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賦能零售業高質量發展：內涵、特征與路徑

摘 要：零售業是國民經濟正常循環的重要支撐，加快推動我國零售業的高質量發展，是刺激消費市場新動能、助力我國經濟實現新發展的重要舉措，也是適應我國發展新變化、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必然要求和根本出發點。在數字經濟背景下，如何讓零售業擁抱數字化實現完美融合，如何讓消費者新的消費訴求得到滿足，如何讓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得以實現，如何讓零售業向更高質量發展穩步邁進等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基于此，本文結合零售業的四次重大變革，剖析了零售業高質量發展的時代內涵與顯著特征，著重從數字化的角度總結了三家業內頗具代表性的零售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實踐經驗，探討實現零售業高質量發展的有效路徑。

關鍵詞：數字經濟；零售業；數字化轉型；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

本文索引：胡麗君.<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12）：-051.

中圖分類號：F72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06（b）--04

1 問題的提出

黨的十九大以來，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時代，其基本特征是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對零售業的發展提出了全新的要求。零售業作為消費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既是促進消費、實現流通價值的重要途徑，又是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重要載體。受信息技術、營商環境、任務要求等變化的影響，零售業的發展方式從規模速度型轉向質量效益型，增長動力從要素驅動和投資驅動轉換到創新驅動，質量、創新成為零售業未來高質量發展的新引擎。隨著消費結構的持續優化升級，拉動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得到進一步增強，零售業在整個國民經濟中的重要地位也進一步凸顯。所以，推動零售業高質量發展是適應我國發展新變化、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必然要求和根本出發點。

近幾年，面對全球經濟增速放緩、市場下行壓力增大、新冠疫情持續影響等內外部多重超預期因素的沖擊，國內經濟在挑戰中尋機遇，展現出強大的韌性。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性行業，零售業的消費市場表現穩定，2022年全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實現44萬億，與2021年基本持平。2022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2022—2035年）》提出，把消費和投資規模再上新臺階作為2035年實施擴大內需戰略的遠景目標，充分表明國家對持續保持消費升級態勢的穩健、持續發揮消費促經濟增長第一驅動力作用的決心和信心。2023年1月，中國連鎖經營協會發布的《2022超市業態調查快報》顯示，44.3%的企業銷售比2021年高出15.2個百分點，凈利潤比2021年增加24.0個百分點，82.9%的企業線上銷售同比正增長，其中45.7%的企業增速超過200%，81.4%的企業來客數同比下降比2021年增加13.0個百分點。這組數據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企業銷售回暖、效益逆勢向好、消費者線上線下消費需求的深刻變化。

此外，政府層面相繼出臺擴內需、促消費的政策與措施，全國各地消費市場做出積極反應，越來越多的消費場景呈現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線上線下加速融合，對穩定消費、提振信心、推動零售業高質量發展、創造高品質生活提供了有力支撐。如何謀劃新時代零售業高質量發展，必須深刻領會黨的二十大精神，牢牢把握發展規律，立足新格局、新需求、新供給、新技術、新服務、新模式、新挑戰，重新認識新時代背景下零售業高質量發展的價值意蘊和實踐要求。

2 理論分析

2.1 零售變革

零售變革是社會進步的重要標志，與其他產業變革一樣，都是在外在競爭壓力和內在利益驅動力的雙重作用下不斷優化、革命和改良的迭代演進，引發全行業制度和經營形式的創新，進而推動行業飛躍性發展。作為一個社會再生產的終端產業，零售業直接面對消費者，它的任何變革都直接或間接地影響消費者的利益，同時推動和影響整個社會的發展。

目前，學術界對零售變革的認定說法不一，沒有統一的標準，其中以出現“百貨商店-連鎖商店-超級市場”為標志的三次零售革命對零售格局影響最大，被大家所公認。隨著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基于信息技術變革的第四次零售革命正在醞釀爆發，這是一次建立在互聯網又超越互聯網的革命。與前三次不同的是，這次革命不是單一的“業態革命”，而是一場從漸進式創新到顛覆性創新的“綜合革命”，比以往任何一次革命來勢猛烈且影響深遠。業態被注入新內涵，零售模式被改寫，盈利結構被變革，整條供應鏈和價值鏈被改變，甚至整個流通生態圈被重塑，這場革命是翻天覆地且不可逆轉的。回顧零售業的發展歷史，大致經歷了從“1.0”到“4.0”時代的演進（見表1），每一次的革新點和主要特征都不同，每一次都是一個質的飛躍。

