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背景下浙江自貿區數字貿易的實現機制及演進研究

徐艷 王君

摘 要：《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RCEP）關于數字貿易準則內容主要包括電子商務、金融服務、電信服務、資金投入和知識產權的管理等層面，明確了締約方對數字經濟貿易領域合作發展的一致目標，旨在保證各成員國基礎安全的條件下快速推進數字貿易建設。該條約以對外開放理性務實的作風促進了亞太范圍內數字統一意見。我國國內的自由貿易試驗區進入了數字經濟貿易和信息化發展建設明顯特性的新階段。浙江自貿試驗區于2017年4月1日正式掛牌，身為國家改革開放區，發展數字貿易的專業技術、相關產業和配套設施等要素資源稟賦非常扎實，緊扣RCEP正式簽訂帶來的數字貿易活動服務便利化、跨境數據流動、個人隱私信息保護等數字貿易往來規則發展的新時機，充分運用“自貿實驗區”“綜試區”和“示范區”具體的政策疊加優勢，研究和探討浙江借助自貿試驗區的發展為著力點，更進一步地推動數字貿易，以持續指引經濟高效益發展。

關鍵詞：RCEP；浙江自貿試驗區；數字貿易；數字貿易規則；經濟貿易

本文索引：徐艷，王君.<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12）：-019.

中圖分類號：F7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06（b）--04

《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由中日韓澳新與東盟（10國）共15國于2020年11月15日正式簽署，該協議成為目前涵蓋范圍最廣的自由貿易合作框架。其中，涉及數字經濟貿易規則包括推動無紙化貿易、推廣電子認證和電子簽名、保障電子商務用戶的個人信息、保護線上消費者合法權利等，并在數據跨境流動、計算設施位置等特殊重要議題上達成一致，為數字貿易活動的發展制造了極為有利的氛圍。

2017年浙江自貿試驗區（舟山片區）開始啟動，2020年浙江自貿試驗區擴展范圍至杭州片區、寧波片區、金義片區，自此形成了舟山、杭州、寧波、金義四大片區。自貿試驗區更加關注 “全國數字產業化發展引領區、全國產業數字化轉型示范區、全國數字經濟體制機制創新先導區、全球數字貿易中心”的建設。至此，浙江自貿試驗區跨入了2.0時代，應足夠充分地依據浙江數字經濟創新探索綜合實力和巨大優勢，把握住數字經濟技術發展建設和智能化新型基礎的設施機遇，推動建設具有獨特的全球競爭能力的數字貿易中心，成為數字賦能共同富裕目標國家級示范區和全國數字經濟制度突破創新示范區。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提出：“推進貨物貿易優化升級，創新服務貿易發展機制，發展數字貿易，加快建設貿易強國。”這正是認真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的關鍵創新措施。

1 浙江自貿區數字貿易的要素稟賦基礎

當前，以數據為發展要素、計算機信息為主要載體、數字技術賦能的數字貿易活動欣欣向榮，成為全世界范圍內經濟貿易的新形態、未來經濟貿易發展的新引擎。浙江自貿試驗區主要基于浙江信息數據強省、云上浙江、突破和創新大省三大鮮明特色，持續探索數字技術與經濟貿易活動的融合建設新型模式，與RCEP成員國家間的數字貿易活動合作初顯成效。同時，具備了在國際國內兩個循環布局下建立數字貿易活動新優勢的要素稟賦基礎。

1.1 數字經濟基礎

自2017年浙江省確立實行數字經濟發展“一號項目”，經歷了五年倍增計劃的發展，數字經濟成為浙江經濟建設快速發展的“金名片”。按照首次發布的《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2）》，2021年浙江數字經濟增加值達到3.57萬億元，居全國第四，占GDP的比重接近48.6%，居全國各省（區）第一；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五年年均增長13.3%，年均增速是GDP的兩倍；全省數字貿易進出口貿易額達4810億元，網絡終端零售突破2.5億元，發展規模居全國第二；數字經濟所屬領域中高新科技企業增加到1.1萬家，為數字貿易活動的發展建設確立了堅實的技術、產業保障。

2022年初，浙江省跨境電商綜試區數量達到12個，最終實現了全省域完全覆蓋。研究數據表明，2021年全省實現跨境電商進出口總額3302.9億元，比2020年增加30.7%，規模約占全國的六分之一，其中對外貿易出口2430.2億元，比2020年增長近39.3%。新冠疫情大規模爆發后，跨境電商展現出獨特的市場環境優勢和經濟增長韌性，合理拓寬了外貿市場的發展前景。其中，想要保障境外“最后一公里”投遞難等現狀，修建完成海外倉349個，總占地面積541.01萬平方米，遍布30余個國家和地區。

