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對外資的吸引力

張程

中國是能給外國投資者提供最高投資回報的國家之一 （圖/視覺中國）

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是2023年經濟工作重點任務之一。2022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提出，要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提升貿易投資合作質量和水平。要擴大市場準入，加大現代服務業領域開放力度。要落實好外資企業國民待遇，保障外資企業依法平等參與政府采購、招投標、標準制定，加大知識產權和外商投資合法權益的保護力度。

經過三年的疫情之后，中國防疫進入了新的階段，發展經濟成為更為重要的課題，吸引外資也被提到了更高的高度。外資為什么重要？中國對于外資具有哪些吸引力？

我們需要外資嗎

過去幾十年，中國經濟的騰飛得益于加入全球化浪潮，參與國際分工，并成為全球產業鏈條中的重要一環。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外資是國際之間合作的紐帶和橋梁，除了能為被投資國帶來資金之外，還能帶來技術和組織管理經驗等，并能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例如，以富士康為代表的代工企業在國內落地，其代工蘋果手機，帶動了一整條智能手機產業鏈的成長，這為國產智能手機的崛起提供了條件。成熟的代工產業鏈使得國產手機能夠輕易找到代工廠。此外，特斯拉汽車在上海投產以后，短短幾年本土化率達到了95%，有力帶動了中國新能源汽車產業鏈的發展。

當前，中國外資企業占比不到全國企業總數的3%，但創造了全國五分之二的對外貿易、六分之一的稅收收入和近十分之一的城鎮就業。不僅如此，外資還帶來高技術產業。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外資企業在中國加大研發投入或擴大在高新技術行業的投資規模，有力推動了中國產業升級，提升了中國在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中的地位。2012年以來，高技術產業引進外資年均增長速度達到了11.7%，2021年高技術產業實際利用外資同比增長了17.1%，研發與設計服務引資增長28.6%。2022年依然保持兩位數的增長。

外資對于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至關重要。外資是連接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的重要紐帶，可以通過技術引進與本土研發推動科技創新，通過本土化生產與運營完善本土供應鏈，提升國內外資源的循環利用效率。讓外資更大程度地融入中國經濟發展大局，可以讓“雙循環”更加暢通。

最后，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有利于中國繼續融入全球化，參與國際分工。外商投資企業是投資來源國與東道國的重要紐帶，只要來自世界各國的大量投資者在中國投資，中國與世界經濟的聯系就會日益密切。中國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有利于進一步深化與世界各國的互利合作，有利于打破“脫鉤斷鏈”的圖謀，推動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

吸引外資的優勢是什么

中國擁有14億人口，超過10億網民，是一個龐大的市場。不僅如此，中國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2021年中國的人均GDP超過1.25萬美元，在發展中國家中居于前列。龐大的人口數量和相對較高的購買力水平使得中國成為國際資本無法忽視的一個市場。外資要想贏得中國市場，就需要離他們的客戶更近，那么到中國投資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此外，中國還有相對成熟的制造業和服務業產業鏈，相對于其他發展中國家更具優勢。

中國政府持續優化營商環境，加大吸引外資力度。2013年中國實行了外資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管理制度，自貿試驗區負面清單限制措施從2013年的190項減到目前的27項，全國限制措施由2017年的93項減到目前的31項。2018年，中國公布了禁止外商投資行業負面清單，提高了投資制度的透明度，將更多的行業向外資開放。2018年，負面清單上有152個行業。隨著時間的推移，禁止投資的行業數量持續下降，2022年為117個，下降了23%。此外，中國還通過稅收和土地使用的優惠政策，將鼓勵外商直接投資的行業數量從2017年的348個增加到2022年的516個，增長了48%。2020年1月1日，《外商投資法》正式實施，全面取消了外資企業設立和變更事項的審批和備案，實現了外資準入“事前管理”到“事中事后管理”的轉變，建立了關于投資促進、投資保護和投資管理等涉外經濟新體制。中國的營商環境不斷優化，對外資的吸引力不斷增強。

