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游擊隊青春歌者“小坡”

■董學君 董 碩

鐵道游擊隊主題歌《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西邊的大陽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這首動聽的歌曲，唱遍了全中國，影響著幾代人，至今仍在中國大地上，以昂揚的氣勢廣為傳唱。鐵道游擊隊影視劇中，《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歌唱者青年英雄小坡，在艱難的抗戰時期，不畏艱險，英勇殺敵的動人故事，更是感動著每一個有血氣的中國人。“小坡”是著名作家劉知俠依據微山湖區戰斗英雄曹德全等人的感人事跡創作及塑造的，曹德全一直以來為湖區人民所愛戴和敬佩。

小坡，不朽的青春歌者，已深深扎根在中國人民的心中。他所彈奏的土琵琶，蘊含著像曹德全一樣的眾多戰斗英雄的精魂，閃動著中國人的骨氣和不屈。

曹德全年齡很小時，就隨哥哥曹德清參加了鐵道游擊隊，年齡雖小但機敏過人，當時他跟著游擊隊大隊長當通訊員和情報員，是鐵道大隊上下都喜歡的小隊員。曹德全在1941年8月的一次戰斗中為掩護洪振海轉移獻出了年輕的生命。哥哥曹德清是“飛車英雄”，在1943年1月在蔣莊遭遇500多日偽軍包圍，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曹德清和六名游擊隊員壯烈犧牲。兄弟雙烈士！

曹德全生于1918年，自幼聰明伶俐，性格活潑開朗，愛說愛唱，民謠小調他哼唱得有腔有韻。少年時，經常到鐵路邊撿拾煤炭，補貼家用。因生活所迫，他學會了飛車技術，有時也爬上火車搞點物資，因此，時常會遭到鐵路警察的棒擊。有一次，他被路警打得頭破血流，昏迷過去，被正“飛車”的洪振海看到，洪隊長用煤塊將鐵警打退救出了曹德全，二人結下了深厚友情。

1938年10月，洪振海、王志勝潛回棗莊建立抗日情報站，曹德全為骨干情報員。他利用認識路警和鐵路工人多的條件，獲取大量情報信息，是洪振海和王志勝的得力助手。

1939年10月，洪振海、王志勝決定搞鬼子悶罐車上的機槍和彈藥。悶罐車封閉嚴密，車廂外只有角鐵，異常難抓，沒有高超的扒車技術很難進入車廂。洪振海想到，自己如果扒車失手，只有曹德全能接替上車，遂與曹德全商議，冒險也要完成任務。當著王志勝的面，曹德全握緊拳頭回答：“洪哥，你領我拼命抗日，我追隨你抗日到底，生死與共！”

于是，洪振海和王志勝商定，搞！是天上的月亮也要摘下來！他們帶著曹德全等游擊隊員，趁黑夜到達預定地點。火車飛馳，洪振海雙眼緊盯著車把手，火車剛到身邊，他便搶上去一把抓住，身子緊跟幾步，像一只瓶子般掛了上去，四肢變成了大字形。洪振海左腳踏住車托，右手掏出虎頭鉗，鉗開鐵鼻，拉開車門，跳進車廂，將機槍、步槍、彈藥等推下去。王志勝和曹德全等在車下及時接應。這次，共獲得兩挺輕機槍，十二支步槍和部分彈藥，而且還把武器彈藥等迅速轉移至微山島及時送到了山里。在抗擊鬼子的戰斗中，洪振海與曹德全是親密的戰友，像這樣共同打了許多勝仗。戰斗勝利后，政委杜季偉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親自作詞哼曲，讓曹德全彈著土琵琶給游擊隊員演唱，活躍部隊生活，振奮隊員和群眾精神。這首歌的名字為《抗日健兒上戰場》：

大麥青青小麥黃，

抗日健兒上戰場。

不怕風雨打，不怕敵瘋狂。

勇往直前為百姓，

一心一意打東洋。

哎嗨哎嗨喲，哎嗨哎嗨喲，

一心一意打東洋。

高粱葉子青又黃，

打下高粱當食糧。

睡得青草地，蓋得冷月光，

赤膽忠心跟黨走，

一心一意打東洋。

哎嗨哎嗨喲，哎嗨哎嗨喲，

一心一意打東洋！

曹德全的演唱，唱出了游擊隊員們的堅定、自豪與樂觀，深受大家喜愛，贏得大家贊譽。后來，小說、音樂和影視等藝術家依此事跡創作了膾炙人口的歌曲《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劉知俠在小說《鐵道游擊隊》中用一章的篇幅深情地描寫曹德全(小坡)的傳奇事跡。

