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文化符號應用

梁敏

內容摘要：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提升和國家影響力不斷地擴大，中國與其他各國的交流日益密切，“中文”、“中國文化”也在世界上掀起了研究和學習的浪潮。眾所周知，語言是文化的載體，語言的發展變化也需要文化的滋養，二者是緊密相連的。因此，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既要重視語言的教學，也要傳播好文化”。特別是對于“文化符號”的研究有利于推動對外漢語的教學和傳播我國優秀傳統文化。

關鍵詞：對外漢語教學 語言與文化 文化符號

在進行對外漢語教學或是文化傳播的過程中，會發現每個人對于自己本國的文化認知和定位是不同。例如，在問道“你知道什么是中華文化？”的問題時，有些人認為“中華文化，是中國自古以來的歷史”，有一些則認為“是唐詩宋詞、元曲以及明清小說。”此外，有的也認為“中華文化是涵蓋所有方面的，包括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比如文學、經濟、政治、衣食住行等等”。由此看出每個人對于“中華文化”的認識和理解是千差萬別的。那么對這“中華文化的理解”除了是受到其主觀能動性的影響外，也可能是自己所接受到的教育的影響。因此，對外漢語教師在教學時也有可能受限于自我固有的思維和認知。為了打破慣有的思維定式或是刻板印象，利于文化的傳播和教學，“文化符號”的研究就顯得十分有必要。

一.文化符號的定義

“索緒爾把符號切分為‘能指和‘所指，但后來的人們更加關注的卻是‘意指。所謂‘意指，是研究能指——所指的關系模式，也即以整體的方式看待能指與所指‘能指和‘所指結合的過程是‘意指，符號就是意指系統。”[1]而“文化符號”是指具有某種特殊內涵或者特殊意義的指示。也是體現文化內涵的重要載體和形式。如古巴比倫王朝的“文化符號”就是“漢謨拉比法典”；印度創設的“阿拉伯數字0到9”也是屬于印度的文化符號；再如中國的“文化符號”有哪些可以代表呢？“王一川教授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我國文化軟實力發展戰略研究課題組正式開始進行調研。結果表明，最具代表性的中國文化前十位分別是漢語、孔子、書法、毛澤東、故宮、鄧小平和兵馬俑。最具推廣價值的中國文化符號分別是孔子、漢語、中醫、書法、功夫、中餐、京劇、長城、茶。”[2]尤其是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或是文化推廣過程中，想要了解別國的文化或是語言，首先得對他國的一些文化有所興趣。那“文化符號”可以作為切入點去吸引學生，進而去了解該國的文化內涵。

二.文化符號的特點

為了能更好地在對外漢語教學中運用好“文化符號”，需要對其特征有所掌握。1.“文化符號具有文化傳播功能，在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進行交流時，文化符號能夠幫助人們更快地了解他國文化”[3]在對外教學中“文化符號”的應用可以起到一定刺激作用，通過一些有趣的教學活動，讓學生能實踐參與或者體驗。比如，在介紹我國的春節時，可以通過“寫春聯”和“剪窗花”等一些活動，感受中國過春節的氛圍，從中可以向學生介紹春節是我國最隆重的節日，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準備八珍玉食的食物和豐富多樣的水果、零食。春節里除了享受美食外，家家還會“貼對聯”“剪窗花”“放煙花”等。同時，也會向學生解釋這些活動在春節里都表達了什么樣的意思。例如“貼對聯”可以追溯到我國的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桃符”，那時的人們普遍認為“桃樹能驅災辟邪”，同時在過節時也會將桃板或桃符掛在門上。那是因為當時的人們認為“桃木”有壓服邪氣、抑制百鬼的功效。慢慢的這種習俗都已經變成現在貼春聯了。通過這樣的“文化符號”的解釋，也讓學生對中國文化有更加深入地認識。2.“文化符號”還具備“民族性和內涵性”的特征，文化符號并不是流于表面的，它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后沉淀下來的，它的外在表現是物質的，但是其核心是文化符號表達與傳承的源遠流長的精神文化，是一個地域、國家、社會或民族的文化底蘊與內涵。[3]我國是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一個歷史沒有出現中斷的國家，且都有相應的史書或者文物去記錄、去流傳。而其中的古巴比倫、古印度、古埃及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由此，可以看出有一些國家的“文化符號”就只能展示其存在，而不能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也從中看到其民族性和包含的文化底蘊沒有那么地深厚。對比“文化符號”的“民族性和內涵性”的特點發現，通過文化符號所呈現的文化現象可以看到其文化本質。從上述文化符號的特征中，啟示在對外教學時，不僅只是簡單地把對外教學定義為“教好漢語就可以了”而是要加強對“文化”的關注與重視。這樣才能實現對外漢語教學的目標和要求。

