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人:李畑熠
被訪談人:張仙利
“創智腦聯網”是一個新的文化系統概念,它打破傳統認知和思維的局限性,重新認識和開發人自己的主體潛能,調動人的潛在能量與宇宙的能量對接和互動,是“天人合一”思想現代化升級后衍生的思維體系。
“創智腦聯網”理論體系并不排斥與之并行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可以說是對人類自身器官和所使用工具的延展,是“術”的升級,是對“小體”的延展;而“創智腦聯網”是集人類先賢智慧的大成,是對“道”的探究,對“大體”的強化。所謂以道御術,如果沒有“道”的加持,“術”只會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容易被欲望牽引而步入歧途。
該怎樣拯救人的思維?拯救思維,就是拯救我們自己、拯救人類、拯救文明、拯救藝術,藝術并不是雕蟲小技,它是在宇宙中重新尋找我們被隱去的部分和維度。
“創智腦聯網”創始人張仙利女士,作為跨越千禧年歷史節點的藝術家、教育家和企業家,凝聚著深入的思考和探索而成就的“創智腦聯網”,已有國內外多家媒體競相報道,引發廣泛關注。本次采訪結束后的次日,日本文化教育聯盟主席馬樹茂專門到位于西安雁塔區張仙利女士的藝術工作室,將因疫情緣故,張仙利女士未應邀請之約親赴日本領取的一項藝術獎勵,親自送到她手上。她的參展作品《宇宙之門》大型油畫系列作品,在“日中邦交正常化50 周年紀念美術大獎展暨第16 屆湖都古都藝術大獎展”上獲得了最高獎:京都市長獎。而這次他們一行前來,同時也充滿了對“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的好奇,希望協商一種引入日本的途徑。

張仙利參展獲獎油畫作品《宇宙之門》
李畑熠:
21世紀之前,哲學層面的新狀態新發現不斷回應科學層面以及社會層面的發展。自從尼采宣告“上帝死了”以后,近百年的人類歷史進入了后尼采主義時期,科學主義盛行,現代哲學則陷入語言學的深處,哲學的語言學轉向使得語言研究成為思想工作者的主要任務。哲學在理念本體層面的探索和發展的停滯,導致了當下的政治、科技等新時期的發展無法被相應的人文價值所承載的后果。
“創智腦聯網”這個理念在這個膠著的時期應運而生,它戳穿或意欲超越人們習慣對不熟悉的事物進行標簽化的認知。作為“創智腦聯網”創始人,能幫我們廓清“創智腦聯網”的基本概念嗎?
張仙利:
“創智腦聯網”是一個能夠讓人類和宇宙能量對接的自我療愈、自我教育和自我創造的思維體系。整個體系由七個因果連環的關系組成,是一個相互獨立又彼此相連的系統,這個思維系統的關鍵詞就是“腦”“聯”“網”。
“腦”是人類本身就具有的一個原始的存在,它代表自然的存在,有它不可替代的絕對性和天然性。但同時它又是一個潛藏著無限能量和神秘意識的神經中心?!奥摗钡谋疽饩褪沁B接、聯系、聯想,也是互聯,“聯”在這里的核心意思是無法拆解的交織和凝結,是萬事萬物相互牽絆、相互制約、相互依存的生命方式。“網”是顯性的和隱性的事物因為某種意愿和目的以及意識相互織成一個嚴密而又通聯的環形狀態物,為的是萬事萬物都能遵循自己的內循環規律,在抵達生命終極目標的旅途上牽手前行,彼此引導。
我繪制了一幅“創智腦聯網”傳導圖,用以顯化它們之間的傳導關系,使得大家進一步理解這個抽象的概念名詞。
“創智腦聯網”是運用大腦搜索出某個知識體系的核心關鍵詞,搜索時呈現360 度全方位發散,形成一張密而通聯的全網,網上看得見的中心詞或中心意思用實點相連,看不見的、隱形的關聯意思用虛線連接,最終形成一個虛實相生的圓環。
“創智腦聯網”最關鍵的原理之一就是要體現一個“聯”和一張“網”,所有的網都是一個閉環,每一個閉環的線上知識點都是同等級的或者同類的。除了第一個體現一個360 度閉合“網”之外,第二個是體現一個非常重要的“聯”字。其一是左右腦互聯,神經網絡互連,神經元互聯,更重要的是全腦神經系統與宇宙萬物之間的互聯。
在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以“自我”為中心,這個中心就是我們要研究的那個事物。360 度發射就是這種發散思維,再把它發散的同一個層面的事物梳理成一個圓滿的系統,這個系統可以無限擴大的發散下去,使得視野越來越廣,越來越浩瀚,維度越高越接近智慧的殿堂,當我們漸漸接近對無限智慧的感知體驗時,也是在無限接近那個無限美好的自己。

“創智腦聯網”七大系統傳導圖
“創智腦聯網”傳導圖的作用是將宇宙中已知的和未知的事物請進人的大腦,并在人的大腦中自動成畫成像。就是將大腦已成像成畫的事物根據各種需求以文學藝術的形式展示出來,使它本身生成一個無邊無際、具有無限可能性的藝術世界。在我眼里,宇宙的萬事萬物都是我創作的對象,“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的世界是一個要解決人的問題的方案,讓個人理想與更為廣闊的宇宙發生互聯,讓“人道”與“天道”同行,從而超越自我的局限,喚醒生命中沉睡的那個巨人的自己,最終找到具有無限可能性和無限智慧的自己。
李畑熠:
對于您高頻次提及的“腦聯網”“宇宙能量對接”這樣的詞,不瞞您說,在此之前和大多數人一樣,這些術語將我的意識導向了“人工智能”領域。但是來到現場后,我根本就沒找到類似于“人工智能”的器械,這和我的預想完全不一致,在現場我甚至都找不到一根用于“人機對接”的電線。反倒是在您占據了整整三層樓的藝術工作室走廊和房間,目之所及都是成排懸掛著的宇宙吊頂般的油畫作品。我內心有種說不清的力量隱約被它們喚醒。

張仙利 高熵畫《釋放內心紛亂的情緒》

張仙利 高熵畫《智者靜觀世間百態》
列夫·托爾斯泰說,人生的一切變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和影組成的。這些油畫色彩飽和度極高,筆觸都像是有生命似的,在高頻度地排列組合中,夢像畫面和它們的復雜結構,仿佛是創作者站在宇宙、哲學寓意、詩學理想交匯點上演繹的抽象藝術油畫,仿佛是替宇宙的靈魂畫像。據說您并非油畫專業科班出身,接觸到作畫工具就自然而然地一揮而就成為畫家。真是“從來不見梅花譜,信手拈來自有神。不信試看千萬樹,東風吹著便成春。”您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您的藝術家的故事嗎?