1940年夏，鐵道隊通過嶧縣（現棗莊市嶧城區）城內的情報人員獲悉，有個日本軍火商人叫牟秀峰，某天上午8點要到嶧城南關談生意。鐵道隊認為，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就打算把他“請”過來。當鐵道隊小分隊把牟秀峰捉住時，他卻死活不愿走，小分隊隊員只好鳴槍示威，結果槍聲引來城里30多名日軍包圍了小分隊。突出包圍圈時，曹德全未能及時撤出，被敵人關在縣城里面。他見敵人已經包圍了自己，硬拼只有死路一條，靈機一動，迅速將手槍藏在一個柴禾垛里，裝成趕集的老百姓，敵人到他跟前，不問青紅皂白將他抓了起來。曹德全與他們理論：“我是趕集的老百姓為什么抓我？”敵人根本不予理會，就把他與其他被抓來的百姓一起關到嶧縣日軍憲兵隊里。

曹德全在日本憲兵隊里受到嚴刑拷打，敵人逼問他是不是八路軍游擊隊，他始終守口如瓶，沒暴露自己是鐵道隊員，只說是趕集的百姓。敵人拷問了幾天，也沒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就把他與其他群眾一起押到兗州做苦力。曹德全被押到兗州后，敵人讓他和眾人一起修碉堡，蓋房子。在這里，日本兵端著槍監工，見誰干活不賣力，上去就用槍托打。周圍還拉起了鐵絲網，根本無法逃脫。在此情況下，曹德全裝著認真干活。幾天后，敵人見曹德全年齡小，人長得機靈，干活又賣力，就讓他替日軍張貼海報。曹德全雖然給敵人干活裝作很賣力的樣子，但始終“身在曹營心在漢”，一直動腦筋想著逃回部隊。開始，敵人只讓他在防守嚴密處貼海報，十幾天后，敵人見他挺老實，又很聽話，便放松了對他的監視，允許他到更遠處干活。一天下午，曹德全到兗州火車站附近去貼海報，突然一列火車由北向南駛來，距離只有幾十米遠，他靈機一動，馬上想到了逃脫的辦法。曹德全見火車馬上要來到跟前，便立即扔下手里的海報，拼命向火車跑去，憑著他當年練就的扒車絕技，一個箭步便扒上了向南飛駛的火車。當敵人發現他扒車逃跑時，火車已經開出一百多米了。曹德全脫險后，連夜兼程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鐵道游擊隊，回到了戰友們身邊。

曹德全所在的鐵道游擊隊“飛車搞機槍” “二次血染洋行”“票車上的殲滅戰”及配合八路軍的“百團大戰”等行動，都出色地完成了領導安排的戰斗任務，且曹德全十分警惕地保衛著洪振海大隊長的安全。更加深受干部戰士喜愛的，還是他懷抱土琵琶，在每次戰斗勝利后的歌唱。比如自編自演的歌曲《摸臨城之歌》：

一

樂兒響，響叮當，

鐵道隊員上戰場。

一去臨城站，自然有主張，

哪怕那鬼子殺人又搶糧！

二

鼓兒敲，敲咚咚，

鐵道隊員摸臨城。

一去臨城站，去殺鬼子兵，

哪怕那鬼子的崗哨有幾重！

三

號兒吹，吹嗒嗒，

摸進臨城把高崗殺。

血染臨城站，繳獲機關槍，

還有那十三把大蓋駁殼槍！

另有一首《摸臨城》：

號兒吹，吹嗒嗒，

鐵道隊員們要出發。

腰纏手榴彈，手把匣子槍拿，

一心要夜襲臨城把鬼子殺！

號兒吹，吹嗒嗒，

鐵道隊員們出了發。

摸進臨城站，逮住鬼子殺，

直殺得日本鬼子如切瓜。

…………

曹德全同志作為鐵道游擊隊的一名青春歌者，在艱苦卓絕的抗戰歲月里，用熱血譜寫了壯麗的詩篇。他自編自演了許許多多小曲和歌舞一類的節目，在緊張的戰斗間隙里，給部隊和駐地群眾帶來了歡樂和鼓舞，同時，曹德全同志用自己戰斗的青春和年輕的生命賦予了中國土琵琶以英雄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