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媛媛, 陳秀萍, 郝東亞, 朱 磊
(內蒙古鄂爾多斯市中心醫院, 內蒙古 鄂爾多斯 017000)
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系指發生在妊娠期的糖尿病,導致母體受損甚至可能引發2型糖尿病(Type 2 diabetes,T2DM)[1]。目前,GDM具體發生機制尚未明確,但多認為其與胰島素及性激素功能有關。性激素結合球蛋白(Sex hormone-binding globulin,SHBG)為一種運輸激素載體,在與性激素相關的各種生理病理情況中都有變化[2]。馬曉剛[3]在研究中發現其與男性T2DM患者胰島素抵抗指數(Insulin resistance index,HOMA-IR)呈負相關。β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βchorionic gonadotropin,β-HCG)為一種糖蛋白激素,其功能與促黃體生成素(Luteinizing hormone,LH)近似,可維持黃體活性并降低母體淋巴細胞活性,與妊娠、滋養細胞腫瘤等疾病有關[4]。但其是否參與GDM發生機制有關尚未可知。缺氧誘導因子-1α(Hypoxia inducible factor-1,HIF-1α)為一種缺氧環境下才表達的細胞因子,已在多種惡性腫瘤疾病中發現其陽性表達[5]。田立群[6]在研究中指出,糖尿病大鼠在心肌缺血缺氧狀態下的HIF-1α檢測結果呈陽性,推測HIF-1α與大鼠糖尿病發生機制有關?;谝陨涎芯克悸?,本研究通過檢測GDM孕婦血清SHBG、β-HCG、HIF-1α水平,同時分析其與不良妊娠結局的關系,為探究GDM及不良妊娠結局的發生機制提供相關依據。具體研究如下:
1.1一般資料:選取本院2019年10月至2021年10月期間收治的112例GDM孕婦作為觀察組,另選取50例同期孕檢健康孕婦為對照組。觀察組年齡為22~39歲,平均(29.95±3.82)歲;孕周為24~28周,平均(25.96±1.67)周;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為17.3~30.6 kg/m2,平均(22.72±3.56)kg/m2;42例(37.50%)初產、70例(62.50%)經產。對照組年齡為21~41歲,平均(30.98±3.82)歲;孕周為24~28周,平均(25.80±1.59)周;BMI為17.4~29.4 kg/m2,平均(22.41±2.72)kg/m2;21例(42.00%)初產、29例(58.00%)經產。兩組研究對象的年齡、孕周、BMI、產次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符合《世界赫爾辛基宣言》有關要求。GDM診斷標準:符合文獻[7]診斷標準,即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FPG)≥7.0mmoL/L或隨機血糖≥11.1 mmoL/L。納入標準:①均為單胎自然妊娠,孕24~28周;②GDM孕婦符合診斷標準;③病歷篩查無GDM家族史;④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出現胎位不正、產道異常或其他妊娠異常情況;②血清指標檢測前接受GDM相關治療;③孕前糖尿病、高血壓、心血管疾??;④合并嚴重心、肝、腎功能障礙;⑤合并惡性腫瘤。
1.2方 法
1.2.1一般資料:兩組孕婦分別入組,記錄年齡、孕周、BMI、初產/經產等基礎資料。
1.2.2血清指標:抽取5mL空腹靜脈血,以3000r/min速率離心處理(半徑為10cm)10min后留取上清液,置于-80℃環境中保存待測。采用電化學發光法檢測血清SHBG,ELISA檢測試劑盒購自深圳科潤達生物工程有限公司(貨號EIA-2996);采用雙抗體夾心法檢測血清β-HCG、HIF-1α,試劑盒分別購自上海初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貨號CT63582)、上?;钌锟萍加邢薰?貨號HB-P31510R)。
1.2.3隨訪及檢測:所有研究對象均接受常規孕檢,隨訪至妊娠結束,已經確診為GDM的孕婦遵醫囑控制血糖(FPG<5.6mmoL/L,餐后2h FPG<6.7mmoL/L),必要時給予胰島素治療,體重增加0.2~0.5kg/周,2周接受一次血糖檢測,根據檢測結果調整胰島素量。記錄兩組妊娠結局,不良妊娠結局包括新生兒窒息、新生兒低血糖、巨大兒、羊水過多、胎膜早破、胎膜早剝等。

