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發展對策

欒洪剛，高 揚，李嫚嫚，宋 平

（1.長安大學 汽車學院，陜西 西安 710000；2.山東京博物流股份有限公司，山東 濱州 256500）

0 引言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工業水平的進步，各類危險品尤其是以日用危化品、試劑、化學樣品和鋰電池等為代表的小件危險品[1-2]（即單件重量在30kg及以下的危險品），物流發展倍受關注。常見小件危險品雖然合理包裝后危險性較低，但一旦發生諸如火災、泄露等事故，就會指數級增加事故危險程度。出于安全考慮，有必要加強對小件危險品寄遞的管理，進一步規范相關市場。

中國的《快遞暫行條例》（以下簡稱條例）規定九大類危險貨物不允許郵寄。為了合規，小件危險品托運人會采用包車或專車運輸的形式進行單件/小件/少量危險品的運輸，常常會出現噸級危險品運輸車載運數千克危險品的情況，這種方式安全合規，但成本極高，計時包車1 000km的路程需要近萬元運輸費用，高昂的成本并非中小企業及個人所能承擔，同時這也極大浪費了特種車輛的運力資源。

而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可以實現大批量小件危險品的集約化運輸，優化運力資源配置，降低車輛空載率，減少資源的消耗和汽車尾氣排放。因此，我國發展小件危險品物流勢在必行。

與危險品相關的概念眾多，為避免引起歧義，本文首先對文中所要用到的專業名詞的意義及關系做出如下解釋。

危險品（Hazardous Materials）是具有爆炸、易燃、毒害、感染、腐蝕、放射性等危險特性，在運輸、儲存、生產、經營、使用和處置中，容易造成人身傷亡、財產損壞或環境污染而需要特別防護的物質或物品；危險貨物（Dangerous Goods）即賦予價值屬性的危險品；?；罚℉azardous Chemicals）即危險化學品，其沒有全球監管定義，一般來說，危險化學品是指任何可能對設施/財產、人類健康和環境造成危害的化學物質或其混合物，更專業的定義是基于聯合國全球化學品統一分類和標簽系統（GHS），任何符合GHS物理危害、健康危害和環境危害分類標準的化學物質或其混合物[3]。因此，并非所有?；穼儆谖ｋU品，危化品于危險品不是子集關系。本文所采用的危險品定義為上述?；泛臀ｋU品的并集。

1 中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發展現狀

1.1 小件危險品運輸法律與法規

為滿足小件危險品運輸需求，國際上提出了“有限數量（Limited Quantities，LQ）”和“例外數量（Exceptional Quantities，EQ）”運輸規則[4-5]。中國于2009年開始引入“LQ”和“EQ”的概念及其相關規定，并于2012 正式發布了國家標準GB28644.1-2012《危險貨物例外數量及包裝要求》和GB28644.2-2012《危險貨物有限數量及包裝要求》。這兩項標準雖然引進了相關概念并指導了“LQ”和“EQ”運輸，但由于公路運輸行業缺乏明確直接的法律法規依據，標準在個別地區實施過程中遇到阻礙[6]。

2018年，交通運輸部發布了《危險貨物道路運輸規則》（JT/T 617）系列標準，該系列標準首次通過一套標準統一規定了“LQ”和“EQ”數量危險貨物運輸條件豁免的要求，同時，也首次明確了運輸“LQ”和“EQ”危險貨物應該用托運清單的形式告知承運人，加強承運人的培訓以及運輸小件危險貨物的相應運輸限制[7]，切實推進了我國小件危險品運輸合規性建設。

2019年11月28日，由交通運輸部、工信部、公安部、生態環保部、應急管理部、市場監管總局六部門發布的《危險貨物道路運輸安全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辦法）正式向社會發布，并于2020年1月1日起實施。《辦法》首次以部門規章的形式對“LQ”和“EQ”危險貨物運輸做出特別豁免規定，明確符合要求的“LQ”和“EQ”危險貨物可以與其他危險貨物、普通貨物混載，未達到一定數量的可以按照普通貨物運輸。同時，對“LQ”和“EQ”危險貨物的包裝、標記、測試報告或者書面聲明做出明確要求，以保障運輸安全[8]。這是首次對“LQ”和“EQ”運輸管理制度進行了明確，標志著“LQ”和“EQ”危險貨物道路運輸制度在我國的實質性發展[9]。

