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人們給孩子取名使用率很高的字是軒、曦、萱、梓、欣等,而智慧的古人取名另有講究,特別是知識分子往往能夠引經據典,給后代取一個好聽又有內涵的名字。然而,在這些名字的背后卻往往是令人難以啟齒的乳名。古人的乳名大致分為四類。
既然是乳名,那就是從小就有,甚至是在娘胎里時就起好了的名字。
比如,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腳先出來的寤生,即日后的鄭莊公;母親懷孕的時候夢見神仙用墨水在兒子屁股上畫圓圈,于是取名黑臀,即日后的晉成公;生下來的時候臍帶是由母親親口咬斷的李偲,小名就叫咬臍;夢見太白金星在黑夜里光芒四射,瞬間變成白天,于是有了“李白”,索性字太白。
除此之外,很多乳名還與小時候的某些特殊經歷有關:比如,寫《后漢書》的范曄是在母親上廁所的時候出生的,頭先著地撞到了地磚上,于是范曄的小名叫磚;謝靈運小時候被寄養在道館,小名叫客兒;劉裕被寄養在舅舅家,小名叫寄奴;宋太祖趙匡胤出生的時候異香充溢房屋、經久不散,因而小名叫香孩兒……
古人的乳名里最常用的字就是“奴”,意思是名賤人貴,類似于后來的“鐵柱”“狗蛋”。比如,上面說到劉裕的寄奴、冉閔的棘奴、曹操的大將吳敦的黯奴、李林甫的哥奴、白居易的弟弟金剛奴、石崇的齊奴、王獻之的官奴等。王導的大兒子索性叫大奴、小兒子叫小奴。隋煬帝的祖父楊忠,索性叫奴奴。
“阿”字在乳名中也十分常見,最為大眾熟知的是曹操的阿瞞、劉禪的阿斗。除此之外,還有王敦的阿黑、王導的阿龍、白居易的侄子阿龜,東晉文學家王珣的小名甚至叫阿瓜,相當接地氣。
與“奴”“阿”相比,“兒”字就要顯得親切很多。南宋文帝劉義隆小字車兒(指兵車、戰車),梁武帝蕭衍叫練兒,明朝大將李文忠叫保兒,畫家馬守貞叫玄兒,等等。
堂堂漢武帝劉徹的小名就叫彘(即豬),據說這與漢景帝夢到豬有關,當然可能也與家族傳統有一定關系,畢竟劉邦的老婆叫呂雉(雞)。孔子的兒子叫孔鯉(孔子本人則因為長相清奇,頭骨類似于小山丘,所以叫孔丘)。王安石叫獾兒,王彪之叫虎犢,顧愷之叫虎頭,司馬相如叫犬子,南齊大臣張敬兒小名叫狗兒,而他弟弟就叫豬兒。
最為人熟知的是朱元璋的朱重八。他手下的大將也不甘示弱:常遇春的曾祖父叫四三、祖父叫重五、父親叫六六;湯和的曾祖父叫五一、祖父叫六一、父親叫七一。
劉邦又叫劉季,雖然不是數字,但應是取自排行。類似的,南朝宗室蕭曄排行老五,就叫阿五;鄭和排行第三,又叫三保。
此外,還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如南朝宋大將魯爽的小名是女生,隋煬帝楊廣的小名是阿嬤。齊桓公的小白、衛子叔的黑背、李從珂的阿三,起這些小名的時候,他們肯定想不到在多年后的今天,這些名字已經被賦予了另外一層含義。
(從容摘自《小品文選刊》2023年第9期,小黑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