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三次金川。
第一次是在1998年的春天。那時,我剛從鄉下借調到州委某部門工作不久。單位的新同事老韓是金川人,待人耿直樸實。恰逢單位組織活動,大家商量一致決定去金川春游。春游的內容只有一個,就是去老韓的老家看梨花。
第二次去是在時隔十二年之后2012年的初夏。一位在成都的朋友邀請我,說是要陪同來自廣州的客商前往金川進行旅游文化產業的投資考察與洽談,他們需要一位熟悉州情的“土專家”。于是,我便又有了一次走進金川的機緣。
第三次則是在這又十年之后的2022年7月。事由是去參加州作協和《草地》編輯部組織的“喜迎黨的二十大·行筆梨鄉看振興”主題采風活動。三次去金川,時間間隔算起來,已有二十四年了。
最早知道金川,那還是在1984年的秋天。我從大學畢業分配到南坪縣中學任教。一天,在縣城十字街口買菜后閑逛,聽見街邊小攤傳來一陣叫賣聲,“賣雪梨啦,金川的雪梨又香又甜,快來買呀……”
我看見這些產自金川,經過長途販運而來的雪梨挺新鮮水靈,順手從攤位上拿起一個大梨子,覺得差不多有一斤左右重吧,形狀如同一只肥碩的雞腿般誘人。當地的商販又是一位大方之人,笑著介紹說,“吃吧,不甜不要錢,隨便品嘗。”
看著果皮泛著成熟的金黃色澤,個大皮薄的雪梨,勾起了我的食欲。我也不推脫,咬了一大口品嘗,汁液四濺,脆甜可口,果然名不虛傳。于是,就著裝菜的食品袋,購買了一些梨子。同時,也便記住了這雪梨的產地叫金川。
金川在阿壩州之南,因其所處的緯度在州內相對要低一些,四季氣候溫和宜人。故,金川又有著“阿壩江南”之美譽。
老韓的家鄉在金川的沙爾。從馬爾康順梭磨河而下,在河谷的沿岸生長著大片的岷江柏,至金川境內后,就能看見沿河兩岸的山野、村莊周邊,盛開的梨花。在春天綠色的大地上,一片片雪白盛開的梨花,就成為金川的一張名片。
沙爾距離縣城還有一定的距離,也就是說,我第一次去金川并未走攏縣城,而僅是在沙耳打了個轉身。沿途經過松崗、白灣,或者分道過河,就是去觀音橋和壤塘的方向。但單位原本就只是利用星期天一天的時間去春游看梨花,當天就要返回馬爾康。由于時間的不允許,只能在老韓家里吃頓午飯,便打道回府。
每到金川梨花盛開的時節,就有不少人要前往,梨花就仿佛是春天君臨大地的一個信號,一場邀約。漫長的寒冬過去,春天以濕潤萬物發芽生長、開花的方式,召喚著踏春賞花的腳步。
然而,金川種植梨樹的歷史到底有多悠久呢?
