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來華留學生“非遺”文化教學

摘要：來華留學生是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重要傳播力量，文化教學是提升來華留學生中華文化傳播能力的重要途徑。“非遺”的跨文化性、多樣性和地域性，以及豐富的文化內涵使其在文化教學中具有重要的價值，能夠更好地解決留學生對中華文化“認知大于認同”的突出問題。將“非遺”納入文化教學體系，基于“非遺”的文化特質進行“非遺”資源的教學轉化，提升留學生“非遺研學”課程建設水平能夠提升來華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感，提高留學生中華文化傳播能力。本文對來華留學生“非遺”文化教學展開相關探討。

關鍵詞：“非遺”；留學生；文化教學；國際傳播

隨著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世界文化呈現出多元化的特點。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時代背景下，中華文化需要持續提升國際傳播影響力，讓世界感知中國、了解中國，增強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親和力、感召力和說服力。來華留學生是中華文化的體驗者和見證者，更是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重要傳播力量，是中華文化走入世界各國普通民眾生活的文化使者。提升來華留學生中華文化傳播能力對增強中華文化的國際影響力至關重要。

一、中華文化傳播能力與文化教學

來華留學生中華文化傳播能力的提升包括 “輸入”和 “輸出”兩方面。2018年教育部發布的 《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 （試行）》將中華文化傳播能力的 “輸入” （對中國的認識和理解）和 “輸出” （能夠在不同民族、社會和國家之間的相互尊重、理解和團結中發揮作用）這兩方面內容同時納入來華留學生人才培養目標，[1]體現出新時期來華留學生人才培養新特點。

文化教學是提升來華留學生中華文化傳播能力的重要途徑。2014年出版的 《國際漢語教學通用大綱》將文化知識、文化理解、跨文化能力與國際視野納入課程教學目標之中。[2]在教學實踐上，留學生文化教學已形成了伴隨語言教學的文化教學、系統的文化教學和文化體驗式教學 “三位一體”的課程教學體系；充分采用講解、討論、文化體驗、藝術欣賞、跨文化比較、情景對話、角色扮演、數據和案例分析、問卷調查、采訪與觀察等教學形式開展文化教學。這些教學實踐加深了來華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了解和感知，培養出大批 “知華”“友華”的國際學生。

但是，從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效果來看，當前來華留學生對中華文化存在 “認知大于認同”的問題，主要表現為以下三個方面：一是中外文化的差異性造成留學生理解和認同的難度；二是廣而泛的文化教學內容同質性較強，親和力不強；三是文化解讀和闡釋不夠深入、不夠豐富。

2003年10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了 《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非遺”的概念開始走入全球視野。“非遺”是指 “被各社區、群體，有時是個人，視為其文化遺產組成部分的各種社會實踐、觀念表述、表現方式、知識、技能，以及與之相關的工具、實物、手工藝品和文化場所。”[3]“非遺”既是一個國家、民族優秀文化的組成部分，也是世界文化多樣性和人類創造力的集中體現。2011年頒布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肯定了 “非遺”在中華文化國際傳播中的重要地位，肯定了 “非遺”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推動世界文明交流互鑒具有重要作用。[4]因此，將 “非遺”引入留學生文化教學體系能夠豐富、完善現有文化教學內容。

二、“非遺”在文化教學中的價值體現

中國作為 “非遺”大國，是世界上入選 “非遺”項目最多的國家。2005年國務院發布 《關于加強文化遺產保護的通知》，制定了 “國家+省+市+縣”共4級保護體系。[5]現已有5批共計1 557項國家級 “非遺”代表性項目，同時還有大量省、市、縣級 “非遺”項目。中國豐富的 “非遺”資源為來華留學生的文化教學提供了大量教學素材，同時 “非遺”的文化特質也充分體現出其重要的文化教學價值。

“非遺”的跨文化性使其易于被來華留學生接受和認同。“非遺”充分展現了世界文化的多樣性，其理念已被世界各國廣泛接受和認可，是中外文化的重要聯結點。中外文化比較是來華留學生文化教學的重要維度，在文化教學中引入 “非遺”的保護理念，并從中外文化比較和互動角度引入中國 “非遺”項目及其文化內涵，可以讓留學生在情感上更易于接受，在內容上更易于理解，在理念上更易于認同。