2020年12月，為指導和規范“LQ”和“EQ”危險貨物道路運輸的實際操作，依據《辦法》和《JT/T 617-2018》編制的推薦性技術參考手冊《例外數量和有限數量危險貨物道路運輸指南》發布。該指南提供了確定貨物種類是否適合采用“LQ”和“EQ”道路運輸的判斷方法、包裝的選用和試驗要求、裝載量限制、包裝要求、標記要求、相關單據和證明文件的格式和填寫要求等，進一步推進了“LQ”和“EQ”危險貨物運輸規定在我國的落實。至此，我國在法律、法規層面上已準許小件危險品“LQ”和“EQ”形式的運輸。

1.2 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現狀

為了解中國小件危險品物流市場情況，本文對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環節上的8家代表性企業進行了調研。調研對象涉及小件危險品加工廠（生產商）、貨運代理、實際承運人(國內外)等，調研方式結合了問卷調查、在線會議和實地走訪方式。在問卷設計時，考慮企業在危險品物流業務環節上的定位及企業特性，抽取出問卷設計的關鍵元素，并結合問卷設計的目的性原則、順序性原則、一般性原則、邏輯性原則、明確性原則和匹配性原則[10]，設計了5種針對性問卷。

8 家調研對象概況見表1。鑒于隱私保護，不對公司名稱做詳細說明。A公司位于上海，是國內最早做國際危險品快遞托運的公司之一，主營國際小件危險品托運，接收國內發往國外的EQ/IQ量級的化學樣品和農藥等，其服務的客戶主要在往北美洲、東南亞、南美洲等地，基本不涉及收貨地在國內的業務。B 公司位于山東煙臺，為初創公司，主營針對國內的小件危險品托運，接收當地化工公司的EQ/IQ量級危險品，將危險品合法包裝后經物流渠道寄遞給江浙滬化工園等地的客戶。C、D、E、F公司均為物流/快遞公司，其中，C公司是中國五百強企業且以大件物流/快遞為核心業務，通過調研及問卷調查，發現該公司會通過普貨物流渠道收運“LQ”或“EQ”危險貨物，且并不對危險品包裝負責。D 公司是國內領先的快遞物流綜合服務商，全球四大快遞公司之一，該公司表示不涉及危險品運輸業務但常遇到混入快遞的危險品包件。E公司總部位于上海，是一家現代綜合物流服務企業，也是全國首批、民航首家混合所有制改革試點企業，開展危險品航空運輸十余年，擁有國內空運領域較成熟的危險品運輸方案，是我國?；肺锪鳂I務領域的代表性公司之一，危險品快件的運輸遵循DGR的規定。F公司是總部位于美國的國際物流企業，本文對其香港分公司進行了調研，該公司表示，對于中國其僅在中國香港開設了危險品快遞業務。G公司是位于深圳的一家外商獨資企業，該公司業務涉及家庭用品、醫療產品等各個領域，本文針對其日化品業務部門做了調研，相關人員指出，針對小件危險品，其物流需求集中于國內廣東、江蘇等地，一般直接交由專業?；肺锪鞴矩撠?。H 公司是位于山東煙臺的一家國際化化工新材料公司，涉及涂料、化工、醫療等行業，因此其既有國內又有國際小件危險品的物流需求，目前其危險品包裝和運輸均由外包公司負責。

表1 調研企業總結

1.2.1 小件危險品服務模式。從對A，B兩家公司的調研結果分析，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包括國內業務與跨國業務兩種，服務對象多為?；飞a、檢測單位。常見業務模式有2種：駐廠服務模式和攬件服務模式。

駐廠服務模式為：小件危險品貨運代理直接進駐貨主場地（通常為化工廠或實驗室），對?；愤M行進一步包裝以使其符合“LQ”或“EQ”規定，形成完整包件后發運到承運人處，一般為物流公司服務點，如圖1所示。攬件服務模式為：貨主將小件危化品寄送給貨運代理，貨運代理對收到的小件?；愤M行再次包裝（不涉及拆包內包裝及分裝等操作，僅重新進行中間包裝及外包裝的包裝），以使其符合“LQ”或“EQ”相關包裝要求，然后送往承運人處，一般為航空物流公司服務點，如圖2所示。

圖1 小件?；肺锪黢v廠服務模式

圖2 小件危化品物流攬件服務模式

攬件服務模式相比，駐廠服務模式運營相對簡單、直接，貨主與貨運代理溝通更加順暢，能夠無縫對接包裝要求，提供高度定制化的服務，便于使用危化品車輛將分裝后的?；愤\輸到貨運代理人處。因此，易于實現全程合法合規。但是，駐廠服務模式需要派專人駐點、設點成本較高，僅適用于服務需求量大的固定貨主。