最早記載的查梨,又是具體在何年開始在當地種植的,迄今也暫無稽考證。但從上海人李心衡所著的《金川瑣記》中,我讀到了這么一段記載:“勒烏圍官寨四圍多梨、棗、柑、栗、核桃、石榴諸樹,蔽芾可觀。后因用兵斫去,僅存荒山?!?/p>
從這段文字里不難讀出,在乾隆皇帝第一次對金川用兵時,在大金川河流兩岸,是廣泛種植著梨樹等果樹的。并且,出于戰事的需要,樹枝茂盛的果樹遮蔽了視線界面,大清國的士兵們用戰刀砍伐掉了果樹,造成了荒山。因此,說金川種植梨樹的歷史至少有三百年是靠譜的。
中國是世界上三大產梨中心的原產地之一,梨樹是中國原生的樹種。并且,在《詩經》里也有記載,差不多有長達三千年的歷史。有趣的是包括查梨在內的原生梨樹,最早卻是產于中國西南的山區,后才漸漸地過黃河、長江,在中國北方和南方廣為種植。這個西南的山區究竟是否包括金川在內呢,從歷史的邏輯來說,是存在著可能。
不過,那年的我年少輕狂,跟著單位的同事跑到金川的沙爾,看見滿山遍野的梨花,卻沒大懂得去欣賞。而是把老韓家里的“沙爾白酒”盛入一只白瓷盅內,猛喝著酒,大塊朵頤當地出產的臘肉、野菜等美食。酒喝到位時,居然與一位滿口無牙的老婆婆對干了起來。這位老婆婆喝了不少酒,卻跟沒事兒一樣照例去做著農活。而我最后卻在一棵老梨樹下的草坪里因為吃醉了酒,睡著了。醒來,差不多就到了返程的時候,下午斜逸的陽光,投照在盛開的梨花樹梢,花蕊間蜜蜂飛舞。別人欣賞著梨花,三步一換景,指指點點,彳亍而行。而我卻是躺在草坪間做起了美夢,辜負了那年沙爾的梨花。
在南坪當地有句俚語是這么講的:黃沙大路浪三浪。
這個黃沙大路既是泛指,又可以代指。意思是說,只要你去了一個地方,那么,就有可能要走上三趟。轉換成特定的語境,也可以這么說,金川大路浪三浪?!叭边@個字,在中國傳統文化里,并非就是指具體的三趟,三次和三回,而是指重復多次的意思。
因此,第一次去金川是因看梨花的緣起,為再次又去埋下了伏筆。
第二次去金川時,我因故謝職待安排于家中,正好可以休息半年之久。也便有了所謂屬于個人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想一想,自打畢業分配志愿進阿壩州工作時算起,自己還難得有這么長的時間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態。所以,當我接到那位成都的朋友電話時,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答應了他。倒不是自己想到處去冒充什么“專家和文化顧問”,而是覺得自己又有好久沒去過金川了。從內心來說,是有著想再去走一走,看一看的念頭。
去看什么呢?
就是去看變化。
就像一位好久不曾謀面的朋友,往往留給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變化。他是胖了,還是瘦了。是變張狂了,還是變內斂了。這些外在的東西,則是判斷是否變化的根據。倘若相處的時間久一些,則又能從性格、脾氣等方面,得出個人的看法。然而,這些印象與看法,往往卻又是片面和主觀的。就像一個人想要了解和熟悉一個地方,不親自去實地走一走,不吃當地的美食,不喝當地的酒水,甚至,連當地的泥土是什么顏色,水是什么味道,都沒搞清楚,怎么能夠客觀地感知與認知呢,更談不上去呈現與表達了。
漫說因種種的機緣,去金川也不是一件說走就能出發的事。就連自己長期生活一隅的地方,想要跑遍犄角旮旯,沒有十來年的功夫,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況且,從地圖上看,從我所在的地方,跑到金川,差不多是要從北至南穿越阿壩州境內的大地。