張仙利:
我向來是個行動大于語言的人。行動之前都會有某些觀念上的突破,一旦覺悟,就立即行動。首次拿到畫筆,緣起于某位畫家朋友的一句閑聊,他說,藝術都是相通的,說我既然能寫出充滿想象力的意象詩,就一定能畫出同樣的畫。他的話使得我心里一動,我立馬吩咐助理按照畫材所需清單去西安美院門口買顏料、工具和畫框。
說干就干。那天是2018年1月22日,從下午兩點到五點,三個小時,我關掉手機,杜絕任何人、事、物、境的干擾,在我的文意復興咖啡廳開始了人生的第一幅油畫創作。后來就一發而不能收,一直畫下去,越畫越多。
我的作品都是在超意識和潛意識狀態下創作的,這樣的狀態是“天人合一”和“物我兩忘”的狀態,是一種與天地對話、與眾生對話、與時代對話的狀態。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是一種通靈狀態下創作出來的。所謂的通靈,其實就是人在和宇宙能量接通后的思維狀態,并不是什么玄妙稀奇的事。

張仙利 高熵畫《釋放內心波動的情緒》

張仙利 高熵畫《高維意識》
純粹的作家在不斷的創作中與神相遇,辭賦流轉中偶見神跡,觀者常常驚呼是神來之筆。而我當下的系列作品,不拘泥于具象寫實,寫生,就是憑借著自我持續培養的藝術直覺,只有在一種超意識的狀態下,靈感才會紛紛向我襲來。說到這里,我不得不再說到我創造的“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我的系列繪畫作品某種意義上就是這個思維體系的產物,是這個體系打通了我。
我每天都在訓練自己抵達無限寧靜的狀態,為的是能夠接收到宇宙的能量,當我和宇宙能量融為一體時,靈性自然就被打開了。這樣的創作感覺,仿佛是宇宙借我之手完成的。
李畑熠:
在一個信息龐雜的現代化環境中,人人都將視線鎖定在信息的洪流中,有人說,以現在人的觀點,人好像看了點什么東西,就會生發出一種頓悟性的啟示,這也印證了蔡元培先生所說的,人的進一步解放在于美育代替宗教。當然了,藝術說到底也并不是要在美不美的問題上打轉,它其實是相當復雜的,和今天的世界化時代一樣沉重而多元。在您的油畫作品里,您希望被觀眾看到什么?能否請您多講一些例子。
張仙利:
我在“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引導下創作的油畫,就是攫取天、地、人三才中的某些相互關聯的元素,按照自己想要的哲學命題,通過豐富的色彩和變換的形狀,讓它們相互欣賞,彼此串聯,最終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文見義。
我將自己的繪畫按照其傳達的視覺效果分為三大系列:
第一類是:自我療愈。這類畫是油畫版的高熵畫。“高熵畫”的主要任務就是將人性中所有的負面情緒歸類整理并通過外移的方法予以清理,讓占據生命空間和思維空間的負面情緒從身心這個載體中撤離,然后走向畫布,轉化成一種可視的藝術形式。
第二類是:啟迪無限想象力。這類畫都是四維以上空間的東西,但正是這些看不見的東西在影響甚至控制著我們的行為。所以,畫中凡是肉眼所見的有形有相的東西,都是構成宇宙深層次元素的不可見之我見。在我看來,人類這種看不見的想象力才是一切創造的基礎,人類的創造力正是來自這種打開無限性的想象力。
第三類是:沉淀無限智慧。這類繪畫首選可以沉淀出無限寧靜的色彩來成畫,無論是繪畫者還是觀畫者,都會在寧靜的畫面里找到一種心靈的共鳴。正所謂定能生慧,靜納百川。在我的畫筆下,無論是幽靜的海面,還是沉默的湖水,抑或悄無聲息的原野,每一幅都氤氳著無限寧靜的氣息,彌漫著大自然無限的智慧。
李畑熠:
細讀您現場提供的“創智腦聯網”系統學說部分著作。其間有您原創的系列油畫和詩歌等,也看到了被治愈小孩給您的親筆信和思維矯正繪圖集,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在這里,他們通過這樣的方式,使得他們的思維被您看見,與此同時,也被您的一部分畫所牽引,走向光明之境。
“創智腦聯網”系列藝術它是相對于舊的藝術概念的超越,它不是放在藝術館的珠寶,打算落滿歷史的塵埃。而是綜合了人文學和科學、天文學以及心理學、社會學等學科。準備和時代并行,去擁抱萬千人心、救贖萬千靈魂的藝術新概念。這個新概念的創建,在您心目中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有待大眾的進一步理解消化!
請問您是如何尋找到“創智腦聯網”這個獨有的藝術法門的?
張仙利:
或許是我長時間執著且純粹的思考使然。那是一個春風怡人的清晨,當我迎著朝陽駕車出行時,降央卓瑪用她那天籟之音演唱的《那一天》悠悠而來,那聲音干凈得纖塵不染,我似乎看到一襲晶瑩剔透的泉水從天而降。天籟之音讓我腦洞大開,一個神來之念讓我在瞬間構思了一幕凄婉的小說大綱,與之相關的畫面連續劇般在我的腦海里自動成像,栩栩如生,我突然間脫口而出:“創智腦聯網!”
從那天起,關于“張仙利和她的創智腦聯網”系列書籍大綱很快在我的電腦里占據了首要位置。我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給自己的未來下了一系列訂單,我想借此訂單兌現我的人生夢想,實現教育與文學藝術雙螺旋成長的事業追求。當我給書定名為《尋找無限美好的自己》時,一個有關“尋找”的程序自動開啟。
十年來,我放棄現實中的種種誘惑,“創智腦聯網”的七大系統和三大板塊,還有五大步驟:保護生命——認識宇宙——安裝夢想——凈化信息——創造無限智慧。我的短詩和油畫也是按照上述步驟,自我創造的結果。
我的第一幅畫沒有按照常規要求循序漸進,也沒有考慮到繪畫工具的使用規律和方法、色彩的搭配等,都是根據自己當時的心情、環境和以往的經驗及其他信息融合而為之。怎么畫出有意境的畫面,有主題的畫面,我是一邊畫,一邊摸索,完全跟著無法言喻的感覺走。
有些朋友問我說,張老師,你每天風風火火,把時間掰成無數小瓣,一瓣分給詩一瓣分給畫,一瓣分給“創智腦聯網”,還有很多瓣分給了社會工作、劇本創作、長篇小說創作等,你似乎一點都沒有浪費時間,尤其是燃燒在“創智腦聯網”上的激情,雖然讓人欽佩,但也讓人無法理解。其實我也不那么清楚,自己為何如此迷戀“創智腦聯網”,或許是它帶給我一種獨特新鮮的方法,或許是它讓我把自己的生命過往重新進行梳理后發現了一些潛在的秘密,或許是因為“創智腦聯網”讓我得到了一把金鑰匙,把隱匿在宇宙中所有寶藏都能挖掘出來,為我所用。
其實我一直是那種喜歡探索和創新,不斷追求生命最佳存在狀態的完美主義者;再是命運的逆流總是伴隨著我,而倔強不肯認輸的性格驅使我不斷尋找讓命運逆轉的良策,并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化腐朽為神奇,將悲劇命運演繹成雨后的彩虹、淚水上的鮮花;還有一點是源自我從未停止做夢。無論是傳說中的白日夢還是潛意識中的黑夜夢,在我的生命中從未間斷。

張仙利 夢像畫《尋找》系列(節選)
當然,結果還有另外一種引申的解釋,就是佛教上以“種樹栽花人”的行事結果比喻人的歸宿。如《壇經附屬品》所言“吾本來茲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再如清紀昀《閱微草堂筆記灤陽消夏錄五》:“既已種因,終當結果”。世上是有一種因果生命哲學。當你學會了創意思維方式并不斷地運用這種方法訓練自己,腦子就會越來越聰明,做事也會越來越輕松。
四十年來,我始終把自己當實驗品,一邊進行理論探索,一邊進行自我培訓,我把探索的結果運用于自己的學習、生活和工作中去,再把從工作、創作及生活中出現的問題反饋給探索,再經過無數次的反復肯定與否定,最終形成了一整套較為完整的“創智腦聯網”的理論體系,讓訓練和方法,整理與創新完美結合,最終形成有效有趣的結果。說到底,人人都可以創造自己生命的奇跡,那個創造者不是別人,是你自己。
當然“創智腦聯網”一定也是個困難重重的生命自覺和領悟過程,這個獨有的藝術法門,在后疫情時代的語境下,能不能在普遍意義上向我們徐徐打開,仍然是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事情。
李畑熠:
您作為跨界藝術家,重達600,000 億億噸重的地球,以及環繞其外的無限宇宙世界,是怎樣在您的思維上得以最大程度地整合?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您是如何通過這樣的整合尋找并主體性確認世界和每一個人的內在的無限性的呢?就是如何整合、尋找無限的內在世界與外在世界?一個充滿野性的或者多少還帶有著說教性的方案,您的自信在哪里?
張仙利:
關于這個話題,我們就繼續從“創智腦聯網”這個概念講下去吧。探索這個學說的近十年里,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讀書和研究,思考和體驗。有時候我會在繪畫時,從色彩和所塑造的畫面里想到“創智腦聯網”的內容,有時在欣賞激蕩人心的交響曲時,會突然有種想和宇宙談戀愛的沖動。當然,我也會在藝術的創作中把科學抓在手里,東西方哲學、量子力學、宇宙學以及心理學和超級心理學,甚至會流連于物理學和化學等領域,在科學里獲得靈感。我常常會情不自禁地走進這樣的迷宮,一任思想悠然漫步,那里星光更加燦爛,色彩更加豐盈,浩瀚無垠的宇宙和未知的深邃更讓我著迷。
“空中月鳥盡在飛,奈何五官魂不知”,這是英國詩人布萊克的詩,這種感覺并非人人都會有,宇宙自然中很多奇異的現象,是靜下心,不知不覺中的人與世界的創造性邂逅。正如“創智腦聯網”就是人的思想意識與宇宙萬物發生自我纏繞和相互纏繞的各種關系的總和,也是各種化學反應。
笛卡爾的三個夢幫他建立了理想經驗主義的基本原理,我的三個夢幫我畫出了三幅人間不曾有過的神秘畫面,而這畫面正是我研究“創智腦聯網”學說所經歷的三個境界。西安美術學院油畫研究室主任楊小陽教授帶了一群人看了這三幅畫后說,這三幅畫拿到法國去展覽都特別搶眼。當我洞悉了宇宙的秘密,頓悟了生命的真相,心境在豁然開朗中也就通向了對內在無限性地尋找,以及對外界的整合。
李畑熠:
宇宙世界的抽象整合需有智慧和高度的天賦,您的畫(夢像畫)和對畫的注釋(斷崖詩),兩者是互文見義的關系,“以畫解詩”“以詩解畫”“以畫解畫”,在觀賞活動中,使得人腦控制視覺的右半腦和控制語言的左半腦彼此協調運轉,兩者聯動,左右腦去找到那個平衡,在夢像畫中去尋找斷崖詩的謎底,在斷崖詩中去尋找夢像畫的謎底。于是在某一刻,世界的真相就在觀眾面前或響應,或洞開。如果深切去體會,那么能量就會在其間流動。藝術品與人的心靈就會合二為一??雌饋硭坪跞菀?,實際上還是存在難度的,這取決于觀賞者的天賦和靈性。
總感覺您是在追求“真空妙有”的境界。只有在世界“真空”的“真”處空間,才會有“世界的有”,那種自然生發的“有”,是“妙有”,妙在萬物自然生發,且大且小,充滿靈氣;妙在觀照世界時,且思且感,無限頓悟。任何文字符號和繪畫藝術的筆觸都是靜態的,它的定義是被空置的。只有在人的觀察下,真理的氣息才可能會在兩者之間揮發,揮發的程度取決于不同人群和不同的時代背景。
但是思維訓練和藝術創造存在一種確定的因果關系嗎?在您的自我實踐和受眾接受的可能性之間,存在那個普遍意義上兩者之間融合升華的必然性嗎?
