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瑟
近段時間以來,“印度崛起論”“印度超英趕中”等聲音在西方輿論界頻繁出現。其中的主要觀點是,與中國經濟面臨復雜形勢相比,印度正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目前已超過英國成為全球第五大經濟崔;美國對華戰略競爭和烏克蘭危機帶來的世界大變局提高了印度的戰略地位,使其可在大國間左右逢源、對沖套利;美國對華經濟和科脫鉤等政策為印度振興制造業提供“機遇”,印度有望取代中國成為新的“世界工廠”等。其結論是,印度將成為全球政治、經濟和外交事務的“另一中心”,甚至世界即將迎來“印度時刻”。
對于西方此類論調,印度,國內一些人頗為受用,因其既迎合了印度長期以來成為“有聲有色大國”的抱負以及當前在印度教民族主義高漲之下對“世界領導性力量”的追求,也呼應了印度部分精英內心與中國競爭攀比的情結。但說實話,在享受“印度機遇論”奉承的同時,印度也該當心背后可能隱藏著的陷阱。
一方面,相對于追求面子上的大國地位,印度國內發展面臨的艱巨挑成是不能忽視的。誠然,印度目前處于一個比較好的發展時期,一些經濟指標表現亮眼,但時下流行的“印度機遇論”大都只是片面強調印度發展的有利條件,卻有意無意忽視諸多限制性因素,比如族群矛盾尖銳、財政赤字加劇、貧富差距拉大等。這種論調將大國崛起視為敲鑼打鼓就能“自我實現的諾言”,仿佛機遇會自動轉化為實實在在的成果。
另一方面,印度更應警惕掉入西方將“印度崛起”與“中印競爭”畫等號的話語陷阱。西方輿論界中的“印度機遇論”“印度崛起論”等往往具痢強烈的“捧印抑華”色形,本質上是從中印競爭的視角出發,而非客觀分析印度發展所面臨的有利和不利因素,根本目的在于“捧一踩一”、挑動中印競爭甚至對立。
其一,這種論調聲稱印度崛起的機遇源于中國的“弱點”,揚言中國在新冠疫情和美國脫鉤斷鏈等因素沖擊下將失去“世界工廠”地位,進而鼓噪印度應抓住這一所謂“歷史機遇”,迎合美國遏華戰略,爭取在全球產業鏈布局中“取代中國”。
其二;這種論調聲稱印度崛起的挑戰在于所謂“中國打壓”,指責中國有意將印度限制為“地區性大國”而非“全球性大國”,誣稱中方阻礙印度“入?!?,支持巴基斯坦與印度對抗或借“一帶一路”在印度周邊擴展影響等,并稱如果印度的“機遇”最終未能兌現,最大原因就在于中國“阻撓”。說來說去,就又拐到鼓噪印度應將申國視為“崛起路上的主要障礙”,并在政治、經濟、軍事、條 外交等方面強化對華競。
其三,這種論調聲稱印度崛起和中國持續快速發展難以同時發生,宣揚當今世界“資源有限”“容不下兩個人口超10億的大國同時崛起”。因此,印度就得在“印太戰略”框架下聯合日本、澳大利亞等“想法一致的國家”共同推動所謂“亞洲多極化”,在國際多邊場合也要阻撓中國倡議和中國方案落地推廣,防止中國話語權和影響力擴大。
通過以上論調即可看出西方宣揚的一些“印度機遇論”用心不正。印度如果以此為依據處理對華關系,無疑將對雙邊關系產生嚴重負面影響。令人擔憂的是,目前印度國內政界和學界已有一些人開始迎合這種論調,營造中印發展模式和大國發展道路的對立,將兩國“互為合作伙伴、互不構成威脅、互為發展機遇”的戰略共識拋諸腦后。這不僅將阻礙中印關系發展,還可能斷送印度自身的發展良機。
歷史上,印度就曾犯過類似錯誤。上世紀50年代末,印度看到中國同時與美蘇交惡而且國內經濟形勢嚴峻,認定此為“天賜良機”,不斷對華推行冒進主義,并在邊境采取“前進政策”,但結果是不僅一無所獲,甚至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一蹶不振,付出極大的機會成本。歷史經驗表明,任何國家的發展機遇都是基于本國自身的努力奮斗和互利開放的對外合作,而非癡迷于零和博弈和惡意對抗。
事實上,作為世界上僅有的兩個人口超10億級發展中大國和發展前景極為廣闊的新興經濟體,中印兩國在治國理政領域有著許多經驗教訓可資相互交流借鑒,在發展領域擁有的共同利益和面臨的共同問題也遠多于分歧矛盾,特別是在扶貧、環保、農業、能源安全、糧食安全、數字經濟等領域具有廣闊合作空間。同時,中國開放活躍的經濟環境、龐大的消費市場、強勁的增長動能亦為印度經濟發展帶來諸多有利條件。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國理應是“印度機遇”的重要組成部分,而非印度發展道路上的“絆腳石”。
對西方那些通過鼓噪“印度機遇論”來煽動中印對立的人來說,最佳劇本莫過于坐看“龍象爭斗”。如果印度掉入這種話語陷阱,將中印相互成就的前景變為相互消耗的內斗互踩,那將不僅是中印兩國、更是亞洲和東方文明的憾事。相信印度擁有足夠的理性和智慧正確看待西方輿論場中的某些“印度機遇論”,繼續與中國相互合作相互成就?!ㄗ髡呤侵袊F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南亞研究所學者)
環球時報2023-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