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鄰小莉

黃曄

傍晚，我照例下樓走走。隱約聽到有人叫喚，扭頭，是她。

她叫小莉，廣東人。原本和丈夫都在深圳工作，因丈夫是家中獨子，去年冬天她辭職過來照顧年過八旬的公婆。她說：老人年紀大了想葉落歸根，請人照顧也不放心，沒辦法，只能我們小輩做點犧牲。

小莉有點孩子氣，但細心，耐心。一天早上，她問我起床沒有，說給公婆做早餐，打了雪蛤紅豆汁，給我也拿些。她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給兩位老人做早餐，一周七天不重樣。我夸她賢惠，她說只是早起一會兒，反正也睡不著。

有幾天，她公婆出去走親戚，她害怕一個人在家，只能去朋友家住。我說：他們出門了你正好輕松點。沒想到她卻說：不是啊，他們在家我有人陪，就不用“流浪”了。

小莉對公婆的朋友也同樣好。公婆喜歡約朋友來家里玩，她每次都會接送，準備水果，還做出適合老年人口味的菜肴，讓老人們吃得開心，玩得盡興，都愿意來她家。有一次聽到她在電話里很仔細地告訴對方到哪里做核酸，還叮囑稍微早點去人少，又說要戴好口罩，保持距離。得知對方是她公婆的朋友，我問：她都不問自己的孩子啊？小莉說：哈哈，他們都是我的“微友”，有事就喜歡問我。

我理解她與丈夫分隔兩地、獨在異鄉的孤獨，一般都是安靜地聽她說話。她接受生活現狀的平和態度，尤其是對待公婆的包容和愛心，也時時會讓我贊嘆，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