張仙利:
“創智腦聯網”學說,由七大系統,三大板塊構成。七大系統是理論體系,三大板塊即自我療愈、自我教育和自我創造。
自我療愈是自我重新發現和覺醒的第一步,在完成自我療愈后,上升到第二個階段,也就是自我教育。我始終認為,自我教育是一個人終其一生都要去完成的重要任務,當你把“自我教育”這種認知和行為落實到具體的人、事、物、境時,你自然就能明白“人道”為什么要效法“天道”,當你洞悉了天、地、人之間的運行規律時,創意的秘密以及靈感的生命自然會源源不斷地呈現在你的眼前,當靈感這個天使總是來訪問你的時候,自我創造的事情自然會瓜熟蒂落。
關于斷崖詩,我在這里簡單舉個例子:
宇宙是個夢
不慎墜入意識的旋渦
幸好我有腦聯網
你講到“斷崖詩”和“夢像畫”的彼此詮釋。這首“斷崖詩”有四個關鍵詞,“宇宙”和“夢”,“意識的旋渦”和“創智腦聯網”,它最大的特點是,任意一個點都隱藏著三個以上跨學科的知識點。這首詩里的幾個關鍵詞,通過間接關系、轉折關系、因果關系等發生關聯后,創造出新的價值和意義。
“夢像畫”是激發人潛意識的藝術表達形式,真正的靈感創作不是激情燃燒,是人的正念意識的正向蛻變,當心靈達到無限純粹無限寧靜時,人和宇宙就會產生同頻共振的能量,當你的思維和意識能和宇宙能量接軌時,一切都會心想事成。
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這句話道出了一種杰出的思維模式:思考才是好創意的卵子。思考的土壤是寧靜的心靈。寧靜的心靈需要達觀的生活態度,態度決定格局。有心為上,思考就是用心處理每一個獨立的思維過程。
將宇宙世界的萬事萬物請進人的大腦,通過多種行之有效的思維訓練方法,打開右腦開關,掙脫經驗的束縛,讓思維在不同的維度上沿著各自的系統線路無限發散,進而形成閉環模式并在其環線上快速旋轉,當脫穎而出的思維進入另一個更高的維度后,你所期待的創意和創造結果自然會出現。簡明地說,“創智腦聯網”七大系統其實就是一個實現人生夢想的理論工具,而“創智腦聯網”的自我療愈、自我教育和自我創造三大板塊系列的書籍和課程則是幫助人們完成人生夢想的具體方案。當然,對我而言是如此,對于我的很多學生也是如此,至于對你而言能否有同樣的效果,我不得而知,很多事情最終要通過個體驗證。
李畑熠:
您自小生活在西安,在這樣一個傳統山水詩意的環境里,您的“創智腦聯網”所包含的環境與指向完全是現代性的,所以這種現代技術語境的東西和西安的那種充滿民族文化共性的環境的交叉性影響,對您的成長過程到底起了一個什么樣的作用?
張仙利:
從大的方面來說,秦嶺文化對我的滋養很大。從20世紀90年代辦學期間到現在,幾十年來,每當遇到事業上的障礙或者思維上的卡點,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想到秦嶺。夕陽下的秦嶺,是我最最喜歡的意境,在這里,我看到一個悄無聲息的生命是如何隕落的,也同時體悟到絢爛的結束總是孕育著更加嶄新的生命。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思考,才誕生了我的一首斷崖詩:
死亡像萬花筒
絢麗地走進宇宙的眼睛
我的另一首斷崖詩也是在這樣寧靜的時刻誕生:
我給黑夜挖了一個陷阱
白天卻從洞穴里爬了出來
冬季的秦嶺依然充滿生命輪回時的滄桑之美,古樹依然葳蕤生光,吸引著前來朝拜的人們。
我的油畫創作中的一棵又一棵的生命之樹、神秘之樹、永恒之樹,都是對秦嶺神秘多元文化的致敬。
其次是家庭文化對我的影響。
我老家在西安東郊,我從小跟祖父祖母一起生活。祖父是中醫大夫,針灸高手,他自己還研發了治療男女不育和白口瘡的秘方。我小時候體弱多病,但卻很少吃藥,祖父總是用一根銀針就能把我體內的毒素全部逼走,我后來對中醫文化始終心存敬畏。
我祖父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特別勤奮好學,不但精于醫術,還愛好書法和音樂,他老人家的長簫吹得悠遠凄婉。祖父八十多歲了還在買書看書,我祖母開玩笑問他是不是還想考大學呀。我現在還保留著祖父的很多書籍,里面都有他的印章。比如有本簡明的《周易》書,里面滿是他圈圈點點的注解,是爺爺的書,使我一下子看懂了《周易》。

張仙利 《夢像秦嶺》
祖父對我特別疼愛,當時我沒考上大學,被一個函授新聞傳播學院錄取,很失落,他就用他的工資給我買了一輛特別漂亮洋氣的彩色自行車,他說只要熱愛學習,哪所學校都是好學校。
我父親是獨子,畢業于第二炮兵學院,曾做到炮兵營的參謀。他特別喜歡文學藝術,后來又上了美術??疲孛璁嫷梦┟钗┬?,我至今還保留著父親的自畫像。
父親在大連當兵,是祖母和母親把我們兄妹三個帶大的,我母親是家里的獨生女,我的外祖父是當地很有名望的儒商,我母親從小生活在家境殷實的富貴之家,為人處世格局大,性格很豪爽,無論遇到多大的難事都會迎頭解決,小時候母親經常給我說,人這一生,靠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我至今都記著她說得最經典的一句話,“指親親,靠鄰鄰,耽誤自己的好時辰”。
母親是職業裁縫,按現在時髦的說法叫服裝設計師。她設計的服裝很有藝術感也很精致,以前我的一個老師,就很喜歡穿她做的衣服。我從小對服裝的這種欣賞,包括我穿衣的風格,都受母親的影響。我在學校教書時的白色連衣裙就是自己設計的,大家都夸這衣服很顯氣質。在藝術和生活這一方面,道理其實都是相通的,我自己后來對建筑、家居、室內設計包括平面設計等方面的喜好和天賦也都源于此吧。
我父親后來轉業回到西安,我才有了跟他夠朝夕相處的機會。當我真正體會到濃濃的父愛時,父親便成了我一生的榜樣和驕傲。他回到西安工作后彌補了很多年對家人親情的虧欠。尤其是我們兄妹三個,其中因為我是老小,他就格外照顧我。
我父親轉業后在工商局工作,我們在西大街橋梓口那邊住,對面就是群眾電影院,父親常帶我去看電影,后來我們又在鼓樓里面的北院門居住,我經常跟父親在鼓樓附近的回民街轉悠,整個鼓樓內幾乎都是回民,他們的飲食文化,還有在同學中接觸到的回民同學,使得我感受了這座城市特有的一面。
父親經常還帶我去“五一劇團”看秦腔戲,至今我還能清晰記得我和父親??吹摹度窝贰吨苋驶馗贰妒遑灐贰痘鹧骜x》《大登殿》等。父親還拉二胡、彈吉他,寫一手的好書法。
我對西方文化和藝術的大量接觸是在走上社會之后,尤其是到深圳后,我開始系統接觸到國外的東西,包括建筑設計和室內設計以及廣告創意等,對國外的哲學和文學、音樂和繪畫特別癡迷,喜歡室內創意裝修,我的咖啡館和小木屋創意館都是我自己設計,包括我現在的“文意復興”藝術空間。我的作品設計受西方音樂和繪畫影響很深,尤其喜歡油畫那種豐富的色彩和多樣的表達,
凡·高、修拉、塞尚、達利等現代主義藝術大師。我是開始畫油畫后,才反過來學習西方的繪畫史,早先的創作只憑自己的藝術感覺。
有幅畫是正聽著交響樂畫的,曲名是《在山魔王的宮殿里》,音調是跳躍的,一會兒特別悠揚,一會兒沖擊力很強,在一種內心的震撼中,然后就畫了那幅畫。
也正是多重文化的積淀,才有了研究“創智腦聯網”的靈感和創意。
