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翠?楊玫?王忠昌

摘 要 現代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是新時期破解校企質壁分離,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的重要舉措。其身份角色在“反客為主”的轉變中既是深化企業與區域融合度的重要途徑,還是實現校企共生場域建構的重要依托,更是加快形成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共同體的應有選擇。而實然狀態下“校熱企冷”的實然桎梏、企業主導地位的現實尷尬、主體合作維度浮于淺層、企業主導形式窄化等依然是制約企業主體地位確證的現實障礙。基于此,企業主體地位實現的關鍵在于正向引導企業的關鍵引領者、最大受益者和職業教育深化發展主體人角色的確證。根本保障在于提升企業主導積極性與責任意識,完善政策細則與保障制度的牽引功能,整合社會多渠道的支持與保障,提升職業院校辦學的區域適切性。
關鍵詞 企業引領;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角色回歸;保障機制
中圖分類號 G717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3)07-0067-06
現代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是打通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壁壘的新舉措。2021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中明確提出:“鼓勵行業龍頭企業主導建立全國性、行業性職教集團,推進實體化運作。”對現代職教集團在特色職業教育發展中地位確立的同時也為職教集團的深層次發展作了新的部署。在國家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政策推動下,企業以全新樣態參與并作為職業教育辦學與育人主體成為新時期深化職業教育產教共同體建構的主要著力點。在此背景下,對企業引領現代職教集團化辦學本質要義的追尋、現實困厄的揭示、“反客為主”的路徑重建等問題便成為企業辦學主體復歸中應考慮的首要課題。
一、企業引領現代職教集團化辦學的本質要義
從本源視角看,職教集團探索于河北省縣級職教中心的建立,形成于1992年北京自發組建的國內首個職教集團——北京蒙妮坦美發美容職業教育集團。而后隨著全國職業技術教育工作會議的倡導,以及2004年《教育部等七部門關于進一步加強職業教育工作的若干意見》(教職成[2004]12號)等系列文件的發布,職教集團已成為高職院校建設的重要業態[1]。有學者指出,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是以職教集團為組織基礎,以促進產學合作、產教融合,提升職業教育技術技能人才系統培養和服務能力為目的,以開放共享、優勢互補、互利共贏為途徑的多元主體合作辦學模式[2]。同時,《關于深入推進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的意見》(教職成[2015]4號)及《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17]95號)等文件多次提出推進集團化辦學、提升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程度,積極鼓勵利益主體共同組建集團聯盟的重點任務。2019年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了到2020年初步形成300個示范性職業教育集團(聯盟)的目標,而后教育部頒布《關于開展示范性職業教育集團(聯盟)建設的通知》(教職成司函[2019]92號)[3],并于2020年10月和2021年5月公示兩批150個、149個共計299個入圍培育單位名單,旨在促進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從優質向體系的轉變,目標在于進一步發揮企業在職教集團化辦學中的主導作用,打破企業與職業院校辦學質壁分離態勢,以行業企業崗位現實需求鎖定職業院校人才培養的質量規格,通過人才鏈與產業鏈的有效銜接,實現校企雙方與區域建設共生系統的雙向流動。
(一)經濟學視角:深化企業與區域融合度的重要途徑
