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學視域下鄭州市內黃河文化地標解讀

摘" 要：文化是城市的靈魂，文化地標是彰顯城市文化形象的重要載體。鄭州市內的炎黃二帝像、黃河母親塑像、黃河博物館以及黃河國家博物館等黃河文化地標通過圖像性、指示性和象征性符號，彰顯了黃河的磅礴與偉大，傳達黃河文化的包容性與忠誠性，訴說著黃河文化的厚重，有助于強化受眾對黃河文化的認同。通過符號學分析發現，文化地標只有緊緊圍繞黃河文化內核，拓寬傳播渠道，才能不斷講好新時代黃河故事。

關鍵詞：鄭州；博物館；黃河文化地標；符號學

基金項目：本文系北京市高校教學改革創新項目（19008022037）階段性成果。

2019年9月1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鄭州主持召開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時強調，要深入挖掘黃河文化蘊含的時代價值，講好“黃河故事”，延續歷史文脈，堅定文化自信，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凝聚精神力量。為此，鄭州正全力建設國家黃河歷史文化主地標城市。黃河文化地標勢必成為未來鄭州形象傳播的重要抓手。而文化地標作為城市的標志性建筑，其設計濃縮了城市文化的諸多符號。本文從符號學視角出發，以鄭州市內的黃河文化地標為研究對象，分析其作為傳播符號集合體是如何利用各種符號來傳播黃河文化的，以期為新時代鄭州地標建設、城市形象傳播探索出新思路。

一、蔚為壯觀、兼容并包的鄭州黃河文化地標

目前，鄭州市內圍繞黃河文化打造而知名的地標主要有炎黃二帝像、黃河母親塑像、黃河博物館以及在建的黃河國家博物館。這四大地標借助圖像性符號、指示性符號、象征性符號訴說著厚重的黃河文化。

（一）借圖像性符號彰顯黃河的磅礴與偉大

圖像性符號的符形一般是通過模仿所要指涉的對象而得出來的，即符號自身與符號所指內容具有相似的關系，信息表達直接。當然，不是所有的像似符都是圖像像似，它也可以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氣味或味道[1]。

炎黃二帝像位于鄭州黃河風景名勝區內。其像因山塑就，背靠邙山，面向黃河。建設者巧奪天工地雕刻出了炎黃二帝的慈祥面容，在陽光的照耀下，兩尊巨像呈現出山人合一的姿態，塑像的巨大和黃河的澎湃相互呼應，展現出黃河的奔騰氣勢。

黃河母親塑像也位于鄭州黃河風景名勝區內，背依巍巍岳山，面向黃河，是一座漢白玉雕刻成的塑像，名為“哺育”。“母親”發束魏髻，身著唐裝，懷抱酣睡的嬰兒，形態凝重，表情安詳。“母親”是黃河的象征，我們每一位華夏兒女便是母親懷抱中的嬰兒。“母親”“哺育”“面向黃河”等符號元素揭示出該塑像與黃河的緊密聯系，而其通體乳白色顯示出黃河的高潔和偉大。

黃河博物館是我國最早成立的河流博物館，以五個展區全面展現了黃河流域文明發展、水患治理、生態保護的歷史變遷。進入博物館序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立體的巨幅壺口瀑布圖以及毛主席的題字“沒有黃河，就沒有我們這個民族”，整體展現出黃河之水的磅礴氣勢。

黃河國家博物館是鄭州市“十四五”重點工程，是黃河的歷史文化新地標。其選址靠近黃河，已于2022年4月29日完成主體結構的封頂，面向公眾開放指日可待。其建筑主體如一方磐石由堤岸山巒中孕育而出，流線型外觀與自然景觀渾然一體；其曲折多邊形的外觀與黃河的蜿蜒起伏相映照，猶如黃河的一個小分支；綠化屋頂平臺便于參觀者向北一覽雄渾壯美的滔滔黃河；沉穩堅實的外立面設計，則宛如一面護墻，抵擋著洶涌激流。

鄭州市內的黃河文化地標巧妙地將黃河元素融入其外觀形態或內部陳設中，明示參觀者“已到黃河”之意，形象展現出黃河在鄭州市內的重要地位。

（二）借指示性符號傳達黃河文化的包容性與忠誠性

指示性符號是一種與對象之間有著物理上（包括空間）聯系的符號，它能將那些把它視作為符號的人的感覺和記憶聯系起來，引導符號接收者將注意力集中在指示對象上，進而使接收者聯想到符號背后的內涵[2]。黃河文化是黃河流域廣大人民在長期的社會實踐活動中所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具有根源性、靈魂性、包容性、忠誠性、原創性、可持續性特征[3]。

炎黃二帝面向黃河，與黃河主色彩渾然融合，整體氣勢恢宏。炎黃廣場內使用了中國文化中的眾多元素，傳達出黃河文化“以和為貴”“團結包容”的內涵。廣場整體呈南北矩形，東西對稱，還使用了九鼎、焚香大爐、雕龍柱等符號，傳達出“九州團聚于此”之意[4]。廣場分三級，一級廣場雕刻有56個民族吉祥物團，象征中華民族的大團結，第十一屆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民族大聯歡活動曾在炎黃廣場舉行，56個民族齊聚一堂，共敘民族情，共祝祖國好；二級廣場放置了青銅鐘和青銅鼓，以鐘鼓之聲告誡華廈子孫要發奮圖強；三級廣場設有祭壇，周圍遍植松柏，象征著中華民族如松柏般長青[5]。