我對古代神秘的東西方文化有著濃郁的興趣,尤其是已經消失的瑪雅文明,古巴比倫文化、古印度文化、古羅馬文化,高熵畫中的很多符號也是受這種文化的啟發。我曾經長時間地沉醉在榮格那本厚厚的《紅書》里,這本書里不僅有榮格思想的探索,還有他獨特的繪畫。榮格在《紅書》里使用大量的隱喻,如實地記錄下自己內心的經歷和思想的過程,而且沿用了柏拉圖式的哲學對話形式。
他在這本書的引子中說:“我整個一生都在詳盡地闡述那些從無意識中迸發出來的內容,它們就像一條神秘的溪流朝我奔涌而來,幾乎將我摧毀,這些內容完全超出我一生所能理解的范圍?!?/p>
榮格一直在夢里邊尋找很多東西,他用夢境隱喻現實世界,但我的很多畫中充滿溫暖而復雜的火紅色。一個是我內心陽光,二是我渴望陽光這個東西。但我也有天生的復雜的憂傷,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是分裂的人。我的憂傷和敏感,秋天落葉、枯藤老樹,這些由自然引發的情境都會讓我潸然淚下。或許這就是藝術類人的特質,同時,在我身上也有雄性的那種豪放的做派,有時甚至有種江湖的俠肝義膽。拿詩詞來講,婉約派和豪放派并存的特質,這在我身上表現得非常明顯。
說到地域文化,我覺得我并沒有被困住。它是雙刃劍,你受熏陶,同時也成了沖不出的圍墻,很多人因此不往外走了。這是我們陜西人最大的問題。好在我不僅在閱讀中遨游世界,在現實中,我曾經離開陜西,去了沿海城市,我在深圳待了那么多年,世界向我打開了一扇新奇的窗戶,讓我感覺到一種新的商業文化,那座充滿商業神話的城市給我了太多的激越感。
深圳的經歷對我來說是個非常大的突破,我見識到了很多東西,我們和香港公司、臺灣公司、荷蘭的公司都有合作,我學到了最先進的經營理念,一種真正城市的、現代的企業文化。
我一直熱衷于找平衡,比如物質和精神上的平衡,我內心世界和外部世界的平衡,我們內陸城市和沿海城市文化的平衡,還有就是東西方文化的平衡。這些在我的生命里融合的特別好。
我們生活在遠方和故鄉、過去和未來紛繁交織的時代,我只希望我自己也罷,我的藝術創作也罷,包括我的“創智腦聯網”,我們應該為這個時代配制屬于我們自己的方案。
李畑熠:
真正的藝術作品,都是歷經時代風雨洗禮,依舊不被時代裹挾而去的,創作者也一定是入世后深入地打量過生活的人,有心的人,在生活縱深處深度出發的、深度思考的人。這樣的人才能把握住作品格調上的高度和作品囊括視野的廣度。在最近這三十年中,您先后實驗性地投身基礎教育、民辦教育、企業創意策劃、長篇小說創作、油畫藝術創作等多重界域。這些界域身份的轉換間又有怎樣的生活和事業經歷呢?這些經歷帶給您怎樣的啟示或者思考呢?
張仙利:
我們都是自己人生的設計者和策劃者。不論職業高低、身份貴賤,從人性本質上說,每個人都想獲得快樂和幸福的感覺,都想擁有創造性人生。創意看起來高高在上,其實它滲透在我們尋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創意是一種做事的創新方法和思維模式,與知識和技能沒有太大的關系。其目的是超越現狀和原有的方法,破框思維,用一種別人不曾用過的方法達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創意思維必須經過長期不懈的訓練,訓練的前提是必須建立科學的訓練體系,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超越一切的渴望!這是創意成功的前提。
而這正是我的“創智腦聯網”要解決的核心問題。
我的“創智腦聯網”系列課程在具體的教育開發實踐中已經初步取得了良好的社會反響,接下來我要將“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下創作的油畫開發成文創產品,通過文創產品來講智慧人生創意,不僅僅是為了讓消費者成為專業的文案工作者、作家、詩人或畫家,而是激發他們普遍意義上創意生活的意愿。我的有關“創智腦聯網”的所有書籍和文章一直在強調:我們的生命是個一次性的消費品,我們的每一天都是一次珍貴的單程旅程。
這里,很多人在進入陌生的領域時,第一個阻礙他的就是不自信這個限制性條件,“創智腦聯網”就是首先要開發人的自信,對自我的重新認知,堅定地認為自己行,那么自己就一定行,沒有任何問題。但條件是,不能只說不動,“知行合一”是我一生做人做事的準則。我還是要再次強調“創意”這個詞,創意其實是一種生活方式,不僅來自天賦秉性,更來自對生活的觀察和積累,思考和沉淀以及生命中的遇見。做了才能成。要做,甚至要吃苦,以苦為樂。
李畑熠:
在柏拉圖“洞穴論”那里,人們在洞中借助洞外火光投射的幻影,以為那就是真實的世界。走出洞外的人,認識到了洞外的世界后,才知道洞內人認識到的世界有多荒唐。但是,當洞外的人想去喚醒洞內的人的時候,很難知道,也很難想象,他又要有怎樣的經歷再次適應黑暗的世界。您就是率先走出時代意識洞穴的人,在此前后,您坦言自己的藝術人生就是由抑郁癥成就的,您是在怎樣的心態和環境下得出這樣的總結呢?
張仙利:
某種意義上,我覺得自己一段時期有點類似凡·高:我的靈魂是有團火的。我總是特別同情凡·高,遺憾他有那樣的結局。
凡·高之類的藝術家原本是不該被抑郁癥逼到絕境的,還是在心理層面將生活和藝術無法調整到平衡,是左右腦沒有很好協調的結果。如果能早生一百五十年,我想我是一定會挽救凡·高的生命,阻止他的自殺的。因此我想給大家分享走出抑郁癥,自我療愈的方法:
第一步:轉移法,將大腦里的問題全部寫出來,分類放在白紙上,大腦放松了,空間立即放大了,空間一大,大腦就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從本性和習性上講,人是因為恣意蔓延的習性埋葬了人的本性,光明的本性被烏云遮擋,陷入黑暗。習性是魔鬼,很多抑郁情緒就是習性在作怪,是私欲不可遏制地蔓延,想要的得不到而引發的一種負面情緒,有些是因客觀原因無法實現,有些是自身能力無法實現。
第二步:從認知上講,因為不懂自然規律,價值觀出現問題,錯誤的方法去追求錯誤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有結果。這時就需要改變認知,認知改變,一切就有所不同了。
我自己因早年學業有憾,一度事業不順,加之年齡大一些后身邊的親人好友不斷仙逝,導致自己不斷陷入沉痛的心境,陷入一種抑郁。其實這個過程也是大多數人一生必須經歷的過程。我選擇了自己探索,自己解決問題,強迫自己改變認知,重新塑造自我,比如我通過畫油畫等藝術創作,慢慢消解掉這些情緒。
所以,我特別感謝“創智腦聯網”這個自我療愈、自我教育、自我創造的系統,它降臨到我生命中,讓我完成了新的生命覺醒。我成了“創智腦聯網”最大的受益者。
是“創智腦聯網”讓一個曾被絕望、哀怨、抑郁等情緒圍困的高考落榜生,磨礪成集創新教育工作者、創意策劃師、作家、詩人、畫家、靈魂導師等多重身份的從容快樂的女人。
畢十年之功,我把自己當成“創智腦聯網”理論和實踐的實驗品,這樣的結果是令人欣慰的。
李畑熠:
藝術家大都會有自己的筆名、藝名,您的名字保持它的唯一性和統一性,出現在您的生活工作的各個領域。它對于您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呢?
