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婕



在包商銀行被接管、定點小比例爆破同業債權剛性兌付后,市場上自發鎖定了一些疑似問題機構。錦州銀行多年來的高速增長與資產膨脹在2018年戛然而止,背后的信用風險和公司治理問題不容小覷。伴隨著其2018年年報“難產”,公司積聚的風險得以充分暴露,同時也加劇了市場對這類潛在問題機構風險的擔憂。本文梳理了錦州銀行“暴雷”事件(年報危機)的歷程以及在貨幣監管當局主持下引入三家國字頭AMC入主化解危機的過程,進一步分析了錦州銀行在這次危機中暴露的信用風險和進行改革重組的效果,并提出關于中小銀行信用風險管理的啟示。
一、錦州銀行簡介
錦州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錦州銀行)于1997年成立,由遼寧省錦州市15家城市信用社和錦州市城市信用合作社聯社整體改制而成,于2015年在香港聯合交易所主板掛牌上市。在持續發展的二十余年間,錦州銀行通過不斷收購東北各地區城市信用社、并購建設銀行縣支行等途徑實現做大做強的理想,并于2008年開始籌建其第一家分行——天津分行,這也標志著其成為我國在直轄市設立分支機構的首家地級城市商業銀行。2009年,沈陽分行和大連分行也分別設立。2010年,錦州銀行的第六家分行——北京分行獲準籌建,這也意味著其開創了地級城市商業銀行在北京設立分支機構的先例。到目前為止,錦州銀行在全國范圍內共有15家分行。近年來,錦州銀行依靠同業市場,該行的資產、負債規模增長迅猛。迅速擴張和快速吸金能力也使其被譽為東北城商行的領頭雁,是東北最能賺錢的銀行。
二、錦州銀行的“暴雷”歷程與重生之路
(一)年報難產,安永辭任
2019年4月1日,錦州銀行刊登公告稱將推遲發布2018年年度報告,根據香港聯交所的相關要求,這一舉動直接導致錦州銀行股票停牌。
2019年5月14日,錦州銀行宣布再次推遲公布2018年年報。
2019年5月31日,錦州銀行公告稱董事會及審計委員會收到安永會計師事務所的辭任函。安永會計師事務所以錦州銀行不配合提供有關證明文件為由拒絕為錦州銀行出具年報審計,并在辭任函中表示發現錦州銀行發放的客戶貸款的實際用途與相關信貸文件不一致。
2019年6月28日,錦州銀行新委任國富浩華(香港)會計師事務所為其提供年報審計工作,預期在8月底之前刊發2018年年度報告。
2019年8月20日,錦州銀行發布盈利警告:預計2018年凈虧損為40-50億元,2019年上半年凈虧損約5-10億元。錦州銀行對其巨額虧損所作出的解釋為:
發放貸款和墊款的余額增加及不良率上升,為應對資產質量下行和不良資產未結清余額的增加,為提高風險抵御能力,執行國際財務報告準則第9號,采用預期損失模型,增加對金融資產減值準備計提所致。
2019年8月30日,錦州銀行公布2018年年報:凈利潤為-45.38億元,不良貸款率為4.99%。次日,錦州銀行公布2019年半年報:凈利潤為-9.59億元,不良貸款率達6.88%。2018和2019兩年間累計虧損達54.97億元。
(二)引入國有控股戰略投資
2019年6月9日,中國人民銀行提出:將對中小銀行提供定向流動性支持。接著,錦州銀行于6月10日發行了由央行信用增進的同業存單。
2019年7月28日,工行子公司工銀金融資產投資有限公司、中國信達子公司信達投資有限公司、中國長城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入股錦州銀行,標志著市場化接管行動開始。
2019年8月2日,錦州銀行董事會籌備增發股票以補充銀行資本。
2019年8月5日,錦州銀行高層更換:銀行行長、副行長及首席財務官均被更換,接替的領導層均來自工行和信達投資。
2020年3月,錦州銀行與成方匯達簽署資產處置框架協議,交易代價為450億元。2020年三季度,錦州銀行向成方匯達和遼寧金控分別發行內資股52.7億股及9.3億股,占本次發行后該行已發行普通股股份數的37.69%和6.6%,募集資金共計120.9億元,均用于增補該行核心一級資本。至此,錦州銀行重大資產重組順利完成。
三、“年報之謎”背后的信用風險
對商業銀行信用風險進行綜合客觀評價,需要考慮包括該銀行所處的宏觀經濟環境、銀行資產整體質量、貸款質量以及資本充足度等多方面影響因素[1]。商業銀行的信用風險是綜合性的,它具有內生性、不確定性、全面性、全過程性和外部負效應性等特點[2]。對于城市商業銀行的信用風險來說,還需結合其自身特點和規律來進行分析和評價。比如城市商業銀行業務受地域限制較強,因此銀行信用風險狀況不僅取決于銀行內部經營管理活動,還會受到經濟發展水平等因素的影響,并表現出行業和客戶集中度高的特征[3]。以下分別從資產質量、資本充足率、貸款質量及投資類金融資產情況幾個方面并結合其內部控制情況對錦州銀行“暴雷”事件中的信用風險進行分析。