1.2 產業基礎

浙江是全球數字經濟的發軔地和發展高地。一方面，浙江加快推動數字產業化發展，繼續深耕數字安防和網絡通信、智能計算、集成電路等6個千億數字產業核心基地，聚焦新一代人工智能、數據中心、5G應用等重要領域，提高軟件產業能級。例如，2021年杭州數字安防產業集群的領軍企業——大華科技和?？低暫腿袛登Ъ覕底职卜绖撔缕髽I共同努力，使泛安防產業總體規模超過6000億元。因此，浙江憑借自身的競爭優勢正式建立具有辨識度的視覺智能（數字安防）產業集群，最終成功入選工信部《先進制造業集群》。該產業集群建設具有全國引領性的標志性成果——“中國視谷”地理經濟新地標，重點構建視覺智能全產業鏈，進而打造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

另一方面，加快相關產業數據化成功轉型前進的步伐，推進制造行業、農業、服務行業的數據化成功轉型。2019年8月，浙江省杭州數字經濟產業園區宣布設立，成為杭州回應數字經濟技術“一號工程”、全面深刻融合到長三角整體化變化發展的重要基本戰略的關鍵引擎。園區注重創造優越的數產日常生活、積極活躍的創新文化和卓越的營商大環境，聚集數字經濟和先進制造行業發展建設“雙引擎”，遵照“一園、兩重心、多平臺”的發展整體布局，提升實體經濟技術與數字經濟全面深度融合。

1.3 設施基礎

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和數字貿易發展的重要基石。2021年5月，《浙江省數字基礎設施發展“十四五”規劃》更進一步地明確了數字基礎設施和設備的基本含義，包含五個層面：網絡基礎設施、算力基礎設施、新技術基礎設施、終端類基礎設施和融合類基礎設施。截至2022年7月31日，浙江已建設完成5G信號基站15.27萬個，居我國第三，萬人5G信號站擁有量接近21.5個，居我國省區首位。國家（杭州）新型互聯網交換中心完成了接入企業120家，下一代互聯網（IPv6）積極活躍新老用戶超出1億，數字基礎的環境和設施愈加健全完善。依照《中國新型基礎設施競爭力指數報告（2022）》，浙江綜合指數為87.98，位居我國第四，排名前三的依次是北京（90.37）、廣東（88.97）、江蘇（88.17）。其中，浙江融合基礎環境和設施綜合指數是90.86，居全國首位。由此說明，浙江先進制造業與數字經濟融合度將保持高度協調狀態。

1.4 制度治理基礎

2020年11月，浙江發布了全國首家數字經濟貿易示范園區發展建設管理方案——《浙江省數字貿易先行示范區建設方案》，包括“合力推動數字證書、電子簽名等現代國際互認，試點工作數據跨境流動，發展建設國際信息技術相關產業和數字國際貿易港，探索構建以軟件實名認證、原始數據產地標簽識別為基礎的監督管理體制”與RCEP數字貿易的核心規則緊密契合，準確地說明了浙江在數字貿易發展上具備了先發優勢，并提前布局。

2020年12月，浙江頒布《浙江省數字經濟促進條例》，這是全中國首部以促使數字經濟發展建設為主題的地方政策條例。重點規定浙江省數字產業化生產發展建設和產業數字信息化轉型升級、積極治理數字信息化的具體政策措施。以上浙江數字經濟統計數據說明該條例的實行獲得了顯著的效果。

浙江自貿區杭州片區作為數字經濟技術高度發達地區和全國首家跨國境電商綜試區，在電子商貿業務、云計算技術水平、第三方支付等領域領先于全世界，數字發展建設、數字管理模式居我國大型都市首位。杭州片區筑強于地方特色的巨大優勢，將借此機會建設成為我國數字經濟社會第一城，并有基本條件也有責任完善數字經濟貿易發展的機制規則。

1.5 全球數字貿易展覽會，正揚帆起航

繼世界互聯網大會（烏鎮峰會）成功舉辦8年之后，2022年12月作為全國唯一的國家級數字貿易博覽會，首次在杭州正式展開，這正是對浙江數字經濟與數字貿易發展綜合實力的再一次肯定。本次國際數字貿易博覽會主題是“數字貿易-商通全球”，展現出浙江開放、包容、合作和共同繁榮的信心。回望首屆數字貿易博覽會，聚集了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UNIDO）、聯合國國際貿易中心（ITC）、世界貿易組織（WTO）等國際組織和愛爾蘭、比利時、新加坡等國家政要線上參會，還有亞馬遜、特斯拉、易貝、阿斯利康等國際頭部企業參加。經過一系列豐富多樣的場景化展示、線上線下同步交流，與會各方達成了新的共識成果——數字貿易博覽會將定期在浙江舉行。數字貿易博覽會為全球數字貿易深度發展提供了一個常態化的國際交流平臺，提升了國家間的互信水平，增強技術包容支持，加快彌合數字貿易發展和治理鴻溝。