在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意識和文化態度培養方面，“非遺”為來自世界各國的來華留學生提供了一個平等交流的文化議題，更容易打破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刻板印象和文化偏見，使留學生能以尊重、寬容、共情的態度看待和評價中華文化的特點和文化間的差異，增加教學的互動性，提高留學生的參與性與主動性，在互動交流中彰顯中華文化的獨特魅力。同時，“非遺”的跨文化性也使來華留學生更易于在文化認同的基礎上進行跨文化的傳播和推介，成為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一個重要切入點。

“非遺”的多樣性和地域性易于激發來華留學生學習中華文化的興趣和熱情。國務院公布的 《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中，將 “非遺”分為十大門類，即民間文學，傳統音樂，傳統舞蹈，傳統戲劇，曲藝，傳統體育、游藝與雜技，傳統美術，傳統技藝，傳統醫藥和民俗。[6]種類繁多的 “非遺”為來華留學生帶來了更多的新鮮感，易于激發留學生文化學習的興趣。同時，由于來華留學生分別來自不同的國家，信仰不同，且對中國的了解情況各異，因此其對中華文化的興趣點也不盡相同。豐富的 “非遺”教學資源，基本可以涵蓋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興趣點。興趣點的匹配可以激發來華留學生深入學習、自主學習的興趣，更易產生情感共鳴，形成文化認同。

同時，“非遺”的產生和傳承是與一定的地域環境相聯系的，具有較強的地域色彩。對于來華留學生來說，求學的城市常被他們視為 “第二故鄉”，這些城市獨特的文化特色和文化氛圍對來華留學生有著巨大的感染力。每個城市、地區的 “非遺”代表性項目，在當地都有著深厚的民眾基礎和文化氛圍，更有利于在當地求學的留學生親身感受、了解、理解相關的 “非遺”文化，激發留學生對中華文化學習的興趣和熱情。

“非遺”的歷史沉淀使其蘊含了豐富的文化內涵。“非遺”是一個國家、民族世代傳承的技能、智慧的歷史積累，歷經千百年，穿越時代，保存到今天，其深厚的歷史沉淀蘊含了豐富的、可以深入闡釋和挖掘的文化內涵，從最表層的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到 “仁義禮智信”的中華文化精髓，在 “非遺”項目中都有充分的體現。此外，“非遺”的地域性特色也使一座城市、一個地區的文化底蘊常與 “非遺”交織在一起。各個城市、地區的 “非遺”代表性項目不單蘊含著中華文化的文化底色，同時也是城市文化的經脈所在，蘊含著城市歷史、城市精神、城市形象等豐富的文化價值。

三、“非遺”在文化教學中的綜合應用

將 “非遺”納入文化教學體系，科學選取教學內容和方法開展教學。應根據來華留學生的漢語水平、國別以及對中華文化的學習需求，將 “非遺”有層次、有重點地引入文化教學 “三位一體”的教學系統之中。注重在語言教學中選取與學生語言能力相匹配的 “非遺”知識進行 “非遺”文化教學，側重讓留學生了解 “非遺”，對 “非遺”有一定程度的認知。在系統的文化教學中，應考慮采用或部分采用學生母語或英語等通用語言進行 “非遺”知識及其文化闡釋的教學，側重讓留學生理解 “非遺”，在認知的基礎上認同 “非遺”文化內涵，認同中華文化。“非遺”文化教學特別適合采用文化體驗式的教學形式，讓來華留學生在感知中加深對 “非遺”文化的理解和認同，但是也應注意在教學中制定明確合理的教學目標和考核標準，避免在 “非遺”體驗課程中出現留學生 “走馬觀花”“一知半解”的情況。

中外文化的聯結、比較和互動始終是文化教學內容的重要維度，也是 “非遺”文化教學需要遵循的重要原則。以 “非遺”為切入點，搭建各國來華留學生平等交流的平臺，消除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刻板印象和文化誤讀，加深他們對中華文化的理解和認同，真正提高他們對中華文化的理解力和向世界推介中華文化的傳播力。

基于 “非遺”的文化特質進行 “非遺”資源的教學轉化。中國豐富多彩的 “非遺”項目為 “非遺”文化教學提供了大量教學素材，在 “非遺”教學資源的轉化上，應充分利用和展現 “非遺”的文化特質，融合多種技術手段，增強 “非遺”教學資源對來華留學生的吸引力和感染力。

