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彭春和學生萬家寶

張彭春是著名教育家張伯苓的胞弟，1892年生于天津。當時其父親已五十九歲，給他取乳名“五九”作為紀念。后來家人把“五九”叫成了“九兒”。“九先生”的雅號由此而來。

1904年天津名儒嚴修和張伯苓創(chuàng)建了私立中學堂（今南開中學），張彭春是首屆學生。他參加“庚款”留學生考試，被錄取后赴美國克拉克大學攻讀教育學和哲學，后轉(zhuǎn)入哥倫比亞大學讀碩士。張彭春的課余興趣是研究戲劇，他是百老匯的常客。

張彭春獲碩士學位后回母校任教，此時的他風華正茂，風度翩翩。大家叫他“九先生”，年長者和熟人直呼他“張九”。

當時南開的話劇活動正蓬勃發(fā)展，九先生擅長戲劇的名聲早就在外，于是被推選為劇團副團長。他是將西方成熟的導演制度用于國內(nèi)的第一人。

1919年張彭春出國讀博士，回國后在南開大學任教。課余，他為劇團傾注心血，將易卜生的《國民公敵》《娜拉》、莫里哀的《吝嗇鬼》等世界名劇搬上舞臺。

排戲時，九先生要求嚴格，演員們叫苦不迭，學生中流傳著一句歇后語：“九先生排戲——受不了！”為推敲臺詞和動作以及處理細節(jié)，九先生在排演場上經(jīng)常停下來——他揮一下手，再習慣性地拍自己腦門，閉上眼，“嗯，嗯”地思索。演員們靜靜等候，直到他一聲“開始”，才馬上繼續(xù)排演。

在九先生的領導下，劇團培養(yǎng)出一批優(yōu)秀人才，其中最著名的是萬家寶。萬家寶為劇團骨干，在男女不能同臺演戲的年代，多由他反串女角。他平日沉默寡言，并不引人注目，但一演戲，一進入角色，就像變了個人。

九先生認為這是個好演員，排演《國民公敵》時讓他扮演女主角。后來排演《娜拉》，九先生再次把扮演女主角娜拉的重任交給他。這是一出很難演的戲，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戲的中心圍繞女主人公的內(nèi)心活動展開，演出成功與否全靠演員的表演。而萬家寶的才華折服了觀眾。演出完畢，九先生激動地緊緊擁抱這個得意門生。

萬家寶大學畢業(yè)后，在天津河北女師任教。1935年，南開劇團將《吝嗇鬼》改編為《財狂》。萬家寶回到母校，在九先生執(zhí)導下扮演劇中主角，把守財奴的形象演絕了。上圖為張彭春（左）指導萬家寶排演該劇。

1936年，成為著名劇作家的曹禺（筆名萬家寶），在《雷雨》的序言里寫道：“我將這本戲獻給我的導師張彭春先生，他是第一個啟發(fā)我接近戲劇的人。”

欄目主持/王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