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五岳

三山五岳·泰山云海玉盤 曾澤鯤 攝

三山五岳·泰山南天門 曾澤鯤 攝

三山五岳，泛指中國名山。三山的概念源自蓬萊、方丈、瀛洲三座神山之說。五岳，是遠古山神崇拜、五行觀念等結合的叫法。山水審美是中國人的傳統，孔子曰：“智者樂水，仁者樂山”，莊子說“退居而閑游江海”。

山水畫作為山水審美的載體之一，有著清晰的延續脈絡，建立了一套非常成熟的審美系統。19世紀中后期延伸到了中國攝影藝術中，郎靜山結合南齊謝赫的六法論，提出“集錦”就是“經營位置”，用“郎氏風格”的畫意攝影，給出了攝影表達中國山水審美系統的可能。

《三山五岳》這個項目就是想接續這個可能，探討山水與當代生活的關系。相比古人，今天的我們能輕易地從網絡上看到幾百甚至幾千年前的山水作品，山水的照片更是唾手可得。如此豐富的視聽語言并沒有使我們的精神世界得到更大的拓展，反而常常讓我們無所適從。但如詩人西川所言：“古人有古人的當代生活，我們有我們的當代生活，兩者雖然不同，但從文化結構上說是可以作對比的。”山水有超越性存在和現實性存在。超越性存在是其所蘊含的哲學思想和詩意化的內心感受，現實性存在是山水自然物象和古人的藝術作品、歷史文本。借助山水的現實性存在追尋超越性存在，感受山水所提供的或永恒或短暫的時空體驗，將自我的生命維度展開，調整人生與生活的關系，達到一種自由境界。

古人的藝術給了我們一個坐標，讓我們可以不斷地出發，填補現代人的精神空白。任何藝術、任何藝術家的作品和藝術家本人，不僅是藝術史的一部分，也屬于當下和未來，藝術無古無今。

每每面對月色下的山川，我總想起張若虛的“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古人的山川與我們的山川交相呼應。月光灑落的地方，已不是自然，是荊浩、關仝、董源、巨然……他們注視著山川，山川注視著我們，在不同的宇宙時空里，回到了內心的山水之中。

山水宛如巨大容器，置蕓蕓眾生于其中，感受自然，體驗生命，映照自己。

三山五岳·泰山望人松 曾澤鯤 攝

三山五岳·泰山仙人橋 曾澤鯤 攝

三山五岳·泰山白云亭 曾澤鯤 攝

三山五岳·泰山一線天 曾澤鯤 攝

評委評語

評委評語中國的名山大川造就了中國的山水藝術，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是有自己獨特的山水風景觀的。而“三山五岳”在中國文化里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詞匯，每每提及都會讓人產生一種信仰式的情懷，它包含了非常多的人文意義，可以說在每一個中國的藝術家的心里總會有著一種山水情懷。

看到曾澤鯤的這組《三山五岳》系列作品，是可以讓我們領略到恒山如行、泰山如坐、華山如立、衡山如飛、嵩山如臥的形態，也有黃山的嶙峋和雁蕩的清秀。在他的作品里能夠感受到他對中國山川的韻律美感的熟知和熱愛。

在影像語言大行其道的今天，我們確實面臨著很多困惑，正如曾澤鯤在他的作品自述中說的：“今天的我們能輕易地從網絡上看到幾百甚至幾千年前的山水作品，山水的自然影像更是唾手可得，如此豐富的視聽語言并沒有使我們的精神世界得到更大的拓展，反而常常讓我們無所適從。”

我們今天足不出戶就可以領略名山大川，但是誰都明白那是虛無的，僅僅是視覺上的愉悅，時間長了仍是虛空的、無法落地的。因此要想領略山水畫里山壑縱橫、峰巒疊秀、深谷幽蘭、壁立千仞、松林濤濤、林泉高致、茂林修竹等神韻，還得去實踐。在曾澤鯤的作品里可以看到一個攝影者腳下的行蹤，和“搜盡奇峰打草稿”的辛苦與后期認真編輯的成果。和眾多傳統的攝影家不同，曾澤鯤的《三山五岳》不是僅僅簡單地復制和追尋中國古典山水的樣式，而是在每一幅作品里摻雜著當代的因素，包括色彩、構圖以及呈現方式，尤其是《黃山系列》呈現出的那一點點的荒誕。畢竟是“90 后”，怎么做都有著年輕的沖動與激情。因為山水永恒，而藝術永變，這樣才是中國山水文化的正道。

——姚璐（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藝術家，2022 首屆集美中國新風景攝影展評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