三.文化符號選取的原則

眾所周知，一個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在對外教學中已經知道了“文化符號”的重要性，對其的選取也是教學者應該要予以關注的。所以，就要求教師對“文化符號”的選擇上就要予以重視，考慮清楚哪些“文化符號”是有利于漢語的學習和文化傳播的，具普適性的。同時，也要著重注意學生本身的主觀性，要根據學生的情況而定。這樣才能讓教學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此外，也要考慮到在非漢語環境下的華人、華裔居住的特殊情況，對文化符號的選擇和運用是否是貼切實際的，并且能體現出中華文化的。有什么樣的方式來更好地在教學中與實現文化符號的融合，這都是需要廣大中國文化的推廣者、傳播者和對外漢語教師要去思考和探究的。

其一要遵循選擇適合教學對象的文化符號進行教學的原則。在教學中要以學生為中心。對外漢語教學面對的學生有一些是中小學生、有一些可能是社會人士，或是喜歡、熱愛中國文化的老人。除了年齡上的差異，還有職業、興趣愛好、自身的需要等因素，都會在選擇“文化符號”時產生影響。因此，在進行教學前，就要先對學生進行了解，可以通過調查問卷形式或者需求反饋等來征集信息。然后在根據多數的意愿來去選擇合適的“文化符號”來教學和傳播。這也能在可控的范圍內有助于我國的漢語教師進行教授中文，避免在上課的過程中觸犯或是冒犯當地的習俗和文化，造成一定的誤會，從而增加了中文教學的難度。遵循這一原則，也就是從實際出發，對當地進行有針對性的教學。這樣不僅能滿足他們對中文的需求，也能讓我們的對外漢語教師在短時間內熟悉當地的情況，更好地投入到教學當中去。

其二要遵循文化符號選擇要有廣泛性的原則，在外進行漢語教學，代表的是我國的一個在外的形象，所以在選擇文化符號時要能是體現我國專屬的文化，且具有廣泛性和普遍被世人所知道的。比如選擇“筷子、孔子、中醫、功夫、長城”就要比“黃果樹瀑布、黔靈山、苗醫、水文”要有代表性許多。只要一提到“功夫”外國人可能就會馬上聯想到“中國的李小龍”或者“成龍”，他們二人在國外的知名度是非常高的，就像中國人知道的“劉德華、黎明”一樣。那么可以嘗試一下在對外漢語教學時，也能從他們所知曉的國際明星入手。通過他們的宣傳，進而去介紹其他有代表性的“文化符號”。

其三要遵循文化符號的選擇要有特殊的視角與思維。“在對外漢語教育的幾十年發展過程中，對外漢語教師們總結出了一系列適合在國際上進行推廣的中國文化符號，但是在實際教學過程中，教師并不能完全按照這個內容進行文化符號教學，而是需要脫離‘中國人看待中國文化的思維，用外國人的思維重新思考中華文化的內容，對中國文化符號進行另一個角度的解讀。”[4]就如孔子所言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實換個角度看問題我們可能會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收獲，畢竟個人的認知和眼界是有限的，不可能都照顧到各個方面。也能看出我國不是像西方那樣用強勢的方式去輸出自己的文化，而是“潤物細無聲”般的，采用溫和的方式去交往，且還會不斷地去反思和總結在對外漢語教學應該要注意的地方，達到一個“和諧”的狀態。所以作為中國文化的推廣者和對外漢語教師有不同國家文化差異的意識，同時要考慮學習者所處的文化環境是否可以接受所選擇的文化符號和文化，避免出現因無視文化差異和不尊重其他文化而導致的文化沖突和誤會，從而來影響教學。最后也要遵循選擇具有代表性和可操作性的中國文化符號進行教學。認知是人最基本的心理過程，包括感覺、知覺、記憶、思維、想象和語言等。“海外學習者對中國文化符號的認知和理解，有利于解析‘文化符號，找出短板和問題，從而去調整當前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的方向和主題。”[5]面對陌生的中國文化，很多海外的學生是很難去想象的，他們的腦海中對“中國文化的概念”是沒有的，“再加上歷史不同時期，西方社會對中國的認知并非一成不變，他們時而贊美中國，時而又販抑中國，甚至妖魔化中國。文化滲透論和‘新殖民主義論，捕風捉影地鼓吹中國‘好斗、‘有野心。”[6]因為大多數的西方國家會帶有偏見的眼光或是“他國”的角度來看待其他國家，而不是根據他國的實際情況來認識和了解。漢語又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這就讓很多學生望而卻步，若是能在上課時，選擇一些“有趣的、代表性、可操作性強”的文化符號讓學生能夠在文化課上，參與具體教學活動，從中獲得體驗感，增強其積極性，從而拉近漢語學習者與中國文化的距離。光是靠老師單方面的講授文化符號或是讓這些文化符號存在于課本中。不知不覺中在漢語學習者腦海里就產生了對中國的刻板印象。學生普遍地認為中國不斷地加強漢語的傳播，是在侵入他們的語言，傷害他們的文化。從這個方面可以看出，我國在對外的宣傳上是不夠的和不到位問題，應提高到國家政策層面、國家領導人言行層面等，并努力使中國從國際規則的服從者變成制定者，助力意識層面的傳播。同時也要認識到中文的國際地位也遠遠的低于英語，沒有國際語言的優勢。所以，老師要積極地引導學生與中國文化符號進行近距離地接觸，多角度、多層次地去認識與了解中國文化符號，通過對文化符號的學習，去探究其蘊含的中國文化思想。語言有效的輸出，可以帶來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也能讓國外不熟悉和有抵觸中國情緒的國家能有機會去感受和認識我國的文化，摒棄刻板印象。作為傳播語言的對外漢語教師或是其他的傳播者，就有責任和義務在教學的過程中，讓學生了解到中文的傳播，是可以促進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和溝通，利于交往增進情感的工具。進而增強合力，消除隔閡。