從企業發展視角來看,整合資源、獲取利益、提升價值是企業發展的核心目標,而支撐這一目標實現的重要路徑在于高質量、高水平、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資源的儲備、開發與配置。職業教育作為培養符合新時代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所需復合型人才的主要場域,以企業為主導的職教集團化辦學形態加強與職業院校的全方位合作既是企業實現發展的需要,亦是實現企業主體利益增值的需要。一方面,有助于提升職業院校人才培養與市場對接的適切性,切實降低企業培養高素質技能型人才的成本。企業深度融入集團化辦學成為其推動職業院校合理設置專業與制訂人才培養方案的有效途徑。從學術視角看,職教集團可以視為是學校—政府—市場互動的新型模式生成[4]。企業主導參與職教集團化辦學的過程,亦是政校行企間資源互動流通的生態平衡過程,也是與職業院校共同育人、資源信息共享的共生狀態,通過與職業院校共商共育以解決職業院校對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從而確保人才培養的質量標準、實操能力、素質要求符合企業用人需求。企業作為人才的最終“輸送端”獲取高質量人力資源,將這些優秀的人才轉化為企業員工,進而創造更多利潤,企業不再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另外招聘和培訓社會人員,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人力資本方面的投入成本,實現了企業的長遠發展。另一方面,有助于企業實現高新知識與技術創新的新“利益增長點”。行業企業深度融合的職業教育不但能夠以市場需求導向培養時代所需、企業真正所需的高質量人力資源,而且能夠獲得職業院校創新項目、創新技術、發明專利等方面的前沿智能技術手段,有效減少企業為獲取人才、技能、技術、設備資源所付出的額外成本,增強企業的獨特性與核心競爭力。
(二)生態學視角:實現校企共生組織建構的重要依托
從共生視角來看,職業教育是助力經濟增長的重要支撐,作為一種類型教育,職業教育參與地方經濟發展的主要路徑在于實現教育、產業、人才、崗位的有效銜接與共生和諧。應然狀態下學校和企業是互為依存的共生關系,在這一關系結構中,職業院校與企業共同培養學生,學校負責學生的理論知識教學,企業注重學生的技術技能訓練,包括職業崗位從業要求、職業道德素養、職業倫理等隱性技能和知識文化。然而,實然狀態下,企業參與職業院校辦學的動機并未得到彰顯,使得校企合作的本意出現“飄移”。因此,消除職業院校和企業深層次合作過程中的壁壘成為促進校企深度融通的重要途徑。這一途徑承載的是創建基于企業和職業院校為主體的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機制。原有需求下,企業作為育人環節的重要主體之一能直接參與探討職業院校的專業設置、育人過程調整、教學內容適時性更替、教學目標靈活調整等核心問題,并且職業院校可以利用企業內部的場地、設備、設施、員工等開展實習培訓與人才培養,一方面降低了職業院校的教學成本,大大提升了人才培養的質量和針對性;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建設一批“雙師型”教師隊伍,職業院校教師有機會直接參與企業的生產活動和產品研發,理論與生產實踐相結合,從而全面提升教師的專業素養與技術創新能力,幫助職業院校及時調整管理模式、專業設置、教學方法等。除此以外,企業積極參與職業院校的辦學和人才培養全過程,能夠直接對接某一崗位所需職業技術人才能力的真實需求,實現實習與就業一體化,提高職業教育服務經濟社會發展的能力。
(三)社會學視角:加快形成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共同體的本有選擇
職業教育最大的特征在于跨界,其是在經濟、產業、社會等多元組織的融合與重構中實現自身的高質量發展。職教集團化辦學是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創新職業教育管理體制、運行機制和辦學模式的戰略選擇[5],是由多方主體進行社會互動過程中共同參與、資源共享、利益互惠,以技術人才支撐為導向促進區域主體間產能提升、經濟增長的互動合作模式。企業作為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活動中的重要主體,以其自身具備的高技能、強資源優勢參與,以引領身份與政府、職業院校、社會組織高效合作進行集團化辦學,既能推動新時期職業教育領域高質量辦學、人才培養質量有效提升,又能推進行業企業產業結構的轉型,質量、層次邁向新臺階,促進地方經濟實力和區域經濟發展,形成互惠互利的職業教育“合作共同體”。基于此,企業參與職業教育既是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也是謀求自身發展的必然選擇[6]。企業充分利用自身優勢主導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全過程,面向崗位和社會實際需求對接職業院校人才培養的各個環節,能夠切實在改革職業教育教學方法、教學內容、評價體系等方面落實新舉措、新要求,使所培養的學生既切實提升專業技能與專業素養,又能同時兼顧未來崗位可持續發展的終身教育能力。基于此,社會各界對于企業在職業教育中的重要地位與作用有著高度共識,企業主導職教集團化辦學成為新時期職業教育發展的應有之義。
