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質性條件下農戶參與農村產業融合的意愿及其影響因素

黃寧　賀愛利　胡瑩瑩　陳功義

關鍵詞：農戶；農村產業融合；參與意愿

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讓我國農村經濟發展迎來了新時代，為“三農”問題的解決找到了新的思路和方法，而產業興旺則是鄉村振興的關鍵點。但由于我國農村區域基礎相對薄弱，受農戶傳統經營觀念、現有土地利用方式、產業發展基礎等異質性現象的影響，農業的功能仍停留在最基本的提供初級農產品的供給鏈條底端，其高附加值功能沒有得到充分挖掘，很難促進產業興旺。農村產業融合實施可以打通產業之間的壁壘，延伸農業產業鏈和價值鏈，是促進農村產業發展的重要舉措。但已有研究結果表明，農戶在個體特征、家庭結構、認知水平等方面表現出明顯的異質性現象，作為產業融合參與主體這必然會對其參與意愿產生影響，因此，找出其關鍵影響因素，對推進農村產業深度融合至關重要。河南是農業大省，傳統農業正面臨巨大的轉型升級壓力，如何通過農村產業融合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提高農業附加值等成為了亟待解決的問題。基于此，對異質性條件下農戶主體參與農村產業融合的意愿及影響因素進行深入分析。

一、文獻綜述

農村產業融合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通過交叉和滲透的方式把一二三產進行重組，拉伸產業鏈條、拓展產業邊界、增加產業功能，最終實現產業融合式發展[1]。農村產業融合必須以農業為基礎，把農產品的產、供、銷等環節通過技術、體制創新和產業的集聚效應進行有機融合，再把農業與休閑服務相結合，進一步拓展產業鏈條和規模，最終實現農民增收[2-4]。產業融合的過程也是資本、勞動力、技術等資源的優化配置[5-6]，配置方式的不同也決定了融合模式和效果存在差異。肖衛東等把“三產融合”看作是產業之間新的組合，用一種更新的產業發展模式和業態進行重新組織生產的過程[7]。鄭風田注意到在產業融合中農戶是非常重要的主體，不僅是參與者，也是最大的受益者，在農村產業融合實施過程中要更多關注農戶的響應[8]。因為農戶對產業融合的認知、參與意愿和程度、參與方式等都會影響到農村產業融合的效果[9]。但由于農戶本身個體差異，資源稟賦、經管理念存在很大的異質性，目前農戶很難融入到產業融合的鏈條中[10-11]。

目前，已有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農村產業融合的內涵進行詮釋，大多是從產業整體鏈條的延長、新業態的產生、生產過程的新組合等方面，對參與主體的差異進行分析的很少。由于農戶個體是“有限理性人”，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異質性現象，因此，對異質性條件下究竟哪些因素影響農戶參與產業融合，應進行更加廣泛和深入的研究。

二、變量選取及研究方法

（一）自變量選取

參考已有研究成果，農戶的異質性從3個維度8個變量進行描述。3個維度分別是個體特征差異、家庭特征差異和農戶認知差異。其中，個體特征差異選取性別、年齡、文化程度、是否有特殊經歷4個自變量，家庭特征選擇家庭年收入和家庭成員2個自變量，農戶認知差異選擇了是否愿意接受土地流轉和對農村三產融合相關政策的了解程度兩個自變量。

三、數據來源及計量結果分析

（一） 數據來源及描述性統計

1、數據來源。數據來源一部分是通過河南農業職業學院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基地定點獲取，另一部分是課題組通過入戶隨機調查獲得。2020 年8-12 月，課題組共發放了751 份調查問卷，回收了710 份，去除無效問卷后保留了673 份有效問卷。河南省新型職業農民固定培訓點開展的培訓多是事先在各市區進行名額的分配，所以基本覆蓋了河南省大部分區域，樣本分布中鄭州、安陽、開封、周口等市相對較多，占比分別為15％、9％、10％、9％，基本符合河南省農業布局現狀，說明調查結果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被調查的樣本農戶中，男性占75.3％，女性為24.7％；年齡最大的為66歲，最小的為25歲，30～60歲的合計占比為80％；小學文化程度占比為1.1％，初中水平占29.5％，高中和中專水平合計占比55.4％，大專水平的占10.7％，本科以上的占比3.2％；有打工、干部任職、經商等特殊個人經歷者占55.9％，而44.1％的農戶沒有相關經歷。本次調查中，樣本農戶年齡相對年輕，大部分為青壯年勞動力，而且文化水平也相對較高，高中以上占70％，一半以上的農戶有特殊的個人經歷，因此，無論是從認識水平和實踐能力上都有較高水平，由此分析結果會更加理性。

2、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從表1統計結果可以看出，樣本中女性農戶較多，文化程度和平均年齡處在中上等水平，但年齡區間的差異較大；約半數農戶沒有特殊的個人經歷，方差表現差異不大；從收入數據上看，方差較大，說明樣本農戶之間的家庭收入差異較大。

