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市寧蒗縣瓦拉別村摩梭傳統工藝現狀調研報告

肖 菲 云南藝術學院

一、傳統手工技藝與瓦拉別村

（一）村落情況

瓦拉別村位于中國寧蒗彝族自治縣永寧鄉溫泉村，又名瓦拉壁、瓦拉片，是一個特殊的村落。這里有89戶村民，面積0.322 平方千米，納西族、普米族、彝族等多個少數民族聚居在這里。瓦拉別村是一座充滿活力的村莊，這里的手工技術非常獨特。人們會精心編織各種物品，并且會釀酒，制作各種用途的物品。這里的手工藝文化非常絢麗，令人驚嘆。

瓦拉別村的特色產業以摩梭紡織為主，被云南省政府確定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阿七獨支瑪是代表人物，她以自己獨特的設計和紡織技巧成為全村婦女的領頭人，曾應邀到東南亞等地參加經驗交流會，帶領瓦拉別全村的摩梭婦女以勤勞與智慧創作了具有瓦拉別村摩梭特色的民族手工藝。這個村每戶都有織布機，中老年婦女都會紡織，主要有腰帶和床單，還有麻織、羊毛線或“開絲米”線織，圖案豐富精美、色彩艷麗。用“開絲米”織的叫床單，用純羊毛線織的叫羊毛毯，有白底摻花和條紋圖案，大量的產品銷入麗江古城、昆明、北京等地，成為熱銷旅游商品。

（二）出現手工藝后村落的改變

1.產業結構調整

瓦拉別村融合了傳統與現代元素，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手工業村落，而且這一特色不斷演變、發展。在過去，摩梭人通過傳統手藝維持家庭收入。如今，瓦拉別村的工藝技術不斷進步，人們的收入也隨之增加。茶馬古道的興起極大地促進了永寧地區的經濟繁榮，不僅僅是農業，商業活動也日益活躍，成為當時連接云南、四川和西藏的重要紐帶。

同時，永寧的手工業也得到了迅速發展，盡管能自主生產麻布，但產量有限。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和社會經濟的發展，這里的交通變得更加便利，茶馬古道逐漸衰落，摩梭人的手工業面臨衰退的困境。從20 世紀80 年代開始，瓦拉別村的手工業傳統得以恢復，并逐漸形成規模化發展的趨勢。

從20 世紀90 年代開始，寧蒗、麗江等地的旅游業開始興盛，摩梭人的傳統手藝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歡迎。他們通過勞動獲得了更多的回報，手工藝逐漸成為摩梭人主要的財富來源。這標志著，在產業結構的重大調整中，手工藝村落的形成具有先導作用。

2.生活方式轉變

摩梭人的經濟和社會狀況存在很多不同的地方。從20 世紀90 年代開始，他們的手工技能開始在當地流行，這種技能對他們的家庭和社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現在摩梭人手工制作的商品比過去更加實惠，這種技能仍然不斷地影響他們的日常生計。摩梭人以前農忙時務農，農閑時，茶馬古道上的貨物運輸都是男人參與，打雜放牧之類的活計都是女人負責。如今，摩梭人的農業生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他們的土地不再是貧瘠的，而是被充分利用。其余時間，女性以手工編織為主，男性則外出打工，或在瀘沽湖一帶經商等。這表明摩梭人的收入來源已經從過去的以農業和商業為主轉變為今天的多元化模式，包括農業、手工業、服務業和旅游業。

隨著時代的發展，手工藝村落的出現，深刻影響著人們的生活方式。它不但是對傳統農村文化的一種調控，而且是新時期農村文化的必然產物。

3.手工藝比重增加

手工藝村落的興起，使從事手工藝的人口比例逐漸增加，也促進了村莊產業結構的變化。調研顯示，在擁有手工編織、種地、經商等多種職業類型的瓦拉別村中，從事種地和手工編織的村民所占比例最高，分別有 27 人、7 人和 6 人。瓦拉別村的村民幾乎都參與手工編織活動。這表明，當地的村民都熱衷于手工編織，從事手工編織的人占有相當大的比重。手工藝村落形成后，手工制品為當地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收入。

（三）傳統手工藝情況調研

摩梭人的穿著打扮與眾不同，具有獨特的風格。

1.女性服飾特點

摩梭婦女注重發長發多，以此作為美的標志。近年來，許多婦女開始使用黑色絲線制作精美的麻花頭飾，將一尺多長的絲帶垂掛在左肩，再配上精美的珍珠和鮮花，更顯得精致華麗。

摩梭人的服飾非常精美。摩梭人經常佩戴耳釘、項圈、頭巾。脖子上經常掛著精美的珠寶。她們的手表也非常精美，有不同的顏色、形狀、大小。

一些婦女穿著傳統的羊皮披肩，把羊毛折疊起來，斜插在背后。還有的婦女穿著普通的中高領、半截衫，右側敞開。從頭頂到腳底，每一個細節都被精致地縫制成金色和銀色。她們還綁了一條五顏六色、紋路繁復的花腰帶，給人以無限的審美享受。