黃河母親塑像的哺育姿勢展現了黃河與華夏民族的血肉聯系和母愛親情，傳達出黃河文化的無私性和忠誠性。黃河母親無私地滋養我們，我們也必然要回饋母親，保護好黃河生態，塑造和諧的“人河關系”。對黃河母親的忠誠影響了無數代黃河兒女的德行，“百善孝為先”在黃河流域家喻戶曉。河南省清豐縣是我國唯一以孝子之名命名的縣。由此可見，黃河母親孕育了黃河文化的忠誠性，孕育了中華孝道文化，有利于推動社會文明的進步。

黃河博物館分為流域地理、民族搖籃、千秋治河、治河新篇、和諧之路五個展區。其中，“千秋治河”展區陳設有明代《河防一覽圖》、宋代黃河分段管理的界碑—埄堠碑等鎮館之寶，展現了先民豐富的治河思想和技術。關于黃河，“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的說法揭示了黃河水患的常發性。但無論面對多么洶涌的水患，我們的先民始終不曾屈服，從“大禹治水”到“束水沖沙法”，再到三門峽水庫、小浪底水庫的修建，以及“上攔下排、兩岸分滯”的防洪工程體系的形成，黃河治理過程中，我們的先民積極總結經驗，尊重客觀規律，以頑強的意志和艱苦的奮斗克服了重重困難，真正實現了“黃河寧、天下平”。展區內眾多文物，便是中華兒女剛毅不屈、英勇治河的見證。黃河國家博物館雖然還在建設中，但其規劃有天生黃河、中華根脈、治河春秋、體驗黃河等展廳，一定會是更好地展示黃河文化的地標。

黃河文化博大精深，鄭州市內的黃河文化地標充分利用指示符號，將黃河文化的根源性、包容性、忠誠性以及黃河兒女的勤勞奮斗、堅韌不屈傳達得很透徹。

（三）借象征性符號強化受眾對黃河的感恩與認同

象征性符號與指示對象之間存在一個約定俗成的關系，象征性符號對于指示對象的意義一般是人為創造的。城市地標在城市中具有悠久的歷史，承載的城市精神和意義經久不衰[6]。地標在沖擊人們感官的同時，也可以憑借文化魅力觸發人們的內心記憶，讓人們獲得精神上的認同。

炎黃二帝面向黃河，巍然佇立，好似在凝望著黃河的洶涌，不甘示弱，誓要與黃河水患斗爭到底，也好似正深深注視著每一位華夏兒女的成長，欣然微笑。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人來到這里祭拜他們，尋根問祖，祈求平安。塑像與黃河緊鄰，人們虔誠敬拜，既是在向炎黃二帝訴說自己作為炎黃子孫的自信，也是在感謝黃河水的滋養，并向黃河祈求風調雨順。

黃河母親塑像以“哺育”的姿態進一步幫助我們明確“我們是誰”“我們從哪里來”。而“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為海內外炎黃兒女所認同。“母親哺育孩子”的意象體現了人與河流和諧共生的時代觀念，也表現了一代代中華兒女對黃河的感恩和依賴[7]。九曲黃河奔騰向前，中華民族自強不息。觀黃河母親像，感悟黃河的神圣，明確“中華民族與黃河是一個生命共同體”，我們要尊重黃河、保護黃河，更要在保護黃河母親的過程中提升對黃河文化的理解，增強對黃河文化的自信。

法國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認為，文化記憶實質上就是一種集體記憶，集體記憶通過象征性的文化符號將群體凝聚在一起，使人們獲得身份歸屬感和集體認同感。當人們身處黃河博物館以及黃河國家博物館時，人們是在回溯悠久的黃河文明，也是在回望民族發展的歷程。館內文物及其空間陳設構成一個黃河文化符號體系。在博物館，人們可以窺見黃河文化的印跡，感受黃河流域先民們的生活方式、風俗習慣、道德規范等方方面面。黃河是中華文化符號體系中的根脈，體驗博物館，學習館內的黃河文化，回顧悠久的黃河文明，我們進而可以明白“黃河水、黃土地、黃皮膚”并非巧合，而是源于“母親河”對我們每一個中華兒女的滋養和哺育[8]。

鄭州黃河文化地標充分利用象征性符號，借助儀式、意象、文物等內容將黃河兒女對黃河的追溯、感恩和依賴表現得淋漓盡致，強化受眾對黃河“母親河”地位的認同。

二、利用黃河文化內核傳播鄭州的包容力與親和力

黃河是孕育中華文明的搖籃，黃河文化是維系中華文化脈絡傳承的主干，是全民族心理認知的基本坐標，是中華民族堅定文化自信的重要根基[9]。由此，基于符號學視角，利用黃河文化地標講好黃河故事，鄭州需要緊抓黃河文化的內核。