四.對外漢語教學中“文化符號”的教學案例分析

俗話說：“光說不練假把式”“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要注意到雖然現在很多的對外漢語老師也會從“文化符號”入手去進行教學，但是卻依然選擇很多年前的或是已經讓漢語學習者知曉的文化符號去教學。我國自從改革開放40年以來，國家面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眾多領域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也涌現了很多新的文化符號。美國學者喬舒亞庫雷默指出：“中國欣欣向榮、引人入勝的當代文化越來越吸引全世界的眼球。這讓中國人有著足夠的信心去吸引國際社會的注意力。然而中國一些官員、老師、文化傳播者在展示本國的文化時，卻仍然習慣于選用那些老掉牙的戲劇、文打武斗的功夫和平淡無奇的茶葉，他們都還未意識到如何充分利用當代中國的文化先鋒。”[7]作為對外漢語教學方面，老師應該要勇于創新，著眼于實際選擇或尋找更能代表我國當代社會的“文化符號”，擺脫于課本、教材，向漢語學習者展示真正的中國是什么樣的，以及中國百姓的生活又是什么樣的。

通過百姓的衣、食、住、行等四個方面來選取文化符號，在課堂上向漢語學習者展示中國普通百姓的具體生活。在“衣”方面，可以選擇一些具有中國少數民族特色的服飾或者是最近幾年興起“漢服、唐裝、中山裝、旗袍”等文化符號，借助圖片或者視頻，老師也可以身著漢服服裝向他們介紹“漢服”的由來，邀請漢語學習者也嘗試穿一下漢服，增強他們的體驗感和興趣；在“食”方面，我國素有“烹飪王國”的美譽，可以選擇“八大菜系：閩菜、粵菜、魯菜、淮揚菜、浙菜、湘菜、川菜、徽菜。”的文化符號來介紹我國的飲食文化，不同的菜系有不同的做法也代表了不同地區的文化。例如“粵菜”也稱為“廣東菜”，包含潮州菜、潮汕菜、客家菜。粵菜源自中原，傳承了孔子所倡導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中原飲食風格，因此粵菜做法比較復雜、精細。從菜的差異就可以看出我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在“行”方面，可以選擇“高鐵”為文化符號，如今我國已成為世界上高鐵運營里程最長的、高速列車運行數量最多的、商業運營速度最快的、高鐵技術體系最全面的國家。這是非常值得我們驕傲的，為祖國的強大而自豪。也應該讓外界了解中國已然與幾百年前的落后、貧窮的中國完全不同；在“住”方面，我國住房條件取得巨大進步，且通過一系列的住房補貼和政策支持，讓我國農村居民生活條件得到顯著的改善，廣大人民增強了安全感和幸福感。

綜上，漢語推廣和對外漢語教學的重點是傳播好中國優秀的文化和講好“中國故事”，加強中國與世界的交流，讓更多的人想要去認識和了解中國文化并喜歡上中國文化。文化符號作為對外教學和傳播中華文化的一部分，加強對其的研究，不僅讓教學者能更加深入地掌握我國的文化，也能讓漢語學習者對我國的文化有更加全面的認識。因此，對外漢語教師在選擇中國文化符號時要因地制宜、審時度勢、因勢利導，更加慎重、全面地去促進和推動對外漢語教學工作的順利開展。

參考文獻

[1]李崗.跨文化傳播引論——語言符號文化[M].四川出版集團巴蜀書社，2011年版，7.

[2]王一川.我國大學生中外文化符號觀調查［J］.當代文壇，2010（6）：4－20．

[3]蒙象飛.中國國家形象建構中文化符號的運用與傳播［D］.上海外國語大學，2014．

[4]李艷紅.試論對外漢語教學中的中國文化符號教學[J].現代交際，2017（7）.

[5]彭聃齡.普通心理學[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6]中國文化的海外流行文化符號[J].載《環球時報》，2007年11月.

[7]（美）喬舒亞.庫珀.雷默等：中國形象外國學者眼里的中國[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版.

（作者單位：貴州財經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