綜上所述，四次零售革命其實隱藏著四個基本規律：其一，從零售業演進的方式來看，是一個“由實到虛”再到“虛實結合”的發展過程；其二，從零售業演進的動因來看，受技術變革與消費升級的影響顯著；其三，從零售業演進的本質來看，無論如何變革，中心議題都不變，即每次革命都是提質增效促發展的過程，不斷滿足消費者日益增長的需求；其四，從零售業演進的意義來看，零售業對整個社會的貢獻度與影響力越來越大。

2.2 零售業高質量發展

2.2.1 高質量發展

什么是高質量發展：高質量發展是黨的十九大首次提出的表述，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及了八次，是我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是全新的發展理念和發展格局。高質量發展意味著高質量的供需平衡、資源配置、投入產出、經濟循環和社會效益。

與高速增長階段不同的是，在高質量發展階段，以質量主導數量為導向，需找準效率和效益之間的均衡點，突出效益優先，實現“質-量”辯證統一。其顯著特征是：從關注經濟增長過程轉向關注增長結果；從關注經濟增長單維度轉向關注經濟發展、生態環境、社會公平多維度；從關注產業“規模擴張”轉向關注產業“結構升級”；從關注經濟增長要素投入轉向關注要素優化配置；從關注GDP轉向關注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由此可見，高質量發展是更充分、更均衡、更生態、更可持續的發展，并要求在更高水平上實現“供-需”和“質-量”的動態平衡，形成優質發展的生態圈。

2.2.2 零售業高質量發展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以創新驅動、高質量供給引領和創造新需求”，深刻表明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同時，要挖掘國內消費潛力，釋放經濟的新增長點，形成新動能。

零售業作為消費的重要載體，是國民經濟正常循環的支撐要素，是與消費端緊密相連的經濟業態，可以說高水平的消費離不開高質量的零售業作支撐。在技術創新不斷推進、消費市場碎片化的背景下，零售業的高質量發展在構建新發展格局中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和現實意義。其顯著特征是：從單一的商品和服務供給向復合式消費轉變，以高品質化、便捷化與體驗化滿足消費者新的消費需求；從單一的業態向多業態協調發展、跨界融合轉變，滿足消費者多樣化訴求；從單一的“標準化”和“模版化”模式向“數字化”和“智能化”轉變，改變商品結構，更好地滿足消費者的實時個性化需求；從單一地關注零售業績效提高向綠色低碳、集約高效、全生態發展轉變，迎合消費者對健康美好生活的追求；從單一的從上游手中拿貨向一體化的創造性流通轉變，實現流通價值最大化；從傳統的依靠促銷“集客”向重視客戶關系與服務轉變，提高消費者的忠誠度和黏性。由此可見，零售業高質量發展的意義是高效連接生產與消費，滿足消費者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推動我國從零售大國向零售強國邁進。

3 典型案例分析

在新技術助力賦能和一系列相關政策的引導促進下，我國零售業這幾年的發展是“高質量發展”的一個側面印證。國內多家零售企業扛住內外多重因素影響，以“數字化”為契機，通過不斷革新、持續探索迎來成長的春天。本文選取業內具有代表性的三家企業展開實踐案例分析，探討其發展邏輯與實現途徑。

3.1 貝泰妮的變革

（1）基本情況。貝泰妮以“薇諾娜”品牌為核心，是一家在產品銷售渠道上與互聯網深度融合的專業化妝品生產企業。2018—2021年，薇諾娜是唯一連續4年榮登天貓美容護膚類目TOP10的中國品牌。這得益于貝泰妮敏銳的市場嗅覺能力和領先的數字化能力，使其緊抓直播電商與社交電商浪潮，搶抓新一輪電商紅利，推動品牌傳播并轉化購買，在消費升級與國貨熱潮中成為新銳品牌，實現品牌破圈。

（2）具體做法。其一，重視對新興渠道的布局。通過多元化的渠道覆蓋，優化以天貓、抖音、小紅書等線上推廣自營店鋪為代表的公域流量，并建設以薇諾娜專柜服務平臺為代表的私域流量，打造全域消費者運營。其二，重視對消費者的專業知識輸出。通過與具有公信力的KOL深度合作，打造IP形象，采用靈活的新媒體營銷手段，向消費者密集輸出專業護膚知識和護膚理念，激發市場消費欲望。其三，重視對精細化信息系統的建設。通過上線“全渠道中臺系統”，打通公司內部信息壁壘。在安全穩定的系統支持下，2021年“雙11”大促活動期間，公司各信息系統順利承接并成功處理數百萬單級別的訂單處理量，為消費者提供流暢、高效的體驗。

