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知識產權全鏈條，夯實現代產業體系

唐 恒

2021 年11 月19 日，國家知識產權局召開黨組理論學習中心組學習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擴大會暨學習宣傳貫徹全會精神動員部署會。局黨組書記、局長申長雨在會議上強調要切實把思想和行動統一到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和全會精神上來，深刻認識“兩個確立”的決定性意義，進一步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認真實施好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綱要和“十四五”規劃。申長雨局長回顧歷史，總結了黨領導新中國知識產權工作的歷史經驗與啟示，展望未來，提出落實知識產權全鏈條保護與發展的具體措施，為我國現代產業體系建設提供了新啟示。本文分析了知識產權助力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現實背景、當前成效以及所面臨的挑戰，對行業高質量發展提出了建議。

一、全面認識知識產權與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關系

當今世界，國與國之間的競爭重要體現在產業競爭。現代產業體系作為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組成，已成為一個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和綜合實力的重要標志。發展現代產業體系，推動經濟體系優化升級，既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重塑我國產業競爭新優勢、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舉措。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我國用幾十年時間走完了發達國家幾百年走過的發展歷程，制造業總量世界第一，轉型升級成效明顯。但在技術、工藝、材料、水平能力等各個方面距離發達國家差距還非常巨大。產業基礎仍相對薄弱，產業生態與產業環境亟待提升，產業現代化體系還很不健全。2021 年3 月12 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 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堅持把發展經濟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加快推進制造強國、質量強國建設，促進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深度融合，強化基礎設施支撐引領作用，構建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現代產業體系建設著眼于創新引領、要素協同、鏈條完整、競爭力強等關鍵發展要素，能夠實現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

作為創新發展的重要支柱，知識產權是推動技術進步，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經濟提質增效的源泉，已日益成為現代經濟體系建設的關鍵制度保障。2020年11 月30 日，在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五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總書記從國家全局高度系統闡述了新時期我國知識產權強國建設與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的內在關系，指出知識產權保護工作關系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關系高質量發展，關系人民生活幸福，關系國家對外開放大局，關系國家安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必須從國家戰略高度和進入新發展階段要求出發，全面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工作，促進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激發全社會創新活力，推動構建新發展格局。日前，國務院正式印發《“十四五”國家知識產權保護和運用規劃》（以下簡稱“《規劃》”），明確提出要充分發揮知識產權制度在推動構建新發展格局中的重要作用，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有力支撐。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方興未艾，知識產權助力現代產業體系建設正當其時，作為高技術服務業優先發展的重點領域，專利代理行業是服務現代產業建設的重要支撐。為此，深入剖析《規劃》出臺背景、梳理《規劃》內容與實施前景，對于有效把握產業知識產權需求與工作重點，科學引領新時期專利代理行業發展，提升專利代理服務質量，彰顯專利代理對知識產權事業發展的貢獻度具有重要意義。

二、《規劃》確立服務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目標的現實背景

當前，基礎科學重大突破正在開辟新前沿、新方向，人工智能、新材料、生物技術等產業領域多點突破、交叉融合趨勢明顯，不斷催生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國際科技創新競爭也日趨激烈。我國正處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時期，建設創新型國家和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要求日益迫切，知識產權事業發展的內生驅動需求不斷強化。2021 年9 月22 日，《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綱要（2021-2035 年）》（以下簡稱“《強國綱要》”）的頒布實施更是將知識產權在促進我國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和高質量發展方面的作用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與此同時，作為現代化經濟體系中最重要組成的現代產業體系建設也面臨大量新的知識產權需求，重點體現在，一是產業現代化建設需要知識產權創造更優越的營商環境，在知識產權保護、法治環境凈化等方面加大力度。二是產業現代化建設需要大力發展知識產權密集型產業，提高產業整體質量、效益和核心競爭力。三是產業現代化建設需要把創新作為構建現代產業體系的核心動力，落實企業創新的主體地位，強化培育企業知識產權管理能力。四是產業現代化建設需要強化知識產權國際合作促進現代產業體系的發展，主動參與全球知識產權治理，在全球范圍優化配置資源，培育開放型的知識產權新優勢。