2 浙江自貿區在RCEP數字貿易規則構建中的發展機遇

2.1 推進制度創新，促進數字貿易便利化

制度創新是浙江自貿試驗區杭州片區建設的核心任務，也是檢驗成效的重要標志。杭州片區在以制度創新和制度供給為核心的建設前提下，深入研究RCEP核心數字貿易規則，促進與RCEP成員“單一窗口”兼容，提升貿易便利化水平。RCEP數字貿易規則主要包括無紙化貿易、電子認證和電子簽名，旨在簡化交易程序，協調基礎設施標準和法律適用，以促進締約方之間的數字貿易合作，這也是浙江自貿實驗區數字貿易制度供給的重要內容。RCEP在電子商務領域建立了對話機制，包括數字貿易領域始終存在的爭議分歧的觀點，如數字產品待遇、源代碼保護及金融服務數據跨境流動等，為浙江自貿試驗區與RCEP成員數字貿易合作提供了對話空間，有助于數據處理、個人隱私、數據安全等問題的雙邊或多邊協商，進一步促進彼此之間的數字貿易聯系。RCEP將會拓寬浙江自貿試驗區在這方面的研究領域，并最終形成數字貿易規則的“浙江版本”。

2.2 注重數據安全與網絡安全，保障數字貿易安全

數據跨境流動是數字貿易的重要內容，但數據的無序流動會對國家安全和國家治理造成嚴重后果，因此各個國家借助國家安全、保護私密信息等目的，對數據跨境流動施以差異化制約。在數據跨境流動中，RCEP各締約方依然以安全可靠為最主要的原則，允許跨國境流動的對象類型僅限制在日常的商業研究數據。針對金融科技服務形成的研究數據具有較高敏感程度，由于多數牽涉個人隱私、國家安全等，因此RCEP明確規定成員國應該監督管理且不允許制約成員國保護個人數據的權利。快速提高了金融科技服務的運轉效率，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因為信息數據跨境流動而容易產生的風險。浙江自貿試驗區已進行了數據跨境流動的前期探索，如數據保護能力認證、數據流動備份審查等監管機制。

2.3 強化知識產權保護，減少數字貿易摩擦

知識產權保護是數字貿易秩序構建的優先議題。貿易摩擦一直都存在于各國的經貿關系中，知識產權爭議已經上升為其中關鍵的部分。RCEP協定中知識產權保護的內容占據整個協定的重要篇章，表明各個成員國在自貿區內進行數字貿易自由化、合作化和深度化的決心和信心。以往，亞太地區由于缺乏數字知識產權保護的意識和統一的規范措施，各國之間沖突不斷的數字貿易摩擦（如數字版權保護不力、強制開放源代碼等分歧）影響了雙邊或多邊之間正常的數字貿易交往，甚至影響到兩國或多國之間正常的政治文化發展關系。因此，強化知識產權保護，為成員國之間數字貿易的深入發展、重塑健康的政治經貿合作關系和增強區域整體經濟實力成為名副其實的最強區域共同體鋪平了道路。浙江自貿試驗區應以此為契機，細化數字知識產權保護實施規則，減少與各成員國的數字貿易糾紛，建立公平互利的數字貿易環境。

3 RCEP背景下浙江自貿區數字貿易的實現路徑

3.1 把握數字貿易規則，探索數字貿易新模式

浙江自貿試驗區借助RCEP生效契機，率先探索“產業大腦+未來工廠”融合發展新路徑，支持外貿企業參與國際競爭，提升貿易和投資水平，促進數字貿易全產業鏈建設。2022年8月，杭州市首創“展會+包機”新模式，前赴日本、印尼兩個RCEP區域國家開展商務和會展活動。新冠疫情發生以后，杭州外貿企業70%的海外訂單都來源于展會。由于新冠疫情的阻礙，出國獲取訂單成為外貿企業的挑戰，“海外杭州”系列自辦展是杭州近年來培育的市場利器。2022年11月，中國貿促會積極推進出國經貿類展覽項目試點審批，也充分體現出對浙江開拓海外市場尤其是RCEP成員國市場新形式的高度認可。