（3）總結。把握直播電商與社交電商紅利，晉升國貨新銳品牌。

3.2 美宜佳的變革

（1）基本情況。美宜佳成立于1997年，是一家提供多元化服務的連鎖便利店企業。公司經過25年的創新發展，截至2022年12月，連鎖店數超過30000家，覆蓋20個省市200多座城市，線下門店月均服務顧客超2億人次。近幾年，隨著即時零售等新業態的出現，美宜佳借助新技術不斷進行數字化轉型升級，已形成一個以便利店為主業，多產業延伸發展的生態產業鏈。

（2）具體做法。其一，重視數據互聯共享。通過整合線上線下資源，建立數據庫同步共享機制，優化企業“供應鏈-用戶端-銷售渠道”的三方信息溝通。其二，重視會員精準管理。通過搭建會員體系精準服務平臺，向用戶精準推送產品營銷內容，優化用戶消費體驗，實現用戶提效。其三，重視物流配送提效。通過與美團、餓了么等第三方平臺合作，利用信息系統優化物流與配送效率，提高門店覆蓋范圍，縮短配送時間。其四，重視供應鏈提效。通過搭建供應鏈數字化平臺并自建數字化產業園區，統一管理采銷、配送生產等流程，提高供應鏈效率。

（3）總結。即時零售下，打通“數據-用戶-物流-供應鏈”完成數字化轉型。

3.3 美的的變革

（1）基本情況。近幾年，美的集團升級戰略主軸，形成“科技領先-數智驅動-用戶直達-全球突破”四大戰略（見表2）。通過重新規劃業務架構，新增數字化創新業務板塊，以數字化、智能化連接用戶，加速科技轉型升級，走上新的增長軌道。2020年，集團開始專注計算機、人工智能和新零售人才領域，加速融合線上線下市場，構建面向終端零售的用戶直達。2021年，從“設計-采購-制造-物流-回收-服務”六個方面系統化推進綠色低碳戰略轉型。2022年，線上銷售占比持續提高，依然保持超45%的增長態勢，其旗下主要業務版塊智慧家電連續10年在國內主流電商平臺保持家電全品類行業第一。

（2）具體做法。其一，以用戶需求和體驗牽引零售轉型，基于新技術精準洞察識別用戶需求，借勢新玩法驅動新品類增長，設計各種消費場景，提供漫游式智能化購物體驗，實現精準推薦。其二，擁抱新業務、瞄準新賽道，在抖音、拼多多和小紅書等新興渠道完善產品布局，助力集團的電商中臺建設。其三，推出“送裝一體、上門送退貨、一日兩配”等服務，持續優化售后物流服務體驗，推動供需效率優化。其四，通過技術創新將綠色低碳技術應用到產品的全生命周期，與上游供應商共建綠色工廠，為終端用戶提供綠色產品和服務，為國家“雙碳”目標做貢獻。

（3）總結。借力數字化，走全方位、多角度的提質增效和低碳減排之路。

4 相關路徑

4.1 回歸零售本質，創造顧客價值

縱觀零售業演變歷史上的所有變革，從表現形式上來看，每個階段的零售模式、渠道、場景、生態系統等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但從演進根本邏輯上來看，無論零售行業如何變化，都沒有突破“貨-場-人”三個核心要素，只不過每個階段對其關注的焦點與重心不同。深諳這背后深層次邏輯，本文發現所有零售商業變化恰恰都是由“人”這個要素引發的變化。所以，回歸以消費者為核心的商業本質，以顧客價值創造為本開展零售活動，依然是零售企業賴以生存的發展方式。從零售的每個細節著手，站在消費者的視角，洞悉消費痛點、顧及消費偏好，保持有效溝通，創造高品質的商品與服務，讓消費者持續獲取價值獲得感，從而培養消費者的“文化-價值-品牌”認同和忠誠度，形成顧客價值鏈，最終企業會獲得因創造顧客價值后帶來的自然增長回饋，實現價值回報。因此，基于零售本質的顧客價值創造，零售企業才能在零售業的變革浪潮中更好生存，并逐步推動整個零售業向更高質量的方向發展。

