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視域下客家曲藝的活態傳承與文化生態構建研究

公館木魚是一種在廣西合浦客家聚居地流傳多年的民間曲藝，具有“說中有唱”和“唱中有說”的音樂特征，用于唱說歷史、傳說典故、文學作品、針砭時政、社會評述等。它主要流行于合浦公館一帶客家族群生活的鄉鎮地區，以公館鎮、白沙鎮、曲樟鄉等地為主，采用客家話演唱，相傳發源于明朝嘉靖年間。它是一門綜合了音樂、文學、演唱、念白、表演、舞蹈于一體的說唱藝術表演形式，是廣西北部灣地區極具代表性的民間曲藝曲種之一，入選了廣西壯族自治區區級第四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曾幾何時，公館木魚是老一輩客家人生活中重要的娛樂內容，是他們的精神文化食糧和快樂的源泉。但是隨著社會現代化、經濟城市化、科技產業化，以及受到外來文化和快餐文化等多元化思想的影響，公館木魚早已嚴重衰微，體現在劇團改制或消失、傳承人高齡化、經費短缺、大眾審美轉移、青年人才匱乏、宣傳包裝局限等諸多因素。對于相關歷史文獻、曲譜資料、錄音錄像、藝人口述史的挖掘和整理，也由于文化部門缺乏專業性的人才團隊和專項經費而難以統籌開展研究工作。為此，公館木魚的發展前景堪憂，可謂困難重重，藝術活態傳承的路上充滿了艱難險阻，亟需對其做搶救性研究和保護工作。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人類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發展歷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見證了時代的印跡和變遷，并與時代發展并肩同行。“非遺”是歷代老祖宗們流傳下來的寶貴精神財富，它經受過漫長時間的考驗和衍變，蘊含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核和能量，給予了我們充分的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2021年8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進一步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其中第十條就如何加強分類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指出需“提高傳統音樂、傳統舞蹈、傳統戲劇、曲藝、雜技的實踐頻次和展演水平，深入實施戲曲振興工程、曲藝傳承發展計劃，加大對優秀劇本、曲本創作的扶持力度，增強表演藝術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命力。”在國家和政府大力提倡“非遺”保護傳承的大背景下，廣西合浦公館木魚在近十年里重新進入了人們的視線，吸引著人們的眼球，逐漸為老百姓所熟知。作為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當中的一分子，公館木魚迎來了嶄新的歷史使命和時代機遇，也被注入了活力，賦予了動能，同時也面臨著新的現實考驗和未來挑戰。在“非遺”保護的進程中，如何能較好去因地制宜和對癥下藥，以促進公館木魚這一優秀客家民間曲藝在傳承發展中的良性循環。對其確立良好的活態傳承方式，并構建與之相適應的音樂文化生態系統，就顯得尤為必要，具有重要的“非遺”保護戰略意義。

一、合浦公館木魚的生存現狀及存在問題

（一）文娛活動多元化，新潮文化沖擊

“由于我國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存在著極多的文盲和半文盲，他們無法通過閱讀進行學習，戲曲和說唱就成了他們了解歷史傳統、接受倫理道德教化、熟悉人情世故的便捷途徑。”① 在舊時代，曲藝是老百姓學習歷史、了解社會的教科書，甚至比民歌擁有更多更廣泛的聽眾群體。“民國時期，公館木魚的傳承進入飛躍期。不僅乞丐在傳唱，普通百姓，還有造詣更高的民間藝人，也在傳唱公館木魚。”② 在20世紀60年代之初，地方文藝工作者們搜集整理了一些公館木魚的曲目，由公館公社的宣傳隊深入到各生產隊、公社里、大街上進行表演，甚至在1964年排演的節目《公館今昔》遠赴湛江參加了專區文藝匯演。后來，公館木魚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受到了各方面的影響，受眾人數有所減退。在20世紀70年代末期又重新迎來了公館木魚的復蘇，隨著優秀曲目不斷涌現，演出也日益頻繁，呈現出一片熱鬧歡騰景象。當時，地方領導頗為重視，認為公館木魚別具一格，非常能代表合浦的地方文化特色和精髓。因此，每年的文藝匯演，公館木魚都是作為備受歡迎的保留節目。

