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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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硬幣被拋起,誰也不知道落下的時候哪面會朝上。
硬幣在空中翻轉,字面花面來回交替,高速的旋轉下,甚至分不清哪面是花哪面是字,殘留的影像重疊在一起,如同在脫口秀舞臺上重疊的兩個身影。
2018年,龐博入行兩年,拿到了第一屆脫口秀大王。同年,何廣智第一次登上小劇場的脫口秀舞臺。
當龐博在熒幕前展現輕松自在時,何廣智試探著看向臺下稀疏的觀眾,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對視時的眼神觸碰。
龐博比何廣智大了七歲,命運的節點卻意外地重合。流動的未來在他倆之間左右晃蕩,此消彼長。倆人像硬幣的兩面,落在同一個坐標系:脫口秀。
2023年,倆人在舞臺上各有建樹,他們用“貼地”表演方式,傳遞著自己關于生活的觀察,有時引人深思,也有時讓人驚嘆大笑,暫忘疲累,感受美好身心。
經歷了過去三年的疫情,“我們”比以往更需要“龐博與何廣智們”——除了他們自身閃現的光芒之外,更讓人期待的是,他們給臺下觀眾帶來的愜意時光。
2016年,龐博有學歷有工作有老婆,屬于現實層面的成功人士,他受朋友之邀去看了一場脫口秀,從此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短短幾分鐘,臺上的段子一個接一個,密集的笑點直沖腦門。“原來還有這種表演形式。”他想。
自從那次過后,脫口秀就成了龐博的業余愛好,一閑下來他就會去臺下當觀眾,后面甚至不滿足于坐在下面——他開始嘗試走上舞臺。
看著別人在臺上游刃有余,可是真正到自己上臺則完全不同。龐博記得第一次上臺:尷尬和冷場像一個大嘴巴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臉上。
“創作的失敗頻率比大部分人想象的要高得多,”龐博說得很坦率,“一個好笑的段子寫出來之前一定會有更多不好笑的段子被寫出來。”
脫口秀的成功是很直觀的,不管是龐博還是何廣智,他們脫口秀人對于一個段子成功與否的定義都是統一的——好笑。
“就是一瞬間的事,當你在臺上說了一個段子,觀眾當下的反應立馬就會告訴你到底好笑不好笑。”
笑了,沒笑,笑了,沒笑……一場脫口秀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但十幾秒就得拋出一個段子。這種高頻的即時反饋,是大多數脫口秀演員享受的樂趣之一。
“這種過程就好像在游戲廳里玩投幣游戲,不考驗任何技術,也不需要什么復雜的操作,你只需要投進去一個幣,搖下手柄等待畫面轉動,轉到3個花色一樣的圖案就贏得更多的幣,轉到不同的圖案則什么都沒有,清楚明了,也可以更快地刺激到玩家上癮。”
龐博說,在上臺之前,他永遠不知道觀眾會給出什么反應,這種不可控的感覺讓他總是會存有一些期待和擔憂。
通常他會有大概的預期,并且做足準備,盡量使結果朝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大部分時間他也確實做到了,但是意外總是不受掌控。
有個例子龐博記得很清楚。
“下坡路這個玩意就是這樣,走著走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跑起來了。”
這句話與原來寫稿的時候順序有點不一樣,但是完全不影響理解。龐博不知道為什么觀眾沒有任何反應。
可即便冷場,該繼續的還是得繼續。臺上龐博若無其事地接上下一個段子,但他的心思已經被“觀眾剛剛為什么沒笑”給占據了。
逐漸在脫口秀舞臺上成熟的龐博在29歲那年面臨選擇——是否要成為一名全職脫口秀演員。
比起龐博,何廣智走向脫口秀的道路要坎坷不少。
接觸脫口秀之前,何廣智的工作經歷比較豐富。
2018年,他在濟南看了一場脫口秀,臺上的段子一個接一個,何廣智就在下面跟著一起樂,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自己上臺肯定比他們還能逗。
說干就干,何廣智辭了職就去了濟南的線下小劇場。第一次上臺,何廣智記得很清楚,有興奮,有激動,還有緊張和害怕,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當時整個人都麻了。”他說。
各種新鮮的感覺充斥在何廣智的腦海里,他甚至大膽地和觀眾對視,好奇地觀察著臺下的觀眾,是年輕人還是老年人,還是一些小孩兒。
何廣智很關心是什么人在關注這件事,自己是在為誰服務,觀眾對他來說很重要。當他發現底下年輕人比較多時心里還比較開心,有共同語言他也更愿意去和他們交流。
盡管那個時候脫口秀熱度還不是很高,臺下就坐了十幾個觀眾,大部分還都是演員自己帶來的朋友。但還是擋不住何廣智的好奇,他看著臺下的觀眾,猜想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何廣智有個優點,堅定,認定了一件事就很難動搖,得益于這個優點,他在和觀眾對視的時候,上臺的心并沒有任何動搖,甚至在和觀眾的眼神交流中得到了鼓勵。
“第一次上臺,觀眾就愿意跟我對視,進行眼神交流,”何廣智接收到一種善意,他感到很溫暖,“就說明觀眾愿意跟我交流,證明是有人愿意聽我說話的。”這種眼神交流對何廣智的幫助很大。
“其實在日常生活中能找到一些愿意聽你說話的人,好像也不是特別容易。”他回味著第一次上臺的情景,“他們愿意聽我說話,我就感覺挺值得的,這個事兒特幸運。”
演出的那天,他在緊張中注意到前排的一位觀眾,是個女生。倆人眼神觸碰之時,女生沖著何廣智微笑。
他清楚地記得,她戴著厚厚的紅框眼鏡,是燙染過的中短發。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什么顏色,“大概是褐色,有點酒紅”,像是讀研一、研二的學生。
