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流失對東北中小城市經濟影響研究
——以吉林通化市為例

丁延青 任全民 杜雨默

（中國人民銀行通化市中心支行，吉林通化 134000）

近年來，國家對東北振興日益重視，但人口流失問題長期以來對于東北經濟振興構成了制約，東北人口尤其是青壯年、高素質人才向南方等發達地區流動使得東北人口數量不斷下降、人口結構逐步失衡，部分地區已提前進入老齡化社會，通化市作為東北欠發達地區，人口流失問題更為嚴重。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東北三省十年間人口凈減少超千萬，通化市2020年戶籍人口較2010年減少51.31萬，降幅達22.1%。除了人口總量減少之外，地區人口結構也逐漸失衡，60歲以上人口占地區人口比重已超過25%，已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0-17歲人口所占比重也逐漸下降，地區人口總量和人口結構都出現了較大變化，對于地區經濟發展的不利影響逐漸顯現。

一、國內研究文獻綜述

據，對城鎮化率、人口年齡結構與居民消費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分析，通過分析發現少兒撫養比的下降降低了我國居民消費率，但人口老齡化阻礙了居民消費率的提升，因此人口年齡結構變化是居民消費率下降的主要原因。韓欣銘、張永生、詹雪瑩、谷勵(2021) 基于中國統計年鑒以及2017 年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的數據，從人口流失角度分析了流失人口特征以及對東北經濟發展的影響，并提出了緩解東北人口流失的政策建議。陸豐剛（2021）在測算1999－2018年東北地區36個地級市人口流失數據基礎上，運用系統GMM方法研究了人口流失對東北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經研究發現東北地區人口流失問題已形成慣性趨勢，人口流失對東北地區經濟發展呈現出顯著的抑制作用。

二、通化市人口現狀和存在的問題

張樂、雷良海（2011）利用1989-2008年間各省市的面板數據，分析了中國各區域居民消費率與人口年齡結構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少兒撫養比與消費率呈同向變動關系，老年撫養比與消費率呈反向變動關系。付波航、方齊云、宋德勇（2013）基于國內29個省份1989-2010年的面板數

（一）全市人口現狀

根據2021年通化市國民經濟發展公報數據顯示:2021年末，通化市戶籍總人口為152.57萬人，比上年末減少1.17萬人。全年出生人口5709人，出生率為3.73‰，比上年下降1.09個千分點；死亡人口7706人，死亡率為5.03‰，比上年下降8.21個千分點；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30‰，比上年上升7.12個千分點。從城鄉分布看，全市城鎮人口82.33萬，占總人口的53.96%;全市鄉村人口70.24萬，占總人口的46.04%。從性別看，全市男性人口77.05萬，占總人口的50.5%；全市女性人口75.52萬，占總人口的49.5%。從年齡結構看，全市0-17歲人口19萬，占總人口的12.45%；全市18-34歲人口26.59萬，占總人口的17.43%；全市35-59歲人口68.19萬元，占總人口的44.69%；全市60歲及以上人口38.79萬，占總人口的25.43%。

（二）通化市人口總量和結構存在的問題

1.常住人口數量下降，人口自然增長率低位徘佪

近年來隨著其他地區經濟的高速發展，吸引了通化市大量勞動力外出打工。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2020年全市常住人口為130.28萬人，與2010年相比，減少了40.65萬人，10年間減少23.78%，年平均減少2.68%，人口外流現象嚴重。全市人口自然增長率長期低于全國平均水平。長期以來，通化市實行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人口增長呈現出“低出生、低增長”的人口再生產類型。2020年，通化市人口自然增長率為-8.01‰，遠低于全國8.05‰的平均水平。

2.勞動力人口占比下降，人口撫養比上升

一是勞動力人口數量減少。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2020年通化市16-59歲勞動年齡人口總規模81.9萬人，占常住人口的62.86%，比全國平均水平相比低0.49個百分點。與2010年相比，勞動年齡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下降了11.96個百分點。二是人口撫養比上升。過去40多年中，受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婦女生育率下降和人均壽命提高等因素影響，2020年通化市人口撫養比為40.38%，與2010年相比，增長了15.53個百分點。當前仍然處于人口撫養比低于50%的人口紅利期，但由于低人口撫養比帶來的人口紅利將逐步減少。

3.老齡人口增加，全市逐步進入老齡化社會

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2020年，通化市60歲以上人口占常住人口比重為27.76%，65歲及以上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重為17.53%。根據人口老齡化社會國際通用標準：60歲以上老年人人口數占總人口數10%、65歲以上老年人人口數占總人口數7%為輕度老齡化；60歲以上老年人人口數占總人口數20%、65歲以上老年人人口數占總人口數14%為中度老齡化；60歲以上老年人人口數占總人口數30%、65歲以上老年人人口數占總人口數20%為深度老齡化。由此判斷通化市已處于中度人口老齡化的上線，且已接近深度人口老齡化國際標準。