(一)資產質量惡化,資本充足率降低
從外部經濟環境方面考慮,2018年全球經濟整體的貿易緊張局勢及政策不確定性帶給市場較大震蕩,發達經濟體金融市場狀況較為寬松,新興市場經濟體增長有所減速。國際大宗商品價格波動劇烈,不穩定性因素顯著增多,給國內企業帶來較大的外部輸入性風險,違約事件頻發,信用風險有所增加。
從資產質量指標上看,2018年錦州銀行發放貸款和墊款凈額達人民幣3,491.10億元,同比增長67.0%,不良貸款率高達4.99%;撥備覆蓋率較上年顯著下降,損失準備對貸款比率大幅增加。2018年,該行凈損失為45.38億元。
從資本充足率上看,2018年該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為6.07%,比上年末下降2.37個百分點;一級資本充足率為7.43%,比上年末下降2.81%;資本充足率為9.12%,比上年末下降2.55%。根據年報披露信息,資本充足率下降主要是由于該行為應對資產質量下行和不良資產未結清余額的增加及執行IFRS9,采用預期損失模型,增提減值準備,以增強風險抵御能力,使報告期內虧損,令資本凈額下降及風險資產增長所致。
(二)貸款質量堪憂
2018年錦州銀行資產的主要組成部分為發放貸款和墊款、投資證券及其他金融資產、現金及存放中央銀行款項,以及存放同業及其他金融機構款項。分別占銀行年末總資產的41.3%、46.3%、7.6%及1.9%。其中發放貸款和墊款總額為人民幣370,725,731千元,比上年末增加72.3%。且發放貸款和墊款總額占總資產比重為43.8%,比上年末上升14.1%。
同時從表2中可以看到,錦州銀行發放貸款和墊款總額主要由公司貸款、個人貸款和票據貼現構成,并且公司貸款占絕大多數。
從貸款行業及客戶分布情況來看,錦州銀行為批發和零售業、制造業、及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提供的貸款是其公司貸款的主要部分,2018年占公司貸款的 80.88%。并且從增量上看,這三個行業也是最多的,增幅分別為48.7%、102.1%及156.4%。從借款人分布情況來看,貸款總額前十大客戶也大多分布在上述三個行業。再從地域分布上看,已逾期超過90天的貸款及墊款全部集中于錦州地區、其他東北地區和華北地區,說明錦州銀行貸款行業和地域集中度較高,未能充分有效地分散信用風險。
同時,可以發現公司貸款中合計占比14.7%的房地產業與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的不良貸款金額較少,不良貸款率也較低。而2018年對批發與零售行業的不良貸款金額為36.4億元,較2017年增長了5.4倍,主要是因為批發和零售業貸款金額較大,占比達到了43.3%。比較來看,制造業的問題更為明顯,其不良率以往均保持在2.5%左右,但2018年制造業的不良貸款金額較2017年增長了7.5倍,增加到84億元,且不良率高達12.05%。
另外,從公司貸款對象規模來看,小微企業所占比重達到49.3%。小微企業本身的經營特點造成其貸款風險較高,且由于銀行與小微企業之間往往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所以小微企業的大額放貸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加劇銀行的信用風險。據公開資料顯示,2018年以來錦州銀行多家企業客戶發生債務危機,導致債務違約和借款逾期,主要涉及的公司包括:ST雷蒙德、ST凱迪、ST赫美以及寶塔石化集團有限公司。其中寶塔石化集團于2018年發生中期票據違約事件導致負債超300億元,主營業務遭停產。而錦州銀行截至2018年3月末對寶塔石化集團有限公司的授信額度高達37億元,已使用29億元。且銀川寶塔精細化工有限公司作為該銀行的第三大股東同時也是寶塔石化集團下屬的全資子公司。
(三)投資類金融資產存疑
據有關消息報道,錦州銀行總行設立了一個投資部門,在全國尋找優質信貸資產,再通過銀證合作等方式加一層通道,將資金投向非標資產。這類資金去向及用途無法追蹤穿透,成為該項業務中的最大風險隱患。根據該行年報信息,其投資類金融資產占比較高。2018年8459.23億元總資產中,有3920.57億元資產為“投資證券及其他金融資產凈額”,占比達46.3%;而發放貸款和墊款總額也只占43.8%。對應的利息收入方面,2018年,錦州銀行投資證券及其他金融資產產生利息收入為260.09億元,其占利息總收入的56.6%;而發放貸款及墊款產生的利息收入為180.97億元,占比僅為39.3%。
