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繼紅 丁剛玉 李曉雯 姚靜珠 徐建華 代榮曉
(上海健康醫學院附屬嘉定區中心醫院,(1.神經內科;(2.神經外科,上海 201800)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OSAS)是腦卒中的獨立危險因素,急性腦卒中合并重度OSAS的死亡率高[1]。心肺耦合技術(CPC)是新興便攜式睡眠障礙評估檢測方法,診斷OSAS與PSG的一致性較好[2-3],已在臨床廣泛應用。本研究采用CPC技術對急性腦卒中患者進行睡眠監測,評估急性腦卒中患者并發OSAS的發生率及嚴重程度,并對重度OSAS急性卒中患者進行危險因素分析,為臨床早期干預,改善預后提供依據。
1.1一般資料 選取2021年2月至2022年2月在本院神經內科住院的急性腦卒中患者500例,其中男295例(59%),年齡(69±3.6)歲;女205例(41%),年齡(70±3.3)歲。納入標準:發病2周內的首次急性腦卒中患者,診斷符合《中國腦血管病臨床管理指南》[4]。排除標準:合并房顫不適合進行CPC睡眠監測患者;嚴重精神疾病患者。患者或家屬均簽署睡眠監測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方法 將符合納入標準的急性腦卒中患者進行CPC睡眠監測(CPC睡眠質量測評分析系統由南京豐生永康軟件科技有限責任公司提供)。記錄夜間7 h睡眠(22:00~5:00);同時記錄患者的性別(男、女);年齡(≥60歲、<60歲);體質量指數(BMI)[過低(<18.5 kg/m2),正常(18.5~23.9 kg/m2),超重(24~27.9 kg/m2)、肥胖(>28 kg/m2)];卒中類型(缺血性、出血性);基礎疾病(糖尿病、高血壓、高血脂);不良嗜好(吸煙、飲酒);卒中部位(左側、右側、雙側、腦干、丘腦);嚴重程度(NIHSS評分)[(輕度(0~4分)、中度(5~15分)、重度(>15分)]。每夜7 h睡眠過程中呼吸暫停及低通氣反復發作30次以上或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HI)≥5次/h為OSAS診斷評價指標[5]。按照AHI水平將OSAS分為輕度(5~15次/h)、中度(16~30次/h)、重度(>30次/h)。根據CPC睡眠監測結果分為四組:正常、輕度、中度、重度。并發重度OSAS急性卒中患者作為觀察組,無OSAS急性卒中患者作為對照組,收集相關資料進行統計分析。本研究中有7例患者因數據采集不完整被剔除。
1.3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3.0軟件處理數據,計數資料進行卡方檢驗,采用單因素分析探索急性腦卒中并發重度OSAS的危險因素,并將單因素分析中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模型,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不同卒中類型發生OSAS的比較 500例患者中有7例因試驗中不配合而未完成試驗,故最終納入有效病例493例。493例患者中有346例出現OSAS(70.2%),其中248例為缺血性卒中(66.7%);98例為出血性卒中(81%)。將二者進行卡方檢驗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2.737,P<0.05)。見表1。
2.2急性腦卒中患者發生重度OSAS的單因素分析 急性腦卒中患者發生重度OSAS與未發生OSAS組單因素分析顯示,基礎疾病、卒中部位進行比較差異沒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在性別、年齡、BMI、不良嗜好(吸煙、飲酒)、卒中類型、嚴重程度(NIHSS評分)等方面對照組和觀察組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急性腦卒中患者發生重度OSAS危險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2.3急性腦卒中患者發生重度OSAS的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中有統計學意義的影響因素作為自變量,以急性腦卒中患者并發重度OSAS作為因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BMI、不良嗜好(吸煙、飲酒)、嚴重程度(NIHSS評分)為急性腦卒中患者發生OSAS的獨立危險因素,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急性腦卒中患者發生重度OSAS危險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OSAS是指睡眠時上氣道塌陷阻塞引起的呼吸暫停和通氣不足,伴有打鼾、睡眠結構紊亂、頻繁發生血氧飽和度下降、白天嗜睡為特征的一組綜合征。CPC分析技術是由哈佛大學醫學院睡眠研究中心Thomas團隊研制出的一種新睡眠監測技術[6]。因對睡眠干擾小、操作簡單、患者易接受、便于隨訪、信息有效、測量敏感的優勢,基本滿足大規模篩查,隨訪及流行病學研究的需求[7],現廣泛應用于臨床及科研工作。本研究采用CPC進行睡眠監測將所有急性卒中患者均納入觀察,結果發現急性腦卒中患者OSAS發生率較高(70.2%),與國外文獻報道相符[8]。其中,出血性卒中患者OSAS發生率(81.0%)高于缺血性卒中患者(66.7%),且發生重度OSAS的比例高達35.7%,二者具有統計學差異(P<0.05)。其原因可能是出血性卒中較缺血性卒中患者本身因為出血就具有占位效應,而且出血造成的腦組織損傷后較缺血更早發生腦水腫,促進多種炎癥相關因子釋放等有關[9]。通過本研究發現對兩組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表明性別、年齡、BMI、不良嗜好(吸煙、飲酒)、卒中類型、嚴重程度(NIHSS評分)等影響因素對患者卒中后發生重度OSAS具有統計學意義。而在多因素方差分析中發現只有BMI、不良嗜好(吸煙、飲酒)、嚴重程度(NIHSS評分)可作為急性腦卒中患者并發重度OSAS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該結果可指導臨床醫師對急性腦卒中患者存在上述獨立危險因素時應引起高度重視,盡早給予臨床干預避免或減輕發生重度OSAS的影響。
對于吸煙、飲酒是腦卒中的危險因素早已有研究[10]。更有研究發現吸煙者易發生睡眠呼吸障礙[11],并分析認為吸煙時產生的煙霧也可能參與相關睡眠障礙的發生[12]。而本研究中發現吸煙、飲酒成為腦卒中后發生重度OSAS的獨立危險因素尚為首次。究其原因,可能與有吸煙飲酒史的患者易出現口咽部慢性炎癥,而長期的慢性炎癥會出現舌體肥厚,且軟腭、腭垂和咽壁有過多的脂肪沉積,從而致氣道阻塞等有關。急性出血性卒中患者睡眠時對CO2潴留無法產生正常應答,從而易發生OSAS,而OSAS的發生又會進一步加重CO2潴留,二者之間形成惡性循環,若臨床上不能及時識別終止此循環,患者預后極差[13]。而急性腦卒中并發重度OSAS患者,白天氧飽和度一般在正常范圍,夜間氧飽和度下降明顯,使得腦血流量也隨之下降可直接導致患者癥狀加重,神經功能惡化或再次卒中[14],家屬如果無法理解而存在一定醫療糾紛風險。這可通過早期篩查發現合并重度OSAS的急性腦卒中患者進行無創呼吸機干預,糾正夜間低氧血癥及高碳酸血癥,盡量避免卒中復發和致死的風險[15]。
綜上所述,應用CPC進行睡眠監測發現急性腦卒中患者OSAS發生率高,其中出血性腦卒中發生率高于缺血性腦卒中。急性卒中患者的BMI、不良嗜好(吸煙、飲酒)、嚴重程度(NIHSS評分)是并發重度OSAS獨立危險因素。因本研究未能對并發重度OSAS急性腦卒中患者進行早期干預隨訪,在接下來的臨床研究中將針對并發重度OSAS急性卒中患者進一步實施早期無創呼吸機干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