在從北到南這一路上,既要經歷河谷山川、途中需翻越幾座大雪山,又要橫穿廣袤的紅原抑或若爾蓋大草原。但我卻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與探尋,覺得人在有機會的時候,就是要包括在這片川西高原的大地之上多行走。況且,閱讀與行走既是自己的一種生活方式,也是自己所喜歡去做的事。盡管幾十年歲月的滄桑,許多的人與事,早已發生了變化。但,我卻始終堅信,不管怎么變遷,大地始終會給人以踏實之感,是人與大地產生故事之源。
過去,在去馬爾康的途中,經常會在紅原、馬爾康的公路上,看見磕長頭的人。知道情況的人會說:看,他們是去金川觀音橋的人。
這些要去觀音橋的人,不論是在鳥語花香的春天,還是烈日炎炎的夏天,或者是霜抹大地的秋天,雪蓋曠野的冬天。在朝圣者的眼神中始終透著執著的目光,不需要誰來監督,不打折扣,以自己身體的長度,作為丈量大地的尺子,旨在完成自己朝圣的心愿。
沿著梭磨河下行,行走在大渡河的上游地帶。這些高原上的江河在我的眼里,不僅僅是一條奔騰的河流,而且,還意味著延伸的道路。古代的人,也是沿河抑或溯河而行,河流也就如引領的道路。只不過,在不同的時代,人類所使用的交通工具不同罷了。開動兩條腿,趕著騾子、馬匹、毛驢,抬著轎子、劃著牛皮船,滑著溜索,駕駛著車輛,乘坐著高鐵、飛機等,就構成茶馬古道和南方絲綢之路上的一道靚麗的風景。
不論是在李心衡、傅恒,還是法國作家佩雷菲特等人的筆下,金川都是“繳外之地”。即邊塞、關外之意。至少,在李心衡之前,金川這個地方,在漢族知識分子的記錄中,是個無稽可考的地方。
第二次去金川時,我去了觀音橋,去了廣法寺,朝拜了嘎達神山。也去了需要爬上一道山坡,聳立在勒烏官寨舊址的御碑所在地。還記得在觀音橋山上的一所寧瑪派寺院,我參觀了一幅繪有密宗大師蓮花生的壁畫,據說手撫摸過,打麻將的手氣會變好。但最使我感到震憾的只是遠觀了嘎達神山,一座山就是一座佛。
金川不僅氣候宜人,山川鐘靈毓秀。而且,歷史人文底蘊豐厚。早在公元八世紀,比盧遮那大師,就是溯大渡河而上,一路將藏民族的宗教文化傳播。產自冉駹、嘉絨大地的貨物,又是沿著大渡河,直達天竺,開辟出了的茶馬古道與南方絲綢之路。忽必烈南征云南大理,亦是從大渡河渡河,一路由金城南下,由忒拉分兵,途經阿壩、若爾蓋大草原、羊膊嶺……直至八十七年前紅軍長征,都在金川境內留下了歷史的遺跡。
尤其是在先后兩次用兵金川之后,乾隆皇帝不僅從軍事上征伐,而且,從政治制度上也進行了治理結構的重新洗牌,比如“改土歸流”和“屯兵制”的實行。不僅如此,他還從宗教文化信仰等方面,也進行了治理,比如將信奉苯教的雍仲喇嘛寺改宗為“廣法寺”。
從個人記憶到歷史的延續,變化是常態。至于說到變化,那就是我在第二次去金川時,縣城還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山城,有著“繳外之地”和“高原江南”的審美。在老縣城的河對岸,還是一片阡陌縱橫的田野。
第三次去金川遇路阻,進入縣城時,已是接近子夜。一直在旅店等待的金川籍女作家韓玲對我說,“你咋才到呀,朱銳書記在吃晚飯時,一直在說起你,等著你呢。”我沒想到,這次采風活動,金川縣委這么重視,不僅宣傳部長、分管副書記親力親為,而且,縣委書記朱銳也出席了這次活動,接待了來自州內的作家朋友。盡管因為修路,我無法按時達到,但,內心仍然懷著歉意。朱銳書記是南坪人,我們曾經共過事。一個縣的主要領導工作繁忙亦是常態,但他沒忘情誼,仍然專程抽出時間,在我離開金川那天的清晨,陪著大家吃了一頓早餐,我和他也總算是見了一面。
然而,從第一次去金川算起,在時隔二十四年之后,金川縣城變化之大,讓人有點認不出來了似的。大金河畔,波光流曳,燈光夜景,高樓林立,呈現著山水畫廊的景色,折射著現代文明與古老邊地相融合的氣息。
次日清早六點過,我特意起了個早床。溜達出酒店的大門,順著臺階狀梯級的街道,一層層下到了河邊。這時,街道內的店鋪大都還沒開門營業,行人也少。走過一座大橋,碰見幾個晨起跑步的人,母女倆,穿著親子的運動衫,在河邊的步道內邊跑邊聊著考試成績,迎面一位中年男子跑來,身材勻稱,面帶微笑,一看就知道是長期堅持鍛煉的人。
