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城市經濟社會韌性在評價城市的經濟系統與社會系統承受外部沖擊的能力和可持續發展水平中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為了測度中國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本文基于2010—2020年相關指標的面板數據,建立評價城市經濟社會韌性的指標體系,并通過主成分分析、聚類分析和Kernel密度估計研究中國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特征及動態演進。結果表明:中國超大城市呈現出經濟社會韌性協調發展和發展不平衡的多元化特征分布;中國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整體上逐年提升,但是在經濟方面呈現出發展不均衡的狀態,城市之間的差異較大;在社會方面發展水平較為集中,且發展勢頭良好。
關鍵詞:城市韌性;經濟社會發展;主成分分析;聚類分析;Kernel密度估計
本文索引:高瑞.<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09):-016.
中圖分類號:F2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05(a)--04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發布《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強調要全面提高城市品質,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提升城市治理水平,建設韌性城市。城市是一個大型的人類聚集地,城市的可持續發展水平對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具有重要作用,而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是城市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體現。2020年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沖擊;2021年河南7·20洪災造成嚴重城市內澇災害;美國在關鍵技術上對中國“卡脖子”實施一系列經濟制裁手段等,這些公共衛生事件、自然災害和經濟風險給城市的發展帶來諸多復雜、不穩定和不確定性因素。因此,在面對外部不利條件的情況下,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是承受不利環境所帶來影響的堅實屏障。
中國城區常住人口在1000萬以上的城市稱為超大城市,是人口高度聚集的區域,且超大城市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在區域內占據重要地位,能夠帶動周邊小城市的發展。然而在遭受災害時相對周邊小城市而言,超大城市由于其內部經濟社會系統的復雜性和人口的聚集性,更容易造成重大損失,且會給周邊的小城市帶來放射影響。因此,研究中國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在加強超大城市風險防控能力、減輕災害損失、推動中國城市高質量發展等方面尤為重要。
為了明確中國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本文以目前中國現有的8座超大城市為研究對象,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對其在2010—2020年城市經濟社會韌性水平進行評價測度,利用聚類分析、采用可視化的方式展現經濟社會韌性水平的分布特征,并利用Kernel密度估計法分析中國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在時間維度上的演進過程,系統研究超大城市經濟社會韌性發展的動態變化規律。
1 文獻回顧
最初,韌性(resilience)表示系統受到外部因素的影響和作用后能夠恢復到原始狀態的能力[1]。后來,經過多學科的引申、應用與拓展,韌性這一概念被賦予了更加廣泛的定義和理解。隨著中國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城鎮化進程已由高速發展階段轉變為高質量發展階段。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首次提出要建設“韌性城市”,城市的韌性水平被納入城市現代化建設的考量范圍。
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經濟社會發展統計圖表: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超大、特大城市人口基本情況》,截至2022年6月17日,中國的超大城市有上海、北京、深圳、重慶、廣州、成都、天津、武漢8座。超大城市是人口高度聚集的區域,因此人口膨脹、交通堵塞、環境污染等加重城市負擔、限制城市發展的“城市病”在超大城市尤為突出。并且,在城鎮化進程中所面臨的各種風險與挑戰在超大城市中也最為明顯,城市規模越大,其復雜性、風險性、脆弱性和不確定性就越大[2]。因此,建設韌性城市,提高城市抵抗災害、風險的能力,增強城市在災后的恢復能力迫在眉睫。
