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群 劉藝 莊若 夏磊 曹松梅 厲麗 包磊 閻蕾
(1.江蘇大學附屬醫院,江蘇 鎮江 212001;2.江蘇大學,江蘇 鎮江 212013)
循證護理能力指護士在完成循證護理實踐活動過程中,為履行全部工作角色而具備的循證護理知識、技能、判斷力、態度和價值觀的整合[1]。國家衛生健康委發布的《全國護理事業發展規劃(2021-2025)》[2]通知,提出著力構建基于循證基礎和臨床需求的護理規范和技術標準體系,推動護理高質量發展。由此可見,臨床護士的循證護理能力是提升??谱o理品質的核心能力,科學評估并分析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現狀及影響因素分析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國外循證護理發展較早,關于循證護理的學校教育和繼續教育相對完善,且已將循證護理能力作為臨床護士勝任力的核心內容[3-4];而國內對于循證護理能力的研究目前尚處于發展階段。近年來,陸續有各省市關于循證護理能力現狀評價的研究[5-6]報道,但鮮有關于江蘇省臨床護士循證能力現況的調查研究。護士循證能力的培養離不開臨床實踐[3],目前也少有從循證實踐障礙層面探究對臨床護士循證能力影響的研究。因此,本研究擬通過大范圍橫斷面調查評估江蘇省三級醫院護士的循證護理能力現狀,采用多重線性回歸分析了護士自身特點及層次水平、循證實踐障礙因素對臨床護士循證能力的影響,旨在為醫院護理管理者提升護士循證護理能力提供科學依據。
1.1研究對象 于2022 年1-2月對江蘇省13個地區三級醫院的臨床護士進行調查。各地區按其常住人口數分層抽取三級醫院:常住人口<500萬人地區抽取1所;500~900萬人的地區抽取2所;>900萬人的地區抽取3所,共抽取23所醫院,其中蘇南(蘇州、無錫、常州、鎮江、南京)11所醫院,蘇中(揚州、泰州、南通)4所醫院,蘇北(徐州、連云港、宿遷、淮安、鹽城)8所醫院;再對抽取的醫院護士進行調查,最終選取1 490名臨床護士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江蘇省三級醫院在崗護士。(2)注冊并持有護士執業資格證書。(3)從事護理工作時間≥ 1年。(4)知情同意且自愿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1)實習、進修護士。(2)調查期間休病、事假和產假連續脫離工作崗位≥1月者。本研究已經通過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KY2022K0501)
1.2調查工具
1.2.1一般資料調查表 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工作年限、職稱、醫院等級、是否為管理人員、是否接受過循證實踐培訓、近3年來查閱文獻的頻次、是否為循證基地、是否開展過循證實踐。
1.2.2循證護理實踐能力量表 該量表為王旖磊等[5]于2017年編制,包含證據檢索及評價(7個條目)、證據整合(5個條目)、證據傳播(3個條目)、情境評估及證據應用(8個條目)4個維度共23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不清楚”計0分,“完全不符合”計1分,“基本不符合”計2分,“基本符合”計3分,“完全符合”計4分,總分0~92分。各維度得分越高,表示被調查者該方面循證護理能力越強。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51,4個維度的系數為0.855~0.916,表明量表具備較好的結構效度,能夠有效反應我國護士的循證護理能力。
1.2.3循證實踐障礙量表 該量表是劉曉華等[6]在Funk等[7]所編制的循證護理障礙量表的基礎上,翻譯并建立的用于度量我國護理人員循證實踐障礙因素感知情況的中文版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效度。此量表共包含4個維度30 個條目,即科研研究報道的質量(條目1~8)、研究報道的時效性與系統性(條目9~14)、開展循證護理的資源條件(條目15~23)、護士對循證護理主觀態度及能力(條目24~30)。采用Likert 5級計分法,從0分的“極不贊同”到5分的“非常贊同”,總分 0~150 分,得分越高則循證護理實踐的障礙因素越大。總問卷和各維度 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 0.919、0.825、0.794、 0.815、0.729。得分百分制轉化后,25~50分為輕度障礙,51~75分為中度障礙,>75分為重度障礙。
1.3資料收集方法 本研究采用問卷星電子問卷收集數據,在征得各醫院管理者的知情同意后, 向被調查的各醫院護理部說明研究目的、意義,并發放問卷鏈接,采用統一指導語,調查對象以匿名方式獨立填寫問卷。對條目進行“必答”與“選答”的設定,以保證問卷填寫的完整性。共收回問卷1 490份,經2名研究者核查,剔除有錯誤及無效問卷,回收有效問卷1 368 份,有效回收率為91.8%。

