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公里的溫暖

付狄鷺

“高齡老人是世界的寶貝，是我們自己的將來，請給他們更多的溫暖和愛。”這是玄芝創(chuàng)建臨終關懷志愿者團隊的初心。

95后女孩玄芝，是浙江杭州一家網絡公司的程序員，也是一名臨終關懷志愿者。她創(chuàng)建的“暖陽幸福團”臨終關懷志愿者團隊，如今已有500多名志同道合的伙伴。

2021年春，玄芝在網上發(fā)表了一份臨終關懷志愿者招募帖，沒想到短短幾個小時，就收到了幾十條熱心留言，每一條留言背后都藏著一顆善良的心。玄芝很高興，她順利創(chuàng)建了志愿者微信群，請來安寧陪護老師，為志愿者們進行系統(tǒng)的理論指導和模擬實踐。在進病房陪護之前，她和志愿者們做了好幾個月的準備。

安寧病房里住的都是高危老人，大多預期生存期不超過六個月。由于子女不在身邊、疫情不便探視、伴侶離世等多種原因，這些老人不得不獨自面對最后的時光，每天在病房里除去睡覺就是發(fā)呆，過得十分孤單。

玄芝和伙伴們的到來，給老人們的生活帶來了新鮮的力量。他們陪老人聊天，做手工，做簡單的運動，他們握著老人們的手，耐心地聽他們講話。一張張年輕溫柔的笑臉，像一點點螢燭之火，照亮了老人們單調的生活。

杭州四季青街道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中心的安寧病房里，住著40多位高危老人。這里是玄芝和伙伴們最牽掛的地方，除去周末，平時下班后，玄芝也會來陪陪爺爺奶奶。

98歲的鄭奶奶無兒無女，在腫瘤醫(yī)院與病魔抗爭一年多后，住了進來。剛開始，她整天服藥、睡覺，吃少量流食，陰沉著臉，不說一句話。自從認識了玄芝這個小孫女，鄭奶奶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

聽說鄭奶奶很愛美，但一輩子沒拍過藝術照，玄芝就和志愿者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他們帶著漂亮的禮服、全套的化妝品，還有照片打印機，來到病房。經過兩個小時的化妝和拍攝，志愿者們送給鄭奶奶一套精致的藝術照。鄭奶奶看著照片中美麗的自己，樂呵呵地說：“我要把照片掛到墻上，每看一眼，就能多吃一口飯。”看著鄭奶奶開心的樣子，玄芝心里甭提有多甜。

頤養(yǎng)院88歲的程爺爺視力衰弱，聽力也不好，說話很吃力，很難用語言交流。每次來到程爺爺病床前，玄芝就靜靜地坐下來，拉著爺爺?shù)氖郑皆谒叄蛔忠痪涞卣f，實在不行，就做動作給他看。慢慢地，程爺爺和玄芝之間的交流越來越順暢，只要玄芝一來，他就緊緊攥著玄芝的手，久久舍不得松開。

就是通過這種幾乎無聲的交流，玄芝了解到程爺爺牽掛著離異多年的前妻和許久不見的女兒，想在有生之年對母女倆說聲對不起。經過玄芝和社區(qū)工作人員的努力，程爺爺?shù)那捌藓团畠航K于手捧鮮花，出現(xiàn)在他的病床前。程爺爺拉著母女倆的手，淚如雨下，一旁的玄芝也忍不住落淚。她知道，程爺爺心中沒有遺憾了。

玄芝和伙伴們的出現(xiàn)，讓安寧病房不再死氣沉沉。以前，老人們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幾乎不下床，更不會走出病房。而現(xiàn)在，在天晴的周末，玄芝和伙伴扶著老人們到花園里曬太陽、看花草、拍照片、聽音樂、講故事，還幫他們剪指甲、梳頭發(fā)，像孝敬自己的長輩一樣悉心地照顧他們。

“高齡老人是世界的寶貝，是我們自己的將來，請給他們更多的溫暖和愛。”這是玄芝創(chuàng)建臨終關懷志愿者團隊的初心。她說，這條路很長，但她想一直走下去，用更多的愛，照亮“老寶貝”們人生最后一公里的旅程。

歐陽洪摘自“博愛”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