張仙利:
我原來的名字“張先利”是祖父給取的,我在家是老小,我家是姊妹三個,我哥叫“張勝利”,我姐姐叫“張小利”。在1986年我上補習班時,我的班主任老師是教英語的,之前學的是俄語,很有才,那個老師對我也特別好,他把我名字一看,自言自語地小聲說了句,先得利后失敗。我當時想這老師怎么說這樣的話呢,是不是人家看出什么玄機了。后來也真的就應驗了這句話,我高考落榜了。后來好像是在換身份證的時候,我也記不清楚具體原因了,我的名字神不知鬼不覺被寫成了“張仙麗”。我這人其實有時候是挺馬大哈的,將錯就錯,管他呢。后來再一次換身份證,怎么變成了“張仙利”,我也照樣沒管。
說到這件事,我也感到有些玄學。兩次沒有一次是我主動人為地去改的,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由外界因素導致的變化。冥冥之中兩易吾名的奇妙,也算是有意思的人生插曲吧。有次,我跟馬來西亞的一位老師聊起這件事,他說這都是上天給的安排,當時他送給我八個字:“仙華聚頂,利益天下”。
是啊,我如今認領了屬于自己的這個名字,同時也意味著要去領受自己的天命。當然我最好的朋友有幾個也不喜歡這個名字,尤其是“仙”字,認為太抒情了。
李畑熠:
漢字的能量是巨大的,尤其是我們中國獨有的、古老的象形文字。它有著“揭示”“祝?!焙汀霸{咒”等復雜而磅礴的能量。在中國特有的姓名學中,有“男不帶天,女不帶仙”的傳統。您是如何駕馭和馴服這樣反傳統的能量定制呢?
張仙利:
當我的朋友有時調侃我名字時,我偶爾也想過這些有關我名字的話題。我的想法比較積極,我名字里的“仙”和道家文化很有緣?!暗馈奔倚逕挼淖罡呔辰缇褪浅上桑寮揖褪切蕹墒ト?,釋家就是修成佛。這些都主張人生是需要修行的,在我看來,修行不是為了遇到仙,遇到佛,而是為了遇到美好的靈性,智慧的自己。人由身、心、靈三部分組成,“靈”是讓人心明“道”,并達到“道”的最高境界,當一個人的修行達到“道”的境界時,自然就會和宇宙能量接軌,成為一個腦聯網人。在我看來,這樣的人就是一個通靈的狀態了。因為“道”的能量就是宇宙能量,沒有比道的能量再高的能量了。
我創建“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的過程就是尋找到無限美好自己的過程。這個過程分為三部曲,也是創智腦聯網的三個境界:
第一,目標定位。我給自己設定一個人生目標,就是要尋找到無限美好的自己;
第二,心態涵養。讓自己不斷沉淀,勿讓欲望遮望眼,尋找到那個無限寧靜的自己;
第三,精神境界。定而生慧,內心達到無限寧靜,不被欲望所牽引,就能夠上升到智慧或靈的層面。
其實我這一生說來也是坎坷更多。做什么都想做得最好,當老師、做銷售、做策劃都是這樣,目標太高反不成,倒是成了坎坷。但我覺得所有經歷過的坎坷對我來說都是生命的體驗,相對我其他領域突出的成績,我知道我暫時沒有寫出頂好的讓自己滿意的作品,因為我的生命中來了一位天外之客,這位天外之客就是“創智腦聯網”,它霸占了我十年的時間,完全打亂了我的其他計劃。
我覺得我的命運就是一個很多際遇的復合體。
我名字被更換了兩次,也是冥冥中的巧合。但是我覺得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困難,都要在心里堅守信念,只管遵守天道,踏踏實實做人,兢兢業業做事就行了。無論命運安排什么事,只要按照天道和自然規律來做就會沒問題。
李畑熠:
看到有個孩子寄給您的信件上稱呼您為“仙仙公主”,據了解,那是個曾被抑郁癥困擾的小孩,在您精心的陪伴和調理下情況逐漸有所好轉。也有更多的人或文化公司學習和傳播您的“創智腦聯網”課程,它啟迪了很多人。那么第一個被“創智腦聯網”治愈的人是誰呢?其后又有哪些成功案例呢?
張仙利:
2020年到2022年期間,有位叫Cara的外地學生,她的家長聽聞“創智腦聯網”有較好的療愈效果,特意從江蘇來到西安,在我這里接受整整兩年的系統療愈。
Cara 是2020年12月9日拖著僵硬的身體和一雙迷茫的眼睛來到了我面前的,至今我還清晰記得她灰暗的眼神。經過兩年的陪伴,2022年12月16日她離開西安時,目光明亮,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活力,凡是以前見過她的人,都覺得她完全換了一個人。但兩年前Cara 的老奶奶決定帶孩子來我這里時曾遭到很多人的反對,大家認為這肯定是一個70 歲的人犯糊涂了。他們說不就是學個畫畫嗎,大上海找不到了?南京找不到?為什么非要跑到西安去找張老師學畫畫呢?
Cara 當時來的時候情況比較復雜,不僅僅有著極端錯誤的認知,極端的逆反心理以及極端的恐懼情緒,還有極端的自我否定??傊?,她當時的情緒極其混亂,一刻也得不到平靜,她已經嚴重到精神分裂,經常會出現幻聽和幻覺,時刻都處在驚恐和焦慮中,一直覺得有人在掐她的脖子。但我知道,其實啥也沒有。在遇到我后,孩子并沒有忌諱自己患有抑郁癥的事實,當我聽聞了她的種種癥狀時,很安靜地對她說“孩子,你根本就沒病,你只是一朵開在冬季的花,那些開在春夏的花根本讀不懂你?!甭犕晡业脑?,她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說,“是的,張老師,你說得太對了?!?/p>
從那天開始,我慢慢走進她的心靈世界,她也把我當成最信得過的心靈導師,我讓她停止服用抗抑郁的藥,讓她自己動手為自己煮咖啡、做料理、畫畫、讀書,做這一切的目的是讓她重拾對生活的熱愛,找到活著的價值和樂趣。
當時,我給她進行療愈的第一步就是道德教育,就是重塑她的德行。我給她上的第一門課程叫“心靈重塑”,把她原來舊的認知全部要打破,重新安裝夢想系統,重塑價值觀。幾個月后,她從原來的抱怨、仇恨、自私、傲慢等負面情緒轉化為感恩、包容、樂于奉獻,她家人說,她不但人品越來越好,學習也變得積極主動了。這孩子曾經也沉迷于游戲,但現在她開始厭煩游戲。
第二步靜觀,穩定她的情緒,保持內心的寧靜,這一點極其重要。而高熵畫是抵達這一心境的最好途徑。讓她從畫簡單的線條和圖形開始,畫高熵畫,從練習狀態逐漸進入創作狀態。
第三步喚醒“本性的我”,當本性復活后,“靈性的我”自然會呈現出來。我按照“創智腦聯網”的七大系統幫她重新塑造了一個新的價值體系,再按照這個價值體系來做事和學習,她的靈性世界完全被打開了:寫詩、畫畫、包括學習其他東西,都變得輕松而自在。一年后她說:“張老師,我怎么變得這么好,我原來那么壞?!?/p>
年前,她從西安回到上海,準備前往加拿大讀書的前夕,我本來按照課程安排,讓她繼續學習“高熵畫”與自我療愈,她在完成我給她布置的作業后,居然還把我創作的高熵畫做成了3D 效果,她發給我后,很平靜地說:“張老師,你看,我還把它做成3D 版的了。”
她已經到了第三個階段:達到可以自我創造,超越了“自我療愈”“自我教育”。最近她把我用于教學而創作的“高熵畫”用3D 版給我一層一層解讀開。本來我是要教給學生,但是她卻給我用3D動畫技術直接一層一層分成六個層次。這是她的創意,我覺得值得鼓勵。
在整個的療愈過程中,“創智腦聯網”的七大系統和“高熵畫”對她的療愈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到最后,我只要給她一個簡單的符號和圣人的一句話,她就能沉下心來,進入當時當地的思維狀態、情緒狀態,用四十分鐘或者一個小時,用針管筆在卡紙上勾畫出自己獨一無二的心靈圖騰。她不僅在兩年的時間內創作了60 多幅心靈圖騰的油畫作品以及與之對應的斷崖詩,還潛心創作了上百幅“高熵畫”以及與之對應的“斷崖詩”。