二、企業引領現代職教集團化辦學的困厄
教育部發布的相關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全國組建了1500多個職業教育集團,涵蓋了企業、學校、行業、科研機構在內的4.5萬余家成員單位,形成了資源共享、責任共擔、合作發展的具有中國特色的職業教育辦學模式。然而,當前數量眾多的職教集團仍以政府和職業院校主導為主要辦學形式,致使企業作為職業教育重要主體的主導角色與應然利益得不到充分彰顯。
(一)“校熱企冷”的實然桎梏
眾所周知,在我國近現代職業教育特別是建國初期的職業教育發展歷程中,職業院校與行業企業是保持密切聯系的合作組織,校企之間在較長時間內形成了良好的合作與交流關系。如:建國初期,各大型企業皆辦有自己企業需要的技工學校,作為支撐企業發展需要的人才培養場所。現如今對職業學校而言,與企業合作的目的在于通過對其技術技能、熟練經驗、設備場地、產業實習崗位等資源進行高度整合與高效利用,彌補學校人才培養中操作性技能環節缺失的弊病;對企業而言,基于市場主體下的職業院校合作,最終目的是要將學校內的人才、技術、先進知識和高新科研成果最大限度地轉化為企業經濟效益。然而,實然狀態下參與雙方一個追求長期目標,一個追求經濟效益目標,雙方的需求矛盾與效益落差致使企業不愿耗費人力物力參與職教集團辦學,造成了企業與職業教育領域難以融合的局面。
(二)企業主導地位的現實尷尬
從參與主權的厘定看,當前大多數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的過程中,主要是由職業院校為主導,企業在參與中的主體性地位很難得到滿足,同時在參與類型上多是以行業型職業教育集團和區域型職業教育集團為主[7]。從目前已經存在的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模式來看,合作達成的方式往往由政府或職業院校為了完成政府下達的校企合作任務指標而進行合作達成,少數與職業院校專業相關的大型企業被納入考慮范圍,被動接受職業院校集團化辦學邀請合作而參與極小部分無關緊要的集團活動,很難有機會以主導者身份主動承擔職業教育發展中的責任與義務。例如2020、2021年公布的兩批299個示范性職業教育集團(聯盟)培育單位名單中僅有13家牽頭單位涉及行業企業,詳細集團名稱和牽頭單位見表1。
(三)主體合作維度浮于淺層
堅持政府、行業、企業和社會力量參與辦學是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重要經驗[8]。因職業院校和企業所處環境和利益出發點不同,使得在集團化辦學過程中二者皆是從自身角度出發開展合作。目前,社會各界人士對企業在我國職業教育校企合作及集團化辦學中的角色定位尚不清晰,還停留于傳統思想觀念,認為企業在職業教育中只承擔對入職員工進行技能培訓及繼續教育的任務。這種傳統觀念在行業企業中尤為明顯,其主要表現是無論在專業課程設置、人才培養方案制訂還是實習實訓安排上,大多由職業院校主導完成,企業只是被動參與。同時集團化辦學大多為聯盟型集團,多以資源參與組合為主,參與主體的法人地位獨立,成員進出自由,不存在約束關系,導致成員組織松散,成員不穩定,缺乏有效的凝聚力,校企合作往往層次較低,不能充分發揮各自優勢。并且,目前企業與職業院校之間沒有相應的職能部門對其參與集團化辦學的事項進行統一的行政監管與協調,雙方的交流合作主要靠“民間”自發形成,導致合作層次不深、聯系不夠緊密。
(四)企業主導形式窄化
初期各成員合作意愿多由職業院校一方首先提出,很少有企業牽頭主動提出合作,不管是成員的選擇、內部規章制度的制訂,還是所投入的資金等主要從職業院校的利益需求出發。從利益分配角度看,大多數職教集團在內部治理過程中,企業所能獲得的實際利益很少,存在單邊性的個體主義逐利思想。只有少數大型企業能夠與職業院校進行長期訂單式人才培養的合作項目活動,而在實際運行層面,企業迫于風險成本、管理成本和機會成本增加的考慮只參與很小部分方案制訂與決策活動,導致校企合作形式單一、渠道狹隘。在教學內容上,因技術變革和知識更迭的實效增強,加之為滿足學生的實習實訓需要,各高職院校皆通過大量資金購置相應實訓設備,而企業作為獲取經濟價值與利益的群體,其必然通過對新技術的更新和設備的淘汰實現商品價值的增值,因此在集團化辦學過程中,知識的銜接性成為制約合作效度的重要手段,而企業與職業院校間知識的銜接錯位便成為制約兩者深層合作的重要因素。
三、企業引領現代職教集團化辦學的角色回歸
1935年,“角色”首次由美國社會學家米德引入社會學領域,他認為“個體在社會中所處的地位而實現自己的權利和義務時,他就扮演著相應的角色”[9]。企業作為社會化的組織成員在不同社會領域同樣扮演著不同的社會角色,在紛繁復雜的社會環境中需承擔與之相對應的多樣化社會責任與義務。基于此,破解受諸多因素影響的企業在主導和引領職教集團化辦學過程中出現角色“飄移”現象的關鍵在于促進企業角色的正確回歸,使企業真正融入職業院校人才培養全過程。
(一)企業是職教集團化辦學的關鍵引領者