（二） 模型估計結果及分析

在以上變量設定的基礎上，運用SPSS25.0軟件進行模型分析，結果見表2。從模型系數的Omnibus檢驗來看，顯著性概率為0.000，表明總體上模型擬合良好，雖然有部分變量沒有通過檢驗，但基本認可入選自變量的解釋能力，可以用來分析不同的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

第一，模型估計結果顯示，自變量“性別”的值是負數，說明當性別變量為女性時，參與產業融合意愿的比率就減少了Exp（－0.064），即0.938，該變量雖然進入模型，但并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

第二，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年齡增加時，其參與意愿的幾率也相應增加了Exp（0.009），即1.009。同理，如果農戶年齡越小，無論是從對農業生產活動還是對農村產業融合的了解都相對較少，就可能會降低其參與融合的意愿。該變量雖然進入模型，但也沒有能過顯著性檢驗。

第三，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文化程度提高時，其參與意愿的幾率也相應增加了Exp（0.282），即1.325，而且通過了0.05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同理，如果農戶文化程度降低時，農戶參與融合的意愿明顯降低。隨著國家對農村區域的教育和培訓力度不斷加大，其文化程度、知識水平、素質水平等都有明顯提高，產業融合過程中的各因素之間相互交叉，需要更多的高素質農民，所以，文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農業產業融合。

第四，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有特殊的個人經歷時， 其參與意愿的幾率也相應增加了Exp （0.843）， 即2.324，而且通過了0.0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調查顯示，農戶的特殊經歷主要體現在部隊轉業、出外打工、行政干部等，其中出外打工占的比例較高。由于農戶有外出工作的經驗和經歷，對企業或產業所帶來的價值有更深刻的認識，更加理解產業融合的意義，所以，有特殊個人經歷的農戶越愿意參與產業融合。反之，其參與意愿會降低。

第五，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家庭成員”較多時，其參與融合意愿的幾率也相應增加了Exp（0.228），即1.256，而且通過0.0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家庭結構決定社會結構，是社會發展的經濟基礎。家庭成員數量結構同時也影響到家庭的消費結構，所以人口越多，對農業產業化的需求越明顯，參與產業融合的意愿會越明顯。反之，其參與意愿會降低。

第六，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家庭年收入”較高時，其參與融合意愿的幾率也相應降低了Exp （0.002），即－0.998，但是沒有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由表2的描述統計結果可以看出，家庭年收入變量方差較大，說明樣本中農戶年收入分布不均勻，對產業融合的態度也存在較大差異，模型結果顯示，家庭收入與參與意愿呈負相關，說明收入高的家庭可能會忽視農村產業融合的價值，而不愿意更多地加入。

第七，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愿意接受土地流轉時，其參與產業融合意愿的幾率相應增加了Exp （0.515），即1.673。農村產業的發展離不開土地的規模化，產業融合要在家庭聯產責任制的基礎上進行土地流轉，所以，愿意土地流轉的農戶參與產業融合的愿意就會比較高。

第八，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當農戶對產業融合的政策了解越多，其參與融合意愿的幾率相應降低了Exp（－0.002），即0.998。該變量與產業融合的意愿呈顯著負相關，有兩種可能，一是產業融合的政策宣傳不到位，農戶并不了解。在對相關政策了解的調查中，真正了解的僅占20％左右，大部分都是一般了解，占48.6％，而不了解的為30％，所以，對產業融合政策的了解不足參與意愿會降低；二是部分農戶通過對政策的了解，對產業融合的難度有一定認知，對產業融合的前景并不樂觀，所以也會導致參與度不高。

四、結論及政策啟示

以河南省673個農戶的調查樣本，運用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了異質性條件下參與融合的意愿及影響因素，結果表明，個體特征差異、家庭特征差異和農戶認知差異三個維度均有顯著影響。在所選變量中，通過顯著性檢驗影響最大的是“是否有特殊的個人經歷”，其次是“對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相關政策的了解程度”和“是否愿意接受土地流轉”，概率分別是0.843、－0.777和0.515；教育文化水平越高的農戶參與意愿相對較強。性別、年齡和家庭年收入三個變量雖然也對產業融合產生影響，但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

以上結果對促進農戶參與產業融合具有以下政策啟示：一是加大農村產業融合的政策宣傳，營造良好社會環境。農村產業融合事關重要，國家出臺了很多相應的政策及指導意見，應有專人或部門進行解讀，并充分利用多種現代化手段宣傳推廣，增加農戶對產業融合的認知，特別是對好的模式、好的經驗或發展案例進行應用推廣，為農村產業融合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二是繼續開展高素質農民主體培訓，激發產業發展活力。農戶素質高低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農村產業融合的成效。現代農業的發展對農民的文化素質、經營管理水平等要求越來越高，這就需要加大對傳統農業生產者的素質進行培訓提升，進一步激發其參與產業融合的動力和資源活力。三是制定激勵政策，吸引各類人才參與到產業融合中，同時，給農戶創造出更多的特殊工作經歷，讓其能更好地在產業鏈條中找到參與融合的切入點，更好地促進農村產業融合。

作者簡介：黃寧（1985-），女，河南杞縣人，實驗師，研究方向：經濟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