我之所以想著這么早起床,想象能跟在松潘城探尋時一樣,可以從事先準備過的植物獵人威爾遜在一百多年前,所拍攝的老松潘城舊照片作為參照,希望能夠尋找得到當年的拍攝角度和蛛絲馬跡,從而更好地對比百年來的時光變遷。
我環顧著四周,有些悵然。從金川縣城流淌而過的這條大河和兩岸附近,一時是找不到那么高的地方,況且,想要爬山去一個高處,時間也不允許了。于是,我只能放棄想要在金川縣城附近找到一個可以俯瞰拍攝全城的視角的想法。
沿著晨風習習的步道,我看見河堤內側修建的文化長廊內,有著關于金川山川形勝、歷史古跡等文字的介紹。不禁想起在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清高宗弘歷皇帝欽命沿邊各督撫,把他們轄區內各少數民族以及外國民族的衣冠服飾,繪成圖像,送交軍機處,由大學士傅恒編輯成《皇清職貢圖》一書。
其中,在《威茂協轄金川番民》圖畫中,有這么一段記載:金川即金川寺種類,堅參利卜異母弟罕旺八澤之子色勒奔于雍正八年授安撫職衛。乾隆七年身故,弟色勒奔細承襲負險恃強,侵凌諸部。自乾隆十三年平定之后,懷德畏威,恪守蠻服。番民椎髻帽,用羊皮染黃色,以紅帛綠之耳綴,銅環布褐短衣,麻布裙出入,必佩兵械,崇佛教,知耕作,婦女結辮于首,綴以珊瑚耳綴,大環短衣長裙,知紡織其居處,土物與雜谷等處略同。
通過這段文字記載和當時畫師所繪的圖畫,我大致知道在二百七十余年前金川居民的服飾打扮。要說變化,與那時相比,可謂天翻地覆。
朝貢制也是乾隆時期沿襲的一項制度。與周邊的國家關系就是藩屬朝貢的關系。而對內與少數民族的關系,自漢武帝開發西南始,卻是實行的羈縻制,后至南宋出現土司制,直到清雍乾時期的“改土歸流?!?/p>
或許是乾隆皇帝兩打金川的歷史與故事,給世人留下了太深的烙印吧。與金川、與乾隆皇帝有關的文字記載,自然是我愿意花時間去探尋的。
作家陳澤波曾在金川工作和生活多年。
我這次去金川,見到了阿郎、藍曉梅、曉鴻、扎西措、王望、楊俊、澤讓闥、周家琴、周文琴、楊素筠等老朋友。由于阿壩州地廣人稀,平時,大家都為工作和生活而忙碌。想要見個面,多半是在組織的筆會時才能相聚。不過,近些年通過雜志報紙和網絡平臺,讀到了這些文朋老友們發表和出版的作品,也就如同見到了其人一樣。
老友澤波多年不見,記憶中還是十幾年前,我們都還叫青年作家時候的樣子,在巴金文學院受訓,同居一間寢室的情形。回到了金川,他熱情地像個主人家一般如數家珍,向我介紹了不少金川的歷史與風俗,當地名人的趣聞軼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為我寫金川提供了素材。
在即將告別金川的前夜,利用一個黃昏,在天色漸晚的時分,我跟隨著大隊人馬去轉了轉老街。作家韓玲家的老房子,就在金川老街上一條鋪著青石板路面、狹長而幽深的巷子內。在韓玲熱心地張羅下,我們走進了她公婆家的老房子,迎面是一道照壁,室內的墻壁掛著書法字畫,老屋為穿斗榫卯結構,透著古色古香。內部的庭院栽種著花卉,有三角梅和吊金鐘。沿著階梯,我們一行爬上二樓,站在屋頂的一處露臺,可以盡觀金川城的風景。
在老房子的周邊還保留著金川老街不少的老建筑,有當年的會館、清真寺,臨街道的房間,大都為鋪面,不少建筑的房角,還裝飾著吊瓜。與南坪的老民居類似,在我的眼中,就想象在一個陰雨綿綿的黃昏,在這幽深窄長的青石板街道上,款款走著一位身著旗袍的女子,撐著一把油紙的雨傘,就像詩人戴望舒筆下的人物一樣。昏暗的路燈,從江邊拾級而上的商客,或者吆喝著馱隊,來到會館門口的商隊。老街的小酒館內,正在玩色子,劃拳喧囂的駐屯兵……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處幽深而安靜的庭院,也是韓玲創作的居所。
在這條老街內,還有當年紅四方面軍所留下的遺址。可惜,天色近晚,來去匆匆,沒有時間去仔細地參加學習。
