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詩經》中走來的芹菜

臨下班，愛人打來電話，叮囑我路過菜場時買些芹菜，晚上要包芹菜餡餃子。我買回家，愛人把芹菜拿到水龍頭下沖洗，然后整齊地碼到案板上，切碎、剁餡，剎那間，屋子里彌漫著芹菜特有的清香。

愛人包完餃子，又把剩下的綠葉洗干凈，她說芹菜葉其實比莖稈營養更為豐富。愛人用沸水燙了一下，待到芹菜葉顏色變作翠綠便撈出瀝干，再放一小撮鹽糖，滴幾滴香油，撒些芝麻，嘗一口，清爽甘美！

要說起芹菜的美好，兩個字：絕了。別的不說，在尚未入鍋前，芹菜那碧綠而又纖細的莖葉，就能令人動心，放到鼻子前嗅上一嗅，芬芳撲鼻，還沒有烹調，就讓人垂涎欲滴了。然后，把鍋燒得熱熱的，倒上油放在鍋里一陣煸炒之后，端上桌來，就是一盤美味佳肴。別的蔬菜，比如青菜吧，要是炒的時間長了、火大了些，葉子難免會變黃，可芹菜基本上還可以保持那碧綠的原生態顏色。放在嘴里，輕輕一嚼，脆而肥、淡而甜。若將芹菜和鮮百合擱在一起炒，芹菜是碧綠的，鮮百合是潔白的，看上一眼，都是一種美的享受。芹菜涼拌也好吃，可以放些緊實的豆干絲一起拌，略加些醋，那口味妙不可言。《隨息居飲食譜》稱，芹菜還有很好的藥用價值：甘涼清胃、滌熱祛風，利口齒、咽喉，明目。

《詩經·魯頌》的《泮水》篇里就提到了芹菜：“思樂泮水，薄采其芹。”芹菜除了成為人們桌上的美食以外，還被賦予了一些特殊的意義。泮水旁有泮宮，而泮宮是魯國的學宮，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芹菜便和讀書人結下了不解之緣。讀書人若是考中了秀才，到孔廟拜祭之前，總喜歡在泮水旁采上一點芹菜，插在自己的帽子上，如同天下文人的標志一般，所以讀書之人，在古代便有了一個雅號，叫作采芹人。“他日必為攀桂客，目前尚作采芹人。”這折桂指的就是金榜題名，而采芹自然就是考中秀才了。

普普通通的芹菜，有著讓人賞心悅目的外表，有著豐富的營養價值，不但能滿足人們的口腹之欲，還是從遙遠的《詩經》中向我們走來的。平凡的芹菜，其實也不平凡。

（編輯 鄭儒鳳 zrf911@sina.com，西米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