在那個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還較為貧乏、人們的娛樂休閑方式可選度不大的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公館木魚曾盛極一時，受到了群眾們的追捧和喜愛。進入到20世紀90年代后，人們的生活條件和居住環境逐步得到改善，電視機、錄像機、卡拉OK機逐漸進入到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娛樂方式開始變得多樣化，因此公館木魚的受眾群體開始大量萎縮。如今在新時代多元新潮文化下長大的年輕人，基本上已對充滿鄉土氣息的公館木魚提不起興趣，甚至有許多從小在公館鎮土生土長的年輕人都沒聽說過公館木魚。擔任過多年公館文化站站長的廖緯朝老先生曾說過，自從2002年他退休后，公館木魚就漸受冷落了，根源在于現今人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日常生活也隨之變得豐富多彩，大家都不愿意去唱公館木魚了。偶爾也會有人找他請教公館木魚的相關表演技巧，但均以中年人為主。

（二）演出機會有限，收入難以保障

演藝市場的萎縮和受眾群體的減少，必然會導致藝人們的演出數量急劇縮水，登臺露臉的機會極為有限。跟其他許多民間音樂相似，公館木魚一直以來通過口傳心授在民間得以流傳至今，老一輩的藝人們曾經可以靠演出維持生計。當然更多的是農忙時務農、閑暇時登臺表演的半職業者，過著半工作半演藝的生活。但無論是哪一種職業形式，都無法給他們帶來穩定的工作機會和收入來源。隨著時代的發展，逐漸衍變成由當地的文藝工作者們來引領公館木魚的傳授和傳播。但僅依靠文藝工作者和“非遺”傳承人極為有限的力量，對于整個活態傳承和文化生態構建來說，只不過是杯水車薪，“非遺”保護之路依然任重道遠。

筆者曾于2019年5月對公館木魚的“非遺”傳承人進行訪談時，了解到當前的情況依然嚴峻尷尬。盡管公館木魚被立項成為廣西壯族自治區區級第四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名目后而一時間聲名鵲起，吸引到了文藝界的許多目光，演出機會較之以前有一定增加，政府部門也會經常邀請藝人們登臺獻藝，但這種演出通常都是公益性的惠民演出，沒有市場化的門票收入來源。還有由于缺乏地方財政專項經費的持續投入，演員們有時連上臺表演的服裝費、道具費等還得自掏腰包墊資，義務演出成了常態，收入不穩定且難有保障。因此，當自身的付出和收獲成不了正比，演員們的積極性就會極大下降，入不敷出的收入狀態導致了許多藝人已經轉行另謀出路，實在是莫大的遺憾。

（三）藝人流失嚴重，難補新鮮血液

藝術源自生活，民間藝人也主要出自于老百姓。在舊社會時，人們以農耕為主，隨著20世紀80年代初我國改革開放的這股春風，城市化進程加快，城市建設和發展也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從而引發了不計其數的農民涌向城市，務工熱潮興起，農民們從務農變成了務工。大量的農村青壯年勞動力也為追求更好的生活質量而把家遷往了城市，形成了空巢老人留守農村的普遍局面，所以公館木魚逐漸失去了它的聽眾基數和群眾基礎。在現代經濟社會的現實大環境下，靠表演公館木魚來實現養家糊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藝人們只能紛紛轉型，或改行或退休，另謀生計，演員流失嚴重。

城市生存壓力大，生活節奏飛快，娛樂審美碎片化，加之日新月異的快餐式文化來勢洶涌，日常的工作和生活被各種新媒體、高科技以及五光十色的現代社會所填滿，讓新一代的年輕人已經很難做到有心思去兼顧研習家鄉的傳統文化藝術，尤其是對于公館木魚這種極其講究通過“口傳心授”來面授機宜的地方民間曲藝，因而造成了傳承后繼乏人，新鮮血液難以補充的斷層境地。

二、合浦公館木魚的活態傳承與文化生態構建策略

（一）以公館木魚作為主力資源，打造地方“非遺”文化名片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歷史文化的活化石，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中華民族文化之根。要想把這些歷經數百年流傳下來的文化之根活態傳承下去，離不開樹立先進典型，選拔優秀人才。“非遺”傳承人這個特殊身份無疑扛起了活態傳承的重任，肩負起了重要的歷史使命。從2006年開始，廣西壯族自治區北海市對全市的民間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了為期兩年多的全面普查，才大致摸清現存“非遺”項目的基本情況，大部分都處于瀕危失傳的危險局面。

而廣西壯族自治區區級“非遺”傳承人廖烈蓮女士正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臨危受命，擔負起傳播和傳承合浦公館木魚的歷史重任。她不辱使命，改編和創作了多個公館木魚作品，曾在2011年登上“第24屆世界客屬懇親大會”的國際大舞臺，并于2019年帶領團隊參加了在山東濟南舉辦的曲藝界盛會——2019全國非遺曲藝周活動。此外，她還通過參加各類展演，讓公館木魚獲得良好的社會反響，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