面對新的知識產權角色轉變與發展需求，2021年10 月28 日，《規劃》的正式印發實施標志著我國正式邁入知識產權強國戰略階段的第一個五年規劃實施期，其中服務現代產業體系建設成為《規劃》實施的重要目標。申長雨局長在《規劃》解讀——《奮力開創“十四五”知識產權事業發展新局面》中明確了《規劃》對“堅持服務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的目標，不斷提高知識產權轉移轉化成效”的總體部署。2022年1 月6 號，在全國知識產權局局長會議上的工作報告中，進一步明確了《規劃》實施的總體要求，開啟了《規劃》實施的新征程，申局長強調，全國知識產權系統要立足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推動構建新發展格局，以實施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綱要和“十四五”規劃為總抓手，堅持政治引領、服務大局，堅持穩字當頭、穩中求進，堅持落實為要、質量優先，扎實推進知識產權事業高質量發展，奮力開創知識產權強國建設新局面。

三、《規劃》服務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實施舉措及面臨的挑戰

在與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強國綱要》和各領域頂層設計緊密銜接基礎上，《規劃》部署了一系列重要目標和任務。在實施體系方面，圍繞服務現代產業體系建設，已經形成了中長期全面布局。作為引領我國知識產權事業發展未來十五年的綱領性文件，《強國綱要》提出了到2025 年，知識產權市場價值進一步凸顯，品牌競爭力大幅提升的重要目標，并明確專利密集型產業增加值占GDP 比重達到13%，版權產業增加值占GDP 比重達到7.5%，知識產權使用費年進出口總額達到3500 億元，每萬人口高價值發明專利擁有量達到12 件等預期性指標，這些指標的設置均與現代產業體系建設密切相關。《規劃》方面，圍繞知識產權保護、知識產權轉移轉化、知識產權服務體系打造與知識產權國際合作出臺一系列促進產業創新發展的支持措施。一是營商環境打造方面，提出完善產業知識產權保護政策，建設一批知識產權保護中心與提升知識產權審查質量與效率，從基礎制度、體制機制到源頭保護明確了工作重點。二是產業質量效益提升方面，提出培育專利密集型產業，實施商標品牌戰略與版權創新發展工程，健全地理標志產業發展利益聯結機制，推動鄉村特色產業發展，提出了知識產權融入產業創新發展的系統化舉措；《規劃》還專門提出中小企業知識產權戰略推進工程，體現了對中小企業創新發展的支持。三是服務綠色經濟轉型方面，提出加強審查與產業發展的政策協同和業務聯動，滿足產業綠色轉型等社會多樣化需求，完善綠色知識產權統計監測，推動綠色專利技術產業化，支撐產業綠色轉型，繼續把綠色發展作為我國“十四五”時期知識產權工作的重要發展方略；四是服務能力提升方面，明確要從產業知識產權公共服務平臺、知識產權信息公共服務到產業知識產權運營中心，知識產權公共服務與市場化服務融合發展等進一步不斷深化；五是產業知識產權協同運用與管理方面，提出通過引導建立產業專利導航決策機制、構筑產業專利池、組建產業知識產權聯盟等，有效引導戰略性新興產業優化發展模式；六是國際化合作方面，提出要深度參與小多邊知識產權合作，加強與各方政策和業務規則交流，支持產業界積極參與相關合作機制，為產業深度參與國際知識產權治理提供了窗口。