3.2 依托數字技術，提升金融服務效能

浙江自貿試驗區整體標準是最終形成“三區一核心”，其中之一就是發展建設國家金融科技創新發展實驗區。首先，設立數字金融服務平臺。浙江自貿試驗區可以協助金融機構運用數字技術創建服務平臺，滿足企業線上支付、結算、融資等迫切需求，研發智能風險測評與控制系統。其次，建立企業數據庫。浙江自貿試驗區應會同人民銀行、外匯局等部門指導其他銀行提高線上業務的審核能力，運用大數據評估企業融資貸款的合規性，為企業跨境資金結算提供便利。最后，全面提升金融科技的應用水平，提高重點項目的金融服務能力。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科技發展規劃（2022—2025年）》的相關規定，浙江自貿區持續實踐創新和探索。2021年4月，中國信保寧波分公司在我國率先推出可以支持跨國境移動電子商務對外貿易新商業形態的金融產品服務政策“易跨?！?。該政策以跨國境電子商務為核心，全部覆蓋跨境交易電商B2B2C全鏈條，借助中國信保寧波分公司提供的短時期出口信用保險、海外投資保險和國內貿易信用保險等核心產品及融資額度增信服務，為跨國境電子商務賣家及其產品服務供貨商可以提供一整套的風險管控措施和融資支撐。因此，緩解了“融資困難”的痛點，推進浙江自貿試驗區整體跨境電商產業飛速發展建設的新優勢。

3.3 夯實合作機制，拓寬數字貿易合作新領域

RCEP各國的數字化經濟技術發展和成長情況各不相同，應制定并實施差別化的數字貿易合作機制。日本、韓國數字經濟發展迅速且數字研發能力強大，與中國同屬東南亞國家，地緣優勢明顯，可以加強同這兩個國家數字經濟領域的互補性研發，尤其是大數據、新一代人工智能等關鍵技術。新加坡是全球數字貿易活動的積極推動者和提倡者，創新探索運用前沿數字化專業技術，主導數字化經濟貿易準則的擬訂，特別提議人工智能治理結構模型，具體要求透明公正、踐行以人為本的價值觀，促進各國在國內法律范圍內合理采用AI技術，確保AI治理和道德規范達成共識，并建立跨境采用AI系統的信任。同時，新加坡始終致力于研究解決數字貿易壁壘和跨境支付難題等障礙，也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浙江自貿試驗區可以向新加坡已有的先進的數字貿易規則學習。

3.4 深化制度型開放，優化數字貿易發展的制度供給

2020年，《浙江省數字貿易先行示范區建設方案》（以下簡稱《建設方案》）提到，基于我國信息數據跨境傳輸安全管理規章制度下，試點開展數據跨境流動安全整體評估，構建數據和隱私保護的能力認證、數據流動備份重新審核、跨境數據流動和直接交易風險管控等措施。此次就RCEP核心數字貿易規則的基礎框架下，浙江自貿試驗區應結合《建設方案》積極跟進實施細則，填補規則空白。

首先，加快制定數據跨境流動分級分類標準。根據數據的敏感程度對不同性質的數據進行分類，促進數據和系統的互操作性，規定企業元數據和初步加工數據的互操作性、質量標準及數據發布方式，加快認定浙江自貿試驗區與RCEP成員國貿易、金融、物流等共享數據。其次，規范數據跨境安全流動。推動制定并實施自由貿易試驗區與RCEP成員國數據自由流動準則，對非敏感的商業數據履行出境報備手續、科研性質的數據關注并審慎監管能否出境；確保數據流通前進行脫敏、加密等，實現數據的重復使用和共享，并實現全國推廣。

4 結語

目前，我國正處于“十四五”規劃的第三年，浙江自貿試驗區數字貿易發展經過20多年的探索創新，進入了成熟的層級階段——浙江數字自貿區發展階段。同時，為了解決自貿試驗區內制度創新碎片化、同質化現象，部分試點改革任務發展緩慢等問題，需要借助更具有前瞻性的頂層設計、更系統的制度規范和更深入的數字技術，發展共同協助浙江數字自貿區生態系統的建設。當下，RCEP的簽訂為浙江自貿試驗區數字貿易發展帶來了更多的機遇。浙江自貿試驗區應抓住機會，把握數字貿易規則，探索數字貿易新模式；依托數字技術，提升金融服務效能；夯實合作機制，拓寬數字貿易合作新領域；深化制度型開放，優化數字貿易發展的制度供給。由此推動浙江數字自貿區的建設與完善，并成為長三角區域數字貿易領先發展的標桿樣本，在全國范圍內實現制度和經驗的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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