攬件服務模式中，一個服務點同時服務多個貨主。?；返姆盅b、灌裝、封裝以及貨主至貨運代理人段的運輸均由貨主自己負責。這種模式減少了危險品貨運代理的成本與風險，適合同時服務多個零散小貨主。但由于貨主對“LQ”和“EQ”危化品的包裝要求不熟悉，難以找到合適的包材，且為保證內包裝合法合規，貨運代理人常常不僅提供“LQ”或“EQ”的限量要求，也需將內包裝提供給貨主，并通過電話、郵件等形式向其提供包裝說明書，指導其進行合法合規的“LQ”和“EQ”?；钒b工作。雖然如此，實際調研中發現貨主的包裝也經常難以達到合規要求。另一方面，許多貨主會通過快遞將包裝不合規的小件危化品包件寄送到貨運代理人處，這種方式極易違反相關規定要求且有極大的安全隱患。總的來說，該模式存在較大的危險性與法律風險。

實踐操作中，當貨運代理收到?；凡⒃俅伟b以使其符合“LQ”或“EQ”規定后，有2 種運輸方式完成跨國業務。一種是將包件通過航空物流運至國外后，由FedEx、DHL 等物流服務商直接承接后端運輸，并最終交付給收貨人（由于中國大陸的法律限制，FedEx、DHL 等全球物流服務商在中國大陸尚未開展小件危險品物流服務或危險品快遞業務，但它們在香港、新加坡、美國和歐洲等地均有危險品快遞業務）；另一種是將危險品分階段托運于若干個不同承運人，此時由貨運代理組織整條運輸鏈路，實現門到門服務。此種情況，貨運代理需在多個國家設立分支結構或者具有本地合作商。對于境內業務，貨運代理通常利用普貨物流公司的現有物流網絡，將合規包裝后的“LQ”或“EQ”危險品交由普貨物流公司承運。但在實際操作中，該模式需要普貨物流公司熟悉相關法規要求，并具備檢查包裝合規性的專業能力。

1.2.2 小件危險品運輸市場不規范。日常生活中，部分客戶為規避危險品運輸的費用和復雜手續，會不顧危險品的潛在危害，采用瞞報、謊報的方式使危險品進入普通快遞網絡；也有部分寄件人對危險品或相關運輸規定認識不足，無意識地將危險品以普貨郵寄，而普貨快遞收件員無法對危險品包件其做出專業判斷，導致了“奪命”快遞事件時有發生[11]。

C和D兩家公司都明確表示會在普貨快遞渠道遇到危險品包裹，頻率分別為10次/月以下和30次/月以下，其中，C公司遇到的危險品快件都是以瞞報形式寄遞，D 公司遇到的危化品快遞有1/3 是以瞞報形式寄遞。C和D公司作為國內體量較大的物流/快遞公司，在各省市擁有眾多網點，因此，每月混入普貨的危險品數量并不少。

隨著《危險貨物道路運輸規則》《辦法》和《例外數量和有限數量危險貨物道路運輸指南》等標準、文件或指南發布，部分符合數量、屬性限制的危險品可有條件地與其他貨物混合運輸，一定程度放寬了小件危險品的運輸要求。根據本文對B公司的實地調研，B公司將包裝完整的危險品包裹（均為滿足“LQ”或“EQ”豁免規定的危險品包件）交給某普貨物流公司，該物流公司將危險品包件運輸至目的地并交付給收件人。

1.2.3 “LQ”和“EQ”危險品豁免法規不完善。倉儲是物流過程的重要環節之一。但是，目前我國沒有針對有限數量和例外數量形式危險品存儲豁免的法律法規或標準，尤其對于?；贰，F有法律法規大都根據?；沸再|進行規定，并未對儲存數量、方法給出具體要求，尤其是對于未構成重大危險源的工業小包裝、少量化學試劑的具體要求，這使得科學研究、教學、實驗中少量危險化學品的管理和使用面臨兩難的困境[12-13]，因此，有必要借鑒《危險貨物道路運輸規則》制定?；酚邢迶盗績Υ嬉幎?。

為避開違反存儲法律法規，B公司是將包裝完整的“LQ”包件放置于廂式貨車車廂以避免違反危險品存儲相關法律法規。

除此之外，分揀作業環節法律法規也不完善。該環節在站場內完成，現有的《道路貨物運輸及站場管理規定》只籠統地對存儲與裝卸搬運進行了規定，并未提及“LQ”和“EQ”危險品如何操作，對危險品相關設施設備要求也未詳盡說明。