從數據來看，外資在中國能獲得更好的收益。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公布的各國國際收支平衡表中的數據來看，從2009年金融危機以后，中國的初次收入賬戶，除2014年以外，一直是逆差。初次收入逆差意味著，外國在中國持有資產的收益，大于中國在外國投資獲得的收益。這個數字在最近幾年快速擴大。2021年，初次收入逆差超過了1500億美元。

以國際收支平衡表中的初次收入和國際投資頭寸表中的外國在本國持有的全部資產（負債項）粗略計算，從2004年開始，外資（包括股權、債權和直接投資）在中國每年的投資收益率保持在6%左右。相比較而言，外資在發達經濟體中獲得的年投資回報率普遍不到2%，例如2021年外資在美國的投資回報率為1.94%，在日本的投資回報率為1.33%，在德國的投資回報率為1.27%，不到中國的三分之一。

疫情期間，全球各主要國家外資投資回報率都出現了比較明顯的下降趨勢，歐美等發達國家，以及日韓均是如此。相比較之下，外資在中國投資的收益率，從2019年至2021年，連續三年上升。目前，中國仍然是能給外國投資者提供最高投資回報的國家之一。

龐大的市場、高額的投資回報以及持續優化的營商環境是中國持續吸引外資的重要原因。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收集的數據，中國的外商直接投資流入量從1990年的不到40億美元，上升到2021年的1810億美元。在此期間，中國在全球外商直接投資流量中的份額由1.7%上升到11.4%。2000——2019年，中國吸收了近8%的全球外商直接投資額。2020年，中國的相關份額飆升至16%，2021年這一數據穩定在11%。

據商務部數據，2022年前11個月中國實際使用外資11560.9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9.9%，折合1780.8億美元，增長12.2%，超過2021年全年水平。這意味著，2022年中國實際使用外資額再創史上新高幾無懸念，在全球經濟增速整體放緩的背景下殊為難得。

中國持續擴大開放、吸引外資

隨著中國防疫政策的調整，發展經濟成為更重要的課題。外資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變化。據中國貿促會調研結果顯示，91%的受訪外資企業和商協會對中國優化疫情防控政策非常支持；99.4%的受訪外資企業對2023年中國經濟發展前景更有信心。

從2022年四季度開始，各項吸引外資的有力舉措就在陸續出臺。2022年10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商務部發布《鼓勵外商投資產業目錄（2022年版）》，總條目1474條，與2020年版相比凈增加239條、修改167條。目錄增加條目數為近年來最多，為外資企業在中國實現更好發展提供了重要機遇。同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商務部等六部門聯合印發《關于以制造業為重點促進外資擴增量穩存量提質量的若干政策措施》，從優化投資環境、加強投資服務、引導投資方向等三個方面提出了15條措施，進一步加大制造業引資力度，鼓勵外商投資企業利潤再投資，加快外商投資綠色低碳升級，支持符合條件的外商投資企業通過主板、科創板、創業板、北京證券交易所上市。從以上這些政策可以看到中國不斷優化營商環境，鼓勵和吸引外資的誠意。

中國開放的口子也越來越大。2022年12月，《國務院關于同意在沈陽等6個城市開展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的批復》發布，國務院同意在沈陽市、南京市、杭州市、武漢市、廣州市、成都市等6個城市開展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這是繼2015年北京，2021年天津、上海、海南、重慶之后，第三批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已覆蓋了5個省級行政單位和6個省會城市，再次表明中國擴大高水平開放的決心不會變，中國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

據《世界開放報告2022》顯示，2012年至2020年，中國開放指數提高了5.6%，“成為推動經濟全球化的重要力量”。

隨著疫情防控政策調整，發展經濟的優先級提高，預計2023年中國經濟將恢復到較好的水平，中國經濟的活力將重新綻放，對外資也將變得更具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