我覺得Cara 這個孩子本質很好,青春期的逆反使她陷入深度的迷茫狀態,她一直在做思想斗爭,在自我廝殺的過程中,沒有辦法解救自己,久而久之,她的抑郁癥嚴重到了時時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地步。我對這孩子操心到什么程度呢,每天睜開眼滿腦子都是她這個人,雖然也不是天天給她上課,但是我每天手機24 小時都會開,我告訴她任何時候難受了都可以給我發微信打電話,有時候,深更半夜她遇到情緒障礙了,想不通,睡不著了,我們倆就在微信里交流,幫她疏通情緒困擾。

Cara 參展油畫作品《生命的四季》
通過持續的療愈,Cara 已經進入一種自我創造狀態。而且在自我創造這一點上,她還是蠻厲害的,她一出手,總給我驚喜。你剛也看到教學室內陳列的一系列她畫的油畫和創作的“斷崖詩”,這些作品里有4 幅畫也在日本參加了展覽。
我曾經寫給Cara 一句話,這句話至今還感動著我自己。
孩子,你我有緣在最黑的夜里相遇
我終于明白,我來到世間的價值和意義
就是和你一起把黑夜洗白
年前,Cara 出國了,她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名服裝設計師,也一心向往讀世界上最好的藝術類院校。
還有一個案例,我把它作為小說素材已經寫了8 萬多字了,這是一個浪子回頭的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少女如何從極度叛逆的放浪生活中回歸純凈心靈的事情。也是來自現實生活的真實故事,這個孩子叛逆到成為問題少年的極端程度,家人和她自己都放棄了她,讓她自生自滅,但最終從啟動自我療愈程序到自我教育,我完成了對孩子的心靈重塑,她的命運被徹底逆轉了。這個孩子最后還考上了藝術類院校。
我目睹了太多叛逆孩子的心路歷程,無論是作為從事教育行業的老師,還是從事寫作的心靈導師,我希望這個救贖心靈之藥(“創智腦聯網”思維體系下的相關課程)能夠治愈普羅大眾,尤其是后疫情時代,但就目前而言,我只能在有限的時空里,去度跟我有緣的人?!皠撝悄X聯網”思維體系這套東西本身就是一束光,所以我相信它自然會吸引來同頻共振的人。
我為什么把培養自我療愈師以及讓人人都能成為自己的療愈師這個內容作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來做,就是因為新冠疫情后,全球增加了7000 萬抑郁癥人群,9000 萬焦慮癥患者,一億人出現睡眠障礙,這些驚人的數據,說明什么呢?整個人類的身心健康已經陷入了嚴重的危機狀態。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培養了近百位創智腦聯網的“自我療愈師”,他們都是系統接受了我的創智腦聯網系統課程的人,這些人遍布國內外,其中有馬來西亞、美國、巴基斯坦、中國臺灣,這些人通過學習創智腦聯網自我療愈課程后,不僅自己得到了療愈,還在幫助他人的療愈中獲得了更深層次的療愈。目前,我正在熱播的課程是《后疫情時代的三大危機與自我療愈》,第一期授課已經結束,第二期即將開始,就是這樣一個緊貼當下時局的小課題,也已經幫助更多人從精神危機中走了出來。
因為時間和精力有限,我沒有辦法再去一對一地帶出更多的像Cara 一樣深陷抑郁的叛逆少年,我只能借用授課和出版書籍以及繪畫等形式傳播腦聯網普及腦聯網,讓更多的人獲得自我療愈的本領和自覺。
李畑熠:
我們的時代,在情緒管理正在成為或者已經成為一個普遍社會問題的當下,請問您接下來有什么樣的具體舉措來幫助更多的人走出他們精神或心靈方面的困境呢?
張仙利:
從2023年元月九號開始,我每天錄制一個視頻,計劃用三年的時間完成“創智腦聯網”思維系統講解課程的視頻錄制,每天一節,通過這1000 節課將“創智腦聯網”的研發過程,就是“創智腦聯網”到底是什么,它的作用是什么,包括尋找三部曲中自我療愈、自我教育、自我創造三大板塊以及我前半生的經歷,作為公益課奉獻給大眾。
實際上我對自己的人生是很有計劃性的,我曾經做過那么多行業,后來才發現那都是為我做“創智腦聯網”做鋪墊?!皠撝悄X聯網”完成研發落地后,如何成功地把它傳播出去,貢獻給社會,幫助更多的人走出心靈的迷障,找到無限珍貴的自己,我將盡我所能,幫助有緣人。另外我還希望這期間能出“創智腦聯網”系列書,使一這體系的價值實現更大范圍的推廣。
現在對于抑郁癥這方面,我不能一對一給人看病,時間上實在不允許。我用三年完成“創智腦聯網”的普及后,我希望完成我的終極目標:完成長篇小說《四代虎女》的創作。這部長篇小說以我的家族為背景,講一個家族有四代屬虎的女人怎樣在民族風云跌宕起伏中展開其命運和故事。我一定要寫成一部以女性為主角和視角的家族歷史和民族的史詩。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回歸到做作家、做教育、做藝術這方面的。我天生屬于藝術。
李畑熠:
在這些典型案例中,您反復提到一個新概念:高熵畫。在您給我展示這些圖形畫冊的時候,我感覺到相對于純粹藝術化的油畫來說,它有某種黑白線條的抽象藝術表達屬性,包含著美學價值,是某種新的藝術表現方式的呈現。但放在您“創智腦聯網”的課程功能上來說,它又起到了對受眾心理狀況檢測和療愈的作用。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作為“高熵畫”創始人的您能否詳細說說這個呢?
張仙利:
也許你的直覺性理解更接近對這些畫的本質性理解。我的“高熵畫”和“夢像畫”的基本符號來自線條逆時針的螺旋運動,也有順時針的,比如順時針旋轉的萬字符,在我的“高熵畫”里代表的是欲望之心。我其實就是想把抽象的內容形象化。我在思考萬字符和銀河系的關系時發現,其實宇宙奧秘和儒、釋、道是一脈相承的,在此之下,我創作了一系列“高熵畫”,每一張都試圖對無限性做出一種探索,當然出自一種當下的思考,是對靈感突然性訪問的回應,在我心目中它們是思維和心靈的圖騰。
關于“高熵畫”的治愈性和藝術性,我有一個《宇宙的自我和自我的宇宙》的系列隨筆,你感興趣可以結合閱讀那些隨筆去做進一步了解。
我個人覺得“高熵畫”很有意義,我覺得它更抽象,也更藝術,它的意義在于它融合了所有的東西,不僅有中國的。對于圖畫里的圓圈黑點,我把它都分解出來了,它是符號的代表元素。
“高熵畫”的繪畫過程就是將情緒從熵增過程扭轉為熵減的過程。這個過程也是有條不紊地消除情緒結節和情緒腫瘤的過程,它最大的特點就是通過重復的筆觸將情緒中的負面能量從心中一點一點地抽離出來,然后再用重復的點線面或重復的色彩,將其有序地定位到畫布或畫板上,最終,形成逆時針旋轉的基本符號,當這些基本符號組成豐富多彩的畫面時,那些占據了生命中的負面情緒在不知不覺中完全消失了。由此,人的抑郁和焦慮情緒都會在“高熵畫”的創作中得到自我療愈。
我希望人人都能夠學會“高熵畫”,拿針管筆畫,因為不可能每個人都去學油畫,拿任何筆都可以去畫“高熵畫”,只要去畫就可能參與到一種無限性的循環之中,實現參與感的過程也就是完成自我療愈、自我教育、自我創造三個階段的過程。而這,多數人都能夠做到。
李畑熠:
抑郁癥逐漸向未成年人群蔓延,它造成了一種普遍意義上激烈的個性和生命、社會的沖突,如果教育不能從現代的大環境中被摘除出來,我們會觀察到在“教育內卷化”下處于“成長戰爭”進程中的孩子們正承載著不堪悲情的負荷,您一直在思考深藏其中的教育病根嗎?