4.2 全面數字化，全方位賦能

數字化作為全新的要素，改變了傳統的商業模式，助力零售過程從“人找貨”向“貨找人”的有效轉變，極大提高了零售效率，為消費者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全新消費體驗。零售與數字化的深度融合，實現全面數字化成為零售業價值挖掘的熱點，也推動著我國零售業的高質量發展。

零售業全面數字化可結合以上企業的實踐經驗，注重“廣度”和“深度”的雙管齊下，即既要輻射到零售活動的每個環節，又要深挖零售企業數字化的參與度，從而實現全面數字化。其一，數字化全過程應用。合理安排數字技術在供應鏈、物流、營銷、運營各環節的應用，發揮乘數和疊加效應，實現零售前端、中端和后端全過程的數字化，最終促進零售業高質量發展。其二，數字化全方位賦能。基于數字技術在企業的生產經營、組織管理、研發創新、營銷服務等全流程賦能，形成“產業鏈-供應鏈-產學研-大中小微企業”協同發展、融通創新發展，最終賦能企業創新生態構建。其三，數字化、智慧化兩化融合。通過數字化運營，打通“消費者-消費場景-商品”，打造智慧供應鏈，實現智能“選品-定價-調撥-配送”的智慧零售。其四，鼓勵支持企業借助數字化平臺加大對數字化技術的應用。思考如何通過數字化的零售節點加大數字化核心技術的研發投入，給企業注入數字化基因，以點帶線、以線帶面優化企業基因結構，從而實現新技術與零售的無縫對接，逐步實現整個行業的數字化轉型，進而賦能企業高質量發展。

4.3 轉換增長動力，創新驅動發展

改革創新是擺脫增長乏力、挖掘增長動力，引領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現階段，依靠要素投入為驅動力的發展模式已不再適應我國經濟的發展，唯有轉換增長動力、發展數字經濟，為零售業高質量發展不斷創造新的驅動力，才能推動產業革命和高質量發展。

其一，經營模式創新。主動把握新技術革命機遇，通過新技術終結高成本、低收益的經營模式，以追求投資回報率為未來的創新方向，立足市場需求，提高企業自身經營能力，關注用戶體驗和服務，優化購物流程，商品提質升級，實現智能物流和全渠道支付，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及個性化、便利化、高性價比的需求。其二，人才培養模式創新。重視人力資本對零售業創新驅動的推動作用，建立健全零售人才培養、評估、考核和晉升機制，提高零售業從業人員的職業技能、職業素質、專業水平、主觀能動性和優秀人才的留任率，發揮人力資本在企業增值中的作用。其三，企業管理創新。在企業項目管理中，通過建立賽馬機制、容錯機制、可上可下等管理機制，實現企業全業務鏈、全環節、全過程、全周期的創新項目管理。其四，業態創新。數字經濟時代下，基于數字技術推動企業線上線下深度融合的業態創新，如即時零售、無人零售、智慧商店等新業態、新模式，打造一批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樣板，滿足消費者多樣化、多層次化、多方面化和個性化的需求，進而促進其高質量發展。

4.4 綠色運營，綠色發展

零售業在發展過程中對資源消耗量巨大，如商品的過度包裝、低效的供應鏈、繁雜的流通環節等，與國家要實現綠色發展，行業或企業要實現降本增效是相違背的。另外，綠色低碳模式已成為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共識。其一，在政府與行業層面，積極響應國家的綠色發展要求，就推動零售業集約高效發展出臺相關政策。其二，在零售企業自身層面，要在滿足消費者需求的同時，以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方式，通過運用低碳技術實現綠色運營，如設定科學碳目標打造低碳門店、啟用電子價簽取代傳統紙質價簽實現節能減排等，引領消費升級，推動零售業走綠色節約、低碳環保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參考文獻

徐曼，鄧創，劉達禹.數字經濟引領經濟高質量發展：機制機理與研究展望[J].當代經濟管理，2023，45（2）：66-72.

任保平，何厚聰.數字經濟賦能高質量發展：理論邏輯、路徑選擇與政策取向[J].財經科學，2022（4）：61-75.

盛希林.數字經濟時代的零售業生態體系構建研究[J].商業經濟研究，2021（22）：33-36.

李堅飛，李蓓，孫夢霞.創新驅動下新零售服務供應鏈質量協同改進的穩態策略[J].中國管理科學，2021（12）：145-156.

張予，郭馨梅，王震.數字化背景下我國零售業高質量發展路徑研究[J].商業經濟研究，2020（4）：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