從價值視角看,職教集團化已成為加強校企合作、推進優質職業教育資源共享與培育優質技術人才的有效途徑,企業通過其市場敏銳度和技術資源在對人才的結構化調整和需求中占據引領地位。在職教集團中,企業的主導地位主要是通過人才孵化和崗位供應、技術強化等以促進區域產業轉型升級和職業院校人才培養理念和專業設置的變革體現的。一方面,企業是高質量人才需求標準制訂的指向標。企業與職業院校在集團化辦學方面合作的利益出發點表現為對高素質人才和經濟收益的渴望與訴求,企業通過主導職業院校辦學和人才培養全過程,可以基于崗位實際需求調整人才培養方案,使得職業院校的教學內容、教學手段、教學方法始終切合國際化標準和生產一線要求。除此之外,企業還能提供多樣化的實習實訓場地、先進的設備和經驗豐富的師傅,實現學生理論學習與實操實訓相結合,促進校企之間利益資源的有機融合。另一方面,企業是技術認定的“命題人”。在開發制訂該行業從業資格標準、能力構成、職業技能鑒定和頒發資格證書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企業是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最大受益者
在集團化辦學中,企業受益既可以是金錢、器物、人員等實體利益,也可以是包括社會地位、良好聲譽、精神價值等在內的非實體利益。我國職教集團化辦學最終指向校企雙方利益合作共同體的建立,因此企業在職業教育領域最大的受益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獲得與崗位適配度較高的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二是通過職業院校資源共享實現企業內部員工整體文化與技能素質的有效提升。三是實現關鍵技術攻關,將技術轉化為效益。企業通過與職業院校科研、項目、實訓基地的合作共建、資源共享、互惠互利,獲得最新科研成果的高效轉化帶來的效益。四是形塑職業文化,有效解決員工流失率困境。通過企業與職業院校的聯合培養,保障了企業人力資源的有效供給,通過校企文化的共同形塑,提升員工的職業歸屬感和從業認可度,進而有效降低員工流失率等問題。
(三)企業是推動現代職業教育發展的主體
職業教育與現代社會生產是相互交融的實體關系。高質量職業教育在支撐國家全方面發展、滿足現代化工業需求、縮小貧富差距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而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作為溝通現代職業教育與行業企業間雙向交流互動的重要辦學模式,是當前我國應對國內外嚴峻形勢、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提升國家綜合實力的新舉措。多元性是現代職業教育的一大特征,表現為職業教育辦學需要全社會參與協同配合。從壟斷性、封閉性走向民主、合作與交流,集團化內部同樣存在多樣化的利益主體,包括政府、學校、企業、教師、學生等,它們在集團化辦學中形成資源成果共享的多方利益共同體。在這一過程中,企業作為職業教育集團多元主體的構成之一,承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其中,國內大中小型企業憑借在各自領域掌握的獨家技術、先進設備、產業鏈、優勢人才資源等獨特優勢強有力支撐了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
四、企業引領現代職教集團化辦學的保障激勵機制
(一)開源節流:提升企業主導積極性與責任意識
積極性又稱主動性,指個體心理意愿的指向始終與發展目標相統一的狀態,表現為進取向上、努力工作的思想和態度。若個體或組織始終具備高昂的積極性,則能夠表現出強勁的行為驅動力,促使終極目標任務的有效達成。企業在主導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和人才培養的過程中,難免因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而面臨價值定位的多重抉擇與沖突,如何在職業教育領域厘清身份定位、以引領身份提升企業辦學積極性成為桎梏其可持續性發展的主要障礙。一是大力支持行業企業主導組建職教集團,給予其科學運行范圍內充分的辦學自主權與決策權。此類型集團化辦學應充分保障企業在職業教育中的最大話語權,實現人才與市場的精準培養與對接,人才的適配性更高。二是鼓勵企業靈活參與集團化辦學全過程,不僅包括實訓基地、師資、技術、設備等的建設和投入,還能夠以項目帶動專業人才培養,以市場促進校企合作,從產業鏈的各個環節入手形成多樣化的產品研發與產業服務。三是加大對企業利益補償,緩解企業長期以來投入職業教育與人才產出不成正比的狀況。如政府加大財政稅收的傾斜優惠力度,設立專項獎勵資金,進行教師和員工長期培訓,進一步完善企業與職業院校的資源交流機制。四是利用數字化、網絡化的新聞媒體,廣泛宣傳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應有的社會責任和義務,營造良好的現實環境,對于積極主動參與職業教育及集團化辦學的教育型企業給予公開的制度保障、經費支持和媒體正向報道,提高企業主導集團化辦學、發展高質量職業教育、培養高素質人才的社會責任感。