1.2.4 包裝安全是小件危險品運輸的重點。包裝是保障小件危險品運輸各個環節安全的重要措施。根據對F公司的調研，安全合規的包裝可以減少80%的危險品泄露事故，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危險品泄漏和損壞的風險，然而，國內與危化品包裝相關的標準與規范欠缺系統性，給包裝設計人員和?；沸〖\輸業務管理人員的操作帶來了諸多不便，如《公路運輸危險貨物包裝檢驗安全規范》和《危險貨物道路運輸規則第4部分：運輸包裝使用要求》都規定了公路運輸危險貨物包裝的分類、代碼和標記、要求、性能檢驗和使用鑒定，存在重合和沖突部分；《危險貨物包裝標志》規定了危險貨物圖示標志的分類圖形、尺寸、顏色及使用方法，但并未考慮有限數量和例外數量的危險品運輸。可見小件危險品包裝相關法規涉及多部門多項法律法規要求，為相關從業人員帶來不小的操作障礙。

1.2.5 國內外小件危險品物流現狀對比。本節將中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現狀與歐美等發達國家進行對比，以明確差距，為我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發展尋找方向。國內外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發展對比見表2。

由表2 可知，在法律法規方面，世界各國的危險品運輸規定大多以聯合國出版的《建議書》及《規章范本》為指導原則進行設計編寫，ADR的主要技術內容與其一致，美國的49CFR 也繼承了其許多思想。相比之下，國內JT/T 617-2018 系列標準雖全面對標2015版ADR進行編寫，但沒有配套的法律或其他法規進行互補和支持，尤其缺乏倉儲豁免方面的法律與法規，因此難以形成一個完善的小件危險品運輸市場。從包裝方面，歐美國家普遍擁有成熟且完備的包裝供應鏈，從包裝材料的研發制造到包裝方案再到包裝的生產制造，如圖3 所示（ICC 公司提供的各類塑料瓶包裝方案）。而我國的包裝制造體系尚不完備。除此之外，在運輸、倉儲、全流程管理以及事故后應急機制方面，我國均與發達國家存在一定差距。

圖3 ICC公司提供的塑料瓶包裝方案

從更深層次來看，造成我國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與歐美等國存在發展差距的原因有以下幾個方面：第一，法律法規的支持，以美國為例，《聯邦法規第四十九部：交通運輸》規定了小件危險品運輸的安全原則、包裝原則等，具體到航空運輸方式，又有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頒布的《危險品運輸規則》作為參照，而我國的相關法律法規缺少系統性。第二，專業的物流/快遞公司，如FedEx、DHL 等擁有專業的危險品運輸人員和設備，能夠提供全方位的危險品快遞服務，并且不斷地投入資金和人力資源來提高危險品快遞的安全性和效率。第三，先進的技術支持，例如先進包裝材料或技術的使用。第四，物流/快遞公司安全文化的普及，例如FedEx公司會通過培訓和宣傳來提高危險品運輸人員的安全意識和技能，同時也會向客戶提供相關的安全知識和建議，以確保危險品能夠安全地運輸。

2 中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發展對策

依據上文的分析結果，本節從市場、法律法規、平臺等6 個方面為中國小件危險品物流提供發展對策。

（1）完善小件危險品物流相關法律法規，廢除過期及冗余規定。政府應當出臺法律法規或標準以規范小件危險品物流市場的定義、定位、監管等。小件危險品物流的生產、運輸、倉儲、包裝分別受到多個部門的管理與規定約束，出現了較為復雜的法規體系，甚至有部分法規標準要求間存在兼容問題，對小件危險品物流服務提供商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導致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難以在保證全流程合規的情況下高效運營。因此，相關部門間應當相互配合，聯合建設法規體系以進一步規范市場及其運行標準，形成完整配套的標準。既避免某一環節出現短板以致影響業務整體性甚至出現安全監管漏洞，又要避免多頭監管、標準不兼容等問題。

（2）開發信息化和數字化的小件危險品物流服務網絡平臺。目前我國小件危險品物流市場中，貨主與貨運代理以及合作商目前還處于依靠電子郵件、電話進行溝通的階段，貨運代理依據經驗對危險品屬性、定價、包裝、文件等要求等進行判斷，這樣的操作方式會對小件危險品物流業務的發展形成阻礙。此外，對危險品物流這種合規性要求極高、安全風險高、社會影響較大的高附加值業務領域來說，不統一的操作、收費、包裝會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因此，建議危險品物流企業開發信息化與數字化的危險品服務網絡平臺，使用戶能夠方便的咨詢、下單、監控訂單狀態、查詢報價，也便于貨運代理企業內部人員查詢合規性要求、文件要求、包裝要求、限量要求等等，并促使企業內部依托該平臺組織、形成完善的風險防控機制、業務管理機制、報價機制、合規性要求跟蹤（相關法規通常動態更新）機制。