2.1臨床護士循證實踐能力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情況 見表1。

表1 臨床護士循證實踐能力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情況
2.2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和循證護理能力的單因素分析 本研究收集臨床護士資料共1 368例;平均年齡(33.87±7.06)歲 ,平均工作年限(12.37±7.99)年。結果顯示,江蘇省三級醫院不同年齡、工作年限、職稱、文化程度、醫院等級、是否為循證基地、是否有科研經歷、是否參加過院內循證培訓、是否開展過循證實踐、文獻查閱習慣不同的臨床護士的循證實踐能力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和循證護理能力的單因素分析(n=1 368)

續表2 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和循證護理能力的單因素分析(n=1 368)
2.3研究對象的循證實踐障礙得分情況 江蘇省三級醫院臨床護士循證實踐障礙總得分百分制轉換后平均總分為(50.39±16.42)分,其中20.1%的循證護理實踐障礙得分集中在25~49分,21.5%的得分集中在50~75分,58.4%的得分集中在75分以上。各維度加權后“研究報道的時效性與系統性”得分最高。循證實踐障礙得分情況及各維度得分,見表3。

表3 研究對象循證實踐障礙各維度得分情況
2.4研究對象循證護理能力的多因素分析 以循證護理能力總分為因變量,選擇單因素分析中有統計學意義的10個變量和循證實踐障礙量表4個維度得分為自變量進行多重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職稱、科研經歷、參加循證培訓、開展循證研究、檢索文獻的習慣、科研研究報道的質量以及開展循證護理的資源條件是影響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的因素。自變量賦值情況,見表4。循證護理能力影響因素的多重線性回歸分析,見表5。