這一資產構成比例與多數銀行相反。一般銀行資產結構中,信貸類資產占比會比較高,投資類平均僅占三成左右。且投資類資產一般是投向債券,比如國債等風險較低的資產,涉及股權投資較少。因此錦州銀行的非標投資占比居高也應是該行信用風險評估的重要考慮因素。此外,也不排除銀行為了節約資本金,將貸款項目包裝成金融產品的可能性,這主要可以體現在銀行的“投資證券和其他金融資產凈額”項目上。
(四)內部控制失效
COSO內部控制框架體系包含五個關聯的要素:控制環境、風險評估、控制活動、信息與溝通及內部監督[4]。它們源于管理層的經營方式,并與管理過程緊密相連,商業銀行內部控制應遵循全面、審慎、有效、獨立的原則[5]。錦州銀行內部控制組織體系主要包括兩個層次:一是建設與執行部門;二是監督與評價部門。建設與執行部門包括董事會、高級管理層、風險合規部門、各業務部門及各分支機構;監督與評價部門則包括監事會、董事會審計委員會、內部審計部門、內控管理職能部門及業務部門。
從控制環境上看,錦州銀行長期以來重視發展擴張,而對內部控制建設疏于管理。管理層對內部控制和風險管理的漠視態度使得公司內部控制環境較差。
從風險評估上看,之前提到錦州銀行擁有大量存疑的非標投資,從這上面可以看出該銀行為提高收益尋求激進的投資方式,同時給銀行帶來巨大的潛在風險。另外從發放貸款及墊款的集中度上也可以看出,該銀行沒有做到對風險進行有效的評估和分散。
從控制活動上看,盡管錦州銀行在年報中披露稱已經建立了一套適合自己的獨立的內部控制組織架構,并堅持內控優先和審慎經營的原則,根據監管要求、經營管理需要、風險管控需要等,按照《錦州銀行規章制度管理辦法》的要求,對全行制度持續進行修訂和完善。但從實際工作來看,該行近年來多次違規放貸并遭到監管部門的行政處罰,說明公司自上而下的內控制度形同擺設,有章不循,盲目操作,并沒有真正做到內控優先和審慎經營。這對銀行經營管理的效率及安全性必然會造成重大威脅。
從信息與溝通上看,不論是在年報危機爆發之前,錦州銀行不愿配合安永提供貸款用途相關文件證明導致安永辭任,還是在危機發生之后,錦州銀行未能及時對造成這一嚴重事件的具體原因、影響和措施做出詳細解釋和說明,都體現了錦州銀行在信息與溝通方面存在諸多問題。
從內部監督上看,錦州銀行在年報中指出,其內部審計部在各業務部門、分支機構自我評估的基礎上,依據規定對內部控制的健全性和有效性開展了獨立復核,未發現該行內部控制建設和執行方面存在重大缺陷,認為銀行內部控制制度完整、合理、有效。然而對于具體的執行情況并未做出相關陳述,且其內部審計部門可能并未真正做到獨立性。同時在這種非有效的控制環境下,內部監督機制的運行是否真正落到實處還有待考證,不排除其監督機制只是流于形式。而且該行并沒有建立起對高層管理人員的監督控制機制,所有權和管理權沒有明確的界限,也缺乏相應的評估機制。
四、推行改革重組的效果
針對錦州銀行的問題,貨幣、監管部門采取了三大措施:一是向遼寧省政府有關部門發函,督辦錦州銀行的年報審計與披露,要求確保該行穩定,不爆發風險,且錦州財政局仍為該行股東之一;二是監管部門,多渠道穩定錦州銀行流動性,包括央行旗下的中債信用增進投資公司出面為該行提供增信支持,幫助該行得以續發同業存單;三是積極推進該行的市場化重組,引進工銀、信達、長城三大戰略投資者以及成方匯達和遼寧金控兩大國有股東,均取得了較好的效果。
錦州銀行為提升資產質量及資產的內部精細化管理水平,提高資本充足率和改善流動性,增強持續發展動力,于2019年開始實行重大資產重組,包括建議定向增發、資產處置事項及債務工具認購事項。資產處置事項及債務工具認購事項于2020年7月27日完成,建議定向增發于2020年9月30日完成。經過上述重大資產重組事項,引入了實力強勁的戰略投資者,優化了股權架構,補充了資本實力,改善了資本充足率,進一步優化了資產結構,提高風險抵御能力,增強發展動力、盈利能力和綜合競爭力,為整體穩健經營提供保障,有利于實現穩定、健康、持續發展[6]。
在進行改革重組之前,沉重的不良資產包袱壓制著錦州銀行的發展。恢復錦州銀行活力的根本之道在于剝離不良資產,并讓其恢復造血能力[7]。從2018年至今,錦州銀行累計核銷不良資產超過15億元,在工商銀行等介入錦州銀行的經營以后,更加大了不良資產的剝離力度。2020年7月,錦州銀行與成方匯達達成交易,以450億元的價格出售本金約為1500億元的信貸類資產。借此,錦州銀行得以擺脫大額不良資產包袱,輕裝上陣。
從不良率來看,錦州銀行2020年不良率明顯下降,僅為2.07%,與2019年相比下降了5.63%,與銀保監會公布的全國商業銀行的平均不良率大致持平。隨著巨額不良資產的處置,錦州銀行不良資產撥備計提壓力大幅下降。2020年,錦州銀行計提撥備相比往年大幅減少,這也成為2020年錦州銀行扭虧為盈的重要因素。