（3）加強人員培訓。根據《道路危險貨物運輸從業人員培訓教學計劃》，通過培訓，可以使相關危險品運輸從業者熟悉行業內法律法規和操作標準，熟悉相關安全常識和知識，熟練使用危險貨物運輸應急預案。但是，由于我國有限數量與例外數量危險品運輸形式的推廣程度不足，對于以有限數量和例外數量等形式豁免的危險品的運輸，目前并未做出強制培訓的規定。根據調研，普通物流公司人員95%以上不熟悉有限數量和例外數量危險品標志（如圖4 所示）及其含義。在實際操作中，當他們看到標志時，反而會對有限數量或例外數量包裹開箱查驗，增加事故風險。因此，為開展危險品的“LQ”和“EQ”運輸，我國還需進一步加強物流相關從業人員的培訓。

圖4 有限數量危險品標志(左)，例外數量危險品標志(右)

（4）完善事故應急方案。對于危險品，尤其是危險化學品一旦發生事故，不當的處理可能加重事故的危險程度，而制定完善的事故應急方案可以有效地降低事故損失，保障人身和財產的安全。調研過程中發現，針對小件危險品的托運、倉儲和運輸，一些企業沒有針對性的應急方案或后備措施。以A和B公司為例，A公司作為托運人并不具備危險品運輸資格，因此A 公司通過將危險品包裝為有限數量或例外數量的形式用普通廂式貨車進行運輸，將危險品當作普貨處理，以此避開危險品行業所需的事故應急預案。B 公司作為托運人不具備危險品倉儲資格，因此將沒有交接到物流公司的剩余貨物堆放至貨車車廂，以避開危險品倉儲相關管理規定和應急預案。上述情況都存在極大的安全隱患，因此，有必要推動業務相關的企業建立完備的小件危險品事故應急方案，通過完善的事故應急方案，可以進一步保障員工和公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最大限度地減少事故引起的損失。

（5）推動小件危險品包裝產業大力發展。國內沒有形成以有限數量和例外數量等豁免形式進行危險品運輸的小件危險品物流運營模式，因此，小件危險品包裝相關的產業也沒有得到良好的發展，生產小件危險品包裝及包裝材料的企業較少，危險品包裝供應鏈整體不完善，最終導致符合標準的包裝材料價格昂貴，且不易購買。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小件危險品的流通成本，以B 公司為例，托運1kg 液體化學試劑所需的包裝材料成本在50 元左右，而物流運輸成本在20元左右，因此，高昂的成本以及購買的不便利性導致了大量不符合規定的小件危險品包件混入，存在極大的安全隱患。隨著經濟的發展以及電商行業的出現，小件危險品的流通量還會越來越大，對小件危險品包裝的材料、技術和工藝的需求也在逐步增加和提高，伴隨這些需求，小件危險品包裝產業存在很大的發展前景，因此政府應當加強對小件危險品包裝生產、包裝檢驗等環節的監管，促進產業良性發展。

（6）業務模式轉變?？爝f是物流的一種形式，可以提供的服務質量更好，滿足客戶更多的個性化要求。隨著技術進步、經濟發展、客戶對物流的服務質量要求的逐漸提高，小件物流業務正在朝著“快遞化”的方向發展。小件危險品物流也將會呈現出如此趨勢[23]。以歐美國家為參照，FedEx和DHL等巨頭公司都擁有成熟的危險品快遞業務，因此，我國小件危險品運輸法規應進一步納入危險品快遞的概念，將小件危險品物流模式轉變為危險品快遞模式，采用如圖5所示的快遞作業流程。

圖5 某危險品快遞公司的物流作業環節[24]

3 結語

總之，面對貿易、電商等的發展以及人民物質生活的不斷豐富，小件危險品物流的需求會越來越大，而快遞服務的便利性、效率、價格等優勢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無視危險品的特殊性，通過瞞報、漏報和不報的方式寄遞危險品，對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形成了嚴重威脅。因此，本文通過對我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現狀的研究分析市場的發展困局，在此基礎上，根據中國與國外小件危險品物流或快遞業務的發展差異，從法律法規、市場、培訓等方面提出了促進我國小件危險品物流發展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