演出結束后,女生隨著人群一起走向場外,他也沒再見到過這個女生。也許她還來過現場,但是觀眾越來越多,何廣智很難再在觀眾中和她對視,也許她再也沒來過。
不管怎么說,當時那種出于善意帶來的溫暖給何廣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臺之前他有過許許多多的幻想,看喜劇相關的書,想要去一些城市,但那些想法都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虛幻。第一次上臺結束后,何廣智感到從沒有過的興奮,他終于朝著自己的夢想結結實實地邁出了一步。
回到住的地方,何廣智興奮到半夜都睡不著覺,輾轉反側地回想臺上的表現。“終于可以大施拳腳了”,他想。
那天起,從濟南到上海,何廣智正式成了脫口秀演員。
脫口秀的性質決定了表演和創作永遠都是分不開的,既然是創作,就永遠都會有瓶頸期。
在拿了第一屆脫口秀大王后,龐博陷入了瓶頸期,“我不知道這個瓶頸為什么會這么難沖破。”他無奈地說道。
“永遠都會有瓶頸期,除非你不再往前走了,就待在那個瓶子里不動了。”
很快,龐博恢復了理科生的冷靜,“我現在特別習慣這種狀態了,如果感覺自己沒有瓶頸期就不對勁了。”
他的段子,精煉、真誠,包含著對社會現象的思考。高水準內容的持續輸出,加上難以突破的“大王”身份,龐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盡管偶爾會丟失和觀眾的頻率,龐博卻始終堅持自己對脫口秀的態度,要有笑點,也要有深度,“言之有物”就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如果說龐博的脫口秀是基于扎實的基本功和他的知識底蘊,那何廣智的脫口秀就是基于他不斷積累的生活經驗。
“你要說靈感怎么找,就是不停地寫,不停地寫,不停地寫。”何廣智的方法很樸實,“想把脫口秀做好,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做1萬個小時的脫口秀,而不是去經歷1萬件事。”
何廣智覺得靈感枯竭是常有的事,畢竟靈感不是坐在原地等來的,只能主動去尋找。
他會嘗試一些新鮮事物,不斷推進生活,讓生活發生改變,甚至提前說出自己的目標,讓外界來監督,用外部的壓力逼自己創作。
正如何廣智所說,創作這種事,要有經歷,但是占比最重的地方,還是在于寫。
不同于其他人對于創作的壓力,何廣智在創作的時候獲得了極大的安全感。
“這個事兒是我自己特別擅長的,又能給別人帶來快樂。”
“每每創作出一段脫口秀,或者說在這件事上取得一些成就,都會很有安全感,至少沒有在虛度時光。”何廣智說。
如果做了一段時間其他工作,長時間沒有踏入創作的領域,何廣智會選擇暫停一段時間,放下手中其他的活,去尋找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就靠著這種方式調節自己的情緒。
“其實并沒有那么偉大,非要讓所有人都獲得快樂,給別人帶來快樂的前提是自己也很快樂。”他不會去預設給別人帶來快樂,更多的是專注在自己身上,“我做脫口秀的原因就是我個人能從中獲得快樂,至于觀眾能得到什么,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這種想法非常純粹,大家都專注在自己的事上,找到一個點,進入自洽的良性循環,快樂就會隨之而來。
美好身心亦是如此。
何廣智就是這樣做的,他有種不管不顧的灑脫,專注于自己的快樂,這種快樂也許更有感染力,自然地帶動了觀眾的情緒。
一個抽離,一個沉浸,龐博與何廣智,他們都是生活的觀察者。雖然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但在舞臺上,收獲的效果都是趨于一致的。
對于周遭發生的一切,龐博是抽離的。“是種職業習慣,即便是面對新鮮事物,也不會100%沉浸,總會抽出15% ~ 20%的自己,去觀察。就好像我去迪士尼,享受的部分占10%,其他時間都在觀察路過的人。”
“對我來說是有一點點遺憾的。”龐博這樣說。
與此同時,何廣智完全沒有這種困擾,不管是身處什么環境中,他總是會一頭扎進生活的潮水中激流勇進。
他會回憶初到上海時住群租房的時光,“其實那段時光還挺快樂的,日子比較簡單純粹,有一種種子在生根發芽的生命力。”
他有句經典的段子,“一間住人,一間放我的尊嚴。”
但就算何廣智從地鐵終點站的群租房住到了公司附近的兩居室,他依舊不喜歡別人用成名來描述他。
“物質上肯定發生了變化,但精神世界沒什么變化。”何廣智如是說,“能讓我獲得成就感,獲得安全感的,還得是創作,去輸出內容,給別人帶去快樂,物質并不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比起被人夸獎,何廣智更愿意被調侃,“我現在特別接受不了別人夸我,反而在他們調侃我的時候,我覺得挺舒服自在的。”
調侃講的是事實,當真相拿到臺面上說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感覺很安全。反而是一些夸獎,也有真心的時候,但更多的是虛假,處在那種環境中,何廣智覺得很不安全。
當問到在現實生活中遇到困難會選擇先創作還是先解決困難時,何廣智有些不能理解:“雖然說創作來源于生活,但你得先生活,過日子,第二才是創作,明白這是正常人的生活軌跡、生活節奏,先解決問題,再考慮創作。”
“作為一個創作者,你首先得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寫的東西才能夠讓大家有共鳴,才能打動這些俗世紅塵里的人。”他解釋道。
脫口秀是大眾的藝術,它從來不會偏袒任何人,“優等生”龐博可以上臺表演,“后進生”何廣智也可以上臺表演。
就像龐博說的那樣:“一個藝術形式,肯定會有起起落落的時候,現在大家認同它是我的工作了,這本身就是一種進步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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