從資本充足率上看,2020年錦州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為8.23%,比2019年上升3.08%;一級資本充足率為9.65%,比2019年上升3.18%;資本充足率為11.76%,比2019年上升3.67%。資本充足率上升主要是由于定向增發的完成增加了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資產減值準備減少導致其他依賴于銀行未來盈利的凈遞延稅資產減少,令核心一級資本凈額增加;不良貸款減少使可計入二級資本的超額貸款損失準備增加,令二級資本增加;資產處置事項及債務工具認購事項是銀行風險加權資產總額減少所致。
改革重組完成后,錦州銀行的體制機制也發生了深刻變化,該行正式成為國有控股的金融企業。錦州銀行通過貫徹市場化、法治化的基本原則,全力推進改革重組工作,完成增資擴股和資產處置,探索出了一條通過市場化方式化解城商行金融風險的新路徑[8]。成方匯達和遼寧金控兩大國有股東正式入股,大大增強了發展實力,提振了市場信心。
五、中小銀行信用風險管理的啟示
(一)管控資產質量,加大風控力度
中小銀行應開展存量資產全面摸查及風險資產專項排查,摸清底數,采取精準策略,成立風險資產管理處置中心,制定風險管控方案,加強風險資產清收處置的專業化管理。分戶施策,加強重點客戶資產清收處置,探索風險資產市場化處置方式,有序化解風險。同時,完善風險治理架構,重塑信貸管理體系,提升信貸風險管控效能,加大新增業務風控強度。加強風險治理工作,樹立科學的風險觀,完善風險管理制度,規范信貸業務流程,理順信貸管理權責邊界,健全資產質量管控機制。
(二)全面加強風險合規建設,增強風控能力
中小銀行應重塑全面風險管理機制,搭建全面風險管理組織架構,完善風險策略、風險偏好的傳導機制,提升風險管控的及時性和前瞻性[9]。健全規章制度體系,加強內控合規管理,培育合規文化。面對危機時,應全力維護整體穩定,仔細排查風險隱患,強化應急處置,守住風險底線,確保在關鍵時期全局平穩。
(三)改善內部治理,提高管理效能
中小銀行應以防范風險、審慎經營為出發點,改進提升制度、流程、授權、監督、問責、風控、系統、績效等管理體制機制,加強內部治理[10]。精簡優化內部組織架構,開啟運營標準化改革,規范業務流程,建立多部門聯動的規章制度貫徹落實機制,提高業務經營與風險防范能力。要增強資產負債管理和全面風險管理效能,發揮綱舉目張作用。對于中小銀行信用風險管理來說,信用管理體系應是一個完善的系統,必須以信用管理為核心,將銀行的貸款、投資、財務和信息管理等有機結合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科學的內部管理系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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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梁世棟.2009,《商業銀行風險計量理論與實務》,中國金融出版社,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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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呂磊.2020,《商業銀行內部控制有效性提升路徑探討》,《經濟研究導刊》第32期, 第95-96頁.
[6]王祎奇.2020,《錦州銀行引入戰略投資者的動因及效果研究》,北京交通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
[7]王海霞,龔寧.2014,《城市商業銀行引進戰略投資者的績效分析》,《商業會計》第19期,第77-7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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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田華茂.2015,《中小商業銀行信用風險管理探討》,《銀行家》第4期,第26-29頁.
[10]朱科敏.2008,《城市商業銀行上市與公司治理結構優化》,《上海金融》第1期,第40-42頁.
作者單位:湖南科技大學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