張仙利:
后疫情時代,所有從事教育的人,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為教育的領域,在世界各地發生或者注定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唯分數論”教育太落后了,也可以說它太不人道了。天下的人根本沒有“愚”和“智”的分別,一個人因為智慧還沒有生長出來,所以才會愚。而當愚者討教于智者,最后智慧生出來的時候,他也就成為智者了。所以,天下沒有愚智的分別。只有時間前后的分別而已。
教育就是要培養健全而完整的人,我是堅決反對把孩子培養成高分低能者,沒有大愛之心的精致利己主義者,這是特別可怕的。德育是教育的關鍵,我們一定要走以道德教育為主的路線。道與德,厚德載物,感應天地,西方叫美育,對我們東方來說,中國人最尊崇的就是圣人,圣人就是八德融于一身的人。道的能量,就是宇宙的能量,古代圣人對我們都有很大的寬容性,做不到道,讓我們做到德,德不行,做到仁,做不到仁,做到義,最后再不行,到了法的,如果按照這再不做到,那就有法律來制裁。所以我畫了一個層級圖,在這幅高熵畫中顯化這個問題。

張仙利 高熵畫《道的能量》
教育本身就是一種責任的傳遞。學習智慧的本身就是自我療愈的一部分,一位好好學習的人,很自然就會得到完整的療愈,這不是一種理論,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過程。
我希望家長、老師、還有那么多的專家們靜下心認識一下自己和孩子的大腦,并能喜歡上它,陪孩子一起尋找自己聰明的大腦,幫助孩子一起開發具有無限可能性的美好的大腦,這是我們生而為人、為父母、為族、為國的基本責任。
日本致力于大腦和教育研究的博士七田真在講到這個問題時做了充分地驗證舉例。他說,有機構測試,人在冥想時的腦電波頻率是7.8 赫茲,美國物理學家羅伯特·貝克博士對世界上有自我治愈能力的人的腦波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他們在發揮這種能力的過程中,腦電波無論在什么場合都出現7.8 赫茲。美國內華達州生物電研究所的約翰·齊默曼博士和能量研究專家詹姆斯·奧斯曼博士的研究也得出了這一結論。所以說,當人在冥想時,大腦產生的腦電波和宇宙的波動同步,只要進入冥想過程,人的大腦便會攝取巨大的能量源,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奇跡。
我給實驗班的幾個孩子導入右腦訓練模式的十分鐘冥想訓練后,再讓孩子通過20 分鐘的時間接受我的激活五感訓練引導方法,并快速將看到的想象寫成詩歌和散文或畫成圖畫,45 分鐘后就能產生立竿見影的效果。
我的“創智腦聯網”主要是一個教育的系統。當然,這個教育系統是為了要喚醒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我們也稱其為巨人,當這個巨人被喚醒了以后就成為一個有智慧的人了。有智慧的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至善的,至善就是一種最高的境界,當這樣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人才能實現自己的意義。整個的教育過程,簡單地說,就是《明心見性》?!懊餍囊娦浴蔽淖蛛m然很簡單,但是意境卻是無限深遠。
李畑熠:
加拿大作家阿爾維托曼古埃爾說,我們教育存在的問題就是,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成年人總是希望青少年擁有自己缺失的美德,篩除自身的錯,將他們訓練為機械系統中的高效車輪。我們只能看到自己的想法,卻無視他們的需求。我們培養他們的貪婪、野心、狡猾,卻不給予他們智慧。對此,您還有與此類似或者其他相關的思考嗎?
張仙利:
說到這個話題,我就先來深入探討一下“道”和“教育”到底有些什么樣的關系。
《中庸》開頭的第一句話,“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這些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章句,背誦的人有好多,可是懂得其中含義的人卻是少而又少。當我們深入地了解了“道”和“教育”的關系后,在推動自我教育這條路上,就不會遇到太多的無明,無奈和懊惱。不僅如此,你還會在驀然間看到一個立體的“教育”系統在向你招手,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做起教育來才會得心應手,才會有用不完的能量,使不完的精力,這樣的教育才能起到感化的作用。就是說,好的教育本身就能做到如何和宇宙能量對接?!皠撝悄X聯網”就是一個讓人類和宇宙能量接軌的自我療愈、自我教育和自我創造的思維體系。
教育的最高境界就是“修道之謂教”。人道需包括天地及社會人群,故需隨時隨群而修。周公所講的道,孔子出來修,后世仍需不斷有人起來修,由此生生不息便是“修道之謂教”。亦即司馬遷所謂通古今之變。所以周公講的“道”,先是孔子起來修正,又繼續有孟子、董仲舒起來把孔子之道修明修正。另一面說,莊子、老子亦來修正孔子之教。所以《中庸》開始的三句話,實在是含義無窮。
李畑熠:
您的“創智腦聯網”體系中,是以什么文化或者思想作為支撐結構的?
張仙利:
我的“創智腦聯網”體系中融合了中西文化的精華,尤其是中國傳統思想文化體系中的精華。我不做書齋里的研究者,在這些文化的萬里長河中,只取一瓢精華飲。屬于中國思想文化精華的道理都是高緯信息,在世代傳播的過程中失真,我就是通過“創智腦聯網”體系將它們整合起來,在新的人類語境中進行一種新的重建、提煉,系統地通過書籍和課程傳授給有所需要的人。
李畑熠:
現在抑郁癥這個東西,無論對社會也罷,對患者也罷,大家有時候會把這個問題探討成一種實踐性的東西。比如借助藥物或者干脆用物理治療方法,啟動“人機制能”。其實抑郁就是一種特殊個人狀態,就是一種特殊的個體和世界在互相產生影響過程中的一種障礙,這個障礙怎么解除?這個障礙有時候是把自己給困住了,有時候是把對方困住了。所以您現在在情緒管理教育這一塊,您把它歸結到“創智腦聯網”,啟動“創智腦聯網”重新理解人和宇宙的關系,打開人的那種更開闊的內在存量,解除他的障礙,總體上來說它就是無論怎樣難不倒“創智腦聯網”,難不住“創智腦聯網”,是這樣的嗎?
張仙利:
我為什么呼吁讓人們少吃抗抑郁藥,人吃了這個就會思維呆滯,身體發硬,眼睛一點光都沒有了。我有個學生來的時候,手連拳都握不住,是僵硬的。當時我讓他做拉伸運動,這孩子硬得連腰都彎不下去,然后我就每天給他上課,每次上課我就讓他訓練,做拔筋舒展運動。身體舒展,加之冥想放松,思維自然就放松了。人的創造性必須在高度放松的情況下,自然導入。
很多人就是隱藏抑郁這種情緒障礙,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一種病態的東西,事實上我覺得抑郁癥,往往是一個善良敏感的人才會有的癥狀,有的壞蛋把人傷害了,都沒覺得有什么愧疚的,更別談得抑郁癥了。
中國傳統文化中講到天、地、人之間的關系。人的意識可以觀照到宇宙間的客觀事物,而萬事萬物是不斷運動的,因而人的意識也是不斷變化的?!秱髁曚洝ぞ碇小ご痤櫀|橋書》中有句:夫萬事萬物之理,不外于吾心。這也就是說,心外無物,心即理,人的意識就是天地之心,致良知就是反復其道,知行合一就是天人合一。
“意識”分為三個層次,第一是顯意識,第二是潛意識,夢是潛意識的深層表現,另一個就是超意識。意識是無限的,它是人腦的產物,是一種無限的存在,超越了宇宙世界,而正是這種超意識完成了人類最高的能力,也就是創造力。所以我在這里講到宇宙再浩渺無邊,它都是有形的,它再大也是有邊界的。而人的意識是無形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你閉上眼睛,你的意識愿意流動到哪里就會到哪里。
“創智腦聯網”其實就是“天人合一”。千百年來中國人在講“天人合一”,但是我給“天人合一”賦予更深層的意義,就是它現在科學的意義和宇宙科學的意義。
李畑熠:
我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微信圖標:在拇指大小的瓶子里,一個小人兒沖撞著,想沖出去,但一次次被碰成薄餅一樣扁平狀的小人兒,像空氣或稀泥一樣癟下去了。光明的瓶子和它外面是無盡虛無般的光陰,它隱喻的是一種無解的現實,還是無法打開的未來人類,從個體到整體,我們到底是入錯了系統還是處在一個不完美的系統中?
張仙利:
我告訴自己,我們人類不過是宇宙之子,宇宙的存在是為人類提供賴以生存的資源,而人類正是憑借這些資源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科學的發明和創造,從而推動了人類歷史的進步。
關鍵看這個詞:宇宙。我從宇宙中來,并帶著宇宙的秘密,遵循著宇宙的法則,承載著宇宙的能量,創造出獨一無二的生命價值,并將此價值奉獻給人類。當使命完成后,再以另一種物質的存在回歸宇宙,這便是我和我的“創智腦聯網”的使命和擔當。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如既往孜孜以求,相信無限的美好就潛藏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里,尋找永無止境,創造也永無止境。很多年前我就是這樣認識自己和人類的。
李畑熠:

張仙利 《后疫情時代的人類1》
相對的,與“創智腦聯網”并行的“人工智能”,這個潘多拉的盒子是否從此打開,是否已經打開?人類在現代高科技的深處遭遇到的依然不是可喜的前景,而是一種困境,甚至在語言上也是這樣,持續三年重創人類的新冠疫情加劇了這個主題。這到底是人類的局限性還是造物的局限性?疲倦而煩躁的人類是否還渴望或尋求打開這一局面?