因此，地方政府部門應該把公館木魚作為一個主要資源，對它重點扶持，著力將它打造成一張閃亮的地方“非遺”名片。公館木魚的活態傳承和創新發展既能不斷提升地方城市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也能在無形之中帶動相應文化產業鏈的發展，并反哺于地方的經濟建設，從而助力于文化生態的良性循環。

（二）多渠道培養傳承后備力量，題材創新緊貼時代步伐

1.加大力度多渠道培養曲藝表演專業人才

近年來，隨著時代的飛速發展和地方歌舞團的改制，現在喜愛曲藝并愿意從事這一行業的年輕人少之又少，曲藝專業人才的缺失問題愈發嚴重。政府部門可以通過聘請知名的表演藝術家、“非遺”傳承人等專業人士進行“傳、幫、帶”，積極發揮出他們的效能，對年輕的演員和學徒舉辦周期性的培訓活動，并定時定量常態化，這樣能促進曲藝演員的專業素養和表演能力的有力提升。通過以老帶新，以專業帶動業余，不斷補充和壯大傳承隊伍的后備力量。加強與其它省市的曲藝交流活動，在政策上積極鼓勵并組織年輕演員隊伍參加相關的曲藝巡演和賽事活動，以賽促練，在舞臺上獲取表演實踐經驗，將極大促進公館木魚活態傳承的良性發展。

2.從學校教育著手，普及教育和專業教育相結合

“社會的發展進步，不僅依賴政治和經濟兩個規律，還有文化規律和教育規律，而且后面這兩個規律是政治和經濟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前者是末，后者是本， 后者是前者的基礎。” ③ 教育對文化的延續、傳播、交流、創新起著舉足輕重的促進作用，因此需從學校教育入手，把普及教育和專業教育同時抓起，呈齊頭并進之勢。

對于普及教育，則主要在中小學中進行鋪展。例如，通過在音樂課上教唱公館木魚，舉辦曲藝課外興趣活動，在教學大綱中補充地方曲藝音樂這一章節，定期舉行“非遺”曲藝音樂進校園系列活動，并邀請傳承人和曲藝名家進校舉辦專題講座等。通過相關活動的開展，使少年兒童能夠從小得到熏陶。通過了解認識并學會欣賞公館木魚的藝術魅力，有助于增強他們對于本土文化的自信，從而提高普及教育的程度。

關于專業教育，就是注重培養地方曲藝表演的專門性人才。如職業院校，可以借鑒蘇州評彈學校，經過多年的理論和實踐經驗，建立起一套專業又完善的人才培養體系，并培養出一批又一批高質量的曲藝表演人才。

3.在保留傳統的基礎上融入現代元素，緊跟時代發展潮流

前面的篇幅已經提到，年輕一代觀眾群體的缺失是公館木魚在活態傳承之路上遇到的一大障礙。為了更好地反映當代生活和迎合大眾審美需求，公館木魚的活態傳承以及文化生態的發展離不開創新和與時俱進，亟需現代流行元素融匯其中，才可有效消除傳統曲藝和年輕聽眾們之間的代溝與隔閡，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老曲新唱”和“舊藝新演”，讓年輕聽眾能夠欣賞并喜歡上公館木魚別具一格的優美韻律和舞臺藝術。曲藝源于生活，源于百姓，源于基層，藝人們需要堅持草根精神，避免曲高和寡，唱出人民群眾的心聲，才能收獲共鳴，收獲聽眾群體。

（三）構建廣西北海文化生態保護區，形成文化旅游產業鏈

“‘非遺’作為一種傳統，它承載與歸屬于諸多特定的文化系統或者文化語境，它的產生是與這些文化土壤中的溫度、水、光線的綜合哺育分不開的。”④現代社會文明發展至今，沒有任何事物是能孤立存在的。“非遺”文化的傳承同樣受到人類、社會和自然生態的影響，它絕不是僅僅依靠個體或局部傳承就能存活至今的，而是與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因此我們需要采用和諧發展觀的視角，去定位及思考“非遺”對于人類精神文明的進步和發展所起到的巨大作用。要想打造出一個適合“非遺”音樂生存的良好的文化生態環境，光靠政府不斷的單方面投入資金是遠遠不夠的。它需要衍生出一個良性的社會生存環境，集合社會和全民的力量，自然而然地通過行業化和產業化來孵化它，形成一個既豐富又完善的文化旅游產業鏈條。