經濟韌性反映城市在面臨外部經濟干擾與危機時的抗擊能力,是對城市經濟實力的評價,也是對城市經濟抵御風險能力的評價[3];社會韌性是維護社會結構、促進社會發展的力量,是保持經濟韌性的核心[4]。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是一座城市可持續發展,維護城市韌性水平的關鍵因素。城市的經濟系統和社會系統相互影響、相輔相成,為城市的發展注入強勁的活力。
2 指標體系構建
本文在選取測度指標時遵循科學性、相關性和可操作性原則,結合城市發展的實踐過程,選取適當的維度構建城市經濟社會韌性評價指標體系。借鑒胡智超等(2021)[5]對城市韌性評價體系的研究、楊秀平等(2021)[6]對韌性城市評價指標與模型的研究,創建了城市經濟社會韌性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本文采用的指標數據來源于2010—2020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各地市統計局每年度發布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及CNKI數據庫,指標內的缺失數據用插補法進行填補。
3 實證分析
3.1 指標效度檢驗
效度是反映測量工具能否根據建立的評價指標體系有效測量的研究對象。通過KMO檢驗和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判斷主成分分析能否對測量指標進行有效降維。檢驗結果顯示,KMO值為0.767,說明評價指標體系的效度尚可,能夠進行主成分分析;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顯著,說明評價指標的相關系數矩陣不是單位矩陣,可以通過主成分分析在損失少量信息的情況下進行有效降維。
3.2 主成分分析
3.2.1 確定主成分
主成分分析在多指標綜合評價領域受到廣泛應用,根據主成分的累積方差貢獻率,反映所選擇主成分能夠解釋評價指標信息的比例(見表2)。由表2可知,前2個主成分的特征值均大于1,且累積方差百分比達到73.150%,說明這2個主成分能夠更好地反映評價指標的信息。
3.2.2 解釋主成分含義
根據所選主成分與原始變量的相關系數表可知,第一個主成分在人均GDP、人均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第三產業占GDP比重、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污水處理能力和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能力7個指標上的載荷較大,因此第一主成分可解釋為關于經濟韌性的發展水平。第二個主成分在社會保障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平均每萬人高等學校在校生人數、市政公用設施投資占GDP比重3個指標上的載荷較大,因此第二主成分可解釋為關于社會韌性的發展水平(見表3)。
由表3可知,在經濟韌性主成分中,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GDP的載荷最高,說明評價一城經濟韌性發展水平時,其經濟運行現狀和人民生活水平起到決定性作用;在社會韌性主成分中,平均每萬人高等學校在校生人數和社會保障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的載荷較高,說明評價一城社會韌性的發展水平時,其社會發展潛力和社會保障投入強度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3.3 聚類分析
根據主成分分析得到的中國超大城市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的主成分,通過K-Means聚類分析得到2010年和2020年中國超大城市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的特征分布。
2010年,中國現有的超大城市在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上分為兩個特征族群(見圖1):第一個族群中的城市包括上海、深圳、成都和重慶;第二個族群中的城市包括北京、廣州、武漢和天津。根據聚類分析結果,第一個族群的類中心為經濟韌性主成分= -1.077、社會韌性主成分= -1.143,說明上海、深圳、成都和重慶這4座超大城市經濟韌性與社會韌性均低于平均水平。第二個族群的類中心為經濟韌性主成分= -1.015、社會韌性主成分=0.596,說明北京、廣州、武漢和天津這4座超大城市經濟韌性低于平均水平,社會韌性略高于平均水平,即相較2010—2020年,2010年中國超大城市總體的經濟韌性水平較低。
