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岳巍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提到藝術,為什么大家脫口而出的是畢加索、梵高,卻很少有人想到王希孟或者宋徽宗?我們會贊美《蒙娜麗莎》,卻忘了我們有《洛神賦圖》。我們從小就知道師夷長技以制夷,對歐洲的文藝復興作品倒背如流,但誰又知道宋朝的文藝在整個世界古代史中都熠熠生輝?國外的月亮就更圓嗎?一直以來,我們衡量文化藝術的標準似乎陷入了亦步亦趨的誤區。
殊不知,我們有自己應引以為傲的文化藝術語境——中國風。
如果你不去了解,就不會知道大書法家兼畫家米芾的“米點山水”前無古人;如果你不去了解,就不會知道南派山水的開山作《瀟湘圖》經過千年漂泊,如今只剩下了半截,藏于故宮;如果你不去了解,就不會知道《清明上河圖》一直只是殘本,它曾陷于風沙,也被巧取豪奪,最終成為我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享譽全球……
國風,是中國人的身份認同。在小學,我們就知道有一種明媚叫“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有一種想家叫“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在中學,我們明白了什么是“春蠶到死絲方盡”,什么是“一蓑煙雨任平生”。千年之前,我們就有了“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的氣魄;有了“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的熱情;有了“浩蕩清淮天共流,長風萬里送歸舟”的瀟灑。千年之前,我們就知道什么是進取,那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知道什么是謙虛,那是“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知道如何看待機遇,真可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也知道如何看待得失,正所謂“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弘揚國風,四季在我們眼中將會有不一樣的意味。春天是“客子光陰詩卷里,杏花消息雨聲中”;夏天是“綠懷高柳咽新蟬,碧紗窗下水沉煙”;秋天是“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冬天是“松雪飄寒,嶺云吹凍,紅破數椒春淺”。
弘揚國風,人生沉浮在我們腳下將會有方向。當沉淪宿命,陳年喜說:“再卑微的骨頭里也有江河。”當患得患失,余秀華說:“此生遇見,萬嶺花開,不敢說可惜。”當滿身疲憊,余光中說:“那就折一張闊些的荷葉,包一片月光回去,回去夾在唐詩里,扁扁的,像壓過的相思。”當歲月蹉跎,汪國真說:“凋零的是花,不是春天。”
歷史鑄造了民族的骨骼,文化構成了國民的血肉,國風是獨屬于我們的浪漫。這份浪漫謙虛而不傲慢,博大卻又深沉,溫柔但有韌性。這,就是中國人的精神。
國風不該隱入塵土,需要代代相傳;
國風不該隱藏鋒芒,需要大力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