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猰貐都會前往茫茫湖面對岸的馬拉維城,觀察“永生之城”的最新動向。它仿佛在水底疾馳的魚雷,往返大概2個鐘頭的時間。
可是,從來沒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永生之城”乃至整座馬拉維十分平靜。地面上,一隊隊AI軍警和窮奇巡邏著空空蕩蕩的街道;天空中,雷達覆蓋的數千米范圍是“風雪”的領地,連一只鳥兒都靠近不了塔樓。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
今天到了9月29號,時間依然保持著舒緩而飛逝的節(jié)奏,像流水般從我周身漫過,一分一秒,所剩無幾。蘭蒂斯皎潔的肌體即將分崩離析,人類逃出浩劫的希望也越發(fā)渺茫。
我望洋興嘆,面朝彼岸無可撼動的永生之城。我在等待最后一天,決定孤注一擲,為救蘭蒂斯作最后的抗爭,也為捍衛(wèi)人類最后的尊嚴。
最后一個寂靜到無比漫長的夜晚,我苦苦期待的一線希望,也倏然破滅。一條以警報樣式閃爍起來的直連信息,顯示在中控虛擬視窗上,來自另一艘飛翼:
是我,弗雷德里克,我失敗了,你在哪?
我和斯蒂法妮走出洞穴,在漫天星光的山谷夜色里沉默。南部非洲的山風在我們之間穿拂而過,我裸露著的每一寸肌膚,被迫發(fā)出習習的快意。
她一籌莫展,面露歉意,“人類‘反義體同盟’在世界各地的行動都失敗了,我們無法靠近‘深淵’系統(tǒng),每座中控大樓都由AI戰(zhàn)警嚴密把守。所有人都被抓了,我是靠飛翼才逃出來的。”
我面向遠方迷蒙月光下溫柔起伏的潮水,依然沉默。
“法案明天正式頒發(fā),最后一批人類的‘行刑’時間,定在上午10點。”斯蒂法妮遲疑著說,“要是能把我送進馬拉維城的中控大樓,我就有辦法讓一切癱瘓。”
我看著她,笑了笑,“我會去的,就在明天,即使粉身碎骨。”
斯蒂法妮想了想,忽然明眸一閃,“弗雷德里克,你手里有千軍萬馬,為什么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