廣西北海早已是全國聞名的沿海旅游城市，每年吸引著大量的外地游客前來觀光旅游和度假。政府應該將北海作為知名度較高的旅游城市這一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利用起來，結合地方旅游經濟，“非遺”文化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將幾項“非遺”項目如合浦公館木魚等通過宣傳和包裝，把它們所屬地的歷史背景和族群文化銜接串聯起來，打造成文化生態保護區。比如開展公館木魚展演，實現鄉村旅游和客家文化的高度結合，這樣既盤活農村的旅游經濟，也給當地農民帶來新的就業機會。不僅增加地方的收入形式，還讓外地游客深入了解公館木魚和客家文化，從而不斷擴大其知名度和影響力。而藝人們有了穩定的工作環境和演出收入，在優勝劣汰的市場化競爭環境下，就會不斷努力鉆研，爭相提升自身技藝，這對藝術的活態傳承來說無疑是極佳的良性循環。

通過政府部門相關政策的出臺，可以每年舉辦一些“非遺文化周”和定時舉行一些賽事活動，將新創作品和優秀節目進行評獎評優，對比賽中獲獎的藝人和團體，發放證書和給予一定的物質獎勵，這對藝人們的創作熱情和表演積極性將會是很大的鼓勵。這樣，不僅有效提高當地群眾的參與度，還能吸引到大量的外地游客前來觀看，無形之中也提升了整個城市的旅游經濟效益，對許多行業的經營及發展起到了積極促進的作用。旅游文化產業鏈的形成，既保護了當地的文化生態，還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并有效推動了旅游經濟的發展。

（四）構建客家曲藝“非遺”文化生態保護監管機制

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客家文化生態的保護需要一套完善的監管機制來對整個流程進行常態化的監督，在監管的過程中明確其責任主體、具體內容和流程方式，使其制度化、秩序化和規范化，并通過相關法律法規的設立來界定各方的權利和義務，形成一套健全完善的整體聯動監管機制。在責任主體上，政府部門在方針政策和思想文化上起著一個引領和指導的作用，是機制中的統籌決策者和管理者，需要廣泛傾聽民意、了解民生，建立起職權陽光機制，才有利于制定科學的政策和“非遺”專項資金的合理使用。

我國文化和旅游部于2020年3月1日開始施行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辦法》在原有規章制度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和細化了“非遺”傳承人的權責、意義、認定標準等，地方政府部門可以通過深入研究和借鑒其中的條款，因地制宜，結合地方經濟和文化特色，制定出一套適合自身良性發展并行之有效的客家民間曲藝保護措施。只有在一個完善的方針政策框架體系的約束下，整個“非遺”生態才能越來越規范化，才能有利于盤活整個民間“非遺”文化的生態保護，才能有效促進政府部門、企業、藝術傳承人、專家學者、當地群眾、外來游客之間的良好互動，持續優化藝術保護機制，從而實現真正意義上客家曲藝的活態傳承。

三、結語

在社會經濟飛速發展和現代多元思潮文化的影響之下，作為一種在鄉鎮農村滋生發展的民間曲藝，合浦公館木魚從曾經的繁盛一時逐步走向衰落，正處于后續傳承乏力的艱難時刻，面臨著失傳的危險。公館木魚的活態傳承和生態構建是一項長期、艱巨、富有挑戰性的系統工程，需要多方面的合力，不可能不經歷風雨就能一蹴而就。筆者認為，政府部門應該帶頭“牽線搭橋”，充分利用當地的旅游資源，發揮地方文化特色優勢，樹立起“非遺”傳承人的社會影響力，通過“經濟幫搭臺，文化來唱戲”，發動社會各界力量參與其中，從而產生良好的化學反應作用，形成可持續發展的能量循環，不斷延續鄉土文化血脈，才能使合浦公館木魚最終實現真正的活態傳承和文化生態構建。

注釋：

①周青青：《中國民族民間音樂教程》，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10年版，第141—142頁。

②世界客屬第24屆懇親大會組委會、劉道超、洪小龍、范翔宇編：《北海客家》，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96頁。

③臧藝兵：《文化事務與文化心情——來自音樂界的觀察與審思》，《人民音樂》，2013年第4期，第37頁。

④趙書峰：《誰的“非遺”？——中國傳統樂舞類“非遺”傳承與傳播問題再思考》，《貴州大學學報（藝術版）》，2021年第4期，第82頁。

〔注明：本文為2019年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非遺視域下的廣西北部灣地區客家民間曲藝公館木魚研究”（項目編號：2019KY0462）和2018年廣西高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北部灣海洋發展研究中心課題項目“廣西北部灣地區海歌研究——以北海咸水歌、西海歌、東海歌為例”（項目編號：2018BMCC03）的系列成果〕

（作者：音樂學在讀博士，北部灣大學人文學院講師）（責任編輯/陳琪穎）