表4 自變量賦值情況說明

表5 循證護理能力影響因素的多重線性回歸分析
3.1江蘇省三級醫院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現狀 本研究結果顯示,江蘇省三級醫院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平均總分為(45.00±22.24)分,低于文獻[6]報道的上海市三級醫院護士的調研結果,高于北京市三甲醫院臨床護士的調查結果[8]。分析原因可能與調查對象接受系統循證護理培訓的占比有關,王旖磊等[6]的研究對象為上海市三級醫院接受過循證護理培訓的臨床護士,北京市調研的臨床護士中接受循證護理培訓的占比僅為24.6%,而本研究調查的臨床護士參加系統循證培訓的占比為37%。循證護理實踐強調從實踐中的具體問題出發,應用最新、最佳證據,對不同服務對象的健康照護做出具有科學依據的決策。實施者需要接受進行系統的循證培訓,才具備提出問題、證據檢索、批判性評價、證據整合及應用等相關技能[9]。本研究結果顯示,各維度加權后得分由高到低依次為證據傳播能力、情境評估及證據應用能力、證據檢索及評價能力、證據整合能力,可見隨著護理學科發展,護理教育水平有所提升,臨床護士對證據的傳播及應用能力有所增強,但證據的檢索、評價及整合能力仍舊不足,這與王旖磊等[6]研究結果一致。分析原因可能與我國護循證理教育起步較晚,尚未統一開設循證課程,醫院機構繼續教育也未規劃系統的循證培訓有關[10]。本研究結果表明,江蘇省三級醫院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總體水平欠佳,尤以證據檢索、評價及整合能力不足為主,影響著循證護理實踐的開展,這應引起醫院管理層的高度重視,根據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主要影響因素采取針對性的教育與培訓措施勢在必行。
3.2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的影響因素分析
3.2.1一般資料對臨床護士循證能力的影響 本調查結果顯示,經常檢索文獻、參加過循證培訓、有科研和循證實踐經歷的臨床護士循證能力較強,這一結果與李晶等[11]研究結論相似。分析原因可能是有上述特征的護士具備一定的循證思維,能夠通過各種途徑獲取需要的資料解決臨床問題,擁有較好的研究基礎[12]。因此,管理者應鼓勵臨床護士通過開展文獻檢索、讀書匯報、護理科研基礎知識等相應的課程或講座使其建立循證思維[13]。循證護理強調聚焦臨床問題,以證據臨床轉化理論模式為指導,結合專業判斷和患者意愿,將科學有效的證據引入臨床[14]。有科研背景且臨床工作經驗豐富的護士,能及時識別臨床護理中的問題,同時了解患者意愿,當系統學習循證相關理論知識后更有利于做出臨床護理決策。因此,醫院管理者可優選有豐富臨床經驗、科研及論文寫作經歷,且對循證護理有濃厚興趣的臨床護士組成循證團隊,進行系統的循證方法學培訓,以推動循證護理實踐開展。具備豐富的循證方法學理論知識是臨床護士將證據進行轉化的重要基礎,而循證能力的培養離不開臨床實踐,本次調研表明,僅4.5%護士有開展循證實踐經歷,這一人群的循證能力得分高于其他亞組,接近碩士學歷的亞組循證能力。通過循證護理實踐將學到的知識進行循證轉化,使循證護理不僅僅處于理論層面,并通過對相關證據進行分析、評價、總結、轉化,最終提升臨床護士的循證護理能力。國內外研究[15-17]也表明通過循證護理實踐是提高護士循證能力的重要途徑,但開展循證護理受諸多障礙因素制約,為此,有必要進一步從循證實踐障礙層面探究對臨床護士循證能力的影響。
3.2.2障礙因素對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的影響 本研究顯示,科研研究報道的質量和開展循證護理的資源條件是影響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的主要障礙因素。科研研究報道的質量維度中相關條目主要反映是護士的檢索、評價和整合證據能力,這進一步佐證了管理者應通過組織系統的循證培訓提高護士相關能力的重要性。研究[19]表明,開展循證護理的資源條件也是影響循證護理實踐的開展的影響因素之一。醫療機構政策層面的支持,形成自上而下的支持系統、合理的人力資源配置、良好的循證組織文化和提供相應的循證資源能較好地促進護理人員將證據臨床轉化付諸行動,從而提高循證能力。葛向煜等[18]研究表明,研究者、管理者和實踐者在充分信任和有效溝通的前提下,分工協作、相互協調才能克服證據地引入臨床實踐的障礙,科學有效地推動變革。如我院循證團隊開展的“外周靜脈短導管選擇與置入的循證實踐”[19],證據之一是“護士結合可用資源使用如借助血管可視化技術(紅外線或B超)進行穿刺,提高穿刺成功率”[20],研究者前期通過系統的文獻查閱,追溯相關原始文獻的適用人群,反復探討、權衡各項新技術的風險和收益得出科學結論,管理者為了保證項目的順利進行引進可視化設備,開展了包括血管顯影儀引導穿刺、B超引導置入留置針,并增訂相關操作流程;通過研究者、管理者和實踐者密切互動,最終在證據應用后穿刺困難患者一次穿刺成功率顯著上升、找血管時間及穿刺時間顯著下降。因此,護理管理者應該為臨床護士提供更加優化的循證實踐工作環境,營造一種支持循證護理實踐和研究利用的文化進而提升其循證護理能力。管理層應規劃循證培訓方案和制定相關激勵政策,支持并鼓勵臨床護士將循證護理實踐作為的專業發展需求和專業實踐行為。
本研究通過多中心廣泛調研江蘇省地區三級醫院臨床護士的循證護理能力現況,并采用多重線性回歸分析其關鍵影響因素,結果顯示,目前江蘇省三級醫院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整體水平有待提高。建議醫院管理者根據臨床護士循證護理能力的主要影響因素培養重點對象,組織系統的循證護理培訓并提供相關資源保障,使其具備開展循證實踐的能力,最終推動??谱o理水平和衛生健康事業的發展。
致謝!感謝周英鳳教授對本次調研的指導,感謝江蘇省三級醫院所有支持和參與此次研究的領導及護理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