三、通化市人口總量和結構變化對全市經濟影響分析

長期以來，國內外經濟學家對人口總量和結構變化對經濟的影響進行了系統和深入的研究，形成了眾多人口經濟理論，其中以古典經濟學的人口經濟學說、馬爾薩斯的人口經濟學說以及美國經濟學家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理論最為著名。為找出人口總量和人口結構變化對全市經濟影響的具體路徑，本文根據傳統人口經濟學理論構造了人口總量變化對全市經濟增速影響的實證分析模型和人口結構變化對全市消費率影響的實證分析模型，以量化分析人口數量和人口結構變化對全市經濟影響程度。

（一） 人口結構變化對全市消費影響的實證分析

根據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理論，當一個地區老年人口和少年人口比重上升時，地區的消費率會上升，反之勞動人口比重上升時，地區消費率會下降，因此本文對全市老年人口、少年人口比重變化影響全市居民消費率情況進行了分析。數據選取時點為2004年-2019年的年度數據。由于只有16個時點數據，為避免變量過多帶來的問題，因此本文只是選取了60歲以上人口在總人口中的占比（OLR）、0-17歲人口在總人口中的占比（YR）作為自變量，選取了全市居民消費率（CR）作為因變量，居民消費率采取支出法計算得出，即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

1.數據平穩性檢驗。為確保時間序列數據分析的有效性，本文用Eviews9.0首先對三個變量的平穩性進行了檢驗，經過單位根檢驗發現三個變量都是非平穩，接下來對三個變量的一階差分進行單位根檢驗，發現三個變量的一階差分都是平穩，即三個變量為同階單整變量。由于同價單整變量可以做協整分析，如果存在協整關系，可以做時間序列分析，經過Johansen協整檢驗方式對三個變量的協整關系進行檢驗，發現三個變量存在三個協整關系。

2.構建時間序列模型。因為存在協整關系，可以進行時間序列分析，因此本文構建了以最小二乘估計（OLS）為基礎的多元線形回歸模型：

表1 通化市老年和少年人口比重對全市消費率影響結果

根據分析結果可以看出，通化市老年人口占比和少年人口占比對全市消費率都有正向促進作用，并且少年人口比重對全市消費率提升作用更大，少年人口比重上升會帶來1.128倍的消費率上升，老年人口比重上升會帶來0.94倍的消費率上升，分析結果和生命周期理論一致。

（二） 人口數量變化對全市經濟增速影響的實證分析

從變量選取上，人口數量變化用每年全市人口增長率（PI）表示，控制變量用全市消費率（CR），因變量用全市地區生產總值增速（GDPI）表示，數據選取時點也是2004年-2019年的年度數據，數據均取自地區統計年鑒。

1.數據平穩性檢驗和協整檢驗。通過對三個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發現三個變量原數據都是非平穩的，一階差分都是平穩，即三個變量為同階單整，接下來進行協整檢驗，首先建立三個變量的VAR模型，根據建立的VAR模型確定模型最優滯后階數為3，然后采用Johansen協整檢驗方式對三個變量的協整關系進行檢驗，經過檢驗得出三個變量存在兩個協整關系。

2.構建時間序列模型。因為存在協整關系，可以進行時間序列分析，因此本文構建了以最小二乘估計（OLS）為基礎的多元線形回歸模型：

表2 人口增長率和消費率對全市經濟增長率影響結果

通過分析結果可以看出，人口增長率對經濟增長率有正向促進作用，即人口增長會促進地區經濟發展，反之人口下降也會影響全市經濟增長，符合傳統人口經濟學的結論；同時消費率與經濟增長率有負向關系，即消費率上升長期來看對經濟增長有負向影響，即消費率上升會導致儲蓄率下降，進而不利于資本積累和投資，進而影響經濟增長，符合內生經濟增長理論。

四、促進人口均衡發展的幾點建議

（一）鼓勵生育，提高人口自然增長率

一是推動完善生育產假、哺乳假和配偶陪產假制度，明確生育假期間生育津貼的來源和支付標準。鼓勵用人單位結合實際安排孕期、哺乳期女職工居家遠程辦公、靈活安排工作時間。二是優化配置現有托育資源，鼓勵社會力量開辦托兒機構、日托中心等，解決入托難問題，建立普惠性公立幼兒園，滿足不同層次的育兒服務需求。三是依據人群分布及特征，加大教育資源投入，做好各級各類學校合理布局和適度調整，提供更加豐富的資源供給，以完善的公共資源和公共服務，激勵生育意愿轉化為生育行為。

（二）加大人才引進力度，激發社會發展活力

一是優化人才引進具體目標。特別要引進在高新技術研發、旅游經營管理、營銷策略等領域的高級人才，通過人才引進帶動技術創新、促進經濟轉型升級，促進社會協調發展。二是完善配套方案，加強人才的政策扶持力度。加快落實人才引進政策，以更大的力度去吸引高層次人才。三是進一步加大政策宣傳力度，提高政策的知曉率，政策的惠及率和加強政策落實的步伐。創造更好的就業環境，保證人才既能引得進，又能留得住。

（三）積極發展地方經濟，促進人口合理分布

一是大力發展經濟，持續增進民生福祉，推進公共資源合理布局、優化配置，持續提升地區間共建共享水平，加快宜居家園建設，促進人口有序流動、合理分布和社會融合。二是吸引青年人才集聚和返鄉創業，引導人口有序流動與適度聚集，增進人口發展的公平機會，促進不同地區人口與資源環境社會經濟協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