這些衣服由四層厚重的布料拼接而成，裙擺延伸到腳背，極其寬松。裙身的下半部分綴有紅色的細線，將整個衣服裝飾得更加華麗奪目（見圖1）。

圖1 摩梭傳統服飾—女款成衣

2.男性服飾特點

摩梭男性的服飾以簡潔為主，他們通常戴著由狐皮毛制成的帽子，帽頂上縫有精美的毛皮邊緣。他們的衣領和右襟都裝飾著精美的花紋，腰間系著一條細細的腰帶，下身是一條寬松的麻布褲，上面繡滿了各式各樣的圖案，小腿處則用布條包裹，再用五顏六色的絲帶纏繞。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如今摩梭男性的服飾在面料和材質上都有所變化，但仍保留了傳統服飾的特色（見圖2）。

圖2 摩梭傳統服飾—男款成衣

3.老人與兒童服飾特點

在 13 歲之前，摩梭的孩子不分性別，不分年齡，把一小撮頭發扎成小辮，將黃色或紅色的頭繩系在頭發上，穿上長袍，腰間系著腰帶。有些孩子還會佩戴動物的牙齒、貝殼等物品。對于未成年的孩子，摩梭人認為不必刻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孩子在13 歲舉行成年禮，也被稱為“成丁禮”。在這個儀式中，他們會換上成年男女的服飾，象征著他們已經步入成年階段。摩梭兒童的服裝大多數都是簡潔明快的。而老年人的服裝則豐富多彩，更加精致、有趣，顏色也更加多彩，更加有視覺沖擊力。

二、手工藝村與當地經濟發展密不可分

（一）手工藝村落促進經濟發展

在瓦拉別村，摩梭人所從事的行業成為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各家各戶都種上了各種作物，有玉米、馬鈴薯、小麥、燕麥、蕎麥、稻谷等。各戶普遍養殖牛、馬、羊、豬、雞等家畜，以便自給自足。摩梭人在畜牧業方面的收入相對較少，牛、馬主要用于耕種和運輸，豬成為一年中重要的肉類來源。為了滿足消費者的需求，摩梭人會將年豬全部宰殺，制作成蜜餞肉，保存時間較長。

從收益上看，分為穩健型和不穩健型兩種。由于瓦拉別村地處山區，當地居民的文化水平不高，大部分人主要以種地為生，收入比較低。瓦拉別村其他穩定的薪酬收入主要來自兩個省級非遺傳承人和三個市級非遺傳承人。

另外，藥材種植和采收季節來臨，藥材廠都會請村民幫忙，每天發工資。近幾年，市場不景氣，外部競爭日趨激烈，導致瓦拉別村的手工業收入不高（多為手工編織，木雕、皮革等占比較低）。

（二）經濟繁榮，反哺發達的手工技藝

隨著當地經濟的不斷發展，摩梭人的手工編織技藝受益良多。他們的創作和傳承促進了手工藝產業的整體發展，為當地經濟增長提供了重要的支撐，手工藝產業也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在20 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少數民族社會歷史記錄中，永寧摩梭人因獨特的手工技藝而廣受肯定，如制作麻布和編織。他們自主種植的麻子成為制作麻布的主要原料……經過煩瑣的制作過程，最終將整理好的經線放在木織機上織成麻布。

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手工編織技藝，已經成為每一位摩梭女性必備的手工技藝。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瀘沽湖等地旅游業的興起，手織業也得到了飛速的發展，生產出了很多精美的旅游用品，如披肩、絲巾等，成為當地新興的行業。

2006 年，阿七獨支瑪以摩梭奶奶們佩戴的古鑰匙為商標，在婦聯、民委的支持下，以傳統手工編織技藝，創建了經縣工商局認定的“摩梭傳統手工紡織廠”品牌。在這個品牌的設計中，摩梭人的手工技藝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在傳承摩梭文化方面，這些手工藝已經成為一種新媒介。摩梭傳統手工紡織廠努力為山區婦女提供了更多的就業崗位，也致力于摩梭傳統文化的保護和傳承。目前，這些手工紡織工作者已經達到900 人，他們大多以家庭式作坊的形式運營。

三、分析與總結

在這次調研過程中發現一些問題，首先，瓦拉別村以傳統手工業為主，在機器越來越發達的當下，手工制品成本高、產量低，而機器生產成本低、產量高。其次，對于許多手工藝的制作流程，當地的年輕人不夠了解。這些傳統工藝收入有限，耗費精力，他們不注重對本民族文化的傳承。

對此，瓦拉別村通過增強民族自信心、加強文化交流、弘揚手工藝文化，不僅大大提升了知名度和影響力，也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注入了活力，還有效地推動了社會、經濟、文化及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