圍繞知識產權全鏈條，相關產業舉措的出臺為我國“十四五”現代產業體系打造提供了重要保障，但《規劃》真正落實到位，仍面臨一些挑戰，重點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在知識產權創造方面，首先，隨著全球貿易保護主義的興起，我國在關鍵產業技術領域面臨“卡脖子”的風險不斷加劇。技術標準發展滯后，尤其核心專利、知識產權等問題突出，做好關鍵核心技術的知識產權戰略布局是推動我國知識產權工作從追求數量向提高質量轉變的關鍵因素之一，服務產業關鍵技術創造，強化高價值專利培育，運用知識產權保護好重大科技成果還面臨著重大挑戰；其次，隨著土地、資源、人口和環境的“紅利”減退，以高能耗、高污染為代價的粗放式發展日益暴露出了弊端，綠色發展成為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主攻方向，將創新以及支持創新的知識產權作為打造綠色未來的核心工作，強化綠色知識產權創造，為綠色創新筑牢知識產權保護“屏障”是貫徹和落實新發展理念的一大挑戰。二是在知識產權服務方面，體現為支撐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高水平知識產權運營服務體系還很不完善。2012 年以來，我國知識產權使用費貿易逆差整體仍呈上升態勢，2020 年，我國知識產權使用費貿易逆差達289.5 億美元，而全球前十大知識產權貿易順差國均為發達國家，美國、德國和日本前三大順差國合計順差占比83%。我國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整體與產業創新的結合度不緊密，支撐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高端服務規模和水平都偏弱，與發達國家差距明顯。三是在知識產權管理方面，在服務產業重點項目與重點企業方面還存在不足。首先就國家科技項目管理而言，知識產權管理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很多國有企事業單位沒有有效運用專利導航，在項目管理中，對知識產權沒有合理設置相應績效目標，沒有樹立質量和產業化導向，對關鍵技術形成知識產權的質量以及后續轉化實施情況難以進行有效評價；其次是國有企事業單位知識產權管理普遍較為粗放，難以有效將國家戰略性投入轉化為保障產業安全的知識產權資源，在知識產權管理上還存在短板。四是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應對國際形勢實現我國產業自主可控發展更加依賴知識產權保護，如何應對國際規則中與知識產權有關的產業發展限定都面臨著挑戰。我國于2021 年9 月16 日，正式提出申請加入CPTPP（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 所帶來的關稅減免效應，不僅僅局限于傳統貨物貿易，還輻射到服務貿易領域，特別是技術貿易以及相關的知識產權許可交易等，這些規制都會直接影響我國出口貿易中產業鏈構建的部署。

四、服務現代產業體系建設實現專利代理服務行業高質量發展的建議

結合上述分析，本文認為專利代理服務行業應重點從以下四個方面作出有效應對：

一是，隨著知識產權保護的產業需求發生變化，知識產權服務機構已從過去屬于單純的創造環節的代理服務，擴展到代理、數據、運營、評估、培訓、維權服務等多個細分領域，代理服務應以服務產業為導向，積極開展業務轉型，拓展服務領域，以應對現代產業體系痛點與《規劃》實施面臨的挑戰為抓手，突出重點領域和重大需求，立足《規劃》相關舉措，將專利代理服務融入知識產權創造、運用、保護、管理、服務全鏈條，切實發揮專利代理服務對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支撐性作用，加快傳統專利“代理”服務向現代化專利“管家”的職能轉變。

二是，各地主管部門因地制宜出臺配套激勵與監管政策，引導專利代理服務機構優化服務職能，強化服務能力建設，不斷提升專利代理服務與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的結合度與顯示度，通過科學引導與嚴格監管，扶持并培育一批市場化運作的專業化專利代理服務機構。《江蘇省“十四五”知識產權發展規劃》設立的“專利代理質量提升工程”專欄、《浙江省知識產權發展“十四五”規劃》設立的“知識產權服務業品牌機構培育工程”專欄以及《重慶市知識產權保護和運用“十四五”規劃（2021—2025 年）》設立的“知識產權服務能力提升工程”等專欄都將專利代理服務能力提升作為關鍵目標，強化舉措以引導專利代理服務向標準化、規范化、專業化、國際化方向發展。

三是，應立足產業知識產權發展需求，將加強人才培養和儲備作為推動專利代理提質增效和高質量發展的根本，不斷優化人才激勵政策，營造代理人才成長生態環境，提升專利代理師的專業化與國際化服務水平，將專利代理師打造成為我國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的重要主力軍。《知識產權人才“十四五”規劃》明確提出，要提升專業人才培養，實施國際化人才專項培養計劃，建設定位清晰、目標明確、層次分明、相互銜接、運作高效的國際化人才培養體系，并加強知識產權人才國際交流；尤其指出要結合我國企業向外發展的實際需求，開展面向知識產權運營和知識產權代理領域的國際化人才專項培訓。

四是，應強化專利代理服務與知識產權公共服務的有機銜接。知識產權公共服務與專利代理服務是互為補充的，知識產權公共服務與市場化服務的協調發展是專利代理服務行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打造政府引導與市場機制相結合的知識產權公共體系，充分利用市場化運作機制將公共服務平臺的公共性、公益性、普惠性、公平性特性與社會、市場的真實需求進行有機結合并實現協調統一是知識產權服務業發展的重要方向，專利代理行業在其中大有可為。《知識產權公共服務“十四五”規劃》明確指出，推動知識產權公共服務和市場化服務協調發展，鼓勵支持市場化服務機構在提供高端化、專業化、個性化知識產權服務的同時，提供免費或者低成本的公益性服務，加快形成知識產權公共服務與市場化服務的疊加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