在 “非遺”資源的教學轉化中，應突出 “非遺”全球化、多元化的文化特質，引導來華留學生以國際化視野審視、認知、接受和認同 “非遺”文化，以跨文化比較態度認知和解讀 “非遺”文化。還應充分展現 “非遺”地域化的特點，將 “非遺”項目置于特定地域的歷史文化之中進行講解，挖掘文化內涵，突出文化特色，展現文化價值。將 “非遺”傳承人引入到 “非遺”資源教學轉化的建設隊伍中，提高 “非遺”資源教學轉化的專業度和文化感染力。

此外，還應注重利用新的技術手段和傳播手段賦能 “非遺”資源教學轉化，引入多媒體技術、VR技術，借助短視頻等新型的媒介傳播手段，在傳統紙質教材開發的基礎上，開展 “非遺”文化交互式數字教材的建設工作。

重視留學生 “非遺研學”課程建設，提升 “非遺”文化實踐課程的教學效果。“非遺研學”是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將 “非遺”、教育、旅游三者緊密融合的一種全新的文化教學形式。2021年發布的 《“十四五”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規劃》中提到要 “引導社會力量參與非遺教育培訓，廣泛開展社會實踐和研學活動。”[7]“非遺研學”已成為傳播、普及 “非遺”文化的重要形式。組織來華留學生走出校園，參觀 “非遺”展覽，欣賞 “非遺”表演，在 “非遺”傳承人的講解下學習 “非遺”技藝，親身體驗一場 “非遺”文化之旅，已成為來華留學生文化實踐教學的重要內容。

在教學實踐中，“非遺研學”課程的開發和運營工作主要還是由沒有留學生教育教學經驗的旅游、文化機構 （如旅行社、博物館、“非遺”傳習基地等）來承擔，因此留學生 “非遺研學”課程在知識講解、實踐參與和文化內涵闡釋方面都存在著突出問題：一是在 “非遺”知識講解部分，一般是以 “非遺”傳承人口頭講解或展板上的漢語、英語文字介紹的形式來進行的，但由于留學生漢語水平有限，且有些國家的留學生并不精通英語，因此有些講解或文字介紹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教學效果；二是在 “非遺”實踐參與部分，課程開發者常因留學生漢語水平有限而低估了留學生的認知水平，設計的實踐環節過于簡單、低齡化，影響了留學生參與實踐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三是課程開發者和授課人缺乏跨文化交際的能力，不能從留學生情感上可接受、內容上可理解的角度進行 “非遺”項目的文化闡釋和解讀，影響教學效果。

因此，承擔留學生教育教學工作的高校和一線教師應積極參與到 “非遺研學”課程的開發和設計之中，充分發揮國際漢語教師在來華留學生培養中積累的文化教學經驗和跨文化交際能力，搭建 “非遺”傳承人、講解員與國際漢語教師溝通的平臺。同時，邀請 “非遺”研究的專家學者對 “非遺研學”課程進行優化拓展和內涵挖掘，持續提升 “非遺”文化實踐課程的教學效果。

四、結束語

“非遺”文化教學是提升來華留學生中華文化國際傳播能力的重要切入點，具有重要的文化教學價值。將 “非遺”納入文化教學體系、加強 “非遺”資源的教學轉化、重視留學生 “非遺研學”課程建設，能夠提高留學生 “非遺”文化教學水平，提升來華留學生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能力和影響力。

參考文獻：

[1] 教育部關于印發《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的通知[EB/OL].[2023-05-15].http：//www.moe.gov.cn/srcsite/A20/moe_850/201810/t20181012_351302.html.

[2] 國家漢辦.國際漢語教學通用大綱[M].北京：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2014.

[3] 文化部外聯局.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世界文化公約選編[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

[4] 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EB/OL].[2023-05-15].http：//www.npc.gov.cn/zgrdw/huiyi/lfzt/fwzwhycbhf/2011-05/ 10/content_1729844.htm.

[5] 國務院關于加強文化遺產保護的通知[EB/OL].[2023.05.15].https：//www.gov.cn/zhengce/content/2008-03/28/content_5926.htm.

[6] 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EB/OL].[2023-05-15].https：//www.ihchina.cn/project.html#target1.

[7] 文化和旅游部關于印發《“十四五”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規劃》的通知[EB/OL].[2023-05-15].https：//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1-06/09/content_561651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