（一）深度傳播黃河文化地標的包容性

城市形象宣傳片中對文化地標的展現多是匆匆幾秒地呈現地標的外觀和名字，根本無法讓觀眾明白這些地標的含義。關于文化地標的報道，公眾也多關注的是圖片內容，真正完成對地標意義解讀的人并不多。淺層次信息的傳播只能給受眾留下淺顯的認知。因此，黃河文化地標的傳播不能僅僅滿足于讓受眾知道地標的形態和名稱，更應該將地標所涵蓋的文化意義傳播給受眾。

包容性文化是構建全球命運共同體的思想基礎。黃河文化的包容性不僅孕育形成了中華民族，也締造了“萬姓同根，萬宗同源”的民族文化認同，彰顯了中華民族“求大同”的精神標識。因此，黃河文化地標應將其所承載的黃河文化的包容性傳播開來，讓世界各國人民認識到中華民族是一個兼容并蓄的民族，是一個值得信任和合作的民族。

（二）政群合力傳播黃河文化地標的親民形象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以微博、抖音、B站、快手等為代表的社交平臺正在蓬勃發展，滲透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基于此，黃河文化地標的形象傳播也不能再局限于宣傳片和新聞報道，必須加快建設和完善新媒體傳播渠道，打破以官方發布為主的模式，建構官民合作傳播的機制。政府和主流媒體可以發揮自身的權威性和引導性作用，為地標的形象傳播奠定基調，同時為民間媒體提供話題導向和規范；民眾則可以追隨基調，通過直播、拍攝短視頻、發布圖文等形式，以更加生活化的內容塑造地標的親民形象，彌補官方話語風格方面的缺點。由此，受眾才能在多方視角下獲得更為全面的關于黃河文化地標的認知。

（三）借黃河流域博物院聯盟引領文物“活起來”

鄭州市內有關黃河文化的博物館眾多，有黃河博物館、黃河國家博物館、黃河國家地質博物館等，還有綜合性的國家一級博物館——鄭州博物館和河南博物院。此外，沿黃省市也有數量可觀的博物館，它們各有特色，卻沒能形成對黃河故事的連貫講述，其對黃河文化的傳播往往是“各自為營”。為此，黃河流域的各省市博物館應發揮“黃河流域博物院聯盟”的協調作用，利用國家級和省級博物館的帶動作用，加強合作，深化特色，避免展覽的同質化，促進黃河流域博物館對黃河地質、水文、治理、生態、文學等多方面故事的講述[10]。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要將原先被“束之高閣”的博物館文物“活”起來。為此，博物館應結合自身實力，多融合視聽媒體和互動技術，滿足參觀者的感官體驗。同時，博物館也可以多和文創、科技、物聯網企業嘗試對接，創新博物館形象傳播途徑，讓參觀者在文化消費中悄然了解黃河文化的內涵。

三、結語

綜上，基于符號學視角可以發現，鄭州市內的黃河文化地標是一個傳播符號的集合體，將黃河元素融入地標視覺形象，借圖像性符號展示黃河特色，以指示性符號傳達黃河文化豐厚的內涵，以象征性符號強化參觀者對黃河文化的認同，整體呈現出黃河文化的根源性與靈魂性。首先，鄭州應緊抓黃河文化內核，注重傳播地標的文化內涵，提升受眾對黃河文化地標的深層認知；其次，鄭州應充分利用短視頻平臺，多渠道傳播地標特色；最后，鄭州應與同處黃河流域的外省博物館進行合作，嘗試推動構建黃河博物館體系，集思廣益，讓人們在生活細節中也可隨處感受黃河文化的魅力。

參考文獻：

[1]侯靖妍.皮爾斯符號學理論下的杜甫草堂紀念性意義探究[D].成都：四川農業大學，2020.

[2]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6：77.

[3]張占倉.黃河文化的主要特征與時代價值[J].中原文化研究，2021（6）：86-91.

[4]李春偉，高小亮.品讀鄭州市黃河風景名勝區[J].園林，2017（7）：72-74.

[5]范紅紅.基于4R理論的鄭州黃河風景名勝區新媒體營銷策略研究[D].鄭州：華北水利水電大學，2018.

[6]趙秀明.地標與傳播：空間文本對城市文化形象的媒介建構——以濰坊“世界風箏都紀念廣場”為例[J].中國地市報人，2021（12）：105-107.

[7]朱海風.“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的文化淵源及文化過程[C].中國水利學會2020學術年會論文集第五分冊，2020：97-107.

[8]馮月季，閆文君.黃河文化符號建構中華文化認同的價值探析[J].人文天下，2021（6）：39-42.

[9]張占倉.黃河文化的主要特征與時代價值[J].中原文化研究，2021（6）：86-91.

[10]馬蕭林.構建河南博物館體系 傳承弘揚黃河文化[N].河南日報，2020-09-16（021）.

作者簡介：

張珂珂，北京工商大學傳媒與設計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品牌傳播。

羅子明，北京工商大學傳媒與設計學院教授。研究方向：品牌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