(二)明晰權責:完善政策細則與保障制度的牽引功能
提升企業主導職教集團化辦學的積極性,國家層面給予完善的政策法律文件保障制度同樣不可忽視。政府作為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的設計者、監管者、激勵者、引導者,應進一步制定出臺相應保障性政策給予牽引作用,激勵企業積極主導職教集團化辦學。一是明確企業在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中的責任、權利、義務、地位和利益,明晰其參與人才培養的任務與職責;二是企業主導集團化辦學的各方面保障和權益,如財政、管理、稅收減免等,保障其合法權益;三是建立企業主導集團化辦學的資格制度,審核更高水平樣態的行業企業參與集團化辦學;四是實現企業與職業院校交流主體、交流方式的多元化,促使企業人員和教師交往形成制度化和常態化合作樣態,保障人才培養過程的實時動態交流,促進先進知識、經驗、技術的最大限度流通與轉化應用。此外,政府應站在頂層設計層面嘗試在不同職業領域的大中小型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中培育一批主動性強、專業化體系化高、社會聲譽好的教育型企業作為優質模范案例,為建設高質量職教集團提供強有力的示范經驗支撐,引導企業與職業院校實現協同治理、深度融合。
(三)凝聚共識:整合社會多渠道的支持與保障
眾所周知,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培養不只是職業院校和企業雙方的事情,更需要全社會各界的廣泛支持,應充分發揮多元主體的不同責任分工,形成職業教育合力。首先,政府有關部門需通過宏觀調控社會資源鼓勵和支持不同類型、不同規模的民營企業與大型國有企業在模式創新的基礎上積極參與集團化辦學,為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創造有利的外部環境。其次,作為領域內各大企業生存運行的主要引領者,行業需要以其在社會結構中的第三方視角公正客觀地對職教集團的具體運行進行方向把握與行為監督,鼓勵和培育不同類型企業廣泛融入職業教育,把握高質量人才的最終流向。最后,作為職業教育集團重要的內部主體,企業和職業院校必須在平衡好雙方職業教育投入與利益分配基礎上加強自身建設,為集團常態化、可持續發展提供適切性的運行機制與保障機制,科學合理制訂集團化章程,在數字化、信息化平臺上共同建立開發共享合作平臺系統,基于共治共建共享的理念實現民主決策、科學管理、定期評估、高效反饋、及時獎懲。
(四)提質賦能:提升職業院校辦學的區域適切性
職業教育的跨界性表明,作為職業教育重要主體的校企關系不再是靜態的、固化的,而是雙方攜手并進的、動態的、相互適應和發展的良性互動關系。為增強職業教育對于企業的吸引力,職業院校本身要加強特色與品牌專業建設,對接最新產業設置專業和人才培養方案,主動服務社會經濟發展,增強自身的影響力和吸引力。這就要求在課程建設方面,要確保專業課程、素質課程、實踐課程的有效銜接和融合,積極推進專業建設與產業需求對接、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工作過程對接[10]。在確定人才培養方案和分階段目標時,需要進一步密切聯系行業企業,吸納國際社會前沿熱點方向,細化培養要求,拓寬視野,提升社會服務的責任意識與能力。而作為技術技能型人才的最終需求者,企業必須圍繞職業院校人才培養的始終,在職業教育的課程開發、專業設置、實習實訓基地建設、教師隊伍建設與培訓等教育教學活動中發揮應有作用。在組建職業教育集團化辦學之初,要突出和創新多樣化的集團模式類型,保證參與集團主體的多元化特征。可以充分利用市場機制多方融資,允許職業教育集團在合理合法的范圍內實行股份制,各個成員單位按出資比例進行股份劃分,使得各方利益權責高度明晰。根據區域經濟特征因地制宜,創新集團化辦學渠道與方式,凸顯地方特色,推動實現中高職有效銜接及區域聯動發展。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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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ssentials, Difficulties, Role Return and Guarantee Mechanism of Enterprises-leading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Groups
Zhang Xuecui, Yang Mei, Wang Zhongchang