2.1基礎資料對比:GDM與健康對照組孕婦的年齡、孕周、BMI、初產/經產等基礎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孕婦基礎資料對比
2.2兩組孕婦血清指標對比:與健康對照組相比,GDM組孕婦血清SHBG水平降低,β-HCG、HIF-1α水平升高(P<0.05)。見表2。

表2 兩組孕婦血清指標對比
2.3兩組孕婦不良妊娠結局對比:觀察組不良妊娠結局總發生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孕婦不良妊娠結局對比n(%)
2.4不同妊娠結局GDM孕婦血清指標對比:不良妊娠組孕婦血清SHBG水平低于正常妊娠組孕婦,β-HCG、HIF-1α水平高于正常妊娠組孕婦,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不同妊娠結局GDM孕婦血清指標對比
GDM指孕婦在妊娠前無糖尿病,進入妊娠期后首次出現糖耐量減退、高血糖特征的疾病,在糖尿病孕婦群體中占比較大。GDM孕婦由于血糖出現大幅度增加,導致機體葡萄糖及氧氣消耗量增加,胎兒出現不同程度缺氧情況,嚴重威脅影響孕婦及胎兒生命安全[8]。因此,盡早探明GDM發生機制,分析實驗室指標對GDM不良妊娠結局的影響,從而及時控制相關指標或在早期加以針對性治療,對改善妊娠結局極為重要。
目前,臨床上可采取血清標志物進行GDM篩查。但GDM的具體發生、發展機制尚未明確,疾病惡化后果嚴重,對該疾病更加方便、快捷的早期篩查方法尚未同一,仍需從多個角度進行深入探究。陳鈺儀[9]在研究中發現,GDM與孕婦血糖短時間大幅度變化有關,在未得到及時干預的情況下可能會進一步發展為T2DM。而牟蓉[10]的研究表明,SHBG與T2DM代謝機能有關,在高血糖患者中的檢測水平明顯升高。SHBG為一種運輸激素載體,可與性激素特異性結合,從而維持機體內的性激素,與胰島素抵抗有關。何均[11]發現女性在病理情況下的激素分泌異常時,SHBG也會出現不同程度改變,且血清SHBG水平可能與多囊卵巢綜合征(Polycystic ovarian syndrome,PCOS)患者的促排卵效果有關,表明SHBG與卵巢功能有關。結合本研究來看,GDM孕婦血清SHBG水平低于健康對照組,且不良妊娠組孕婦水平低于正常妊娠組孕婦,初步推測高水平血糖可能會通過影響SHBG分泌機制,降低其與性激素的特異性結合效率,進而損傷胎盤功能引起不良妊娠結局。
HIF-1是具有轉錄活性的核蛋白,由兩個基本螺旋-環-螺旋PAS(Per-ARNT-Sim)蛋白HIF-1α和HIF-1β組成,其中HIF-1β是組成型表達,而HIF-1α在缺氧條件下會累積表達,通過增加氧氣水平或促進代謝來適應缺氧環境,激活多種基因轉錄途徑來調節細胞和全身對缺氧的穩態反應[12]。因此,多項研究發現HIF-1α參與機體能量代謝、新血管生成、細胞凋亡過程。徐廣萍[13]的研究中,母體血清HIF-1α水平與新生兒Apgar評分存在密切聯系。本研究進一步分析,發現GDM組孕婦血清HIF-1α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且不良妊娠組孕婦水平高于正常妊娠組孕婦,新生兒窒息發生率高于對照組,表明GDM母血HIF-1α水平升高,胎兒可能出現缺氧情況,進而導致不良妊娠結局。
此外,孕婦從初始妊娠發展至GDM過程中,有多種血清指標水平出現較明顯變化。危麗華[14]在研究中發現,健康孕婦與GDM、子癇前期(PE)孕婦的血清β-HCG水平存在明顯差異,但利用β-HCG 單項預測GDM的ROC曲線下面積僅為0.589(95% C.I.為0.517~0.661),其診斷靈敏度、特異度均較低。在本研究中,GDM組孕婦血清β-HCG水平高于對照組,且不良妊娠組孕婦水平高于正常妊娠組孕婦。分析其原因,β-HCG功能與LH相似,可維持月經黃體活性,使其增大并成為妊娠黃體,刺激孕酮分泌[15]。但HCG多在懷孕早期呈快速增長的現象,孕8~10周時濃度可達到最高值,隨后可呈下降趨勢。因此,當研究所納入的研究對象孕周處于中晚期,可能因β-HCG水平在晚期的波動而出現實驗誤差。本研究選取孕24~28周孕婦,結合妊娠結局來看,有21例(18.75%)巨大兒,巨大兒占比明顯高于對照組,可能與GDM孕婦血清β-HCG水平異常升高、妊娠黃體持續增大有關。但本研究未利用血清指標對組內出現的巨大兒進行診斷性分析,對該推論的支持力度不足,仍需擴大樣本量做進一步分析。
綜上所述,血清SHBG、β-HCG、HIF-1α均與GDM的發生有關,且會影響孕婦妊娠結局,需在早期孕檢中加以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