美展時代。作為中國漫畫的先驅之一，丁悚與張光宇、張正宇、葉淺予、魯少飛、黃文農等發起中國第一個漫畫社團“漫畫會”。因癡迷攝影，丁悚加入由郎靜山、陳萬里等創辦的中華攝影學社，推動了中國現代攝影的發展。在商業美術方面，丁悚因就職于英美煙草公司廣告部，與同公司的梁鼎銘、胡伯翔等往來密切，與徐詠青、鄭曼陀、杭稚英、謝之光等其他上海同行亦時有交會互動。與丁悚一樣，他的海上藝術同道們，都是各領域的翹楚。他們豐富多彩、全面開花的視覺文化實踐，對當時中國現代都市文化與現代美術的發展及趣味轉向產生了很大影響。

除此之外，丁悚還與周瘦鵑、陳小蝶、畢倚虹、徐卓呆等引領都市文化風尚的新文人成為莫逆之交，組織狼虎會，參加星社雅集。丁悚熱愛戲曲，還是留聲機迷，與鄭子褒、蘇少卿等名票友趣味相投。20世紀20年代，百代、蓓開等唱片公司先后邀請丁悚擔任錄音顧問，他因此結識了馬連良、梅蘭芳、荀慧生、程硯秋等名角。30年代，丁悚又愛上歌舞表演和流行樂曲，與黎錦暉、王人美、周璇、薛玲仙、嚴華等明月社諸子往來密切。熱衷攝影的丁悚總是隨身攜帶相機，為友人拍照留影。而朋友們也經常以照片饋贈。這些珍貴照片被丁悚悉數納入相冊珍藏。

展覽的最后一個單元，由丁悚過渡到丁聰，漫畫大家丁聰，既是丁悚悉心培養的愛子，也是他的人生驕傲。丁悚根據自身經歷，并不希望丁聰從事漫畫這項收入少且容易得罪人的工作。雖然沒有得到父親的直接教導，但丁聰卻在丁家文藝沙龍里受到張光宇等前輩的影響和指導，最終還是走上了漫畫之路，并名滿天下。丁聰作畫以“小丁”為筆名，繼承了“老丁”的衣缽。

“這次展覽從想法醞釀到開幕，經歷了六年時間。展覽希望對現有的丁悚文獻進行完整的搜集、梳理與展示，喚起對于近現代視覺文化的研究興趣，引發同道進一步的思想碰撞和對話；也希望借丁悚的‘筆頭與‘鏡頭，向今天的觀眾展示在20世紀前半期的上海展開的豐富多元的文化生態與趣味，一窺‘海派新文化的原點與盛況。”本次展覽的策展人顧錚說，“我們也希望通過這個展覽，在發現與評價丁悚的工作與確認他的歷史定位的同時，也成為一個重新思考與書寫中國近現代美術史以及視覺文化發展歷程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