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外二首）

浙江/杜劍

我讀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時

駐村作家正走在

金園村的荷塘月色里

無論是荷塘還是月色

都比朱自清筆下的美

他在描寫清華園的荷塘時

記起了《西洲曲》里的句子

這令他到底惦著江南了

只是《西洲曲》里的荷花

開在最北的江南

金園村的荷花開在最南的江南

他是生不逢時了

清華園的月色雖然是滿月

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云

所以不能朗照

金園村的月色恰逢超級大月亮

天上沒有一絲絲云

所以能朗照

他惦著江南的理由

是清華園沒有采蓮的少年的女子

《西洲曲》里有

金園村采蓮的少年的女子

在比《西洲曲》更南的最南的江南

夜宴

金園村的落日

像水煮的白雞蛋

切開時

只剩下半個

溪水很好看

又正趕上下雨

我們剝開的蓮子

被昨日的落日砸傷

看日落或聽雨

我們別無選擇

我手中的船票

是一場夜宴的入場券

在金園村

一場細雨

用荷塘月色上金黃的落日

為黃寮尖換上了輕紗

你撐著傘漫不經心走在雨中

我看不見雨帶給時間的變化

只看見看不到落日和輕紗的你

低著頭慢慢走在

若隱若現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