2020年,中國現有的超大城市在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上分為三個特征族群(見圖2):第一個族群中的城市包括深圳和上海;第二個族群中的城市包括北京、廣州和武漢;第三個族群中的城市包括天津、成都和重慶。根據聚類分析結果,第一個族群的類中心為經濟韌性主成分=1.885、社會韌性主成分= -0.994,說明上海和深圳這2座超大城市的經濟韌性水平處于高位,但是社會韌性水平較為低迷,處于平均水平以下。第二個族群的類中心為經濟韌性主成分=1.118、社會韌性主成分=1.023,說明北京、廣州和武漢這3座超大城市的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發展均處于較高水平,屬于經濟社會實現協調發展的一類城市。第三個族群的類中心為經濟韌性主成分= -0.225、社會韌性主成分=0.213,說明天津、成都和重慶這3座超大城市的經濟韌性略低于平均水平,社會韌性高于平均水平。
綜上所述,2010—2020年,中國8座超大城市在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方面都有長足的發展與進步。從2010年所有超大城市在經濟韌性方面均處于較低的發展水平,到2020年有63%的超大城市在經濟韌性方面展現出強勁的發展勢頭。但是在超大城市中,經濟韌性的發展展現出一定程度的不均衡,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有成都和重慶,雖然成都和重慶在經濟韌性方面不斷朝經濟發達城市追趕,并取得了一定的進步,縮短了與平均水平的差距,但是截至2020年,成都和重慶的經濟韌性水平在超大城市中仍處于平均水平以下。超大城市在社會韌性方面也展現出發展不平衡的一面,首先,成都和重慶的社會韌性水平實現了從2010年低于平均水平到2020年超過平均水平的跨越,其次,深圳和上海在11年間社會韌性小有發展,但是仍然位于平均水平之下。整體而言,超大城市在社會韌性水平上的絕對差距在逐漸縮小,中國8座超大城市中經濟韌性與社會韌性發展較為均衡且水平較高的城市包括北京、廣州和武漢。
3.4 Kernal密度估計
本文對中國8座超大城市的經濟韌性水平和社會韌性水平做核密度估計,分析其在2010—2020年的動態變化情況(見圖3、圖4)。
3.4.1 分布位置
從分布位置來看,經濟韌性水平核密度曲線逐年向右移動,說明2010—2020年這些超大城市的經濟韌性水平均在逐年發展進步;社會韌性水平核密度曲線呈現右偏的趨勢,說明11年間這些超大城市的社會韌性水平整體上逐年提升,且展現出較好的發展勢頭。
3.4.2 分布形態
從分布形態來看,經濟韌性水平核密度曲線呈現扁而寬的形態,說明中國8座超大城市的經濟韌性水平整體差異較大,存在“東強西弱”的狀態,并且主峰峰值呈現先降后升再降的演進趨勢,說明經濟韌性水平的絕對差異經歷了先擴大后縮小再擴大的過程。社會韌性水平核密度曲線的主峰峰值呈現上升態勢且寬度縮小,說明這些超大城市在社會韌性水平方面的整體差異在縮小,表現出社會韌性水平更為集中的趨勢。但是,主峰峰值呈現出先升后降再升的演進趨勢,說明社會韌性水平的絕對差異經歷了先縮小后擴大再縮小的過程。
4 建議
4.1 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增進民生福祉
城市的發展是以人為本的發展,社會保障是解決民生問題的核心工具和手段,健全完善多層次的社會保障制度是新時代的要求和全國人民的期望。然而,中國多層次的社會保障制度自建立至今不斷發展,與人民群眾的預期和時代的要求仍有較大差距[7]。因此,我國應加快社保全項目實現全國統籌的進程,破除地區分割、改革難度大的桎梏;加強社保制度的精細化設計,建立多層次、多元化協同,多主體協作共贏的長效機制。
4.2 鞏固全面小康成果,提升生活水平
2020年,中國已取得建成小康社會的全面勝利,實現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向著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方向奮勇前進。因此,我國要加強科技創新,推進全產業向數字經濟轉型升級,促進全產業精細化和智能化,不斷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國民經濟創造新的增長點,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增強人民幸福感和獲得感,解決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社會矛盾,實現共同富裕,使社會民生更具韌性。
4.3 增強城市環境治理,實現綠色發展
環境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礎,人類的發展離不開適宜的環境,同時良好的環境是城市發展的根基?,F代的人類活動會給環境帶來巨大的壓力,因此要抓住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的平衡點,秉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科學論斷,提高區域內的環境承載力,牢固生態紅線。在城鎮化進程不斷推進的背景下,城市應朝著更高質量、更高水準的方向發展,避免“攤大餅”式的過度開發,提高城市環境的治理效能,強化城市生態韌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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