Abstract? The school-running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group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to break the separation between schools and enterprises, and improve the adaptabilit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role of its identity in the“anti-customer-oriented”transformation is not only an important way to deepen the integration of enterprises and regions, but also an important support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school-enterprise symbiosis field, and it is an inherent choice to accelerate the formation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communit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However, the actual shackles of“school hot and enterprise cold”in the actual state, the actual embarrassment of the dominant position of enterprises, the superficial cooperation dimension of the main body, and the narrowing of the dominant form of enterprise are still practical obstacles restricting the confirmation of the main body position of the enterprise. Based on this, the key to the realization of the status of a corporate entity lies in the confirmation of the role of the key leader, the biggest beneficiary and the subject of the deepening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Fundamental guarantee is to increase revenue and reduce expenditure, so as to enhance the enterprise’s leading enthusiasm and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clarify rights and responsibilities, so as to improve policy rules and the traction function of the guarantee system; build consensus, so as to integrate social support and guarantee from multiple channels; improve quality and empowerment, so as to improve the ability of vocational colleges to run schools with regional relevance.
Key words? enterprise leadership; vocational education; group school-running; role return; guarantee mechanism
Author? Zhang Xuecui, master student of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 of Nann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1); Yang Mei, director and associate professor of the Arts and Crafts Teaching and Research office of the Department of Fine Arts at Guilin Normal College; Wang Zhongchang, School of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Education of Nanning Normal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