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師范大學中北學院 肖佳樂
“他們不知道,一座荒山
為躲避人世,早已練就絕倫的瘦身術。”
在夏天,因循著落葉
在山里尋找時間未老先衰的蹤跡,彼時的空蕩
只容得一個成年人躲藏回聲的容器,從山谷
攔腰砍來

東良 《窗臺上》
靠著巖石,堅硬而生澀
陡然看見豎立起來的雜草,筋脈交錯而力竭身亡
仿佛是一幕電影下的輪回,在膠卷的橫切面
他們反復練習定格的駐顏術
再向前,風滾草借著翅膀向峽谷探出
深淵等同于寂靜,兩個平面的名詞
在時空的交匯處開辟深度
勢必牽扯著世俗的生命,交出防身之物
而往往,蓄藏著平靜的人
總能用他的另一條腿,在深淵的中心矩形列陣
攻堅殺伐,他們不約而同地做減法
先減去自身的,再減去外來的
輪到我時,已到傍晚
而我的離去,讓一座山再次收緊了腰身
向黑夜折首。引頸
細小的喃喃之語化為灰燼
這是宿命里最好的安排
有無數的事和無窮的路,要去淋這世間的真相
聽這些幽秘的閨閣
在角落里成風,旋即隱去
你將這比喻成某種問題,已經得到解釋
非現實脫離于虛構
像是這黑夜
玻璃器皿上匍匐的人影,被空間餓瘦
于是,和無數個黑夜一樣
你相信施展魔法的人,本意在催熟身上的傷口
可是少年啊,行萬里路,怎么會晚呢
似乎飄著木槿和梔子花香味的人,走出了傳奇歲月
在夜里靜坐,與何人對峙
這取決于一個很深的夢里,是否醒著
很多時候,思考就代表著融化
彼時黑夜寂靜,更像是出于敵意
對于年齡避而不談。為你制造一場雪崩
只需在一座山體的內部,點燈
當一片雪花在詞根深處炸裂的時候
已經有了深度,而這無法把握的沉默
在月夜,孤身才有一種水浸的真實感
是的,關于融化的所有幻想
人更像是——一艘船,過早地橫在了年齡對岸
或者更確切,陸地上的淺游
在前進與后退之間的抉擇——一種非線性的連貫
等待天亮時,雪花在黑暗深處消失
像搭載著語言的列車,在靈魂的高位急剎
因為彎曲,似乎總能聽見一條直線,筆直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