張仙利:
疫情期間,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心情,不抱怨。疫情是自然而然的一個東西,接受它存在的現實。第一是保護自己,第二就是放松心情,懷著感恩的心,不要老是抱怨,這個特別重要。要學會愛和寬容,我昨天一直在說,也不需要太過恐懼,平常心生活,面對一切的困境,保持一份感恩的心,就不會有事情。心存感恩,身體上就會有無限的能量,這種能量能夠戰勝一切病毒,因為愛和包容,就是無限大的化毒工廠。心情好了,病毒就不會侵染,免疫力就會提高,能量就跟上來了。

張仙利 《后疫情時代的人類2》
我現在專門列出了一個清單,就是關于“后疫情時代人類怎么樣應對三大危機”的問題。這三大危機,第一個是財務危機,第二個是健康危機,第三個是精神問題。
圍繞這三個問題我做了一個課程,我準備有時間就把課程推廣給大家。從表面看,現在大家經濟赤字,遇到財務危機,連鎖反應就威脅到人的健康,然后就是心,心里就難受,壓力很大,隨后身體就失去健康,緊接著就給人造成精神問題,所以社會現在就是這三大狀態,一個是財務危機,然后是健康問題,第三個就是精神問題。
我覺得好的解決方案就是要先解決精神問題,這剛好是倒過來,表面看人沒錢了,企業倒閉了,人病倒了,然后他們心理癱瘓了。實際上我們在療愈的時候,我們先解決精神危機,精神危機就是認知的問題,認知改變后,一切都會漸漸好轉起來。
李畑熠:
十年如一日,您致力于“創智腦聯網”這一本大書的創作。以量取勝的時代總是不可克服地追求物化。做極簡主義、一本書主義的路子,才是真正的藝術家的路子,自己跟自己玩兒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或者我不做什么,做閑云野鶴的藝術家,把生命行為直接命名為藝術。您是這樣的藝術家嗎?
張仙利:
我不敢宣稱自己是藝術家,我只是身上流淌著藝術的血液,對宇宙世界、萬事萬物都有一種好奇和渴望,探索的觸角總是在悄然生長,并且在思維的網絡上永不停息地旋轉。我就是在我的世界里自己跟自己玩的狀態。我享受孤行者所享受到的一切樂趣,這是一種高級待遇,不是說這種待遇好,我覺得在我的世界里,我極其豐富,我根本沒有什么孤獨的感覺,也沒有寂寞的感覺。
我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體驗所有的生活,也包括磨難,也是因為如此,才創作了“命運三部曲”:《承重墻》《高門檻》《黑窗戶》這三本長篇小說。我的“命運三部曲”完全來源于我的生活,我天天就在生活中體驗,在一種現場感中。《承重墻》所有的人物、事件都是在我周圍發生的,和我本人身上發生的。我寫《高門檻》也是我自己體驗現實后所著。我那時完全不懂得寫作,只是自然地去寫,就是天工巧成的反而是好東西,有意識地去用一種技巧的時候,反而沒有意義,就像我畫畫一樣,沒有任何技巧,一揮而就。所以我覺得整個生命就是體驗這個過程,我覺得它只是我的一種體驗,我把寫作當作體驗,所以我不認為我是真正的作家,我一直說我就是一個寫作者,包括繪畫表達方面也一樣。
李畑熠:
女性的形象是水,柔情似水。但當下是與水發生沖突的時代,網絡自發的“女權主義”有所抬頭。究竟她們承受了什么樣的壓力?又是哪些原因導致的呢?如何緩解這種時代化的態勢呢?您是當代女性的榜樣,您對此有著怎樣的觀察和分析?
張仙利:
我的很多主張是呼吁各方拯救女性,我不是女權,女權主義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我所有的作品,比如小說,都是以女性為主體的創作。我認為自古以來女性才是弱者,女人是弱者就要自強,強化自己的內心,把自己要活成菩薩,菩薩的強大是內心無限寧靜,是無限善良美好和無限包容的,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強大,不是像母老虎才強大。
我覺得女性如果把自己打造成女權主義,這其實就是一種悲哀。是女人,就一定要先做回女人的本分。女人和男人本身從生理到大腦結構到社會屬性,這些方面都是有實實在在區別的。最早的母系氏族時期,女人是多偉大的,那時候也不見得把女人怎么樣,只是在封建社會把女人限制得厲害?,F代社會給了女性很大的施展空間,有才華,盡管發揮,男的也不會說把女性綁架了,啥都不讓干。但是我們不能越位,越位就是連最基本的屬性都丟失掉了。不管是女作家、女企業家、女領導、女教授、女博士……都不要失去女人最基本的溫柔和包容,因為女人是大地,大地最大的屬性就是包容心。我覺得女人最成功就是把自己女性的這種特質全部釋放:善良,包容,能夠用女性的德行去維持、維系家庭。去活成一個真正的、女性的這種力量,是天底下能最大化滋養萬物的力量。
從道的源頭來講,伏羲和女媧是我們中國人的祖先,他們結婚,才有我們漢人這個族群的衍生。這兩個人除了是夫妻關系,還是兄妹關系,在這里就有我們中國文化的主題:親情。愛情實際上是人腦多巴胺的一種化學反應,不能維系到永遠,愛情終將轉化成親情,親情有血緣觀念,親情維持著家庭,家庭是社會的細胞,是整個民族繁衍的根本。講女性,拿《易經》里的“乾卦”和“坤卦”來說,“乾卦”就是男性,男性就是要剛健,要保護好家人。講到女人就必須要講到男人,但是為什么有些女人現在反其道而行之,就是因為男人把女人逼迫到一種境地,把她逼成了女強人。
我一直強調女人寧靜的力量,溫柔的力量。女人是水做的,就一定要有上善如水和隨遇而安的感覺。隨遇而安,就是根據不同的環境改變水的狀態,到了懸崖,就跳下去成了瀑布,也不失為一道美麗景觀,是瀑布,就把瀑布這個角色演好,這種瀑布的壯觀就是人生的壯觀。遇到坑,就成為潭水寧靜下來,把潭水這個角色演好,寧靜才能生出智慧。是河流時,就日夜不息地流動,體現生命的流動之美。遇到大海,那就是一種包容,就微波粼粼,去感恩一路走來成就我生命大愛的際遇,去釋放出浩渺的感覺。所以我覺得“女人如水”這句話的深意就在水的狀態中涵蓋了,這就是一種能量的變化,女人就應該在這樣一種過程中歷練自我。所以我覺得用水作為喻體就把女人這一生和各種不同的女人,她所遇到的生命鏡像就已經顯現完了。
實際上我自己的生命就是這樣一個詮釋女人的過程,早年落榜對我是一個最大打擊,我從小到大一直要逆流而上,到現在為止感覺我的心很干凈,清澈明亮。但我又不是一杯白水啥都沒有了,我是經過了整個生命的洗禮,最后回到了我生命的源頭,我一定保持我生命的高度的純潔度,它的純度就是生命的純度。我一直在做“創智腦聯網”,其實也是在提升我生命的維度。我要回到我生命的原點,去找到那個本性的我,我再回溯到我生命的那個泉水,已經不是原來的源頭,已經不一樣。那時候是生命的開始,我來自宇宙,我再回到宇宙,我來的時候,我不知道宇宙人生是什么樣,經歷一圈,我再回去,我整個的生命體,經過了高高低低的歷練,就像水經歷了各種狀態一樣,那么這個時候我覺得我的生命已經達到了圓融通透。
實際上女人才應該是格局很大的人,因為她象征著包容一切,滋養萬事萬物的大地。萬物的生命是她孕育出來的,母親是非常偉大的。但是我們現在的女性逐漸失去了自己,所謂宣稱“我為了自己而活著”,其實就是自私?!白约骸焙汀白运健?,“自愛”和“自私”是兩個概念。有些人現在就是誤讀了“女性自愛”,以為是“為自己而活”,我覺得現在更多的女性走向了自私,而不是真正的自強。我說“女性覺醒”不是讓她為她自己活著,誰都不管,只為她自己。這是一種極端自私自利的個人主義,拿“女性意識”這個概念給自私做了一個借口。
我不主張女權主義。真的,女權主義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是一種悲劇。
李畑熠:
客觀氣氛對人的情感不是完全起到決定作用。雖然城市沉重地呼吸著,時代也是如此,重達600,000 億億噸的地球,怎樣在一根心弦上跳舞,在我們的思維上跳舞,這無疑是我們與時代的際遇。但我們仍然對這座城市的復蘇、對新時代的到來是可以懷有希冀的,是這樣嗎?
張仙利:
生命的真相和現實生活的真相就是這樣,不僅有美好的一面,還有殘酷的一面。當你了解這個生命哲學以后,也就是現實的哲學,生活的哲學,還有宇宙自然的哲學以后,你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合理的。《道德經》第二章曰: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是以圣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這就是說,世間萬物都是對立而通融的關系,這種關系就是現狀,就是現實。
我們應該去接受這樣一個現實,接受這個現實不是說去硬闖,而是要相信黑夜過去,烏云散去以后一定會見到太陽,不懼怕也不抱怨,有時候需要等待,時間一過,烏云自然會散去。但有時候需要你鼓起勇氣,奮力拼搏,撥開烏云,擁抱太陽。
只要你心里明白,太陽一直都在,不管你能不能看見,它都在。這一點很重要,就像我們的本自具足的光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