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無咎
它并不像是有故事的
在既定的日子到來
天生桀驁。散落一地也只是應對
海角與天涯的距離,其實我與它相通
重重的枷鎖是一個笑話,世人留戀
逝去的事物應承美好
無辜者才是它最后的身體
這樣說它
是因為下在泗洲村的雪毫無意義
雪,應該去長江以南——
那里,諸侯在稱霸
君子在樹立新的高度
酒和匕首映照少年的白衣裳
而呼吸聲里有無數的白鷺與鶴鳴
2022年2月14日
雪夜里喝酒,把過去的日子再過一遍
借給我的明信片
上面街道早已泛黃
同樣泛黃的還有佛手和梧桐
發現時間很短,從一個省到另一個省
在雪夜里,如果只發生了某種全新的更替
我想是我投入到另一個害人之物中
那里沒有廣闊的伸展空間,讓手臂去擁抱
想起多年以前坐上綠皮火車去北方
那個地方的雪更大
更容易壓住道路兩旁的樹木
而它們并不會像我一樣
習慣抖落身上的塵土
2022年2月18日
老家的擺鐘,左邊或右邊都是發聲的
倒立裝置。而黃昏或清晨并不足以駕馭
另一種步行的票根
或許你無需來到這座城市
無需理會柏油路上躺下的云朵
早已蓋住油菜花
蓋住泄洪后短命的端倪。我在酒桌上
和親人們談論概率學,也談論到個體
是否替代更多的個體
替代失去擺鐘揮動的雙臂
那重重砸在松軟土地上之物
銹跡無處可尋
2022年3月16日
所以要你走更遠,仍可自由狂歡
崔崗跨越的光陰僅僅從彩色金銀花開始
到芭蕉,桃樹,薔薇系植物早于我們
摘下黃昏。母親如帶刺的玫瑰或月季
在綠色禁地中略顯不安與疲憊
而崔崗村有更多的路通向更多的黃昏
通向清幽之地,單純的注視不一定最好
模擬和呈現在少年面前
有太多的技巧,像母親不曾有的言語
責罵聲也在漸漸離去
“孩子,你的秘密與從前
都將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那些當空鳥鳴只是人間尚未遮住的重逢
或輕盈的恨意
2022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