但,老街上呈階梯狀的石板小巷子,房屋密集,一家挨著一家,透著濃郁的人間煙火氣息。同行的州內作家中,有幾位攝影發燒友,趁著夜幕降臨時,就找到了一戶殷實的人家,不顧多少影響別人的生活,推開現代材料裝飾的鋼窗門,穿過正在吃晚飯的這家人的廳堂,直接來到了露臺上,居高臨下,對著大金河畔的一座透著現代文明氣息的縣城夜景,一頓長槍短炮地猛拍。
這家人熱情地招呼著我們一道吃晚飯,并且,熱情地張羅著泡茶倒水。雖說那僅是在金川老街上,一處普通的人家平常的生活狀態,但,卻也體現著生活的閑適與愜意。我們原本就是一群不速之客,就是為找一個攝影的角度,不請自來地打擾著人家,亦是失禮之為。于是,匆匆地一觀江邊的景色,就又匆匆地離開。
這次我去金川,是早在半個月之前,就接到了《草地》曉梅主編的電話。聽說了要去金川采風,我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口便答應了下來。于是,我決計先從九寨溝去成都。
畢竟成都是省會、交通等條件要好些。出發時,中途就突然接到了王望兄的電話,在電話中,王望兄叫我從成都途經馬爾康時下車,改乘他的私車一道去金川。
待到趕攏金川縣城時,已是午夜時分。
盡管這次在金川停留的時間較長,然而,仍然覺得自己還是在走馬觀花。隨著大隊人馬,頂著烈日,我去參觀了云盤千畝錯季萵筍示范基地。
那是位于高半山的現代農業蔬菜生產基地。在烈日晴空下,高山臺地間,生長著大片的玉米,快要成熟的玉米吐掛著纓紅的須子。在玉米地的邊緣,是一幢幢鋪著青瓦屋頂的房子,隔著一條溝壑,就是臺地間成壟成行的蔬菜田地。
通過當地負責人的介紹,近年來,國家和政府為實現鄉村振興,不斷地加大了對該村的農業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該村充分地利用地理條件,位于高半山的氣候優勢,種植萵筍1000余畝,每畝年純收入達到了2萬元,鞏固了扶貧與鄉村振興的成果。
金川縣現代農業區示范園,采用先進現代農業設施和種植技術,是集農業科研、教學、培訓、試驗、推廣、觀光休閑于一體的綜合示范基地。該園占地面積1200多畝,已建成標準化特色水果基地500畝,智能標準化溫室大棚6000平方米。
盡管隨著時間的推移,時光過去的也快。七月上旬的金川,河谷當頂,烈日暴曬,氣溫越來越高。但來自州內各地的作家們興趣絲毫不減,大家盡管汗流浹背,有的人仔細地聽著講解,不時提問。有的人認真做著筆記,為創作做著準備。
不論是在金川金眉雪梨現代農業園區,還是在馬奈鎮,不論是參觀農村黨建建設,還是在嘎尖山體驗鄉村旅游,每走一地,金川農村的變化,看在眼里,體味著當地對行程參觀精心的安排。盡管面對著疫情影響等不利因素,但我始終相信,金川的鄉村振興,必會前景一片光明燦爛。就像路遇一位年過半百,但精神矍鑠的漢子,通過短暫地交流,我知道他正從裝修鄉村旅游的民居工地歸來,他說,這幾天旅游生意好,尤其是從丹巴方向過來的自駕游客人挺多。過去,他們村是個人單干,現在都成立了旅游聯合社組織,弄好整個村的旅游設施和環境,等到疫情過去了,相信鄉村旅游會再次火起來的。我對他說,“是的,只要人勤快,肯干,困難是暫時的,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我覺得自己僅有三次的去金川是不夠的。比如關于東女國的遺跡,金川的老城特色小吃、馬奈鍋莊等等。因為時間的不允許,就沒有機會去體驗。
但我卻喜歡在大地之上的行走,尤其是在中國西部,被費孝通先生稱之為“民族走廊”地帶上的行走。喜歡帶著心中的疑問去實地的探尋。盡管那個地方,距離我所在的地方,需要歷經跋山涉水方能達到。即或是在阿壩州生活工作了多年,對于我而言,仍然尚有許多未知的地方和領域,等待著自己去行走和探尋。
責任編校:周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